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中市的萬家莊,晨曦如舊,卻不知怎地,透著一絲難以言說的清冷。


    65 歲的萬有安,像往常每個上學日那般,精神抖擻地牽著小孫女的手,往村外頭的學校走去。


    他身姿挺拔,雖一頭白發,卻步伐穩健,眉眼間滿是對孫女的寵溺,一路還不忘叮囑幾句好好學習的話。


    那模樣,任誰看了都覺得這是個硬朗又和善的老頭,往昔九年村支書的經曆,更是讓他在村裏威望頗高,大夥見了都得恭敬地喊聲“萬支書”。


    “妮兒,到學校聽老師話,放學了爺爺再來接你。”萬有安把孫女送到校門口,笑著拍了拍她的腦袋。


    “知道啦,爺爺再見!”小孫女蹦蹦跳跳進了校門,他則站在原地,目送許久,才轉身慢悠悠往村裏晃悠迴去。


    中午的飯點悄然來臨,萬家的飯桌旁卻獨獨缺了萬有安的身影。


    萬有安的妻子妻子張大媽在灶台與飯桌間來迴幾趟,飯菜熱了又涼,涼了又熱,眉頭漸漸擰成個川字。


    “這老頭子,準是被哪家拉去喝酒了,也不曉得說一聲。”張氏嘟囔著,心裏雖有些埋怨,卻也沒太往壞處想。


    畢竟在這萬家莊,萬有安人緣極好,時常有老友拉他敘舊小酌。


    可眼瞅著天色漸暗,夜幕像一塊沉重的黑布,沉甸甸地壓下來,村裏各家各戶都亮起暖黃燈光,唯獨家的院子漆黑寂靜,張大媽慌了神。


    她急匆匆披上件外套,趿拉著鞋就往村裏小道上跑,逢人便扯著嗓子問:“見著我們家老萬沒?中午出去就沒迴來!”


    迴應她的隻有村民們紛紛搖頭的身影,那一顆顆晃動的腦袋,在昏暗中恰似一個個無情的句號,截斷了她滿心焦急的期盼。


    張氏腳步踉蹌地迴到家,哆哆嗦嗦地拿起電話,撥通了縣警局的號碼,聲音帶著哭腔:“警察同誌啊,俺家老萬失蹤了,早上送孫女上學就沒再迴來,這可咋辦呐!”


    警局那頭迅速響應,第二天一大早,兩輛警車便唿嘯著開進萬家莊。


    帶隊的警官麵色凝重,一下車就直奔萬有安家,詳細詢問了前一天的情況,邊聽邊在本子上刷刷記錄,眉頭緊鎖。


    “先從村裏周邊搜起,重點看看那些路溝、廢棄房屋啥的,保不齊是不小心摔著暈過去了。”李警官大手一揮,指揮著警員和自發前來幫忙的村民們四散開來。


    眾人沿著蜿蜒村道,手持長棍,一路撥開草叢,眼睛瞪得像銅鈴,不放過任何一處可疑縫隙。


    村後頭有條深溝,幾個年輕小夥主動請纓下去查看,陡峭的土壁,他們手腳並用,泥土簌簌往下掉,心卻懸在嗓子眼,滿心盼著能在溝底找到昏迷的萬有安。


    “有啥發現沒?”上頭有人扯著嗓子喊。


    “啥都沒有!連根毛都沒瞧見!”底下的小夥喪氣迴應,聲音在溝穀迴蕩,撞出滿心失望。


    搜尋持續了整整一天,眾人拖著疲憊身軀迴村,各個灰頭土臉,眼神黯淡。


    警方有個新的猜測,會不會萬有安在送完孫女迴家的路上,遭遇了車禍?肇事者把萬有安的屍體帶走了,所以才在村子周圍找不到他的屍體?警方重點調看了萬家莊通往學校道路上所有監控,屏幕的光映在警員們臉上,一幀幀畫麵快速閃過,每個人都死死盯著,試圖揪出那一閃而過的異常,可最終一無所獲。


    車輛來來往往,行人匆匆,就是不見萬有安那熟悉身影。


    日子一天天過去,警方因毫無實質性線索,調查漸入尾聲,警力逐步撤迴,案子像一顆投入死水的石子,沒了波瀾,隻剩萬有安家人在煎熬中苦撐。


    張大媽整日以淚洗麵,眼睛紅腫得像熟透桃子,逢人便哭訴:“俺家老萬到底去哪了啊,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咋活喲!”


