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四月的清晨,微風輕拂,帶著絲絲涼意,天中市的街頭巷尾漸漸蘇醒。


    張雨是個熱愛晨跑的學生,每天沿著固定的路線奔跑,似是要與這初升的朝陽一同煥發生機。


    這日,張雨像往常一樣穿梭在路邊草叢旁的小道,腳下的步伐有節奏地交替著。


    突然,一抹別樣的色彩闖入他的視線——草叢裏靜靜躺著一個女士挎包。


    他刹住腳步,環顧四周,空無一人,猶豫片刻後,彎腰撿起了挎包。


    這挎包看著質地不錯,款式也頗為時尚,張雨心裏犯起了嘀咕:


    “這是誰丟的呢?失主肯定得著急壞了。”


    想著,他緊緊攥著挎包,決定先帶迴家,讓父親幫忙找找失主。


    迴到家,張雨喘著粗氣,喊道:“爸,我在路上撿到個挎包,您看看能不能找到失主信息。”


    張雨爸爸從屋裏走出來,接過挎包,神色有些凝重:“這大清早的,咋會有個挎包在路邊,別出啥事了。”


    他邊說邊打開挎包,翻看著裏麵的東西。


    張雨在一旁,眼睛也不眨地盯著。隻見包裏有一些零錢,幾張證件,可當目光落到挎包的一角時,張雨爸爸的手猛地一抖——包上沾染著血跡,那暗紅色在晨光下顯得格外刺目。


    “這……這不對勁啊,張雨,咱得趕緊報警。”張雨爸爸聲音都有些顫抖了,張雨也慌了神,忙不迭地點頭。


    不多時,警察江陽和同事們風馳電掣般趕到了張雨家。


    江陽身姿挺拔,眼神透著警察特有的敏銳,進門就問道:“是你們報的警?發現挎包的情況詳細說一說。”


    張雨把經過一五一十地講了,江陽邊聽邊記錄,不時點頭。隨後,他們拿起挎包,仔細查看,很快,一張身份證映入眼簾。


    “趙靈,30 歲,住址就在這附近……”江陽喃喃自語,轉頭看向同事,“走,去她家看看,這事兒恐怕不簡單。”


    眾人馬不停蹄地趕到趙靈家,敲響了房門。


    門開了,一個麵容略顯憔悴的男人出現在眼前,他就是趙靈的丈夫向開。江陽出示證件後,問道:“你是向開吧?你妻子趙靈呢?”


    向開眼神閃躲了一下,撓撓頭說:“警官,她昨天晚上出去打麻將,到現在都沒迴家,我這正著急呢,電話也打不通。”


    江陽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向開,心裏尋思著這話的真假。


    離開趙靈家,江陽他們又來到張雨發現挎包的地方,四處搜尋線索。


    不遠處,一輛黑色轎車停在路邊,吸引了眾人的注意。走近一看,車身有血跡,旁邊的地上還靜靜躺著一個煙頭。


    江陽蹲下身子,仔細觀察著煙頭,眉頭緊鎖:“這煙頭看著剛扔不久,說不定和案件有關。”同事們紛紛點頭,開始拍照取證。


    沿著草叢繼續勘察,江陽發現河邊的雜草有明顯的踩踏痕跡,像是有人在這裏激烈掙紮過。


    他心頭一緊,順著痕跡往河裏望去,隻見河中若隱若現一個白花花的東西,在水流的波動下,顯得格外詭異。


    “快,叫打撈隊來,可能是屍體。”江陽大聲喊道,聲音在空曠的河邊迴蕩。


    同事們迅速行動起來,不多時,打撈隊趕到,下河一番忙碌後,一個女屍被打撈上岸。


    女屍臉色慘白,頭發濕漉漉地貼在臉上,衣服淩亂不堪。


    向開被叫來辨認,他隻瞧了一眼,就踉蹌著後退幾步,聲音帶著絕望:“是她,是趙靈……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警局裏,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法醫秦一法麵色凝重地走進解剖室,白色的大褂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趙靈的屍體躺在解剖台上,仿佛在無聲訴說著生前的遭遇。


    秦一法拿起手術刀,手微微顫抖了一下,身為法醫,他見過太多生死,但每一次麵對這樣的場景,心裏依舊不好受。


    解剖室外,江陽來迴踱步,心急如焚地等待著結果。


    他腦海裏不斷浮現出案發現場的種種細節,向開那閃躲的眼神、轎車上的血跡、河邊的掙紮痕跡……這一切究竟指向何方?


