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江陽他們一行人來到上華縣公安局,進入會議室查看案件卷宗和案發現場照片。


    會議室裏,上華縣公安局刑偵隊李隊長,準備向江陽他們介紹案件情況。


    “案件情況我們在來的路上已經看過了,就不用再介紹了吧。直接介紹案件的偵辦過程,節省時間……”錢振林心直口快,脫口而出。


    “哎!振林你有點心急了。我們在車上看的隻是案件的大致情況,沒有李隊長現在帶來的資料詳細,還是聽李隊長介紹一下案件,咱們也可以邊看邊討論。這個案件已經十多年了,再急也不急於這一時了。”江陽打斷錢振林的話,看向李隊長,“李隊,你再給我們介紹一下案件情況吧。”


    李隊長笑了笑,對江陽點點頭,然後開始邊播放幻燈片邊講起案件情況。


    幻燈片播放到受害者胯下胎兒的照片,李隊長介紹說,“胎兒經過檢測,月齡七個多月,體重約2.5公斤,如果正常分娩,完全有可能存活。”


    “這個畜生!這麽小的胎兒還沒有見過這個世界,就被他殺害了!”孫書青恨罵道。


    李隊長接著播放幻燈片,放到當時法醫拍攝的受害者四肢。


    秦一法特意要求看下受害者的十指指紋情況。受害者在水裏泡的時間太久,十指都已經泡浮囊,指紋皮膚也都有脫落。十個指頭湊不出一個完整的指紋。


    看完案件情況,江陽問,“前期偵查有什麽線索發現嗎?”


    李隊長快速跳過幾張幻燈片,把一張高速路橋的照片調了出來,然後放大出一處有藍色點點的地方。


    “這個地方經過我們分析,應該就是拋屍處。上麵的藍點點經過檢測,是從鐵皮箱上蹭下來的。這個就是唯一的線索。”


    “如果在高速路橋上停車拋屍,還是一個這麽大的藍色鐵皮箱,目標應該是很明顯的吧?難道就沒人看到?”趙劍問道。


    “我們估算了一下,鐵皮箱的鐵皮很薄,也就幾十斤重,女屍生前體重也沒有一百斤重,連箱子帶人加起來沒有二百斤。一個成年男人完全可以抱的起來。我們猜測他是先把箱子放到橋欄上,然後一抬手丟入下麵的護城河裏,動作迅速的話,整個過程不會超過一分鍾。甚至從他停車算起的話,十幾秒完全可以完成拋屍的動作。晚上高速車流量很少,找個幾十秒的空擋時間並不難。”


    “藍色鐵皮箱的調查結果呢?一般來說,定製這種鐵皮箱的人應該不多,找到鐵皮箱的定製商家,就不難順藤摸瓜找到兇手了。”


    “沒用,我們周邊市縣可以定做鐵皮箱的商家挨個走訪問過了,甚至也給全國兄弟單位發了協查通報,一點消息沒有。我們猜測兇手和受害人都不是我們上華縣人,甚至可能都不是咱們天中市人,隻是兇手拋屍正好拋在我們上華縣了。”


    “對!按照‘遠拋近埋’的經驗來說,拋屍案的受害人和兇手都不會是附近人。何況這起案件還是在高速橋上拋屍,兇手有交通工具,拋屍的路程將會大大增加,完全有可能兇手和受害人都是外省人。”江陽讚同的說道。


    “哎!真是煩透了,偏偏拋屍在咱們這,還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有。這是我們上華縣唯一的一個‘命案積案’,你說我們冤不冤!”李隊長歎氣道。


    五


    吳廣山聽到汪晶晶說她懷孕了的時候,整個人頭都大了。


    吳廣山很是後悔,怎麽就稀裏糊塗和汪晶晶有了親密接觸呢?自己也是混跡足浴界的老手了,向來都是嘴上花,心裏清的。怎麽翻船在一個看著挺單純的小丫頭片身上了。


    吳廣山有時候就想,“她肚子裏那個小玩意,到底是不是我的種呢?”


    吳廣山剛聽到汪晶晶懷孕的時候,曾經試探的問過這個事。


    酒店床上的汪晶晶表現的很坦然,直接就說,“我反正出來後就跟你睡過,這個孩子隻能是你的種,不信就等我把孩子生下來做個鑒定,看看是不是你的!”


    汪晶晶的話,讓吳廣山嚇了一大跳。他不震驚汪晶晶坦然的態度,害怕在於聽出,汪晶晶有想把孩子留下來的意思。


    “你不會想把孩子生下來吧?”


    “瞧把你嚇的!放心吧,我不會賴上你的,不然我也不會在我們完事以後才告訴你懷孕的事。不都說前三後三危險期嘛,不然我們再來一次,看能不能把它弄下來!”汪晶晶說著轉身又纏上了吳廣山。


    一個多月過去了,汪晶晶還是沒有打掉肚中的胎兒。


    吳廣山知道這個消息後,立馬就去了“金來緣”找汪晶晶。他心裏很擔心汪晶晶拿孩子威脅他,甚至他有感覺,汪晶晶就是想拿孩子威脅他。


    吳廣山選了一個基礎的足浴項目,點名讓汪晶晶服務,為的就是趕緊問問汪晶晶什麽意思,他已經等不到汪晶晶下班了。


    汪晶晶一進來,吳廣山就急衝衝的問她什麽意思。


    汪晶晶倒是不著急,按部就班的準備足浴的東西,讓吳廣山別這麽急著問,都打亂她做事的思路了。


    吳廣山泡上腳後,汪晶晶才不慌不忙的說,“你別擔心,我確實打算留下這個孩子,但是沒打算讓你負責。具體的咋迴事,在這三句兩句的說不清楚,等晚上我們見麵再說。”


    吳廣山在酒店房間裏焦躁的很,不時的催問汪晶晶什麽時候下班。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了,躺床上也是一點睡意沒有,煙是一支接一支的抽。


    淩晨一點,汪晶晶終於下班了。


    吳廣山聽到敲門聲,趕緊起來把汪晶晶帶進房間,問道,“你今天晚上下午說的什麽意思,什麽叫打算把孩子生下來又不打算讓我負責?”


