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024 年 10 月 12 日,秋高氣爽,陽光灑在朱角山的每一寸土地上,放羊老漢王栓像往常一樣趕著羊群在山間穿梭。


    突然,他的目光被草叢中一個慘白的物體吸引,湊近一看,竟是一個頭骨,嚇得他臉色瞬間煞白,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


    “這……這是啥?”王栓瞪大了眼睛,聲音顫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


    他愣了片刻,隨即手忙腳亂地從口袋裏掏出那部破舊的手機,手指哆哆嗦嗦地按下了報警電話。


    “警察同誌,俺在朱角山放羊,這裏……這裏有個死人骨頭,俺害怕……”王栓語無倫次地說道,聲音裏充滿了驚恐。


    江陽和趙建等一眾警察接到報案後,迅速驅車趕往朱角山。


    江陽坐在副駕駛座上,眼神凝重,雙手緊緊握拳,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車子在蜿蜒的山路上疾馳,揚起一路塵土。


    “這案子怕是不簡單。”江陽皺著眉頭,轉頭對開車的趙建說道。


    趙建神情專注地盯著前方的道路,重重地點了點頭:“嗯,在這荒郊野嶺出現白骨,肯定有隱情。”


    不一會兒,他們就趕到了現場。


    江陽敏捷地跳下車,環顧四周,山間的寂靜讓人感到壓抑。


    他深吸一口氣,和趙建一起小心翼翼地朝著發現白骨的地方走去。


    “大家仔細搜索,不要放過任何一個細節。”江陽大聲喊道,聲音在山間迴蕩。


    警察們四散開來,開始仔細勘查現場。


    不多時,江陽和趙建他們一共發現了 78 塊白骨化的屍骨,這些骨頭散落在草叢中,顯得格外陰森。


    同時,還發現了一雙女士涼鞋、一個女士腰帶以及一個女士內衣,衣物已經有些破舊,顏色也變得黯淡。


    江陽蹲下身子,拿起女士內衣和腰帶,仔細端詳著,眉頭緊鎖。


    他站起身來,眼神堅定地對趙建說:“老趙,從這些物品來看,死者應該是名女性。”


    趙建湊近仔細看了看,摸了摸下巴:“嗯,沒錯。可這荒山野嶺的,怎麽會有女性的屍骨呢?”


    江陽沒有迴答,他的目光落在了腰帶和內衣上,突然發現上麵有 10 多個創口,這些創口邊緣整齊,不像是自然磨損造成的。


    “老趙,你看這些創口,應該都是刀傷。”江陽指著創口,神色嚴肅地說道。


    趙建臉色一變:“刀傷?這是一起謀殺案?”


    這時,法醫秦一法也趕到了現場。


    他戴著口罩和手套,迅速投入到工作中。


    秦一法仔細檢查了案發現場找到的胸骨,發現上麵有整齊的創口,骨頭的切麵平滑。


    “江隊,這創口不像是野獸啃食造成的,應該是被利器所致。而且,從屍骨的狀態來看,死者死亡應該在四年以上了。”秦一法抬起頭,透過眼鏡看著江陽,眼神中透露出專業的冷靜。


    江陽點了點頭:“好,辛苦你了,秦法醫。一定要盡快確定死者的更多信息,這對破案至關重要。”


    隨後,江陽他們把找到的白骨小心翼翼地交給了檢驗部門的同事。


    檢驗部門的李組長看著這些白骨,不禁皺起了眉頭,臉上露出一絲煩惱的神情。


    “我說江大組長,你們這不是又給我們出難題嗎?這些白骨風吹日曬的好幾年了,想提取出有用的信息,談何容易。”李組長抱怨道,雙手攤開。


    江陽走上前去,拍了拍李組長的肩膀,臉上堆滿了笑容:“我的李大組長啊,我知道這不容易,可咱幹的就是這行啊。你們都是大神,我相信你們一定有辦法查出有用的信息的。”


    李組長笑了笑,無奈地歎了口氣:“好吧,我們盡力而為。”


