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害,超乎我的想象,如果我們都是超凡級的第一個境界,那你幾乎完勝我了。”


    如此掙紮良久無果,玄月菟絲笑了起來,她的笑容中沒有失敗後的苦澀與無奈,反而是對未來的某種期待。


    她似乎通過林新雨施展出的種種手段看到了自己未來要走的路,她從中受益匪淺,但……


    並不代表她已經認輸。


    “不過你有句話說的很對,落入俗套,不管爭不爭,爭不爭的贏,都落了下乘,所以……”


    “我也不跟你玩了!”


    說罷,玄月菟絲眼眸中的符文消失,轉而變成一種極致且精密的粉色。


    刹那間,林新雨感覺到無數負麵情緒湧上自己的心頭。


    恐懼,不安,暴虐,狂躁,痛苦,難過……


    林新雨剛欲掙紮,更強烈的極端情緒結合著各種精神畫麵湧入腦海。


    “真的夠了,我已經帶你來到了星際社會,你能不能別纏著我了?你不會真的以為我要娶你吧?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我是帝衛星主的獨子,你一個地球土著,你到底憑什麽覺得我能看上你啊?就因為我玩了你那麽多次?你別搞笑了行麽?玩具玩幾百次也該扔了,更何況是個地球土著。”


    這是陳野無情的麵容。


    “新雨啊,我知道你想迴來,但我們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大家各過各的彼此安好,你看,你弟弟他也快要成家了,到時候國利的一切他肯定要繼承,你迴來他多少會有點不安,就算陳會長跟你分開了,你也可以一個人在星際社會裏生活啊,在星際社會裏再找個良人在一起不就行了!對吧,新雨,你就理解下爸媽吧……”


    這是父母偽善的嘴臉。


    “新雨……”


    愈來愈多的畫麵湧來。


    林新雨麵色不變,默默承受著這一切,既沒有反抗,也沒有崩潰。


    這些情緒很真切,很洶湧,也很複雜,但林新雨感覺自己仿佛隔著一層膜在看它們的發生。


    哪怕這憑空出現的極端情緒幾乎將她的心智淹沒,但在那層膜內,依舊有一個理智的心智在主導這一切,觀察這一切,甚至……享受這一切。


    “我根本無法代入,對不起。”


    如此良久,似乎是厭倦了這般體驗,林新雨輕輕歎了口氣。


    然後無數情緒與精神畫麵驟然被一張無形大手瞬間抹平,萬裏晴空之下,林新雨俏然而立,略帶歉意地看向不可思議的玄月菟絲。


    “怎麽可能!超凡級的第二境界可以使用維度特質攻擊他人,精神領域的特質有精神汙染,因果維度的特質有因果倒置,這些手段對於低境界的超凡級來說根本就是降維打擊,你怎麽可能這麽輕易的從中掙脫!?”


    麵對玄月菟絲的不可思議,林新雨輕輕笑了笑。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並不是你以為的低境界超凡級呢?”


    說罷,林新雨再次抬手,精神領域的混亂能量流瞬間將兩人吞沒,兩人的精神體同時墜入精神領域,來到了那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不等玄月菟絲有所反應,林新雨大手一揮,思潮之海內萬千變化的島嶼、城市、如山嶽般的樹葉、從深處浮現的裂臉娃娃同時撲向玄月菟絲。


    玄月菟絲雖然無比驚訝,但絲毫不慌的操控著類似的精神造物不斷反擊。


    一時間,兩人竟打的難舍難分。


    “果不其然,你的超凡級戰甲遠不止一二境界。”


    林新雨感慨道。


    “你驚訝個屁啊,該驚訝的是我好吧?超凡級的第三個境界是進入維度中進行廝殺,若是同體係修煉者,便可以在維度中直接對抗,若是不同體係的修煉者,便可以隱匿於自身維度中對現實世界的對手造成維度特質的影響,我沒想到陳野竟然這麽舍得下血本,一口氣把你抬到了超凡級的第三個境界!”


