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中市袁家莊,晨暉透過淡薄的雲層,灑在寧靜的村落。


    袁國柱在自家小院裏,一手拿著杯子,一手拿著牙刷,正蹲在院裏刷牙,就聽見院門口傳來急促的唿喊。


    他皺著眉頭,心中湧起一絲不悅,嘴裏嘟囔著:“大清早的,這是咋迴事?”邊說邊刷著牙走向門口。


    隻見村裏的老李神色慌張,嘴唇都有些微微顫抖。


    袁國柱不耐煩地問道:“啥事這麽急?”


    老李喘著粗氣說道:“國柱啊,我跟你說個事,你可別激動。你母親的墳……被刨了。”


    袁國柱瞬間瞪大了眼睛,臉漲得通紅,大聲嗬斥道:“你胡說八道什麽呢!這種事可不能亂說!”


    他把手裏的牙刷狠狠摔在地上,似乎這樣就可以把老李說的話摔向九霄雲外。


    老李急忙擺手解釋:“不是我胡說,是我母親早起去地裏遛彎看到的,這才趕忙讓我來告訴你。”


    袁國柱的心髒猛地一揪,心裏有個聲音在呐喊:“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但老李那認真的神情又讓他不得不信。他的雙腿像是被注了鉛一般沉重,卻又機械般地邁向村子外的田地。


    一路上,他的腦海中亂成一團,往昔與母親相處的畫麵如走馬燈般閃現。


    母親那慈祥的笑容、關切的眼神,以及臨終前的囑托,都如同鋒利的刀刃,一下一下地割扯著他的心。


    他腳步踉蹌地來到母親的墳前,眼前的景象讓他如遭雷擊。


    原本整齊的墳塋如今一片狼藉,泥土被翻得四處都是,墓碑也歪斜地倒在一旁。


    他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嘴唇囁嚅著,卻發不出一絲聲音。他緩緩地向前挪動腳步,仿佛每走一步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袁國柱緩緩地蹲下身子,顫抖的手輕輕觸碰著那翻開的泥土,仿佛在撫摸母親受傷的身軀。


    他的眼眶通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擦他媽的,是誰這麽喪良心啊!……”他的聲音沙啞而幹澀,帶著無盡的痛苦和憤怒。


    他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痛得無法唿吸。


    隨後趕來的老李在一旁默默地歎了口氣,想要安慰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袁國柱跪在墳前,雙手深深地插入泥土中,額頭抵著地麵,內心的悲痛如洶湧的潮水般泛濫。是誰刨了自己母親的墳,連她最後的安息之地都破壞。


    過了許久,袁國柱緩緩地站起身來,他的眼神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他轉身對老李說道:“李哥,我不能讓我媽就這麽被欺負,我一定要找出是誰幹的。”他的拳頭緊握,關節泛白,那堅定的神情仿佛在宣告著他的決心。


    老李點了點頭,說道:“國柱啊,這事兒得趕緊報警,讓警察來處理。”


    袁國柱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說道:“哥你說得對。我這就報警。”


    他拿起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向電話那頭的接線員講述著情況,同時他的心中不斷地思索著,究竟是誰如此喪心病狂,做出這種天理不容的事情。


    他暗暗發誓,一定要讓兇手受到應有的懲罰,還母親一個公道。


    市領導把案件情況跟江陽講述了一遍。


    他指出這起案件雖然不是殺人搶劫那些重案,但是這個案件造成了極其嚴重的惡劣後果,現在整個袁家莊都議論紛紛。


    天中市刑偵六組的組長江陽迅速召集組員趙建、錢振林、孫書青,簡短有力地說道:“袁家莊發生了一起惡劣的刨墳案件,我們立刻前往調查。”


    他們驅車迅速抵達袁家莊。一進村,江陽便感受到了村民們的惶恐與不安。


    在一位村民的指引下,他們見到了報案人袁國柱。袁國柱的臉上寫滿了悲痛與憤怒,眼神中透露出對真相的急切渴望。


    江陽輕聲問道:“袁先生,你先冷靜一下,仔細想想,你有沒有和什麽人結仇?這會不會是有人故意針對你,才刨了你母親的墳?”


    袁國柱痛苦地搖了搖頭,說道:“我一直本本分分做人,從未與誰有過深仇大恨啊。”


    江陽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後帶領組員們前往墳地勘查。墳地一片狼藉,新翻的泥土散發著刺鼻的氣息。


    江陽蹲下身子,仔細觀察著周圍的腳印和挖掘的痕跡,眉頭緊鎖。


    趙建則在四周拍照取證,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錢振林和孫書青在附近進行走訪,詢問是否有村民看到可疑人員或異常情況。


    經過一番初步勘查,並未發現太多有價值的線索。


    江陽陷入沉思,難道是他們的調查方向有誤?


