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陽他們小組人員坐在會議室裏開始進行案件討論。


    這個案件的受害者身份還沒有確認,山下的村民,除了在十二號早上聽到過有汽車的轟鳴聲從山那邊傳來以外,也沒有能提供其他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我已經聯係周邊幾個鄉鎮縣區的派出所,詢問最近有沒有報失蹤的,相信如果有失蹤的人,消息很快能傳過來。”江陽首先開口說道。


    其他四人都在思考,暫時沒人接江陽的話。


    “我覺得兇手和受害者可能有親屬關係!”這個時候,錢振林首先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嗯?為什麽這麽說,你從什麽地方感覺出兇手和受害者有親屬關係的,詳細說說。”


    “你們想啊,屍體上有這麽多傷,肯定是被人毆打造成的。咱們根據屍體情況,判斷死者生前年齡應該在五十五歲左右,她這個年齡,肯定不會像小年輕一樣那麽衝動,會跟人打架。那麽她身上的傷,很有可能是家暴造成的。所以我懷疑兇手就是受害者的家屬,最大可能就是受害者老公!”錢振林說出來了自己的判斷依據。


    其他人聽到錢振林的話,覺得還是有一定的道理。


    畢竟受害者身體上確實有不少傷,肋骨還有骨折的痕跡。


    整體看上去,很像是家暴的時候,對方沒有控製住力度,下手太重把人打死了。


    “受害者的傷不是家暴形成的。”秦一法在一旁潑了錢振林一盆冷水,把錢振林激昂的情緒涼了下來。


    “嗯?”江陽發出了疑問的聲音,轉頭看向了說話的秦一法,示意他詳細說說。


    “經過我和法醫科的其他同誌解剖,發現女屍的肋骨骨折時間大概在兩三天前,身上的擦傷和後腦勺的摔傷,大概也在兩三天左右,所以可以判斷,肋骨傷和身體的傷是發生在同一時間。”秦一法向眾人解釋說。


    “然後就是,如果是家暴的話,不會同時造成這麽重的傷害,結合幾天前有過下雨,我猜測死者的死亡原因可能是車禍原因!”秦一法接著說道。


    會議室裏的眾人思考了一會。


    突然錢振林又提出一個疑點,“如果是車禍的原因,那車禍發生之後,死者四肢應該是伸展開的,可是埋屍的地方,死者的遺體是蜷縮狀的,像母親肚裏的胎兒形狀一樣是怎麽迴事?


    “所以我覺得,就算是車禍傷,我還是懷疑兇手是死者家屬,會不會她在給家裏人指揮倒車的時候,車上的家屬操作失誤,把她撞傷致死,然後又把死者以胎兒的形態埋在土裏。畢竟死者在土坑裏的這個形態,不是人為特意擺放,是不會形成這種形態的!”


    錢振林說完,眾人麵色凝重,覺得錢振林的想法挺有道理的。


    如果真是家屬倒車的時候不小心撞死了死者,那麽從失蹤報案的數據裏,怕是找不到死者的信息了。


    那要是想找到死者的身份信息,隻能挨家挨戶的去走訪調查了。


    去村裏詢問誰家有年齡符合的老人,然後再去當事人家裏核對。


    這樣子無異於大海撈針,附近這麽多鄉村縣區,年齡符合的女性,怕是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正在江陽他們為怎麽走訪查找受害人身份煩惱的時候,外麵打來了電話,說是找到一個身份符合的失蹤報案記錄!