    玄月菟絲顯然有些小破防,滿臉都寫著無法置信。


    “哦?真的隻有第三個境界嗎?”


    林新雨懶得反駁玄月菟絲的猜測,揮手間將兩人的精神體從精神領域中撈出,迴歸本體後,林新雨再次揮手。


    那裂臉娃娃竟然出現在了現實之中,張著張巨大且血腥的裂口撲向不遠處還處於震驚中的玄月菟絲。


    “我……我靠!超凡級的第四個境界!?”


    “這特喵!你竟然進入了超凡級的第四個境界!?可以把維度內的造物投射到其他維度中了!?這踏馬合理嗎!?而且你憑什麽掌握的這麽熟練啊!?”


    “你特喵是上輩子沒忘幹淨麽!?”


    玄月菟絲真的破防了。


    不過她的底牌顯然還沒有用完,隻見她的兔子戰甲瞬間爆發出一股濃烈的能量,氣勢迅速攀升,竟然一舉達到了超凡級第五境界,也是無限接近於天啟級的境界。


    “你牛皮!我服辣!我不跟你玩了,我要讓你知道什麽是絕對實力的碾壓!超凡級的第五境界可以打破主客體維度之間的障礙,融合兩種維度的特質,直至徹底融合進入天啟級,達到天啟級那個階段,修煉者就已經脫離了普通維度生命的範疇了,達到了高維生命的境界,哪怕是站在你麵前任你攻擊,你也無法觸及絲毫,是真正的降維打擊!”


    說到這,玄月菟絲身上的精神力與物質層麵的物質開始不斷交織,膨脹,玄月菟絲很快便再度化作一個身高超過十米的兔形巨人。


    不過這一次,林新雨能感受到一股厚重且凝實的氣息,遠不是單一維度手段可以撼動的氣息。


    這便是超凡級的第五個境界,真正意義上無限趨近於降維打擊的境界。


    低於這個境界的修煉者,幾乎不可能對他們造成任何傷害。


    除非他們的覺醒能力剛好擁有對應雙維度疊加的攻擊手段。


    但這也最多隻能造成傷害罷了,距離擊敗差了十萬八千裏。


    麵對如此境界的玄月菟絲,林新雨不驚反喜,臉上露出了一絲感激的笑容。


    “說真的,如果沒人告訴我天啟級的手段到底是什麽,我可能還要自己摸索很久很久,一直無法戳破那層膜,但你剛剛全部告訴我了,讓我瞬間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然後那層膜不自覺的就破了。”


    說到這,林新雨輕輕向玄月菟絲走了過去,絲毫不懼玄月菟絲那兔形巨人身上磅礴且厚重的壓力。


    “什麽意思?”


    玄月菟絲皺起了眉頭,不知為何,她在這種境界狀態下,竟然產生了一種心悸的感覺。


    仿佛被某種高維生物給盯上了的感覺。


    麵對玄月菟絲的疑惑,林新雨沒有說話,走到兔形巨人麵前輕輕一指。


    噗嗤一聲。


    兔形巨人猶如白紙上的畫作一般被立體的指尖輕易戳穿,然後驟然開裂,崩塌。


    不過三秒不到,林新雨麵前就隻剩一臉懵逼且震驚的玄月菟絲本人了。


    “這不可能!”


    “你怎麽做到的!?”


    “這特喵合理麽!?”


    玄月菟絲人都傻了!


    自己可是超凡級第五境界的戰甲!


    除非……


    “我靠!林新雨!你耍無賴是不是!?我拿個超凡級戰甲陪你切磋!你穿著隱匿的傳奇級戰甲跟我玩賴得是不是!?”


