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小聲議論了一會兒,便一個接一個地從渡口縱身跳入了河中。


    鷓鴣哨看著河麵上的幾道身影,然後笑著朝舒星走去,爽朗地說道:“舒天官,好久不見了,你一如既往地心善,換作是我,恐怕早就結果了他們。”


    “心善?哈哈,你這話還真說到點子上了。我就這心腸,總是太過仁慈了。”舒星擺了擺手,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


    實際上,在此地的時候,當地人給他講了一些關於這段黃河的河神傳說。


    據說在這段黃河流域內有位河神,神通廣大,想要安全渡過這裏,必須供奉祭品。


    如果少了祭品,黃河便會變得躁動不安:輕則掀起洶湧浪濤,使航行變得困難重重;重則舟翻人亡,變成河神的腹中之物。


    所以當地的船家都有個傳統,每當過這段河道時,他們會撒一把炒土到河裏以確保安全通過。


    所謂炒土,其實是用作棺底墊的一種具有長久香味的調料,可以替代石灰防潮,傳說中的河神非常喜愛它。


    不撒炒土的後果不得而知。然而,對於河神的這種說法,舒星卻不相信。


    在他親眼見到鐵頭龍王後,所謂的河神可能隻是一些體型巨大的魚類或其他生物,古人們見其龐大未免心生敬畏,才將其尊為河神崇拜。


    如今這些外國人掉進黃河裏,估計是有去無迴的命運。


    重新遇見舒星讓鷓鴣哨非常高興,畢竟他閱曆豐富,在他看來舒天官算是一位頗具傳奇色彩的人物。鷓鴣哨對其尤其敬重。


    “師父,我給你引見一下,這位就是我和您提過的發丘一脈傳人,舒天官!”


    鷓鴣哨尊敬地將了塵長者引薦給了他。


    了塵長者打量了一下舒星,眼中閃爍過一絲讚許,開口道:“貧僧聽徒兒說過,舒天官在湘西曾展示過絕技,頗為欽佩,想不到竟是如此年輕的小夥子。”


    舒星哈哈一笑,雖然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麵,但長老竟然對他如此友好。


    考慮到對方是有名望的前輩,他也抱拳迴禮並附和地說:“長老言重了,您作為前清奇人張三鏈子的,功力深厚,當今世界難有人匹敵。我隻是個無名之輩罷了。”


    聽到如此讚揚,了塵長老開心地大笑道,並詢問道:“我們是初次相遇,那你是怎麽確定我是了塵的?”


    舒星心中明鏡似的,說:“尋找霧塵珠的線索直指黑水城,而黑水城位於廣袤無垠的沙漠之中,一般的尋龍點穴方法在這裏根本不適用。唯有摸金校尉擅長的天星風水術,才能準確找到墓穴和棺槨的具 置。早先在湘西時,是我建議他去苦無寺找那位前輩的,所以,今天一見麵我就明白了。”


    了塵長老看了看黃河中的幾個外國人,仿佛在思索什麽,問道:“發丘一派早已銷聲匿跡,難得遇見一位,你能不能展現一些技法,讓我見識一下?”


    聽到這話,舒星先是微微愣了一下,心想:一見麵就想考驗我,這未免有點不合適吧!但他隨即意識到,了塵長老可能察覺到黃河中有異常之處,借此讓他施展一些本事。舒星雖不了解發丘的秘密手法,但發丘與摸金同源,兩者皆精通風水秘術,效果大抵相似。雖然發丘的手法不懂,但他對那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卻是了如指掌,絲毫不亞於了塵長老。


    舒星不作推托,觀察了一番這片河道的地形和地貌,並結合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在心中已有結論,隨口說道:“此處是個聚靈之地,長久居住可吸天地精髓,增長自身靈性,是蛇蛻化為蛟、蛟升華為龍的寶地。”


    “妙哉!”


    了塵長老眼睛一亮,忍不住讚歎,“你的判斷正與我不謀而合!”


    鷓鴣哨與紅姑娘聽得卻如同雲裏霧裏,一個擅長搬山技巧,另一個則精於卸嶺方法,他們都熟悉的是實戰技藝,完全不懂這些風水玄術。


    鷓鴣哨雖拜師了塵長老門下,但入門時間短暫,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複雜難懂,哪怕掌握其皮毛也需廣泛知識,依據天文和地理進行準確定位。學會天星風水術必須從基礎的風水學起手,這需要數年的深厚功夫,至少五年六年的時間方可見成效。


    因此了塵長老才會與鷓鴣哨一同前往黑水城。“前輩果真高人, 欽佩之至。”


    “施主聰明過人,未來不可限量,貧僧早已過時。”


    ……………………


    舒星與了塵長老相視一笑,仿佛老友一般。聊天之間,紅姑娘注意到了黃河上遊駛來的小船,興奮地說道:“老舒,船來了。”


    鷓鴣哨也笑道:“你們兩個像是忘年交一樣,我們還是上船繼續聊吧。”


    “很好,很好。”


