如流雲浮霧、又若狂風吹襲,這彷如自然變化般,轉瞬驟變的禦琴劍法,教馬寶關雖是經驗老道卻也有些不敵突如其來的新招式,而且封久揚又是招招直攻九鋒爪的弱處,讓他更是招架不住。


    「久揚!君柚有我護住,你放心!」秦劍音雖想出手相助,但知道封久揚失去未過門的妻子,心疼難忍,必然希望能手刃馬寶關,所以他僅是出聲提醒,便護著藍君柚退至一旁。


    此時馬寶關麵對著這未曾研究過、也未曾見識過的新劍法,早已是亂了手腳,原本的輕鬆與囂張笑容,也漸漸自他臉上褪去。


    「你這臭小子!從哪學來這劍法!」馬寶關話聲剛出,耳邊已傳來風嘯聲,教他差點一個不留心,失了右耳。


    這該死的封久揚,怎會有這般俐落、變化多端的劍法?他習武多年,也鑽研各門派武功,卻從來沒見過此等劍招!


    「這是專門對付你這種小人的招式!亦是被你殺害的眾多無辜生命的怨氣,以及他們親族的悲痛,所化成的劍法!」封久揚瞪著馬寶關的雙手,想到他曾以這雙利刃取走季琰華的性命,忍不住揮劍直挑他的雙臂,終於震得他不支鬆手。


    兵器掉落,劍鋒直抵咽喉,這下馬寶關再也不敢妄動。


    「你……」瞪著眼,馬寶關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敗在封久揚手中。


    原本他們這些名門正派在抓住武林敗類的時候,若為賊子便送交官府,若為惡棍便交由武林盟主處理,但今天……


    「我說過,我不會再讓你有傷人的機會。」失去了季琰華,令封久揚亦多少失去自製力,向來溫厚的他如今卻是冷聲連連。


    「久揚?」秦劍音原本正為馬寶關敗北而鬆一口氣,可在見到封久揚依然是殺氣不減的時候,他忍不住心頭一涼。


    隻是他方要出聲,勸封久揚停手,封久揚已經劍起鋒落,將馬寶關的手指給削了去。


    「唔!」馬寶關抱住自己的手,斷指之痛令他迸出悶哼。


    可封久揚並未因此停手,他舉起長劍,對準馬寶關的手時便狠力一刺。


    這一劍穿透了馬寶關的手臂,甚至刺入了身後的廊柱,讓馬寶關被釘在柱上。


    跟著封久揚甚至刀刃一轉,將馬寶關的骨頭給切斷。


    「啊啊啊——」淒厲的慘叫聲自馬寶關的喉間吐出,他萬萬沒料到封久揚竟會下此毒手。


    「你怎麽對琰華,我就怎麽還你!」封久揚再也顧不得什麽江湖道義、武林規矩,他現在隻想手刃這個狡惡小人,替季琰華報仇!


    聲音落定,劍鋒已削去了半隻胳臂,頓時馬寶關的左臂隻餘上半。


    「久揚!」秦劍音倒抽了口冷氣,臉色跟著一變。


    他從來沒見過封久揚如此殘酷,這下可好,萬一封久揚因此失了理性該怎麽辦?


    「封大哥!你快住手!」藍君柚抱著腰傷歎道:「你動此酷刑,豈不與黑曜門一樣殘忍了嗎?」


    馬寶關趁著他們輪番勸著封久揚,連忙往噴血如泉湧的斷臂上點了穴,免得自己因這過度的痛楚和大量的失血而昏死過去。


    可封久揚像是沒聽見秦劍與藍君柚的勸告,他甩開血水,再度把劍鋒指向了馬寶關,冷聲道:「接下來輪到哪邊?」


    想到季琰華被分屍身亡,受盡苦痛,封久揚的手腳便不聽使喚,恨不得將馬寶關同樣碎屍萬段。


    他寧願被殺的人是他自己,也不要季琰華受此痛苦啊!


    因為過度的憤恨而微顫的四肢,泛出駭人的殺氣,教秦劍音與藍君柚都看得憂心,卻找不到什麽適當的話語來阻止他。


    哀莫大於心死,既已心死,勸諫又如何入得了封久揚的耳裏?


    「哼,你們還自稱名門正派,遇上這情況還不是與黑曜門一樣處以私刑?」馬寶關冷汗微沁地迸出反嘲聲。


    「這是你提醒我的。」封久揚冷淡地應聲:「就因為我們太墨守成規,才令黑曜門得以張狂為惡,可今天我懂了,像你們這般為非作歹之人,早已是泯滅良心、失了人性!既已非人,我又何必與你們論道義規範、行婦人之仁?」


    封久揚很清楚,若是把這敗類送交武林盟主,依武林規律,最多廢其武功、斷其筋脈,任其自生自滅。


    但像馬寶關這種不隻是擅以武力欺陵旁人,甚至會設計陷害人的惡徒,隻要他還活著一天,那一肚子壞水就足以掀起無數腥風血雨。


    所以即使他今天對馬寶關趕盡殺絕,會換來旁人閑言,說他無視武林規矩,他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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