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行飄然而至,他望著江雲海,心中五味雜陳,長歎一聲,悠悠開口:“何必如此?十八年了,你的殺心為何又起?”


    江雲海的氣勢消散無蹤,拱手向獨孤行行禮,也長歎一聲:“老國公,別來無恙。”


    “你心中當真無愧?真要殺了他?”獨孤行再度出聲,帶著一絲斥責之意。


    江雲海站直身體,看向江寧,良久之後,目光變得決然,他深唿一口氣:“正因心中有愧,所以才要斬斷愧疚之源。”


    如此無恥的話語,江雲海卻說得光明磊落,他看向獨孤行,氣勢再度湧起。


    “老國公,你也要阻攔我?”


    “有我在,你殺不了他。”一股浩然之氣從天而降,將獨孤行籠罩其中,金色文字在其周身浮現。


    江雲海感受著獨孤行身上的氣息,眉頭微微一動:“老國公踏入儒家天境了?”


    “不然我怎好意思坐上天元書院副山長之位?”獨孤行毫不退讓地迴答。


    “那就讓我領教領教儒家與道家的奇妙。”江雲海意氣風發,以睥睨天下之姿向前又邁了一步。


    道一喝了口酒,並無出手的打算,他不屑於群攻江雲海,江雲海成為天境武夫的確有自傲的資本,但他真以為能無敵於天下?


    江雲海揮拳朝著獨孤行周身的浩然之氣砸去,當拳頭落在浩然之氣上時,“轟”的一聲,猶如驚雷在耳,眾人紛紛捂住耳朵,一股強勁的氣勁在撞擊處蕩漾開來,周邊的房屋都在震顫,仿佛地動山搖。


    道一出手護住了周圍眾人,口中嘖嘖道:“天境武夫果然非同凡響,僅是天境第一境便有此威力。”


    就在江雲海揮起第二拳時,老太監王公公一步數十丈地跨了過來,來不及多喘口氣,高聲道:“定國公接旨。”


    定國公看著胸膛劇烈起伏的大太監王公公,猶豫了一瞬,便停下了手,單膝跪地:“臣接旨。”


    王公公懸著的心落了下來,連吸兩口氣念道:“愛卿迴京,本該迴家探望,奈何朕思念甚切,還望來宮一敘。”


    一位皇帝對臣子的語氣和善到這般程度,實乃無上殊榮。


    不可一世的江雲海就這般被一道聖旨給召走了,眾人都有些麵麵相覷。


    皇宮中,皇帝李恆聽著黑衣鬥篷人的稟報,笑了笑:“朕隻想試試江雲海殺江寧的決心有多大,沒想到如此之大。一切都在預料之中,隻是道一的出現令人意外,早知道就……”


    定國公離開後,道一拍了拍江寧:“明日來一趟天師府。”說完便也離去。


    獨孤行看向江寧,笑了笑,然後對獨孤小小慈愛地說:“小小,爺爺送你迴家。”


    “老頭,你不留下來保護我嗎?”江寧對著獨孤行離開的方向喊道。


    獨孤小小沒想到爺爺會出現,此時聽到江寧竟敢稱唿爺爺為老頭,她看了看獨孤行,見獨孤行對著自己笑了笑,然後說了句:“別管他。”


    定國公這一鬧,讓江寧心有餘悸,但見幾位大佬似乎都不太擔憂,便也未改變行程,朝著天武院而去。


    鎮國公府,鎮國公早已在門口等候,見到獨孤行和獨孤小小歸來,忙行禮喊道:“父親。”


    “你知曉我會迴來。”獨孤行有些意外。


    鎮國公側身等獨孤行進府後,笑道:“猜測的。”


    “說說看。”獨孤行向內院走去,打量著這許久未歸的鎮國公府。


    鎮國公跟在後麵,悠然開口:“陛下下旨讓雲陽送小小去天武院報到入職,這極不合理。當我收到消息,江雲海可能入京了,便猜到您可能會迴來。”


    獨孤行看了一眼這個自幼聰慧的兒子,開口道:“哦,為何?”


    “陛下在試探定國公是否要殺江寧,也想證實定國公是否已入天境,同時也在試探定國公是否仍耿耿於懷。但他又怕定國公真殺了江寧,所以讓雲陽送小小,使她們與江寧同行。”


    鎮國公說著頓了頓,似乎在整理思緒,接著繼續道:“雲陽是為了試探定國公是否還心懷怨恨,小小則是陛下準備的救命稻草。父親您向來疼愛小小,又怎會讓小小身處險境。退一步講,若小小出事,鎮國公府必定與定國公府勢不兩立,陛下也樂於見到這種局麵。”


    見鎮國公說得雲淡風輕,獨孤行哼了一聲:“既然知曉,還無動於衷,有你這樣當父親的?”


    鎮國公訕訕一笑。


    “你與鎮老國公很熟?”這個疑惑讓雲陽公主十分不解,馬車上,雲陽終究忍不住問了出來。


    “老國公……”江寧支支吾吾。這讓雲陽公主愈發好奇。


    天武院,江寧花了三百兩銀子,購置了藥材,在天武院進行了武膽覺醒。


    覺醒之後,江寧並未覺得有多大變化,或許是因為自己的武膽太過低劣,這讓江寧頗為鬱悶。


    在迴公主府的路上,一路沉默,雲陽公主不時看向江寧,眼中滿是好奇。江寧靠在阿醜腿上,假寐裝睡,佯裝不知。


    皇宮中,皇帝設宴款待定國公,僅有君臣二人。


    “愛卿,為何不提前告知朕,也好讓朕出城迎接你。”皇帝的話語雖客氣,責怪江雲海的意思卻不言而喻。


    江雲海雙手捧杯請罪:“臣唯恐陛下興師動眾迎接臣,所以未曾告知陛下,還望陛下恕罪。”說完一飲而盡。


    “哪裏,哪裏,愛卿的好意,朕怎會怪罪。”李恆雖心中不悅,但仍是笑容滿麵。


    兩人有說有笑,把酒言歡,各懷心思。


    酒過三巡,李恆眉頭一挑,眼中帶著寒意:“雲海,你非要殺了江寧?”仿佛江寧才是他的親子。


    “陛下,天師府、天元書院自恃有天境修行之人,不將朝廷放在眼中,不把陛下放在眼裏。如今微臣踏入天境,願為陛下將其納入王化,置於朝廷管教之下,望陛下恩準。”江雲海答非所問,轉而向李恆求旨。


    李恆笑了笑,並未應允,拿起酒杯:“你多年才歸來一次,今日不談國事。”


    說著李恆淺嚐一口,眼中厲色一閃,看了江雲海一眼。


    定國公府,定國公迴京的消息讓府中一陣騷亂,當聽聞定國公欲殺江寧,卻被天元書院和天師府阻攔,最後又被皇帝宣入宮中,江天是又喜又驚又歎,表情變幻不停,想不明白江寧為何會有如此多大人物相護。


    鎮國公府,獨孤小獨則想不通爺爺為何要為江寧出頭,滿心疑慮。


    雲安公主府,雲安公主望向皇宮的方向,嘴裏低聲念叨:“天境武夫,是福是禍?父皇,您會如何處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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