    江陽和他的團隊迴到警局後,便開始了緊張的排查工作。


    他們根據法醫和檢驗部門提供的初步信息,確定死者是一個 20 歲左右、1 米 6 左右的年輕女性,於是立刻著手排查天中市近幾年來失蹤的年輕女性。


    警局裏,大家都忙得不可開交。


    江陽坐在辦公桌前,眼睛緊盯著電腦屏幕,上麵是一份份失蹤人員的檔案,他的眼神專注而犀利,逐行仔細查看,生怕錯過任何一個關鍵信息。


    趙建則在一旁打電話,與各個派出所和相關部門溝通協調,聲音有些沙啞,不斷地詢問著是否有符合特征的失蹤女性。


    “喂,是光明派出所嗎?我們在查一起白骨案,麻煩你們查一下近幾年有沒有 20 歲左右、1 米 6 左右的女性失蹤……”趙建拿著電話,語氣急切地說道。


    …………


    然而,幾天的排查下來,卻沒有發現和屍骨 dna 比對上的失蹤女性,案件陷入了僵局。


    江陽感到壓力如山,他不停地在辦公室裏踱步,眉頭緊鎖,心中思索著是否遺漏了什麽關鍵線索。


    “難道我們的方向錯了?”江陽喃喃自語道,雙手不停地揉搓著頭發。


    趙建看著江陽,安慰道:“江隊,別著急,也許我們還需要擴大排查範圍,或者從其他方麵尋找突破點。”


    江陽點了點頭,但眼神中依然充滿了焦慮。


    畢竟確認不了屍源,他們根本無從下手查案。


    就在大家感到有些灰心喪氣的時候,10 月 17 日,一個意外的電話打破了僵局。


    廣州市警方給江陽他們打來電話,稱屍骨上的 dna 與他們 5 年前失蹤的一名勒索案的女性 dna 比對上了。


    江陽接到電話時,正在辦公室裏和趙建討論案件。


    他猛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眼睛瞬間睜大,臉上露出驚喜的神情。


    “什麽?比對上了?好,好,謝謝你們!”江陽激動地說道,聲音微微顫抖。


    放下電話後,江陽興奮地對趙建說:“老趙,有轉機了!廣州那邊有線索,我們得趕緊過去一趟。”


    趙建也站起身來,眼中閃爍著光芒:“太好了!終於有眉目了。”


    兩人迅速收拾好東西,準備前往廣州,去揭開這起白骨謎案背後隱藏的真相……


    二


    江陽和趙建等人馬不停蹄地趕到了廣州市,剛下飛機,便直奔廣州市警局。在那裏,他們見到了負責對接的李警官。


    “江隊,你們可算來了。”李警官熱情地迎了上來,緊緊握住江陽的手。


    “李警官,快跟我們說說具體情況吧。”江陽急切地說道,眼神中滿是期待。


    李警官微微點頭,神色凝重地介紹道:“死者名叫張美,失蹤於 5 年前,也就是 2019 年,那時她才 21 歲。


    2019 年 6 月 19 號,張美的父親張天生接到一個電話,對方稱他的女兒被綁架了,索要 5 萬塊贖金。


    可張天生當時不以為意,覺得是女兒和朋友合夥騙他錢,就拒絕了。從那以後,就徹底失去了女兒的消息。”


    江陽皺著眉頭,輕輕歎了口氣:“唉,這父親的心也夠大的。那後來呢?”


    “我們接到報警後,查了張美的出行記錄。發現她和男朋友楊雨從廣州飛往上海,又輾轉去了天中市打工。


    我們找到楊雨詢問張美的蹤跡,他卻稱兩人到天中市後因工作吵架分開了,之後張美去了哪兒他也不清楚。由於沒有確鑿證據,楊雨被取保候審後就釋放了。”李警官無奈地搖了搖頭。


    江陽握緊了拳頭,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這個楊雨很可疑,我們得好好查查他。”


    拿到廣州市警方當時的調查記錄後,江陽他們迴到了天中市,迅速展開詳細偵查。


    經過一番周折,他們查到 2019 年 5 月 15 號,張美入職了一家飯店打工。


    在那裏,她結識了蘇靜,因為蘇靜的孩子與張美年齡相仿,蘇靜對張美照顧有加,張美便認了她做幹媽。


    江陽和趙建找到了蘇靜。蘇靜看上去是個樸實善良的中年婦女,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緊張。


    “蘇大姐,您別緊張,我們就是想問問您關於張美的事兒。”江陽輕聲說道,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蘇靜微微點頭,迴憶道:“5年前,也就是2019年我在飯店認識的張美,我當時問過張美怎麽從廣州跑到天中市來了,她說是和男朋友一起來的。