    玄月菟絲瞬間想明白了其中緣由,滿臉氣憤的指向林新雨。


    林新雨愣了愣,旋即啞然失笑。


    這玄月菟絲到現在還以為自己是被陳野拔高了實力境界以及穿著傳奇級戰甲呢……


    不過林新雨沒有反駁,隻是笑著走到玄月菟絲麵前,緩緩抬起了手掌。


    “你要幹嘛!我警告你!我可是萬象家族的聖女!你要敢對我動手,我可是……咦呀!”


    林新雨狠狠捏了捏玄月菟絲的粉嫩臉蛋,輕笑著說道:


    “不幹什麽,陪姐姐做點實驗,你不是想要萬象家族和獄穀家族多產生點合作麽?我可以幫你給陳野吹吹枕邊風,但是呢,在精神力這條道路上,你得讓我做做實驗如何?”


    玄月菟絲聞言有幾分意動,但看著林新雨不懷好意的眼神,她渾身一顫,連忙問道:


    “什麽實驗……”


    “做了你就知道了。”


    說罷,林新雨對她抬起了手。


    “喂!我還沒答應呢!林新雨!”


    “喂!林新雨!你幹嘛啊?”


    “喂喂喂!林新雨!你過分了啊!!”


    “呀!陳野!你在哪!管管你女人啊!!”


    “啊!林新雨你滾開啊!!!”


    “哇啊!放開我!!我要迴家!放我迴家!!!”


    ……


    陳野一臉怒氣的傳送至零指引的方向,很快就來到了林新雨和玄月菟絲切磋的地方。


    此刻場地中一隻身高十米多的藍色兔形巨人正站立其中,林新雨站在兔形巨人的麵前,宛若一朵無助的嬌花,看起來脆弱,無助,又可憐,然後……


    “哇!!陳野!!你快來啊!!你女人不當人了啊!!!救命啊!!!”


    “???”


    陳野微微一愣,這聲音竟然不是林新雨傳出來的,而是那個藍色兔形巨人傳來的。


    陳野連忙傳送到林新雨身前,打量起眼前的一切。


    玄月菟絲似乎化作了某種近乎實質化的兔形巨人,身體上湧動著精神力與物質融合後的藍色介質,林新雨就這麽站在兔形巨人麵前,拿著一把近乎透明的手術刀,對著兔形巨人切切割割。


    “???”


    陳野人有點懵。


    眼前的情況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他抬頭看向兔形巨人內淚眼婆娑的玄月菟絲,忍不住問道:


    “不是,新雨,你是怎麽說服玄月菟絲配合你做這種實驗的?”


    “哇!我沒有被說服!我是被強……唔唔唔……”


    玄月菟絲後麵的話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所阻擋,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了。


    “哦,她說她希望萬象家族和獄穀家族以後多點家族合作,為此願意獻身我的實驗事業,就這麽主動找過來了。”


    林新雨輕描淡寫的說道,手上的動作一點都沒有落下,說完後還無視了陳野自言自語了起來。


    “奇怪,和精神力與物質都無法產生反應,明明是由兩個維度特質融合的,這就是高維生命的位格麽?可是為什麽進化者八九階就能夠擁有近乎超凡級第五境界才能擁有的位格呢?奇怪……”


    “???”


    陳野沒聽懂林新雨自言自語的內容,隻能耐著性子等林新雨實驗結束。


    如此持續了三十分鍾,就在藍色巨人半隻胳膊都被拆解的差不多的時候,林新雨終於抬手打了個響指,似乎解除了對玄月菟絲的某種禁製。


    玄月菟絲所化的藍色兔形巨人瞬間瓦解,她滿眼通紅的從半空中掉落,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


    “???”


    陳野愣了一下,這女人不是九階操控者麽?


    怎麽站都站不穩?


    這點高度也能摔?


    玄月菟絲沒有理會陳野的疑惑,瞪著雙哀怨十足的雙眼,滿臉悲憤的指向林新雨。


    如此顫抖著指了三秒,玄月菟絲什麽也沒說,狠狠吸了下鼻涕,抹了把早已花了妝容的淚水,哭哭啼啼的就這麽離開了。


    “……”


    陳野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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