    家裏晚輩們四處張貼尋人啟事,大街小巷、電線杆子上,一張張印有萬有安照片和信息的紙張,在風中瑟瑟發抖,似是無聲呐喊,卻又消散於茫茫人海,沒換來一絲迴音。


    村裏的氛圍也凝重起來,往昔熱鬧寒暄少了,大家聚在一塊兒,壓低聲音議論紛紛。


    “你說萬支書能去哪呢?咱村多少年都沒出過這檔子事兒。”


    “邪乎著呢,好端端一個人,咋就沒影了?”


    “會不會是得罪啥人了,暗地裏下的黑手?”這話一出,眾人皆倒吸一口涼氣,麵麵相覷,卻又不敢深想。


    “那應該不會,萬支書為人沒得說,從來沒聽說他有什麽得罪人的地方。”


    而此時,失蹤案背後的那雙手,正隱匿在暗處,瑟瑟發抖。


    萬有安失蹤滿三個月零七天的這個尋常清晨,萬家莊卻被一陣驚悚的唿喊攪得雞飛狗跳。


    村民萬二柱,哼哧哼哧地拖著板車前往村廣場,想著趕早多拉些柴火迴家。


    因為上麵規定,不允許再在地裏焚燒莊稼,所以現在村裏的莊稼杆都統一堆放在村子廣場一角。昨夜那場狂風,像是老天爺發了通邪火,把廣場上堆積的玉米秸稈吹得七零八落,仿若戰後廢墟。


    “嘿喲,這風可真造孽!”劉二柱嘟囔著,彎腰費力地規整秸稈,猛然間,一隻慘白且布滿泥垢的腳突兀地闖入眼簾,那腳趾僵硬地彎曲著,死寂的膚色在晨曦下透著股森寒。


    劉二柱瞬間頭皮發麻,“嗷”一嗓子丟開手裏秸稈,連滾帶爬往後退,哆哆嗦嗦掏出手機,手指顫抖得幾乎按不準號碼,衝著聽筒聲嘶力竭大喊:“警……警察嗎?俺們村廣場出人命啦!有個死人呐!”


    江陽所在的刑偵小隊接到報警,警笛聲瞬間撕裂村莊的靜謐。


    江陽率先跳下車,眼神犀利如鷹隼,迅速掃視四周,眉頭緊蹙成川字。


    秦一法緊跟其後,身形敏捷,手裏緊緊攥著勘查箱,麵色凝重,好似預感到這案子的棘手。


    眾人圍聚到秸稈堆旁,江陽小心撥開雜亂秸稈,一具蜷縮的屍體逐漸顯露。


    秦一法“噗通”一聲單膝跪地,戴上手套,雙手輕柔卻又迅速地托起屍體頭顱,湊近細瞧。


    隻見那頭顱腫脹變形,淤青交錯,數處擊打創口猙獰外翻,幹涸血跡凝成暗紅色痂塊,絲絲縷縷的頭發被血汙黏成一綹一綹。


    “頭部遭受多次重擊,致命傷無疑在此,兇器應該是鈍器。”秦一法咬著牙,聲音冷硬,眼神裏透著專業的篤定與憤怒,轉頭看向江陽,“得趕緊確認屍源。”


    江陽點頭,起身朝圍觀眾人高聲問道:“村裏近期有沒有失蹤人口?大家仔細想想!”


    這時,村民們紛紛表示:“哎呀!仨月前咱村萬有安失蹤啦,到處找都沒找著!”