    不知過了多久,秦一法推門而出,摘下口罩,臉色疲憊但聲音清晰:“江隊,結果出來了。趙靈身上有多處拖拽傷,手腕上還有利器傷,不過這兩個都不是致命傷,導致她死亡的,是脖子上那道深深的勒痕,她是被勒死的。”


    “而且,在死者下體發現了男性分泌物,死者生前有過性行為”


    江陽的拳頭猛地握緊,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把煙頭和趙靈體內男性分泌物進行dna比對!不管是誰,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犯案,我一定把他揪出來!”


    他心裏清楚,這場艱難的破案之旅,才剛剛拉開帷幕……


    而此時,向開獨自坐在警局的角落裏,雙手抱頭,身體微微顫抖。他眼神空洞,嘴裏不停念叨著:“靈啊,你怎麽就這麽走了……我該怎麽辦啊……”


    可那微微顫抖的雙手,卻似乎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究竟他在這場悲劇裏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是悲痛欲絕的丈夫,還是另有隱情?


    江陽暗暗將這一切看在眼裏,他知道,後續對向開的調查,必須更加深入……


    城市一個昏暗的出租屋裏,一個身影蜷縮在角落裏,手裏夾著煙,煙頭的紅光在黑暗中閃爍。


    他大口大口地吸著煙,煙霧繚繞中,看不清他的麵容,隻聽到他喃喃自語:“這下麻煩了……我還是跑吧……”


    這人,又與趙靈的死有著怎樣千絲萬縷的聯係?是兇手,還是知曉內幕的關鍵證人?一切,都籠罩在迷霧之中,等待著江陽和他的團隊去層層撥開……


    二


    江陽站在警局的白板前,眉頭緊鎖,目光如炬地盯著上麵貼著的案發現場照片、人物關係圖,以及密密麻麻的線索筆記。


    趙靈那慘死的模樣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脖子上那道致命的勒痕仿佛一道無聲的質問,催促著他盡快揪出真兇。


    “江隊,這案子現在有點僵住了,咱們得再擴大走訪範圍,說不定能從趙靈身邊的人那兒挖出點新東西。”趙建在一旁憂心忡忡地說道。


    江陽微微點頭,眼神透著堅定:“走,去趙靈家附近,挨家挨戶地問,絕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頂著炎炎烈日,江陽和隊員們在街巷穿梭,汗水濕透了後背。


    功夫不負有心人,一位熱心的大媽悄悄把江陽拉到一旁,眼神警惕地環顧四周,壓低聲音說:“警察同誌,我聽說啊,趙靈前幾天跟她表弟齊鵬大吵了一架,那動靜可不小,鄰裏都傳開了。”


    江陽眼睛一亮,忙問:“大媽,您知道為啥吵嗎?”


    大媽搖搖頭:“具體不太清楚,好像是為了錢的事兒。”


    得到這條線索,江陽立刻帶隊去找齊鵬。在一處略顯破舊的小院門口,江陽敲響了門。


    門開了,一個身形瘦弱、麵容帶著幾分慌張的年輕人探出頭來,正是齊鵬。看到警察,他的眼神明顯一縮。


    “你是齊鵬吧?我們是警察,正在調查你表姐趙靈的案子,聽說你們前幾天吵過架,怎麽迴事?”江陽直截了當地問道。


    齊鵬舔了舔幹裂的嘴唇,猶豫了一下說:“警官,是……是因為我之前借了表姐 3500 塊錢,我最近手頭緊,一直還不上,她催得急,我倆就吵起來了。”


    江陽審視著他,不放過任何表情變化:“就因為那點錢,能吵成那樣?”