    了塵長老罕見遇到這樣的同行高手,滿臉歡喜之情。


    舒星點頭應和,視線轉向黃河中幾個瘋狂遊泳的外國人,嘴角帶著些許嘲諷笑意。


    鷓鴣哨四處張望,眉頭微蹙,詫異地問道:“舒兄,我師妹花鈴呢?為何不見她隨你而來?”舒星輕拍鷓鴣哨的肩膀,自信一笑:“放心,小鈴鐺已經被我安頓好了。”


    鷓鴣哨聞言終於放下心來,長長地舒了口氣,感激地說:“那就多謝了。想來舒兄此行黑水城也是為了我那頑皮的師妹吧?實在是麻煩你了。”


    “沒事,舉手之勞。”舒星笑容無害。


    鷓鴣哨心思細膩,心想這樣一來也無需找借口了。的確,花鈴曾經掛念著鷓鴣哨,但被舒星帶迴精絕之後,得知鷓鴣哨並無大礙,而且還添了個外孫女,心裏也就安定下來。


    “有舒兄和師父相助,此次黑水城之行定能奪得霧塵珠!”鷓鴣哨信心滿滿地說。


    原本,憑借塵長老,他已經有著七分把握,再往上加點難度極大。而現在有了舒星的幫助,成功的機會就更大了!


    舒星微笑著不再說話。找霧塵珠?那簡直是癡人說夢!


    不過在這黑水城裏,還有另外一件極其重要的寶物!正說著,擺渡船緩緩靠近,四人準備上船。


    這時,一個洋人突然出現,衝著四人喊道:“請各位朋友稍等,稍等片刻。”


    鷓鴣哨見又來了個洋人,眉頭緊皺,伸手按向腰間的雙槍。


    舒星打量了一番這位洋人,輕輕地拍了拍鷓鴣哨的手,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這洋人的裝扮與眾不同,三十歲左右,手持一本黑色封麵的書籍,身穿一件黑色長袍,似是祭祀所穿,看上去是個知識分子。他的脖子上掛著一枚銀白色十字架,懸在胸口。舒星一眼認出對方的身份。


    此人是神父托馬斯。根據原作記載,托馬斯神父曾與鷓鴣哨和了塵長老一同進入黑水城。後來了塵長老不幸遇難,鷓鴣哨跟隨托馬斯到了 。如果此時鷓鴣哨拒絕托馬斯,則很可能無法前往 ,如此雪莉楊能否出場便成了未知數。


    單憑這點還不能完全說服舒星阻止鷓鴣哨。通過觀看電視劇,舒星了解了關於黑水城的主要劇情。


    劇中的神父被設定成一位醫生,而這位真正的神父實際上與之前的俄國人有所勾連。這位神父是一名俄國人,來到中國傳教時意外途徑黑水城,並不小心將黑水城的消息透露給了這些俄國人。於是俄國人大肆吹噓,並哄騙神父帶他們前去探查。在俄國,神父地位尊崇,輕易無人敢質疑其決定。因此盡管這位神父已年老,且從未受過 ,最終還是輕易被這夥俄國人拉下了水。


    當那些鴨國人企圖對紅姑娘耍流氓時,他恰好在附近。原本他打算上前製止,可當他看到那些鴨國人露出兇器時,嚇得心驚膽戰,意識到這些家夥確實是徹頭徹尾的惡棍,需要得到應有的報應。


    他心裏七上八下的,想要出手相助,但就在這時,舒星突然出現在現場,隨後發生的一切讓他驚恐不已。尤其是舒星從遠處就解決了問題,更是令他震撼。他擔心如果被舒星誤認為與那些鴨國人一夥,肯定會無辜受牽連。確認紅姑娘安全後,他急忙找了個角落躲了起來,直到事態平息才敢出來。


    實際上,神父的一舉一動都沒逃過舒星的眼睛。正是因為神父表現出想要保護紅姑娘的正義感,舒星才沒有讓鷓鴣哨采取行動。“有什麽事嗎?”舒星淡淡地笑道。


    “朋友,是不對的。但他們都是惡人,上帝會寬恕你。我作為上帝的使者,必須引導你迴到正途,投入到上帝的懷抱……阿門。”神父托馬斯走到舒星麵前,閉著眼睛,分別在他的前額、雙肩和胸前的十字架上點了點,雙手交叉在胸前,一臉虔誠。


    鷓鴣哨不禁笑了出來:“看來你是想要給舒兄弟傳教啊。”


    了塵長老也微笑搖了搖頭,這真是稀奇,和尚、道士、神父齊了。


    舒星看向神父托馬斯,咧嘴笑道:“神父,剛才我見你似乎在和那幫鴨國人交談,你們應該是一夥的吧?”


    托馬斯聞言大吃一驚,神色緊張,連忙搖頭解釋:“不不不,他們是壞人,而我是聖潔的神父,怎麽會和這種惡徒為伍!”


    舒星嘴角微微上揚,向鷓鴣哨揮揮手,命令道:“綁了!”


    “哎呀!”神父托馬斯目瞪口呆,感到十分委屈,卻又無可奈何,心裏直罵這個國家真是太亂了。才從狼窩裏逃出來,轉眼又掉進了虎口,之前的鴨國人雖然 了他,但不敢強行綁票,但這群人完全是匪徒的行徑!


    事實上,他們正是匪徒!


    加上鷓鴣哨武功高強,一個閃失,神父便已被抓住,強行帶上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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