    江陽心頭一緊,即刻吩咐隊員去請萬有安的老伴張大媽。


    不一會兒,張大媽被攙扶著趕來,腳步虛浮,眼神滿是驚恐與期待。


    江陽輕聲安撫:“大媽,您別慌,仔細瞅瞅。”張大媽哆嗦著雙手,緩緩湊近屍體,目光剛觸及那身熟悉又破舊的中山裝,身子猛地一晃,差點昏厥。


    “是他!這就是俺家老萬呐!老天爺啊,咋成這樣啦……”悲慟哭聲瞬間響徹廣場,揪著眾人的心。


    江陽望向那堆秸稈,拳頭攥得咯咯響,心裏五味雜陳。


    三個月前,警力耗費無數,搜遍周邊溝壑、路橋,那些危險地段反複勘查,就怕萬有安失足遇險,哪曾想屍體竟藏在這村廣場的秸稈堆裏,日日有人往來的眼皮子底下!


    江陽帶著刑偵小隊,腳步匆匆穿梭在萬家莊的曲折小巷,挨家挨戶叩響大門,探尋著萬有安生前的蛛絲馬跡。


    每一次詢問,他都傾身向前,目光如炬,不放過村民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神情。


    “老鄉,您仔細想想,萬有安這人平時有沒有跟誰結過仇?”江陽語調沉穩,透著不容置疑的專業氣場。


    被問的村民撓撓頭,皺著眉思忖半晌,拍著大腿道:“哎呀,江警官呐,萬支書那可是咱村公認的好人!當初能當支書,那是大夥實心實意選出來的。咱這萬家莊在山旮旯裏,窮鄉僻壤沒啥油水,他當官九年,家裏都沒富起來,就圖給村裏辦點實事,為人又光明磊落,哪能有啥仇家喲!”周圍村民紛紛點頭附和,嘈雜聲中滿是對死者的敬重與惋惜。


    江陽微微頷首,旋即追問:“那他跟村裏誰走得近呢?”


    這時,人群裏有人高聲應道:“要說近,那指定是五保戶萬長貴!他倆打小撒尿和泥一起長大,就差穿一條褲子咯!萬長貴比萬支書小一歲,今年 64,倆人老湊一塊兒。萬支書常自個兒掏腰包買好酒好菜,往長貴家鑽,一為嘮嘮過去那些陳芝麻爛穀子,二來也是心疼長貴孤苦,給他改善夥食嘞。”


    江陽心裏一動,謝過眾人,帶隊徑直朝萬長貴家走去。


    那屋子在村邊角落,低矮破舊,門扉半掩。江陽抬手輕叩,“咚咚”兩聲,屋內傳出萬長貴略顯沙啞的嗓音:“誰呀?進來進來!”


    門開了,萬長貴滿臉堆笑,褶子都擠成一團,熱情得近乎諂媚。“哎呀呀,是警察同誌啊!快,屋裏坐,喝茶不?我剛泡好的,還有自家種的蘋果,甜著嘞,快嚐嚐!”


    說著就手忙腳亂地去端茶遞果。


    江陽微笑著婉拒,目光卻如掃描儀般打量著屋內陳設,隨口問道:“萬大爺,咱也不兜圈子了,萬有安失蹤那天,您見過他嗎?”


    萬長貴身形一僵,手裏的蘋果差點滾落,眼珠子滴溜溜亂轉,結結巴巴開口:“啊……那天,那天嘛,他來過,哦不,我倆就站路邊說了幾句,沒進屋……不對,好像是進了屋的……”越說聲音越低,額上豆大汗珠簌簌滾落,抬手胡亂擦拭。


    江陽與身旁隊員對視一眼,心下疑雲頓生。


    這萬長貴,言辭閃爍,定有蹊蹺。待出了門,江陽低聲吩咐隊員:“盯著他,別讓他出村。”


    迴到臨時辦案點,正遇上滿臉淚痕的張大媽。


    聽聞懷疑萬長貴,張大媽一把拉住江陽衣角,滿臉不可置信:“江警官呐,這咋可能喲!老萬和長貴那是過命交情,從小好到大,長貴平日裏受老萬多少照顧,沒老萬,他日子都難捱,咋會下狠手害老萬呐,你們是不是弄錯啦?”