    江陽他們聽到這個消息,心情一下子激動起來,找到死者身份對破案進度來說,相當於前進了一大步。


    江陽他們去資料室打印出家屬製作的“尋人啟事”,經過幾個人的辨認,感覺“尋人啟事”上的照片,與受害者很是相像。


    江陽幾乎可以判定,這個“尋人啟事”上的人,就是他們發現的死者。


    “尋人啟事”上的資料顯示,周秋英,女性,五十七歲,於十一月十二號下午六點多完成工作,從雇主家裏迴家,出門後失去消息。


    失蹤時,上身穿藍色短袖,外麵穿有黑色毛呢外套,下身穿一條黑色帶著幾朵繡花的加絨黑褲,腳上穿一雙粉色哞哞牌運動鞋。


    如果有知情者,請聯係1355xxxxxxx,劉安和。


    根據資料上麵的周秋英失蹤時的穿著,與死者發現時身上衣物相同,基本可以確認死者就是周秋英。


    江陽他們立刻決定聯係劉安和,讓他來警局認一下屍體,同時向他了解一下死者失蹤當天的行動軌跡。


    劉安和的母親已經失蹤好幾天了,尋人啟事貼了幾百張,也去警局報過案了,可是一直沒有消息。


    突然,劉安和的手機響了,他聽到自己手機響,心裏被嚇得“咯噔”一下,就好像有預感一樣,他感覺這個來電,帶來的不會是什麽好消息。


    果不其然,電話裏的男人,先是詢問他是不是劉安和。


    劉安和說,自己是劉安和。


    電話裏的人又詢問周秋英和他什麽關係。


    劉安和說,周秋英是自己的母親。


    電話裏的人說明自己的身份,是市局刑偵六組的組長江陽,詢問他現在有沒有時間,可不可以來市局一趟。


    劉安和連忙表示自己有時間,但是他心裏也很疑惑,想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去市局,而且還是刑警給自己打電話,是不是找到自己母親了,難道她出什麽事情了嗎?


    “那個……江組長,我母親她怎麽了,找到她了嗎?我為什麽要去市局裏呢?”劉安和沒能忍住,還是問出了心裏的疑問。


    “是這樣的,我們在駱駝山上發現一具屍體,年齡和身體特征還有隨身衣物,都跟你母親很符合,想讓你來市局辨認確認一下。”電話對麵的江陽解釋說。


    劉安和聽到江陽這麽說,隻感覺晴天霹靂,心裏一陣難受,等了幾天還是等來了不好的消息。


    雖然劉安和在母親失蹤後,心裏就有預感母親是遭遇了什麽壞事,但是確切的消息傳來的時候,自己心裏還是難受的像刀割一樣,一陣不真實感向他襲來。


    劉安和渾渾噩噩的來到了市局,在江陽他們的陪同下,去停屍房確認了躺在那裏的就是自己的母親周秋英。


    等坐在會議室裏,江陽喊他詢問事情的時候,他才迴過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來的,明明自己記得自己在家,怎麽一轉眼就坐在了警察對麵。


    江陽看著對麵的劉安和,感覺到他此刻心神恍惚,於是讓錢振林給他端來一杯茶,希望他喝點茶葉水可以提提神。


    劉安和喝了一口茶,定了定心神,詢問江陽他們是怎麽迴事,自己母親怎麽突然就變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江陽迴答說,“我們也是接到幾個登山年輕人報案,去了現場在山上一處土坑裏挖出你母親的,具體情況我們現在也不太清楚,一切也還在調查中。”


    “你們一定要早點找到兇手,還我母親公道……啊啊啊……”說著劉安和突然哭著起身跪在了江陽麵前。


    江陽和錢振林眼見劉安和哭著下跪,連忙起身去扶劉安和,把他拉起來拉到座位上,讓他坐好在座位。


    “馬上肯定的,我們警方講究命案必破,咱們都想早點找到兇手,你現在需要好好配合我們,你好好配合我們警方,我們才能早點找到兇手!”


    “好好好,我一定會努力的配合你們警察,你們需要我怎麽做?”劉安和穩定了一下情緒說道。


    “那你講一下你母親當天去了什麽地方,失蹤之前有什麽異常的舉動嗎?”


    “沒什麽異常舉動啊,我母親最近在家附近的鎮上飯店找了一個幫工的工作,每天幹活到六點下班。她一般下班以後,就會直接迴家,有時候可能會在鎮上超市買點菜。


    “不過十二號那天下雨了,我母親應該從雇主家裏出來後就直接迴家了,應該不會再冒著雨去買其他東西。”劉安和迴憶說。


    “那一般你母親迴家是走哪條路呢?她迴家都是走固定的路嗎?”


    “對,我母親如果不在鎮上買東西,就會從雇主家出來後,走‘惠民大超市’門前的那條路,一直走到頭拐個彎,然後再走個幾百米就到我們家村口了,這段路都是大路水泥路。


    “如果不下雨的話,她還有可能走莊稼地裏的小路,順路去看下我們家的莊稼情況,但是那天下雨了,莊稼地裏的小路大都是土路,下雨了肯定泥膩膩的不好走,所以我敢肯定,她一定走的是那條大路。”劉安和給出了江陽他們自己的判斷。


