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方才隻當這小姑娘是想幫他解圍,所以默不作聲,可在她轉身那一刻,他微愣,隨即蹲下來,仔細打量。


    這張臉,果然,很像。


    顧墨開口,“你娘是誰?”


    萱萱不迴答,隻是伸手,“抱抱~”


    顧墨沒猶豫就將萱萱抱起,“可以說了嗎?”


    萱萱傲嬌的昂著頭,“這裏那麽吵,吵得我肚子都餓了,我們迴家吃飯飯吧。”


    顧墨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熟悉的身影,便抱著萱萱離開街上。


    萱萱還不忘衝著老奶奶做鬼臉,喊著:“你們都死心吧,爹爹有人了,誰再往前湊,就是不知羞!”


    可把老奶奶氣得不輕。


    離開了人群,不久就到了顧墨的丞相府。


    萱萱猶如檢察官一般,這瞧瞧,那逛逛,逮著漂亮女人就問:“你是顧墨的什麽人?一起睡過覺嗎?”


    “我呀,是顧墨最最重要的人哦,後麵一個問題嘛,睡過呢。”


    “哈?不知羞!”


    “早年家裏貧寒,兄弟姐妹們都是擠在一間瓦房,五歲前都是大哥帶著我們一起睡的呢。”


    女子梳著麻花辮,頭上也隻是簡單的簪了兩朵鮮花,容貌秀麗,氣質柔和,麵對這位不速之客也是笑麵如花。


    萱萱的大眼睛眨呀眨,煥然大悟,“哦,那你是顧墨的妹妹顧安榆。”


    顧安榆俯身摸著萱萱的小腦袋,“小妹妹聽說過我?”


    萱萱氣鼓鼓的拿開顧安榆的手,“萱萱是大人了,不要隨便摸我的頭,不知羞。”


    “你好像特別喜歡把‘不知羞’當口頭禪哦,為什麽呀?”


    “因為有人用這句話罵過我娘。”


    顧墨端著托盤走過來,上麵盛放著三碗雞蛋麵,聲音溫和:“你們過來吃麵吧。”


    萱萱打量著碗裏的麵,覺得再普通不過了,可娘卻說那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麵,一定是騙人的吧。


    “一定很難吃。”萱萱這樣說著,便熟練的拿筷子夾麵吃。


    顧墨兄妹對視一眼便安靜的吃麵。


    萱萱連湯帶麵全喝了個精光,將隨身手帕擦幹淨嘴上的油漬,給出評價:“還是很難吃。”


    顧安榆笑而不語,難吃還吃的一點不剩。


    顧墨吃好,顧安榆便起身將碗筷收拾,留給他們獨處的時間,他們應該有很多話要說吧。


    大哥從不領人迴家,況且還是模樣這般的小女孩。


    顧墨注視著萱萱。


    萱萱也好毫不膽怯的直視顧墨。


    顧墨緩道:“小姑娘,現在可以迴答我的問題了嗎?”


    萱萱說:“我生下來就隻有一個娘親,小朋友都有爹爹娘親,我好妒忌,我好生氣,憑什麽我就沒有爹爹,我一直逼問娘親,娘親總是瞞著我,不告訴我,有一天,娘喝醉了,抱著我哭了好久,說了好多話,知道了一個叫顧墨的人,可我後悔了,我不想讓娘哭親,我寧願不知道,也不想看娘親哭,後來有了一個能讓娘親笑的人,我決定,讓娘親笑,讓娘親開心的人,那個人就是我爹爹,我有爹爹了。”


    顧墨沉默。


    萱萱接著說:“我不會原諒任何讓娘親傷心的人,我知道你搜集情報有一手,剛才煮麵的時候,應該收到消息了吧。”


    顧墨不予否認,他確實收到了想要知道的消息。


    隻是萱萱的聰慧程度有些不似她這個年紀的孩童。


    這幾年發生了很多事情吧。


    萱萱說:“瞞不過去,也無須瞞你,你就這般眼睜睜的看著娘親幸福就好,以前沒有你,以後也無須有你。”


    萱萱放了狠話,便離開了。


    顧墨轉頭就找上了程雪揚。


    聽完影二的陳述,程雪揚覺得頭更痛了。


    夕陽西斜,年近五十的皇帝還在禦書房處理朝政,看了一篇彈劾顧墨的奏折,給看笑了。


    新上任的禮部侍郎賀煊正在一旁研磨,此人是上一屆的狀元郎,才華橫溢,長的也是皎皎如月叫人賞心悅目,專注研磨的樣子如詩如畫。


    近來,賀煊三不五時就被傳來研磨。


    皇帝把奏折遞給賀煊,“你瞧瞧,又一個彈劾顧墨的。”


    賀煊恭敬的接過奏折,快速閱覽一遍,薄唇輕啟:“所奏之事毫無事實依據,怕是被顧大人查到什麽痛處,狗急跳牆了。”


    皇帝的聲音不輕不重,“你倒是信任顧墨。”


    賀煊輕輕搖頭,“臣隻是信任陛下,陛下對顧大人委與重任,大刀闊斧根治貪腐之風,勢必會動搖一些人的利益,引得一些人的敵對,會被彈劾是在意料之中,可見顧大人手段了得,而根源是陛下慧眼識珠。”


    皇帝看著他,露出笑意,“顧墨是一把好刀,不到一年時間便讓那些家夥連本帶利的吐出來,充實了國庫,用的甚是順手。”


    賀煊繼續低頭研磨。


    他一個侍郎本不該議論重臣,況且皇帝稱其為刀,那麽他估計連刀柄都算不上,隻是一個研磨的。


    皇帝又道:“春闈將至,主考官的人選還空著,你覺得誰可擔任?”


    賀煊迴答:“臣不知。”


    往年是前丞相擔任的,可他已經告老還鄉了。


    讓顧墨擔任?


    這是皇帝的刀,而春闈是輸送朝廷新鮮血液的重要渠道,學子他日為官都得尊主考官為恩師,主考官對其有一份提攜之恩,皇帝怕是不願意讓顧墨參與進去的。


    皇帝飲了一口茶水,緩道:“這不知,那不知的,要你何用,便是你了,好好鍛煉去。”


    賀煊震驚,手中的魯墨一時用力捏斷成兩截,迴過神來已無力迴天了。


    皇帝眼眸微冷,“愛卿,似乎有些不大滿意?”


    賀煊惶恐跪下,“陛下明察,絕無此事。”


    皇帝揮手,“下去吧。”


    賀煊爬著出去。


    皇帝隻叫他出去,而不是走出去。


    當今聖上喜怒無常,自前丞相告老還鄉,啟用顧墨以雷霆手段降腐敗之風,上至肱骨大臣,下至無名小兵,但凡伸過手都榜上有名,朝廷上下無不顫栗。


    倒台的那些人有太子黨,有靖王黨,無黨派渾水摸魚的也有,簡直殺瘋了。


    可誰都知道執刀人是皇帝。


    賀煊出宮便迴家裏。


    這幾年他一直借住在顧家,他家境一般,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可買不起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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