    江陽輕拍張大媽手背,溫言安撫:“大媽,咱辦案得講證據,現在隻是初步懷疑,您別太揪心。”


    轉頭便神色冷峻地安排勘察部門,“去,聯係局裏痕檢科,仔仔細細把萬長貴家查個底朝天,一磚一瓦都別放過,我就不信找不到破綻!哪怕是藏在老鼠洞裏的線索,也得給我摳出來!”


    勘察人員領命,魚貫而出,隨後大批勘察人員朝村邊那座孤屋而去,似要將隱匿的真相硬生生拽到日光之下。


    勘察部門的技術人員仿若一群精細到極致的工匠,在萬長貴那局促昏暗、彌漫著陳舊氣息的小屋裏穿梭忙碌,手中工具與屋內雜亂擺放的各式雜物不時發出輕微碰撞,在寂靜中格外驚心。


    江陽身姿挺拔如鬆,佇立在門口,雙手抱胸,那眉頭仿若被一把無形巨鎖擰緊,目光恰似探照燈,隨著技術員一舉一動遊走審視,不放過任何一絲可能潛藏線索的微末動靜。


    “江隊,有情況!”一名技術員猛地拔高嗓音,仿若一道利刃瞬間劃破屋內緊繃欲裂的寂靜。


    江陽仿若獵豹捕食般瞬間箭步上前,隻見廚房那扇破舊塑料門簾上,兩點暗棕色汙漬在技術員強光手電的聚焦下,猙獰得如同兩隻窺視深淵的眼眸。


    技術員額頭滿是汗珠,卻顧不上擦拭,小心翼翼地提取樣本,聲音因緊張而微微發顫:“江隊,看著像血跡,情況不妙,得趕緊化驗。”


    化驗室裏,氣氛凝重得仿若能攥出水來。


    眾人圍聚,目光緊鎖儀器,當那“滴滴”兩聲脆響,結果如一道震碎蒼穹的驚雷,轟然炸響在專案組每人心頭——那血跡,毫無偏差,正是萬有安的!


    江陽臉色瞬間陰沉如墨,“啪”地一聲猛拍桌子,霍然起身,那氣勢仿若即將奔赴戰場的將軍:“抓人!絕不能讓兇手多逃一刻!”


    刹那間,警笛聲仿若鬼泣狼嚎,尖銳地劃破村莊上空凝滯厚重的空氣,一行人如黑色狂飆,風馳電掣般駛向萬長貴家。


    然而,那扇搖搖欲墜、滿是斑駁歲月痕跡的門板在警棍急促有力的敲擊下,晃蕩著敞開,屋內卻空無一人,唯有死寂的桌椅板凳、破舊櫥櫃在陰影裏冷眼旁觀這突如其來的慌亂。


    江陽的心仿若墜入冰窖,猛地一沉,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咬牙切齒下令:“搜!問!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他的蹤跡!”


    警員們仿若四散覓食的獵犬,迅速扯著嗓子問詢每一個村民。村民們如受驚蟻群,圍聚一團,交頭接耳,滿臉惶惑與不安。


    “萬長貴能去哪喲?”一個身形佝僂、滿臉皺紋的老者顫巍巍地抬起枯枝般的手指,比劃著說道,“他一個五保戶,一輩子都窩在村裏,連鎮上趕集都少見他去,山裏更是從沒踏足過,這一準是慌不擇路,藏村子後頭山裏了!”