    江陽他們聽完劉安和的講述,判斷周秋英應該是從雇主家出門到迴自己家這段路上出的事。


    於是江陽他們立刻安排人去那段路上沿途詢問,看看路兩旁的商戶有沒有人發現什麽情況。


    “惠民大超市”就在雇主家和大路拐彎路口那條路的中點。這一段路上,有幾十家商戶,這些店鋪裏有小吃店、幼兒園、化肥店、麵館、門窗店等等


    從大路上拐彎後到劉安和家村口的這幾百米路,隻有剛拐過去的地方有兩三家店,一家電動車專賣店,一家加油站,一家家具城,再往後道路兩邊都是莊稼地,道路兩旁也沒有路燈監控什麽的。


    “希望周秋英最後消失的地方在第一段路那裏,那裏兩邊都是商戶,如果有情況,商戶門口的監控很有可能拍到。”錢振林祈禱著說道。


    “但是根據經驗來說,第二段路才最有可能是發生事故的地方,因為兩旁都是莊稼地,道路也比較寬闊,司機在這段路上開車會比較快,更容易發生事故。”孫書青在一旁不抱有樂觀心態,理性的分析說道。


    聽天由命吧!無論在哪段路,隻要發生了事故,就一定會留有蛛絲馬跡,根據留下來的蛛絲馬跡順藤摸瓜,一定可以找到兇手!


    江陽他們安排人手,從雇主家門口向外延伸,對沿途的商戶挨家挨戶詢問,並且查看各家商戶門口監控裏十二號六點以後的監控視頻。


    一路上排查過來,都查到路口的商戶了,監控視頻裏都看到了周秋英的身影,並沒有發生什麽事故。


    不過這也好理解,畢竟是街心路,道路不是那麽寬,兩邊還有商戶搭的棚子,開車的人估計也會比較小心謹慎,車速保持的應該比較慢,發生事故的概率比較小。


    直到排查到路口過去的那家電動車專賣店,終於等到了一個消息。


    這家電動車專賣店家的小女兒,在外麵看雨的時候,看到一輛車撞到了人,當時她還喊了自己在店裏的爸爸媽媽。


    錢振林聽到這個消息,心想早知道倒著排查了!倒著排查的話早就問到有用的消息了。


    據那家電動車專賣店店老板說,當時自己女兒喊自己和妻子的時候,他們就跑出來看了。


    事故發生地是在他們店過去二三十米的地方,那個地方路兩邊是溝,溝後麵就是莊稼。


    當時他們看到是一輛白色或者銀色的麵包車,車上的人下來後把撞到的人扶到了車上,然後車就沿著鄉道往南開去了。


    江陽他們詢問店主他們怎麽沒有報警。


    店主說,開車的人撞到人後也沒有跑,而是把人攙扶到了車上。他們認為開車的人既然把傷者帶上了車,肯定是送人去醫院了。所以這才沒有報警。


    江陽他們看了下地圖,順著鄉道往南去,確實有一家綜合性醫院。


    江陽他們沿途一路查問著麵包車的蹤跡,發現麵包車確實開去了那家醫院。


    咦?這是怎麽迴事,麵包車把撞到的人拉到了醫院,那她還會是被埋在駱駝山的周秋英嗎?


    江陽他們進到醫院,找到醫院保衛科的人查看了醫院停車場監控,發現麵包車確實進入了醫院停車場,但是車子在停車場停留了十幾分鍾就開車出了醫院。


    江陽他們一頭霧水,麵包車司機這是在做什麽,把人拉到了醫院怎麽又拉走了?


    不過這件事,得等到找到麵包車司機以後才能搞清楚了。


    幸運的是,醫院停車場的監控探頭,拍到了麵包車的車牌號。


    根據車牌號,江陽他們很快找到了麵包車的主人-田文。


    結果等江陽他們找到田文的時候,田文表現的一頭霧水,他說自己沒有麵包車啊,隻有一輛黑色國產suv。


    江陽他們覺得很奇怪,明明車牌號查到的就是一輛麵包車,而且麵包車的車主正是田文。


    田文怎麽可能沒有麵包車呢。


    就算是造假套牌,那車管所的信息怎麽迴事?難不成現在造假厲害到還能改車管所裏的登記信息?


