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街,江寧帶著丫鬟阿醜一邊閑逛,一邊朝著道一道人擺攤的地方走去。


    路過一個攤販時,江寧丟出一文錢對老板說他錢掉了,待老板去撿時,便偷偷抓了幾顆蓮子,阿醜剛要說話,就被江寧一個眼神製止了。


    來到道一道人擺攤的地方,卻不見道一道人。江寧暗忖:“那道人莫不是知道我來換平安符,躲了起來?”


    江寧四處掃視一圈後,依舊不見道一的身影,迴頭與阿醜道:“那道人也不知跑哪裏去了?不會是虧心事做多了,遭雷劈了?”


    阿醜突然眼睛睜大了兩分,手指著前方,努力向江寧使著眼色。


    江寧疑惑迴頭,一股熱息迎麵撲來,一張臉近在咫尺,幾乎要貼在自己臉上了。


    江寧本能地退後兩步,一下撞到了身後的阿醜,阿醜捂著胸脯“哎呀”了一聲,頭都快埋到胸脯裏了。


    顧不上阿醜,江寧定眼看去,便見道一道人一臉賤兮兮地看著自己。


    “臥槽,道長你能不能不要這麽神出鬼沒的,要嚇死人啊!”江寧脫口而出。


    “神出我喜歡,鬼沒就省省吧,你小子背後說人壞話,倒先指責起我的不是來了,你還有理了。”道一道人一屁股坐到自己的桌子上,然後腿一抬,屁股又一挪,便迴到凳子上。


    “道長莫要誣陷於我,你不是在場麽?我這怎能算是背後說人壞話,這是當麵說的。”江寧說著來到桌子前,拉過一個凳子坐下。


    道一一愣,沒想到江寧這麽理直氣壯,豎起右手大拇指道:“臉皮夠厚,竟然沒有一點慚愧之色,佩服佩服。”


    “道長哪裏話,再說,我剛才的話算不上壞話,我說的是實話而已。”江寧笑著從懷中掏出撕壞的平安符和一個蓮子放在桌上,繼續道:“你這符你敢收我十兩銀子,算得上虧心事了吧。”


    道一懶洋洋地道:“不是給你換了一個了嗎。”


    “這就是換的那個。”江寧仔細觀察著道一的神情,淡淡道。


    道一聽後一下坐直了身體,希冀地問:“那你自己的原先的那個平安符呢?”


    “你還好意思說,兩個平安符一模一樣,一個十兩銀子,一個一兩,沒這麽做生意的吧?”江寧又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紙和一個蓮子 ,稍微用力地拍在桌子上,口氣很是不善。


    道一定睛看向兩顆蓮子,剛提起來的精神,頓時又泄了大半,又一副懶洋洋的模樣道:“你沒事把它們打開幹嘛?”心裏則是在想:“那平安符到底賣給誰了?”


    道一的神情被江寧盡收眼底,頓時斷定自己吃的那顆蓮子怕是不簡單。心裏暗想:“以後得打聽一下那蓮子的來路。”


    江寧不動聲色道:“一個賣十兩銀子,一個一兩,很是好奇有什麽不同,所以便打開了。”


    “你這樣撕開平安符,不吉利的。”道一恢複了些神棍樣子道。


    “我不管,要麽你賠我十兩銀子,那一兩我也不要了,要麽重新給兩個新的平安符來。”江寧哼了一聲,一副道一今天要是不同意就沒完的模樣。


    “喲喲喲,在這等著我呢?今天道爺我心裏煩,沒功夫和你掰扯,拿去吧。”道一掏出兩個平安符放在桌子上,揮了揮手示意江寧可以離開了。


    江寧拿起平安符,一個放入懷中,一個遞給了阿醜,然後便轉身離開了。


    阿醜跟著江寧離開,臨走時看了一眼道一,心裏有些同情地嘀咕:“原來少爺說的換是真的換啊。”


    江寧和阿醜剛迴到宅院,便見幾個捕快在往自己家門上貼封條。


    “走錯了?”江寧疑惑地仔細看了看,然後看向了阿醜。


    阿醜搖了搖頭表示沒有錯,江寧心沉了幾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他示意阿醜在此等自己,然後走上前去,笑著和幾個捕快打招唿問道:“幾位差爺,這是發生何事啦?”


    “趙侍郎貪汙,他的宅院通通查封充公。”帶頭一人說完便帶人離開了。


    “不對啊,這房子怎麽成趙侍郎的呢。”江寧站在原地喃喃自語。


    “少爺,少爺,你沒事吧?”阿醜走過來,見江寧魂不守舍便出聲小聲問道。


    江寧從思緒中迴過神來,轉身便往迴走。


    阿醜在身後喊道:“少爺,你要去哪裏啊?等等我。”然後便追了上去。


    江寧在街上雇了一輛馬車,一路疾行,半個時辰後終於來到了買房時的牙房。


    但牙房已經人去樓空,江寧臉色陰沉了下來,又坐著車返迴宅院。一路上,阿醜時不時地偷看江寧,見江寧臉色不好,不敢多問,乖乖地跟在身後。


    看著自己花了數千兩買的房子,三日不到就沒了,江寧很是不甘心。


    突然,江寧似乎想到了什麽?“對,就是那幾個捕快,他們似乎是在等自己迴來,一個侍郎的宅院被封了,為何要告訴自己一個平頭百姓,莫非他們認識自己?莫非……”


    江寧思緒亂飛,還是沒有頭緒,此時天色已晚,江寧隻得帶著阿醜先去找間客棧住下。


    皇宮,皇帝李恆依舊在看著奏章,這時老太監王公公進來稟報道:“陛下,事情已經辦妥了,房子已經封了。”


    “鎮國公可有疑心?”李恆輕飄飄地問。


    “趙侍郎貪汙的證據是獨孤小獨自己找到的,不會懷疑是陛下安排的。”王公公恭敬道。


    “牙婆呢?”李恆又問。


    “牙婆覺得京城房子生意不好做,便去了外地。”王公公一邊觀察著李恆的神色,一邊小心迴答。


    李恆眼睛眯了眯,揮了揮手,示意王公公退下,待王公公退下後,李恆道:“寧國公可有消息了?”


    一個黑衣人突然出現答道:“已經在路上了,估計過明天消息便會到京城。”


    李恆沒有說話,揮了揮手,繼續看他的奏章,黑衣人也突然消失不見了。


    客棧中,江寧隻要了一個房間,繼續想著事情的蹊蹺之處,並沒有發現一旁的阿醜有些局促地打量著房間,想著晚上自己該睡哪裏。


    天還未亮,江寧早早醒來,打了個哈欠,昨夜顯然睡得不好,小丫鬟阿醜更是憔悴,眼睛帶著血絲,昨夜江寧把床讓給她,不知為何還成了如此模樣。


    天邊剛露出一抹紅色,一匹快馬便到了城門口,這時京城城門還沒開,那人拿出塊令牌,愛搭不理的城樓守門人忙去開門。


    送信之人進了城門便向著皇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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