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封季兩家交情雖好,但他倒沒見過季琰華,因為每迴上季家拜訪,他也總是來匆匆去匆匆,若說季琰華又是個愛琴成癡的姑娘,就難怪他上門時從未見過她了。


    「說到琰華,我爹在我們兄弟出門前還再三交代過我,一定要備份薄禮送上。」一旁的封日遠因為做生意的關係,上季家的次數遠比自家兄弟和爹娘來得多,因此與季琰華雖無交情,卻有過幾麵之緣。


    「封老實在是太客氣了,疼琰華像在疼女兒似的。」季爺笑道:「倒是琰華的琴音會不會太吵?若吵著你們,我就讓她先別彈了。」


    「不,我是因為這琴音相當清澈、音律柔細,所以才向季爺問起的,並不是覺得吵人,季爺就別打斷她的興致了。」封久揚笑應。


    「真是讓我意外,怎麽久揚你也懂得賞琴嗎?不像我這武夫,雖然知道女兒愛彈琴,卻不知道她到底彈得好不好。」季爺露出些許訝異的神情問道。


    先前總聽聞封久揚這南俠四處結交俠義之士、行義助人的響亮名聲,倒沒想到封久揚私下也通音律。


    「大哥是最近突然迷上了琴棋書畫這些文人玩意兒,還覺得我們兄弟的心性不夠穩重,想教我們跟著學。」封易軍搶在封久揚迴答之前插嘴道:「可是說實在話,我打小習武,對這些根本沒興趣,所以如果真要定心性,我寧可天天蹲馬步練基本功,可不想窩在房裏彈琴寫字的,就像教大男人拿繡花針一樣別扭。」


    「易軍!你在季爺麵前胡說什麽?」這般空穴來風的抱怨,讓封久揚不由得沉下了臉,「我什麽時候說了這些話?」


    這四弟真是越來越不知道客氣了,即使季爺是個不擺架子又不好禮數的和善長輩,能與他們相談甚歡,自是好事,但也不能像易軍這樣,一聊過頭就忘了對方是長輩,把對方當好兄弟、自家人,什麽話也給搬出來胡謅。


    「不是大哥你說的,是二哥告訴我的。」封易軍很快地把責任丟到封日遠身上。


    「日遠?」封久揚以詢問的眼光瞧向二弟。


    他記得日遠因為長年經商,性子比易軍穩重多了,怎麽居然私下這般胡鬧?


    「我可沒這麽說,大哥。」封日遠忍不住搖搖頭,歎道:「是易軍問我怎麽你突然對琴有了興趣,我又不信他說的那套,什麽大哥中邪了才想學琴的鬼話,所以才這麽答他。」


    麵對封易軍不看場合時間跟對象亂說一通的反應,封日遠隻能自認倒楣。


    這四弟,功夫是了得,性情毛躁得像小孩。


    「什麽中邪?易軍,你胡說也要有個限度。」封久揚忍不住搬出大哥威嚴教訓起封易軍來,「或許迴莊後真該教你學學琴棋書畫,看能不能讓你的性子成熟穩重些。」


    「怎麽責任都推給我啊?」封易軍不禁露出哀歎的表情。


    「抱歉,季爺。」封久揚沒搭理封易軍,僅是逕自轉向季爺,「平時兄弟們在家感情好、笑鬧慣了,倒忘了今天是在季爺家,讓你見笑了。」


    「無妨,我一點也不介意啊!」季爺揮揮手,滿臉笑意地應道:「我就生了一個女兒,她又好靜,不像你們這樣活潑外向,所以家裏除了她的琴音以外,總是靜得過頭,聽你們鬥鬥嘴倒好,熱鬧點。如果我也有封老的福氣,生幾個像你們這樣的兒子,倒真是不錯啊!


    「所以依我看哪,你就饒了易軍吧,真要他習文,那是折磨他了。」季爺原就開朗好客,對於武學亦是偏好,因此與封易軍算是相當搭得上話,又因為一直想要個兒子,所以封易軍的吵鬧對他來說反倒是有一股親切感,讓他不由得想替封易軍出聲。


    「季爺說得真好,文人拿筆、我們拿劍,天經地義嘛!所以大哥你就看在季爺麵子上,別罰我了。」一聽見季爺替自己撐腰,封易軍立刻得意起來。


    「說不過你。」封久揚搖搖頭,在長輩麵前,也不便再訓話。


    「說不過,就比試兩招吧。」季爺笑嗬嗬地應道:「久揚你這南俠,和易軍這劍俠,就趁這迴祝壽,在我家演練兩下如何?」


    「我不反對,就看大哥了。」封易軍拍拍腰間雙劍,笑應:「其實機會難得,所以我原本希望能見識一下季爺的靖雷劍法。」


    畢竟是長輩,突兀地開口要求跟季爺比試實在不妥,封易軍便退而求其次,希望見識一下傳聞中快速若閃電的靖雷劍法。


    反正他與大哥要比試,在家裏就能比了,不差在季爺家比這一場。


    「嗬,我老嘍!退隱江湖多年,劍法久沒使,生疏了。我比較想瞧瞧你們兩個年少才俊的功夫。」季爺擺擺手,對封易軍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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