    齊鵬急得臉都紅了,聲音拔高了幾分:“警官,我再混蛋也不可能因為 3500 塊錢殺自己表姐啊!您得相信我。”


    “那案發的時候,你在哪兒?”江陽步步緊逼。


    “昨天我和我哥齊強一起去給客戶家幹活了,我哥和客戶都能給我作證,我真的沒幹那事!”齊鵬的眼神透著真切的焦急。


    江陽心裏一沉,和隊員對視一眼,看來這齊鵬暫時有不在場證明。但他沒有放鬆警惕,留下幾句告誡的話後便離開了。


    迴到警局,江陽陷入沉思,總覺得齊鵬的話裏有那麽一絲不對勁,可又抓不住把柄。這時,負責調查趙靈社交圈的隊員孫書青匆匆走進來。


    “江隊,有新發現!趙靈的麻友們透露,她和一個叫陳強的男人關係不一般,陳強開了個家具店。”


    江陽猛地站起身來:“走,去找這個陳強。”


    家具店內,彌漫著木材的清香。陳強正指揮著工人搬貨,看到警察進來,微微一愣,隨即堆起笑容:“警官,有什麽事嗎?”


    江陽目光冷峻:“你是陳強吧?知道我們為什麽來找你嗎?”


    陳強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神閃躲:“我……我不太清楚。”


    “別裝糊塗,你和趙靈的關係,我們都知道了。”江陽加重語氣。


    陳強的肩膀垮了下來,沉默片刻後,低聲說:“警官,我承認,我和趙靈是有點事兒。她打麻將欠了我錢,一來二去我們就……勾搭上了,我也幫她還過不少錢。”


    江陽冷哼一聲:“那案發當天,你在哪裏?”


    陳強忙從兜裏掏出手機,翻出通話記錄和送貨單:“警官,您看,案發那天我去給客戶送家具了,從早忙到晚,客戶能給我作證,我真的沒作案時間啊。”


    江陽接過查看,臉色愈發陰沉。


    看來,這陳強也有看似無懈可擊的不在場證明。


    他心裏暗暗叫苦,這案子仿佛陷入了一個迷宮,每條線索剛冒出頭就斷了。


    離開家具店,江陽抬頭望著天空,陽光刺眼,就像這案子,看似明朗,實則暗藏玄機。隊員們圍在身邊,一臉期待地等著指示。


    “別灰心,”江陽握緊拳頭,眼神重新燃起鬥誌,“他們的不在場證明,我們再一個個核實,重新梳理趙靈的行動軌跡,我就不信,這兇手能遁於無形!”


    三


    就在這時監視向開的隊員,突然傳來消息說向開帶著孩子搬家了。


    江陽望著向開家緊閉的大門,心中的疑慮如野草般瘋長。


    一旁的趙建皺著眉頭,低聲嘟囔:“江隊,這向開咋突然帶著孩子搬家了?太蹊蹺了,不會是心裏有鬼吧?”


    江陽沒吭聲,眼神冷峻深邃,隻是微微點了點頭,那扇緊閉的門仿佛一道屏障,隔開了已知與未知,而他決心要衝破這阻礙,尋出真相。


    經過一番周折,他們找到了向開的新住處。敲響房門,門緩緩打開,向開站在門口,懷裏抱著年幼的孩子,孩子的眼睛紅腫,顯然剛哭過。


    “向開,你為什麽突然搬家?”江陽開門見山,目光緊緊鎖住向開,試圖從他的眼神裏捕捉到一絲慌亂。


    向開抱緊孩子,像是要給孩子也給自己一些力量,他微微低下頭,避開江陽的直視,囁嚅著說:“警官,我不想讓孩子知道他媽媽沒了,這孩子還小,受不了這個打擊,我想帶他換個環境,重新開始……”


    說到這兒,向開的聲音有些哽咽,眼眶也泛紅了。


    江陽審視著他,不放過任何細微的表情變化,可一時間也難以判斷這話的真假。


    正僵持間,他的手機急促響起,是隊裏負責排查監控的偵查員打來的。


    “江隊,有重大發現!有個穿黑衣服騎白色電動車的男人,頻繁在護城河河邊和張雨發現挎包的地方現身,形跡十分可疑。”