    後來,6 月 19 號那天,張美跟我說要和男朋友出去玩,之後就聯係不上了。我給她打了好多電話,發了好多短信,都沒有迴應。


    6 月 23 號,我接到一個男人的電話,讓我不要再聯係張美。我當時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多管閑事。”說到這兒,蘇靜的臉上露出一絲懊悔。


    江陽拍了拍蘇靜的肩膀:“蘇大姐,您提供的信息很重要,謝謝您。”


    離開蘇靜家後,江陽對趙建說:“這個楊雨肯定有問題,我們得盡快找到他。”


    他們查到了楊雨的信息,得知他身高 1 米 7 左右,體型偏瘦。


    江陽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老趙,你看楊雨這體型,不太可能一個人控製住張美,他應該還有同夥。”


    趙建點頭表示讚同:“嗯,我也這麽覺得。我們得找到這個同夥。”


    於是,他們又找到了 5 年前楊雨居住的地方進行調查。經過一番走訪,他們發現楊雨和張美到天中市的第二天,楊雨的發小於浩也來了,而且楊雨當時在天中市從事小額借貸工作,餘浩則是裝修學徒。


    江陽和隊員們迅速製定了抓捕計劃,他們先趕到楊雨工作過的小額借貸公司。


    然而,當他們衝進公司時,卻發現楊雨已經離職很久了。


    與此同時,另一組偵查人員也傳來消息,餘浩也離開了天中市,去了外地工作。


    “可惡,讓他們給跑了!”江陽一拳砸在牆上,臉上滿是懊惱。


    但江陽並沒有氣餒,他帶領隊員們重新梳理線索,通過一係列偵查手段,終於在 2024 年 11 月 27 號發現了餘浩的蹤跡,並成功將其抓捕。


    “餘浩,你終於落網了!快說,張美是不是你和楊雨害的?”江陽怒目圓睜,死死地盯著餘浩。


    餘浩臉色蒼白,眼神閃躲:“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江陽冷哼一聲:“到現在還嘴硬?我們已經掌握了不少證據,你最好老實交代,爭取寬大處理。”


    就在這時,另一組偵查員也傳來消息,發現了楊雨的蹤跡。


    江陽立刻帶領隊員們趕去外地,準備實施抓捕。他們的心中充滿了緊張與期待,這場漫長的追蹤即將迎來最後的對決,而真相也即將浮出水麵……


    三


    2024 年 11 月 30 號,夜幕如一塊沉重的黑布,沉甸甸地壓在城市的上空。


    距離 10 月 12 號在朱角山上發現那具陰森白骨,已然過去了一個半月。


    這段時間裏,江陽和他的小組人員就像一群在黑暗中摸索的行者,不放過任何一絲可能通向真相的光亮,如今,他們終於追蹤到了關鍵嫌疑人楊雨的蹤跡。


    江陽、趙建和其他偵查人員隱藏在街邊的暗處,眼睛緊緊地盯著路邊那輛黑色轎車。


    江陽的心跳微微加速,他知道,這場漫長的較量即將迎來關鍵的時刻。


    他轉頭看向趙建,壓低聲音說:“老趙,這次一定要小心,不能讓他跑了。你看怎麽才能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確認副駕駛上的是不是楊雨?”


    趙建皺著眉頭,眼睛盯著那輛車,沉思片刻後,嘴角微微上揚,從兜裏掏出一支煙叼在嘴裏:“江組,我去借個打火機,趁機近距離瞅瞅。”


    江陽有些擔憂地看著他:“老趙,千萬小心。”


    趙建深吸一口氣,穩步朝著那輛黑色轎車走去。他故意讓自己的腳步顯得有些散漫,像是一個普通的路人在找火。


    走到副駕駛窗邊時,他微微彎下腰,輕輕敲了敲車窗,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兄弟,借個火唄,煙癮犯了。”


    車窗緩緩降下,車內的男子眼神有些警惕地看了趙建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打火機遞了出來。


    趙建接過打火機,手微微顫抖著點燃煙,借著這個機會,他快速地打量了一下車內的男子,那熟悉的輪廓,正是他們苦苦追尋的楊雨。


    趙建把手背在身後,迅速地朝著江陽他們的方向連擺幾下,示意他們趕緊過來。


    然後他低下頭,裝作專注地抽煙,一隻手拿著打火機,一隻手小心翼翼地環著打火機的火苗,實則是在給江陽他們爭取時間。


    點完煙後,趙健把打火機遞還給車裏的楊雨。


    楊雨伸出手來接打火機。


    突然,趙建眼神一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抓住了楊雨的手:“楊雨,你跑不掉了!”