    汪晶晶聞到吳廣山滿嘴的煙味,嫌棄的推開他說,“哎呀,你說話就說話,湊這麽近幹嘛,滿嘴都是煙味,身上也是煙味,刷牙洗個澡。我也累死了,衝個熱水澡舒服舒服。”


    浴室裏,汪晶晶解釋說,“我之前給你說過,我結過一次婚,離婚就是因為懷孕的時候宮外孕,取胚胎的時候有過大出血,醫生說輸卵管有損害,可能以後懷孕困難。這個孩子我去檢查,他發育的挺好的,也在宮腔內。要是把他打掉,我怕以後懷孕再有意外。留著他吧,就算我以後不結婚了,還能有個自己的孩子。”


    吳廣山聽汪晶晶解釋完,心裏一塊大石頭算落了地,看著渾身濕漉漉的汪晶晶,他突然來了感覺。


    吳廣山三下五除二的洗完澡,連連催促汪晶晶也快點洗。汪晶晶洗完,吳廣山就迫不及待的邊用浴巾幫她擦身體,邊把她往床上推。


    汪晶晶嬌斥道,“哎呀,你動作輕點,小心點肚子裏的孩子!”


    六


    江陽一行人,連帶著李隊長,他們坐在會議室裏,看著幻燈片都是一籌莫展,根本沒有一點破案的思路。


    江陽看著眾人,想了想開口說,“我覺得現在還是要考慮怎麽確認屍源。我提一個想法,根據研究調查,不同省份的人,長相也是有細微的差距的,能不能請局裏的畫像師複原一下女屍的生前麵貌,我們能不能根據女屍生前麵貌推斷一下她的戶籍地?”


    “這個我們縣公安局之前已經做過了,推論受害者就是中原附近人,不符合兩廣還有雲貴川、新疆等地的特點。我們也跟附近省市的兄弟單位聯係過,沒有線索。”


    “那能不能提取女屍和胎兒的dna,在咱們公安數據網上進行大規模比對,能比對到兩方任意一方親屬的身份,對於咱們破案都會大有幫助啊!”孫書青說。


    “難,成功的概率不大。咱們公安的數據庫裏,隻收集有前科犯和打拐案相關人的dna,在全國範圍內隻是很少一部分數據,除非兩方人的親屬,裏麵有有過前科和被拐案的。而且全國大聯網查詢,要上報省廳申請的吧?”趙劍說道。


    “沒事,我們跟省廳申請,這個行動本來就是公安部下發的,省廳他們會配合的。這個算一個思路,大家還有什麽思路?”


    “那既然說到dna了,不如把女屍的指紋先提取一下,一起送到省廳在全國數據庫裏跑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女屍的身份?”錢振林說。


    “指紋這個事行不通。女屍在水裏泡的時間太久,從鐵箱裏移出來的時候,指端皮膚有數損傷,十個指頭采集不到一個完整的指紋。”李隊長說。


    “振林你聽課是一點不認真,一法他剛來就要求看過指紋情況,你忘啦?看我提出排查dna,你就跟風提指紋,出醜了吧?”孫書青看向錢振林說。


    “李隊長,剛剛我沒有仔細看指紋的情況,女屍的指紋有中心處完好的嗎?我記得上次看過一篇論文,國內有幾所大學的刑技科研究出一種修複指紋的技術,對比準確率比殘缺指紋高得多,隻是條件需要指紋中心處完好,他們可以用人手補畫出殘缺處紋路走向。”


    “這個應該是有的,十個指頭總有幾個指紋的中心處是完好的。”


    “我不是要給大家潑冷水,但是我記得推行全國身份證辦理同時錄入指紋的時間,是在2013年1月才全麵啟動的,而這個女屍的發現時間是08年,她都死去五年多了。我很懷疑咱們的數據庫裏有沒有她的指紋。”趙劍說。


    “那胎兒指紋呢?那就更不可能有了,他在媽媽肚子裏更不可能錄入指紋了。”孫書青嘴比腦子快的脫口而出。


    “現在說來,不管是dna還是指紋,我們都隻能寄希望於,女屍的親屬或者她本人被警方打擊調查過,在咱們公安係統裏留有身份信息了。看看老天這次是站在咱們這邊還是兇手那邊了!”江陽說道。


    “一法,你現在找一下那篇修複指紋的論文,看看修複指紋需要什麽條件,然後陪同李隊長去把女屍的指紋和dna提取一下。趙劍、振林還有青青,你們三個跟著上華縣的公安兄弟再走訪調查一下鐵皮箱的來源。我現在聯係領導,申請省廳的技術支持。”


    “泡浮囊的指紋還冷凍了這些年,他們怎麽修複呢?能修複到可以跟指紋庫對比的程度嗎?”孫書青邊走邊問秦一法。


    “應該可以吧。人家團隊是專業研究修複指紋的,這種高科技的技術,我也不知道結果會是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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