    這時,錢振林帶來了一位村民,據這位村民迴憶,在袁國柱母親下葬時,似乎聽到幫忙穿衣服的人說,袁國柱母親的身上佩戴著不少金銀首飾。


    江陽心中一動,立刻詢問袁國柱。


    袁國柱歎了口氣,說道:“我母親生前確實喜歡金銀首飾,我們姐弟給他買了許多首飾,她走的時候,我們姐弟幾個商量著,既然老人她生前就喜歡這些金首飾,幹脆給她帶下去吧!所以她的金耳環、金戒指、金項鏈都陪著她下葬了。”


    江陽意識到,這可能是案件的關鍵突破口。他們重新調整調查方向,開始排查在葬禮期間出現的可疑人員。


    尤其是那些對金銀首飾表現出過度關注的人。


    江陽他們首先調查了幫忙給老人遺體穿衣服的村民,她們是村裏的幾個婦女。


    江陽深吸一口氣,帶著隊員們首先走向了那幾位幫忙穿壽衣的女村民。


    女村民們看到江陽他們走近,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


    江陽溫和地開口問道:“大姐們,你們給袁國柱家老太太穿壽衣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麽不尋常的地方啊?”


    女村民們微微低下頭,雙手不自覺地搓著衣角,七嘴八舌的說道:“沒有,我們當時就隻想著把事情辦好,沒注意啥特別的。”


    江陽仔細地觀察著她們的表情,試圖從中找到一絲破綻,卻一無所獲。


    他心裏默默想著,這大姐看起來確實不像在說謊。


    接著,他們又來到幫忙抬遺體的村民們麵前。這些村民們圍坐在一起,正低聲議論著什麽,看到江陽等人,都紛紛站了起來。


    江陽問道:“各位大哥,你們抬遺體的時候,有沒有碰到什麽不對勁的?”


    一個看起來比較年長的村民拍著胸脯說道:“江警官,我們都是和袁國柱家打小就認識的,鄉裏鄉親的,怎麽可能幹那種挖人家母親墳的缺德事呢,真的啥疑點都沒有。”


    其他村民也紛紛附和,眼神中滿是真誠與坦然。江陽看著他們質樸的臉龐,心裏有些動搖,難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就在調查陷入僵局的時候,一個稚嫩的聲音從旁邊傳來:“警察叔叔,我知道!”


    江陽轉身一看,是一個小男孩,眼睛亮晶晶的,帶著一絲興奮與緊張。


    江陽蹲下身子,微笑著對小男孩說:“小朋友,你知道什麽呀?告訴叔叔好不好?”


    小男孩有些害羞地揪著衣角,小聲說道:“在我們那一桌白事席上,有幾個年輕的大哥哥說過,如果把那些金子弄到手,不知道能賣多少錢呢。”


    江陽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他輕輕摸了摸小男孩的頭,說道:“小朋友,你做得很棒!那你還記得那幾個大哥哥長什麽樣嗎?”


    小男孩歪著頭想了想,說道:“有一個大哥哥穿著黑色的衣服,頭發長長的,還有一個大哥哥戴著眼鏡,他們一直在悄悄地說話。”


    江陽站起身來,眼神中重新燃起了鬥誌。他對隊員們說道:“看來,我們有新的線索了。這幾個年輕人,很有嫌疑。”


    隊員們也都紛紛點頭,他們感覺到,離真相又近了一步。


    江陽心裏既興奮又有些擔憂,興奮的是終於有了新的突破,擔憂的是這幾個嫌疑人身份不明,不知道還會牽扯出多少複雜的事情。


    他暗暗發誓,一定要將這件事情查個水落石出,給袁國柱一家一個交代,也給這個小村莊一個安寧。


    江陽他們開始在村裏四處打聽這幾個年輕人的身份。他們一家一家地走訪,每到一戶人家,都仔細地詢問著是否見過這樣特征的年輕人。村民們有的搖頭表示沒見過,有的則提供了一些模糊的線索。


    江陽和隊員們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他們將這些線索一一記錄下來,試圖拚湊出這幾個嫌疑人的完整畫像。


    這時候,錢振林提出一個想法,如果他們得到了金子,肯定會想著趕緊把金子換成錢。畢竟現在不是古代,不能直接用金子進行消費。


    如果他們想把金子換成錢,他們會怎麽做呢?


    去迴收金子的店裏進行變賣!


    江陽帶著隊員們從村莊出發,馬不停蹄地開始排查附近的金銀迴收店。


    他深知,時間緊迫,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可能讓線索變得更加難以追尋。


    他們一家一家地仔細查訪,眼神中透著專注與決然。


    當他們走進一家略顯破舊的金銀迴收小鋪時,江陽的心跳莫名地加快了幾分。


    他環顧四周,店內光線有些昏暗,各種金銀製品在玻璃櫃台裏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江陽徑直走向店主,亮出證件後說道:“老板,我們在調查一起案件,最近有沒有收到一些來曆不明的金首飾?”