    車內的楊雨臉色大變,用力掙紮起來,他的力氣出乎趙建的意料,趙建雙手緊緊握住,卻還是被他掙脫了迴去,緊接著,“哢噠”一聲,車門被迅速反鎖。


    江陽他們看到趙建的動作,立刻朝著黑色轎車飛奔過去。


    “老趙,怎麽樣?”江陽急切地問道。


    趙建喘著粗氣,臉上帶著一絲懊惱:“確定是楊雨,這小子太滑頭了,我沒拉住。”


    江陽他們迅速圍住了黑色轎車,江陽提高聲音喊道:“楊雨,你已經被包圍了,放棄抵抗吧,爭取從輕處理。”


    車內的楊雨一開始還在負隅頑抗,他的眼神中透露出驚慌與決絕。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意識到自己已經無路可逃。過了一會兒,車門緩緩打開,楊雨垂頭喪氣地走了出來,束手就擒。


    將楊雨押迴天中市後,審訊室裏的氣氛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楊雨坐在椅子上,眼神閃躲,但仍然是拒不交代任何事情,無論江陽他們怎麽問,他都緊咬牙關,一聲不吭。


    江陽知道,這個案子的關鍵在於突破楊雨和餘浩的心理防線。


    通過對兩人生活軌跡的深入調查,他們發現餘浩一直從事正當職業,並且已經娶妻生子,家庭對他來說應該是一個重要的牽掛。


    江陽和趙建對視一眼,決定從餘浩這裏尋找突破口。


    在另一間審訊室裏,餘浩低垂著頭,雙手不安地揉搓著衣角。


    江陽坐在他對麵,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威嚴和關切:“餘浩,你也是有家有室的人,你想想你的妻子和孩子,你真的要為了五年前的錯誤繼續隱瞞下去嗎?現在坦白還來得及,爭取寬大處理,以後還能有機會迴歸家庭。”


    趙建也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勸導:“餘浩,我們已經掌握了不少證據,你逃不掉的。但隻要你配合,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對你對大家都好。”


    餘浩的身體微微顫抖,內心在痛苦地掙紮著。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妻子和孩子的麵容,那些溫暖的畫麵與五年前那個罪惡的夜晚交織在一起,讓他的內心備受煎熬。


    終於,餘浩抬起頭,眼中滿是悔恨的淚水:“我說……五年前,我來天中市投奔楊雨,他幫我在一家建築公司找了個學徒的活兒。一個多月後的 6 月 19 號,楊雨喊我去朱角山玩,在那裏我見到了他的女朋友張美。”


    餘浩的聲音有些哽咽,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在遊玩的時候,楊雨偷偷跟我說,這次來是想把張美綁了弄點錢花。我當時害怕極了,不想參與,可又怕他報複我,畢竟我在這人生地不熟的,還靠著他……所以就稀裏糊塗地順從了。”


    餘浩的雙手緊緊地抱住頭,仿佛想要把那段可怕的迴憶擠出去:“天黑後,張美說想迴去,楊雨就用事先準備好的繩索把她捆了起來,還說把她從廣東騙來就是為了賺錢。可張美說自己沒多少錢,楊雨就拿著她的手機給她父親打勒索電話,結果她父親沒當迴事,沒拿錢贖人。楊雨氣急敗壞,對張美下了殺手,還逼著我一起動手……我當時真的是鬼迷心竅了……”


    餘浩的淚水不停地流著,他的身體因為悔恨而劇烈地顫抖著:“殺了人後,我們嚇得趕緊跑了。第二天又迴到山上,把張美的屍體搬到一個淺溝裏,用樹枝蓋了蓋,然後就離開了,這幾年我一直活在恐懼和愧疚之中……”


    有了餘浩的供述,楊雨知道再抵抗下去也沒有用了,於是也老實供述了事發經過。


    自此,一個遲到了5年的懲罰,降臨到了楊雨和餘浩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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