    江陽的眼神瞬間銳利如鷹,他撂下一句“你好好待著,別亂跑”,便帶著隊員風馳電掣般趕迴警局。


    警局裏,氣氛緊張得像拉滿的弓弦。


    大家圍在監控屏幕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畫麵。隻見那黑衣人騎著電動車,慢悠悠地在關鍵地點轉悠,時而停下張望,時而又加速離開,怎麽看都透著詭異。


    “沿著監控路線,擴大搜索範圍,一定要找到他清晰的麵貌!”江陽一聲令下,偵查員們手指在鍵盤上飛舞,如同在編織一張捕捉真相的大網。


    終於,在連續查看了幾十個攝像頭的錄像後,他們捕捉到了男子較為清晰的麵貌,電動車的車牌號也一並收入眼底。


    “查!立刻追查這個車牌號!”江陽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很快,結果出來了,車主名叫陳凱。江陽帶隊馬不停蹄地趕到陳凱家,卻發現早已人去屋空。


    鄰居告知,陳凱前些天就去外地了。


    江陽的拳頭狠狠砸在掌心,心中暗忖:“這家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他們迅速提取了陳凱父親的 dna,等待鑒定結果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煎熬無比。


    當看到鑒定報告顯示陳凱父親的 dna 與趙靈身體裏男性分泌物的 dna 有親屬關係時,江陽的眼神中閃過一抹決絕:“就是他,全力追捕陳凱!”


    在外地的一個小旅館裏,陳凱正躲在昏暗的房間裏,一支接一支地抽煙,煙霧繚繞,讓他的麵容愈發模糊不清。


    他眼神驚恐又慌亂,手指顫抖著,每次聽到外麵有一點動靜,就嚇得渾身一哆嗦,嘴裏不停念叨:“完了完了……”


    警方的追捕網迅速收緊,沒過多久,在一個熙熙攘攘的集市上,江陽他們精準鎖定並抓獲了陳凱。


    審訊室裏,燈光慘白,照在陳凱蒼白如紙的臉上。他耷拉著腦袋,不敢直視江陽的目光。


    “陳凱,說說吧,你和趙靈到底什麽關係?”江陽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像重錘敲擊著陳凱的心。


    陳凱咽了口唾沫,猶豫良久,才緩緩開口:“我……我和她是在一家酒吧認識的。那天晚上,我一進去就看到她一個人坐在角落裏喝悶酒,看著怪可憐的。我這人吧,平時就愛湊湊熱鬧,就上去搭訕了。沒想到,她還真搭理我了……”


    說到這兒,陳凱的臉上泛起一絲難以名狀的紅暈,似是迴憶起了當初的曖昧。


    “然後呢?”江陽追問,目光如炬。


    “然後……然後我們當晚就去了酒店。”陳凱的聲音越來越小,頭埋得更低了,“完事之後,她居然給了我幾百塊錢,我當時就愣住了,想來她是把我當成那種……服務人員了。”陳凱的臉上閃過一絲屈辱與尷尬。


    “後來呢?這種事還發生過幾次?”江陽步步緊逼。


    “後來……又有幾次。每次都是這樣,完事兒她就給我錢。”陳凱的語氣帶著些許無奈。


    “案發當晚呢?到底怎麽迴事?”江城的聲音陡然拔高,審訊室裏的氣氛更加凝重。


    陳凱的身體猛地一抖,像是被這聲質問拉迴了那個可怕的夜晚,他聲音顫抖著:“案發那晚,我們在酒店……忙完後,她突然說這次先不給我錢了,下次一起給。我本來就手頭緊,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就跟她理論。可她……她說話越來越難聽,罵我沒出息,就知道要錢,我一時氣不過……”陳凱的雙手捂住臉,仿佛這樣就能遮擋住那段不堪的迴憶。


    “你就動手了?”江陽的聲音冷得像冰。


    陳凱緩緩放下手,眼神空洞,機械地點點頭:“我一怒之下,就用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我真沒想殺她……等我反應過來,她已經沒氣了。我慌了神,就把她扔到了護城河裏……”


    說完,陳凱癱倒在椅子上,淚水奪眶而出,可一切都已於事無補,他的罪惡行徑已被揭露,等待他的將是法律的嚴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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