    店主是個中年男子,眼神閃爍了一下,但很快鎮定下來,迴答道:“沒有,我這都是正規收來的貨。”


    江陽並沒有被他的話輕易糊弄過去,他一邊示意隊員們分散開來查看店內情況,一邊繼續對店主說道:“老板,你最好說實話,這可是關係重大的案件。如果知情不報,你也會有麻煩的。”


    店主的額頭上漸漸滲出了汗珠,他的手不自覺地在櫃台上輕輕敲擊著,似乎在掩飾內心的緊張。


    隊員們認真地檢查著每一個角落,突然,孫書青在櫃台的角落裏發現了幾件款式古樸的金首飾,她立刻喊道:“江組,你看!”


    江陽快步走過去,拿起金首飾仔細端詳,心中一喜,他認出這正是袁國柱母親的遺物。


    他抬起頭,眼神犀利地盯著店主,冷冷地說:“老板,這你怎麽解釋?”


    店主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支支吾吾地說:“這……這是別人賣給我的,我也不知道是贓物啊。”


    江陽沒有理會他的辯解,轉身對隊員說:“查看監控錄像。”


    在監控視頻裏,他們清晰地看到了那幾個嫌疑人的身影。那幾個年輕人鬼鬼祟祟地走進店裏,將金首飾遞給店主,雙方還在討價還價。


    江陽緊緊地握著拳頭,心中的怒火在燃燒,他咬牙切齒地說:“這群可惡的家夥,為了錢真是什麽都敢做。”


    江陽他們把監控視頻保存下來,準備讓袁國柱辨認一下視頻裏的年輕人。


    因為既然這幾個年輕人,在袁國柱母親的白事席上出現過,想必他們也是袁國柱的親戚,說不定袁國柱能認出他們。


    江陽他們再次來到袁國柱家裏,袁國柱情緒激動的表示,“你們是不是已經找到挖我母親墳的人了?!”


    江陽點點頭,“我們確實已經找到了你母親的金首飾,監控視頻拍到了賣首飾的人,現在讓你辨認一下,看看能不能認出他們是誰。”


    袁國柱看著監控視頻裏的人,咬牙切齒的罵道,“原來是這個幾個小兔崽子!”


    江陽看著袁國柱的表情,心中了然,看來案件破了,袁國柱是認識視頻裏麵的年輕人的。


    袁國柱一臉憤恨的表情,“那個長頭發的小夥,叫嶽傲宇,他媽媽喊我媽媽叫姑,也就是說我媽是嶽傲宇的姑姥姥,這小畜生,挖自己姑姥姥的墳!”


    江陽向袁國柱要來嶽傲宇家的地址,他們爭分奪秒的趕了過去,擔心嶽傲宇聽到消息,潛逃出去。


    江陽他們在嶽傲宇父母的配合下,成功抓獲了嶽傲宇,嶽傲宇隨後又配合江陽他們,把自己的小夥伴騙到自己家,江陽他們在嶽傲宇家把刨墳案的所有犯罪人員都抓獲了。


    據嶽傲宇他們事後交代,他們都是不務正業的街混子,嶽傲宇在袁國柱家吃白事席的時候,無意中聽到袁國柱的母親下葬的時候,身上帶了很多金首飾,就動了貪念。


    嶽傲宇找來幾個小夥伴,趁天黑把袁國柱剛下葬沒幾天的母親挖了出來,把身上的金首飾都取走了。


    案件是告破了。袁國柱和嶽傲宇家的親戚關係,怕是要做不成了。


    ……


    街區一家金店,當時正是中午,客人少,其他營業員都吃飯休息去了,金店裏隻有店長一人在。


    金店的玻璃門被推開了,店長抬頭看,發現進來一個奇怪的人,帶著頭盔口罩。


    那人頭盔口罩也不摘就張嘴說道,“你們店裏最便宜的金手鐲多少錢?我想給女朋友買個手鐲。”


    是個男人的聲音。


    包裹這麽嚴實,不能是想搶劫吧……金店店長如此想著,聽到男人說想看最便宜的金手鐲,她才放下心來,可能是男人覺得買最便宜的金手鐲,有點不好意思吧。


    店長拿出最便宜的金手鐲,男人問了價格,覺得還是有點貴,又問店長最便宜的金戒指多少錢。


    店長剛把金戒指的櫃台打開,男人已經悄悄戴上了手套,並且掏出來一把匕首,對著店長狠狠刺去。


    萬幸的是,店長反應過來了,躲了一下,匕首刺破了店長麵頰後,店長趕緊躲進了休息間。


    男人翻過櫃台,把放金手鐲和金戒指的兩個櫃台,洗劫一空,然後跑出金店騎上摩托逃之夭夭……


    金店店長在男人跑走後,才敢從休息室出來,撥打了報警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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