    但是經過與監控視頻裏拍到的麵包車司機分辨,田文確實不像監控視頻裏的麵包車司機。


    江陽他們於是向田文詢問那輛麵包車的車牌號。


    田文這才恍然大悟的表示道,那輛麵包車自己賣了將近一年了。


    因為是賣給了同村的人,同村的人說自己買來就是為了在鄉鎮裏拉拉貨,也不往市區裏跑。


    兩個人一方麵為了圖省事一方麵為了省點錢,幹脆就沒去車管所辦理過戶手續。


    田文查看江陽他們提供的監控視頻裏的麵包車司機照片,表示說那個人就是買自己車的同村人-田有全。


    江陽他們立刻在田文的指路下,前往田有全的家裏抓捕他。


    田文在田有全他們家的大門敲門,大聲喊田有全的名字,問他在不在家。


    屋子裏傳來田有全的迴答聲,大門沒有鎖,往左邊一轉就開了。


    江陽他們打開門,一進到田有文家的院子裏,就看到了那輛麵包車。


    田有全這時候剛從堂屋裏走出來,正好跟院子裏的江陽他們照個對麵。


    江陽大喊一聲,田有全!田有全被江陽的喊聲震的腦子一懵。


    趙建聽到江陽的喊聲同時,猛的往前一衝,趁田有全還沒有反應過來,一下子把他按倒在地。


    迴去的路上,田有全就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實。


    當天下午五點多,田有全看外麵下雨了,覺得應該不會有人打電話喊他拉貨了。於是就覺得吃晚飯睡覺。


    吃飯的時候,田有文喝了兩罐啤酒,易拉罐裝的啤酒,一罐三百多毫升,兩罐估計有個六七百毫升,也就比一瓶瓶裝的啤酒多個兩口。


    這點啤酒的量,對經常喝酒的田有全來說,完全是“灑灑水”的概念。


    剛吃完飯不久,田有全接到一個電話,鎮上的煙酒店有人訂了一批煙酒,準備明天辦宴席用,明天人家主家要忙的事多,可能明天沒有空來店裏拿,讓田有全過去送一下。


    田有全挺喜歡給辦宴席的人家送煙酒,送一趟除了車錢,主家為了討喜氣,還會給他送盒煙酒什麽的。


    田有全覺得自己就喝了點啤酒,頭不暈眼不花的,一點也不影響開車。


    再說自己之前也不是沒有在喝酒後開過車,有次在朋友家喝完酒,自己還開車走莊稼地地頭的小路迴的家。


    田有全於是開車就往鎮上的煙酒店跑去,麵包車跑到鎮上路口的時候,眼看著再有幾十米拐個彎就進街裏了。


    這個時候,田有全酒勁有點上來了,感覺自己有點犯困,情不自禁打了個哈欠。


    就打個哈欠閉眼的功夫,田有全感覺自己撞上了什麽東西。


    田有全下車一看,撞到個人,還好路邊種的有樹,那個人被樹攔了一下,這才沒有摔倒路邊的深溝裏。


    這個人正是周秋英。


    田有全趕緊把周秋英攙扶上車,這時候周秋英還有力氣在田有全的攙扶下起身上車。


    等到了醫院停車場,田有全想把周秋英攙扶下車的時候,發現她已經沒有唿吸了。


    田有全一看周秋英沒有了唿吸,頓時慌了起來,腦子裏“賠錢坐牢”的想法開始揮之不去了。


    田有全又想到自己開車前喝了啤酒,心裏更害怕了。酒後開車撞死人,自己不得坐個十來年的牢?


    田有全心裏越想越害怕,失去自由十幾年不說,光給受害人家屬賠錢,估計就得把自己賠的傾家蕩產。


    田有全不想讓自己一無所有後還得坐十幾年的牢,索性狠下心來,把周秋英埋個神不知鬼不覺的地方。


    田有全想起附近有個駱駝山,自己還曾經跟朋友去爬過山。


    當時自己看到山上有塊雜草地的時候還說,沒想到山上不全都是石頭,還有土地可以長草。


    於是他連夜把車子開到駱駝山下,等到雨停了以後,趁著天沒亮,從車裏拿鐵鍁在雜草地裏挖了個坑。


    田有全把周秋英的屍體搬到土坑邊,他想起之前聽到的一個說法,死去的人把身體蜷縮成胎兒的形態。就可以盡快的投胎轉世。


    田有全想著,如果周秋英早點投胎轉世了,自己心裏的壓力也會小一點,等到她投胎轉世後,說不定這個事情就永遠不會被人發現了。


    於是他趁著周秋英的肢體還沒有全身僵硬,把周秋英的屍體擺成胎兒的形狀,把她埋進了土坑。


    直到幾天後,幾個登山的年輕人發現了路上滴落的血跡,江陽他們在土坑裏才發現了被埋的形態怪異的周秋英。


    ps:不好意思,開始寫的時候,下麵一部分吞了,補上了補上了,不好意思,對不起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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