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一臉懵逼地抬起頭,一下都忘了要尷尬,再次向周沉確認一遍似的,又重複了他的話,“喝酒?”


    “嗯。”周沉看著她點了點頭,一副“你沒有聽錯就是喝酒”的認真表情。


    秦桑:“……”


    就挺突然的。


    -


    幾分鍾後,街角某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


    秦桑和周沉站在一個擺滿了各種飲料的冰櫃前。


    周沉朝冰櫃一揚下巴,問秦桑:“想喝哪種?”


    秦桑活這麽久就沒怎麽喝過酒,也就過年的時候她爸會買點,她就蹭個一兩口喝,連自己真實的酒量究竟如何都沒測試過。


    所以看著琳琅滿目的飲料,秦桑一下就有些慫了,弱弱地問了一句:“我拿飲料行嗎?”


    周沉似是挑釁般對著她挑了挑眉,不答反問:“沒喝過酒?”


    秦桑抬手,拇指和食指幾乎貼在一起,做了一個“很少很少”的手勢:“隻喝過這麽點。”


    周沉了然地點點頭,然後繼續理直氣壯地慫恿她:“那今天就放肆一次,喝一罐。”


    在周沉如此理所當然的語氣之下,秦桑居然有那麽一點被說動了。


    見她似乎還在猶豫,周沉又給她喂了一顆定心丸:“放心,真醉了我保證絕對安全把你送迴去。”


    周沉這一句保證直接就讓秦桑狠狠動搖。


    那就勉勉強強信一下他吧。


    “行,你說的啊!”秦桑說,“得完完整整送迴去,別給我搞一身傷啊!”


    周沉失笑:“行。”


    把她搞一身傷,他哪兒舍得。


    下一秒,秦桑視線一轉,直接興致勃勃地看起了酒,不過看來看去也不知道它們具體有什麽區別,便抬手碰了碰周沉手臂:“誒,哪個好喝點啊?不要太苦的。”


    周沉隔著透明的櫃門指了一下其中一種:“這個。”


    “好咧!”秦桑毫不猶豫,周沉指哪她就打哪,居然難得的言聽計從,打開櫃門就要拿酒。


    周沉順便道:“給我也拿一罐。”


    結完了賬,兩人走出便利店。


    秦桑正想問周沉上哪兒喝呢,不會讓她直接和他在路邊席地而坐,大庭廣眾之下就喝起來吧?


    大概是相處得久了,周沉仿佛都已經能夠讀懂她的心,在和她對視上的一瞬間輕輕勾唇,神秘兮兮對她道:“走,帶你去個好地方。”


    秦桑:“?”


    疑惑歸疑惑,卻還是老老實實跟著周沉上了他剛打到的車走了。


    居然一點也不怕他把她給騙去賣了。


    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越來越陌生。


    是一片她從沒來過的區域,而且人煙顯然比剛才的街上還要稀少,發展也沒那麽好,環境和設施看上去都一般般。


    雖然明知周沉不是那樣的人,但秦桑還是忍不住碰了碰他的腿,湊過去壓低聲音問他:“你要帶我去哪兒呢?別不是真要把我賣了吧?”


    周沉抬手輕輕戳了一下她的額頭,反問:“你會數錢嗎?”


    秦桑並沒有聽出來他的畫外音,還傻愣愣點頭:“會啊!”


    周沉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好,賣完了就交給你來數錢。”


    終於聽懂的秦桑:“……”


    然後惱羞成怒地一拳砸在了他的手臂上:“數個屁,我全給你私吞了!”


    開車的司機大哥聽見他倆的對話,笑嗬嗬道:“你們小兩口還挺有意思哈哈哈!”


    秦桑立刻怒目瞪圓反駁:“誰和他小兩口了!”