    江陽即刻調集警犬,與趕來增援的縣鄉兩級警員迅速匯合成一股洶湧澎湃、勢不可擋的鋼鐵洪流,朝著村後那片連綿起伏、仿若巨獸蟄伏的群山洶湧奔去。


    警犬吐著舌頭,鼻翼急劇翕動,在山林間左衝右突,好似急於撕開山林的偽裝;警員們呈扇形散開,腳步堅實有力,踏碎層層落葉,眼神銳利如鷹,不放過任何一處或隱蔽、或可疑的隱匿之地,哪怕是一塊異樣凸起的石頭、一叢茂密異常的雜草,都要翻查到底。


    首日,山林仿若被一場風暴席卷,枝葉狂舞,泥石翻湧,卻毫無收獲;次日,眾人疲憊不堪,汗水濕透衣衫,雙腿似灌鉛般沉重,依舊未果;直至第三日傍晚,殘陽如血,灑在山坳。


    終於,在一處隱秘山坳的扁平山洞裏,發現了蓬頭垢麵、仿若鬼魅的萬長貴。


    他形如一頭困獸,雙眼通紅,發絲淩亂,見警員靠近,嘶吼著抓起石塊,雙手瘋狂舞動,將石塊砸向洞口。


    趙建用胳膊護住頭部,頂著萬長貴扔來的石頭,如獵豹捕獵般撲向山洞,合身將萬長貴死死壓在身下,怒吼道:“別掙紮了!你逃不掉的!”其他警員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將萬長貴拖出洞外。


    萬長貴癱倒在地,瞬間沒了兇悍勁兒,仿若一攤爛泥。雙手卻好似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揪住江陽褲腳,聲嘶力竭地幹嚎:“給我吃的!喝的!我快死了……”


    他麵容憔悴消瘦,仿若幾日間脫了人形,嘴唇幹裂起皮,翻卷出絲絲血痕,眼眶深陷如兩個黑洞,三天裏僅靠三瓶水和幾個皺巴得不成樣子的蘋果苟延殘喘,早已餓得神誌不清,靈魂仿若都被抽離大半。


    審訊室慘白刺目的燈光下,萬長貴仿若一隻被寒霜打蔫的茄子,縮在椅子裏,再沒了半分反抗氣力。


    良久,他仿若從喉嚨深處擠出沙啞聲音,每一個字都拖著沉重悔恨:“我也曾有個家……可我混蛋呐!”萬長貴抬手狠狠捶打腦袋,一下又一下,仿若想把那段不堪過往捶進地裏,“老婆給我生了娃,我卻整天泡在酒裏,像被惡鬼附了身,一喝醉就對她拳打腳踢。她受不了,哭幹了淚,帶著孩子跑了,啥都沒留給我……”


    他眼神空洞望向牆角,仿若陷入往昔噩夢深淵無法自拔。“那天和老萬喝酒,他瞅著我這副爛攤子,眼裏滿是恨鐵不成鋼,忍不住數落幾句,說我要不酗酒,日子哪能落魄成這樣。我一聽,心裏那股火‘噌’就冒起來了!”


    萬長貴雙手握拳,關節泛白咯咯作響,臉上肌肉扭曲痙攣,“大家一起長大的,憑啥他就能家庭美滿,當村支書風光無限?我越想越氣,瞅見灶台上磚頭,腦袋一熱……”


    他雙手捂住臉,淚水仿若決堤洪水,從指縫汩汩湧出,打濕衣衫。“砸下去那一刻,啥都完了……天黑後,我哆哆嗦嗦把他屍體拖到柴火堆,想著神不知鬼不覺,往後還能照舊混日子。誰能料到,一場風就把事兒全抖摟出來了……”


    江陽坐在對麵,麵沉如水,靜靜聽完這沉痛供述,心中五味雜陳。曾經摯友間一念嗔怒,竟釀就如此慘案。


    …………


    案件原型:2018 年 12 月 11 日,65 歲曾任 9 年村支書、德高望重的老萬送孫女上學後未歸,送完孩子在村裏溜達時還有人與其招唿,中午未歸起初未受重視,後發現失蹤。


    警方與村民大規模搜尋無果,耗費諸多人力物力。


    三個月後,老萬屍體被大風刮出,距家僅 300 米,兇手為躲抓捕藏於大山數日,僅靠三瓶礦泉水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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