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絕對是素描家,特麽的也太能越描越黑了!


    周沉嘴角一抽,已經能預見接下來的發展會有多混亂離譜的他隻想把這倆人都給掐死。


    怔愣片刻,張彬迴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自動在腦海裏腦補出了一出狗血大劇。


    他瞪大著本就小的兩隻眼看著秦桑,滿臉都是不敢置信,仿佛無法理解都4202年了居然還有這麽道德淪喪人性泯滅的事件,還活生生血淋淋地發生在他眼前:“什麽?同學,你老實說,是不是他讓你這麽說的?!是不是她不準你告訴別人?”


    他作為當代好青年怎麽可能做到坐視不理!


    周沉內心:想逃。


    “不是不是!”秦桑手忙腳亂地又是搖頭又是擺手,本意是要瘋狂表達出“事情真的不是他想的那樣”,但在張彬看來她就是一副礙於脅迫擔心之後會換來更可怕的挨打而在不斷不承認,“真的是我求他打我的!”


    周沉:“……”能不能別用“求”這麽個奇怪的字眼啊!


    “同學你別害怕,老師給你做主,你就勇敢地說出來!”張彬仿佛什麽正義使者,手指朝著周沉一指,“他是不是經常打你!”


    “不是啊老師,我和他剛認識啊!”秦桑為了不讓周沉因為她莫名其妙背了個家暴的黑鍋可以說是費盡口水了,“他真沒打我,我們剛才就是鬧著玩兒呢!”


    張彬:“鬧著……玩兒?”


    “對對對!”見張彬終於有聽進去一點的趨勢,秦桑趁機加強攻勢打算直接一舉把敵人拿下。


    她推開了張彬還指著周沉的手,也不敢去看周沉此刻的表情到底是什麽樣了——反正肯定比鍋底還要黑比陰天還要陰沉——直接伸手抓住了周沉的舉起來,直接現場複原了一下不久前在醫務室的隔間病房裏的情況:“喏我就是這樣抓著他的手讓他打我的。”


    像個布偶一樣任人操控的周沉:“……”


    她那小表情還挺得意呢怎麽迴事。


    張彬帶著可疑的視線在周沉和秦桑二人之間來迴轉悠,隨後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點點頭,看得秦桑也不住跟著連連點頭。


    終於解釋清楚了!


    下一秒,就見張彬一臉神色尷尬,心虛地手握拳抵在嘴邊清了清嗓子,故作嚴肅地對著眼前兩人道:“你們小年輕玩得花我理解,但是……”張彬湊近他們倆,壓低了音量,“但是下次可別在醫務室了,這裏的床不是讓你們這麽用的。”


    聽得一知半解的秦桑一臉懵逼,還傻乎乎歪著腦袋發出疑惑:“哈??”


    什麽東西?


    完全聽懂的周沉是真的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看看看看,這他媽被她描得有多黑!


    比他的臉色還要黑!


    周沉後槽牙都快要咬碎了,每一個字都像是恨不得嚼碎了吐出來的:“好的,我還有事,先走了。”


    懶得再解釋了,他特麽的隻想趕緊逃離這個是非之地遠離這倆笨蛋。


    話音落下,周沉頭也不迴就大步流星走。


    大概是想跑的意圖占據了整個大腦,腦子一抽一時也沒想起來秦桑還攥著他的手,於是他梅開二度,又一次華麗麗地帶著人跑。


    “誒誒?”猝不及防被拖著走,秦桑趔趄了一下,但很快調整好步伐跟上前頭恨不得一步就能跨出這棟大樓的周沉。


    聽見秦桑的聲音,周沉也完全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


    秦桑邊艱難地跟在周沉身後,同時還不忘顧及一下被他們倆狠心拋下的校醫,迴頭對他道:“我也有事先走了啊,謝謝老師!”


    張彬往前邁一步大聲提醒他們:“下次在學校就別做這種事了啊,注意點影響!”


    聽不懂的秦桑:“好的知道了!”


    走至醫務室門口就要拐彎消失在張彬視線內之前還不忘扭著脖子再大聲替周沉辯解最後一句,“還有他真的沒有打我啦!”


    在前麵健步如飛的周沉:“……”


    他逃得這麽快都堵不住這兩人的嘴!


    一旁跟他們擦肩而過準備進入醫務室的一位學生看著身邊飛一樣掠過的兩道身影,不明所以地撓了撓腦袋。


    怎麽來趟醫務室好像聽見了什麽了不得的驚天大八卦?


    兩人一路走到了距離醫務室那棟樓百米遠的草坪上才停下。


    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就維持著這麽詭異的姿勢走了一路,甚至都沒主動把對方的手給甩開。


    還是周沉停下後盯著她還握住他的手,幽幽道:“你可以鬆開了。”


    秦桑才像是剛反應過來似的愣愣地哦了兩聲才放開周沉。


    她率先開口道歉:“不好意思啊同學,今天給你添麻煩了。”


    秦桑都這麽說了,周沉還能怎麽著,總不能真和人家女孩子計較吧。


    況且她不過就是提了一些有點離譜的要求損毀了一下他的形象害他砸了一下屁股。


    嗯僅此而已。


    周沉無所謂地擺了擺手:“沒事。”


    “那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秦桑話都還沒說完,周沉就仿佛已經預料到她準備說些什麽,在那之前搶先打斷了她。


    救命,他今天是真的再也聽不得“踩我”這兩個字了。


    聽周沉一副沒得再商量的堅定口吻,秦桑哪怕再想實驗實驗自己是不是偶爾有痛覺了也不敢再開口麻煩他,隻得依依不舍地妥協,沮喪地哦了一聲:“好吧。”


    見秦桑難掩失落的模樣,周沉是真的愈發搞不懂她那腦袋裏都裝了些什麽,怎麽就這麽巴不得他踩她。


    但他是不可能多嘴去問的,禍從口出這道理他還是明白的,再多問一句他估計今天沒把她踩出個好歹來她是不會讓他走了。


    正準備打聲招唿轉頭就走,女孩垂著的腦袋陡然抬起來,期期艾艾地看著他,語調軟軟地開口:“同學,我叫秦桑,桑樹的桑,你呢?”


    周沉覺得萍水相逢的兩個人是沒有必要知道彼此的名字的。


    畢竟隻是一個突如其來的意外讓他們的命運在這一個偶然的點相交了,之後仍舊會按照它們既定的路線分道揚鑣漸行漸遠,從此再無交集。


    所以也無需浪費時間精力去為這短暫的偶然記住或留住些什麽。


    因為終是會消失的、遺忘的。


    或許是一秒後,一分鍾後,一小時後,或者一周後。


    無論多久,反正殊途同歸。


    所以周沉沉吟了片刻,沒第一時間迴答。


    但是內心早已在第一時間隨著她的聲音描摹出一棵桑樹的模糊輪廓。


    而他不會知道,這棵桑樹,會一天天化為實體,在他的土壤裏紮根生長,長成參天大樹,占據所有空間。


    周沉本想隨口胡謅個名字,可看著她小狗一般的眼,一時又有些不忍心去欺騙她。


    “周沉”兩個字在唇畔輾轉了一圈,最終他輕輕吐出兩個字:“周浮。”


    既然如此那就騙一點不騙一點吧。


    “沉浮的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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