    周沉隻是笑笑,不承認也不反駁。


    但還是又一次被秦桑的直接狠狠紮了一刀。


    他真的從未如此恨過“朋友”這個身份。


    若是再試圖往前進一步可能會徹底銷毀這個身份,但退一步又不甘心也不舍得。


    一個夾在中間,讓人進退兩難,也讓一切關係都變得模糊曖昧的身份。


    他恨透了。


    不再給司機開口的機會,深怕自己又被秦桑在不知不覺中給紮得心髒都鮮血淋漓,周沉開口和司機道:“前麵路口停一下就可以了。”


    也不純粹是為了逃避才這麽說,確實是到了目的地了。


    “好勒!”司機爽快印象,轉進路口掉了個頭停車,“到咯!”


    兩人道了謝便一前一後下車。


    秦桑站在隻有一盞路燈的路口,看著空無一人烏漆嘛黑的街,有點風中淩亂。


    尤其司機一把車開走,還卷起了一陣風,她更淩亂了。


    正片區域都蕭條靜謐得可怕,除了他們兩人,一個人影也沒有。


    路燈隔老遠才有一盞,且燈光都不是那麽亮,甚至還有幾盞在一閃一閃,仿佛隨時都要徹底宣告罷工了一樣。


    街道兩邊都是那種老式房屋,有的已經有些破爛,屋頂上的鐵皮卷起一個角,牆體或斑駁或坑坑窪窪,但至少還幾乎每家每戶都亮著燈,顯然並不是一個完全廢棄的區域,隻不過是被飛速發展的城市給遠遠拋在了後頭。


    秦桑是真不理解這種地方能有什麽“好地方”,越發懷疑周沉就是坑她來著。


    下一秒,周沉居然往一條狹窄得隻能一次供一輛車開的路一指然後說:“我們還得再往裏走走。”


    “?”秦桑直接黑人問號臉:“還往裏走?!”


    她瞄了眼那條路燈更少的街,害怕地咽了咽口水,打起了退堂鼓:“我說,要不咱別去了,還是老老實實迴家吧?”


    “沒事,這裏很安全的。”周沉低聲安撫著她,同時已經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照亮了前方腳下的路,然後轉頭朝他伸出另一隻空著的手,“怕的話可以抓著我。”


    秦桑怎麽可能當著周沉的麵承認她害怕呢,於是目光很是留戀地看了眼周沉寬大的手,最終還是狠心地一揚下巴挪開視線,嘴硬道:“我才不怕呢,走!”


    周沉也知道她是在死鴨子嘴硬,但卻一點也不急,而是收迴了手:“好。”


    反正等會魚兒總會上鉤。


    隻要有足夠的耐心。


    周沉毫無預兆地就邁開了腳步,嚇得秦桑一個激靈也趕緊跨一大步跟了上去,生怕自己被丟下。


    媽呀,這要是被一個人扔在這種地方……


    秦桑是想都不敢想。


    她大概會死掉。


    雖然有路燈和手電筒的加持,但光線仍舊不是那麽充足,充其量隻能看見腳下幾米內的一小圈範圍。


    秦桑有些艱難地跟在周沉身邊,想抓住他的衣擺但又想到剛才自己那麽硬氣說不害怕,這一抓豈不是打臉嘛,於是硬生生忍住。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感覺黑漆漆的周圍有人在跟著自己,搞得她邊走還像是做賊一樣時不時就一驚一乍迴頭看看,結果自然是什麽也沒有。


    嗚嗚嗚媽媽,她想迴家!


    周沉注意到身邊女孩的動靜,憋笑憋得辛苦。


    一陣涼風陡然吹來,涼意自背後襲來。


    這迴是直接給精神本就處於緊繃狀態的秦桑嚇得一個大顫抖,整個人撲過去緊緊抱住了周沉的手臂,仿佛溺水之人抱著最後一根浮木:“嗚嗚嗚什麽東西!”


    周沉嘴角得意地勾起。


    看吧,他說了。


    魚兒會自願上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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