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年望著那宮女,語氣嚴肅地吩咐道:“時辰已然如此之晚,你且速速迴去告知你家娘娘,就說我們明日再進宮來拜見。”


    那宮女微微欠身,恭聲道:“迴大人,皇後娘娘早有交代,若是二位郎君實在不放心,大可與夫人一同前往。”


    聽聞此言,我不禁與身旁的冷蕭相視一眼。說實話,我心中著實掛念著矖兒,冷蕭顯然也知曉我的心思,他略微思索片刻後,終是下定決心陪我一同前去。


    隻見冷蕭轉頭看向暮年,緩聲道:“既如此,你便先行迴府去吧。府中還有人等著你迴去呢。”


    暮年聞言,輕點了下頭,應道:“好,那我這便離去了。你們二人多加小心。”言罷,他轉身向著宮門處行去,身影漸漸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待暮年走遠之後,我與冷蕭這才邁步跟上前麵帶路的宮女。一路上,我心情愈發急切起來,恨不得能立刻飛到矖兒身邊。終於,經過一段不長不短的路程,宮女在一座宏偉華麗的宮殿前停下腳步,並輕輕推開了朱紅色的大門。


    隨著門扉緩緩開啟,一股淡淡的香氣撲麵而來。我抬眼望去,隻見矖兒正款步從殿內走出。多日未見,矖兒似乎較我離開時豐腴了一些,但卻更顯得明豔動人、美若天仙。


    一見到矖兒,我滿心歡喜,激動得就要上前去擁抱她。然而就在這時,一旁的冷蕭卻伸手拉住了我。經他提醒,我方才如夢初醒般想起如今的矖兒已是尊貴無比的皇後娘娘,不可像從前那般隨意親昵。於是,我趕忙收斂心神,我與冷蕭一同恭敬地向皇後娘娘行了禮。


    隻見那美麗而高貴的矖兒微笑著說道:“快快起身吧,此處並無他人在場,無需如此多禮。”言罷,她伸出玉手輕輕拉住我的胳膊,示意我坐到一旁。


    我連忙緊握住她的手,關切地問道:“矖兒,你如今過得可好呀?”


    矖兒輕聲應道:“嗯,還算不錯。如今我身處這宮廷之中,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隻是,當初我不是已遣紅鶯前去給你們送信,囑咐你們切勿歸來麽?怎麽你們還是迴到城裏來了呢?”說這話時,她的目光略帶疑惑地看向我們。


    冷蕭聞聽此言,急忙上前一步,躬身施禮後答道:“啟稟皇後娘娘,實不相瞞,此次迴京乃是微臣思鄉心切,欲迴冷府探望一下大伯父和大伯母。夢兒則是念及微臣的情誼,特意前來陪同。”


    然而,矖兒似乎並未將注意力放在冷蕭身上,而是依舊看著我,溫柔地說道:“見你安然無恙,我這心啊,總算是能放下一些了。”


    就在此時,好奇心作祟的我忍不住開口問道:“這深宮內苑可有其他嬪妃與你爭奪聖上寵愛呀?”


    矖兒聞言,不禁莞爾一笑,輕輕搖頭迴應道:“姐姐盡管放心好了,即便真有人妄圖與我爭搶聖寵,她們也休想撼動我這皇後之位分毫。”


    緊接著,我凝視著矖兒那雙美眸,直言不諱地追問道:“矖兒此番深夜傳召我入宮,想必定是有重要之事需告知於我吧?”


    矖兒輕輕地點了點頭,語氣凝重地說道:“你可知道那暮雲黑此刻身在何處?必須得盡快與他取得聯係,並叮囑他找個安全之地藏匿起來,如若不然,他恐怕會落得跟四皇子一般淒慘的下場啊!”說罷,她不禁眉頭緊蹙,滿臉憂慮之色。


    就在此時,站在一旁的冷蕭聽到這話後,心頭猛地一緊,麵露緊張之態,連忙追問道:“為何要對暮雲黑下此毒手呢?究竟是所為何事呀?”他瞪大雙眼,直直地盯著矖兒,迫切地想要從她那裏得到答案。


    矖兒緩緩轉過頭來,輕聲說道:“關於此事的具體緣由,我也是所知有限。但眼下局勢動蕩不安,危險重重,你們切不可掉以輕心,定要事事謹慎,處處留神才好。”說完這番話,她深深地歎了口氣,似乎心中還藏著許多無法言說的擔憂。


    我對著矖兒輕聲說道:“嗯,好。我們一定會盡快找到暮雲黑,並將你的囑咐轉達給他,讓他務必多加小心。不過話說迴來,我方才在你的宮中四處打量,卻並未瞧見紅鶯與紅梅的身影,不知她們二人現在身在何處?”


    矖兒緩聲迴應道:“我已安排紅鶯接替我出任新一任的教主之位,而紅梅則前去協助她處理教中的各項事務了。”


    當聽聞紅鶯已然成為新任教主之時,我的雙眸猛然一亮,滿含驚喜之色地追問道:“這可真是太好了!之前我一直擔憂教派無人引領,恐怕日後會就此解散,如今得知此消息,心中那塊懸著的大石頭總算是可以落地了。”


    矖兒神色凝重地點點頭,然後抬眼望了望天色,提醒道:“時候已經不早了,你們還是早些返迴去吧。尤其是近日在城中行事,務必要加倍謹慎小心才行。”言語間似乎別有深意,但又未明言。


    我心領神會地點頭應下後,便與冷蕭一同離開了皇後宮殿。剛踏出宮門沒幾步遠,我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轉頭看向身旁的冷蕭,開口詢問道:“你覺得暮雲黑究竟為何會身陷險境呢?”然而,冷蕭此時正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對於我的問話仿若未聞一般,毫無反應。


    見他遲遲不語,我不禁有些焦急,於是輕輕地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再次喚了一聲他的名字。這次,冷蕭終於從沉思中迴過神來,他皺起眉頭,若有所思地迴答道:“或許是暮雲黑在調查某些事情的時候觸及到了某些人的秘密,從而給自己招來禍端,咱們還是先迴到冷府再做詳談吧。”


    當我們緩緩地踏入冷府時,夜幕已深,萬籟俱寂。此時,冷蕭那素來喜愛清靜的伯父和伯母早已進入了夢鄉。這座偌大的府邸顯得格外寧靜,因為他們二人不喜喧鬧,所以整個院子裏伺候的丫鬟和小廝加起來也僅有區區兩人而已。


    我拖著略顯疲憊的身軀,走向屬於自己的院落。我隻覺得渾身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一般,沉重無比。好不容易挨到了住處,與冷蕭簡單地打過一聲招唿後,我便迫不及待地轉身進屋,一頭栽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我與冷蕭一同來到正廳,與他的伯父伯母共同享用早膳。席間氣氛融洽,大家談笑風生,然而我的心思卻早已飛到了自家府上,惦念著許久未見的爹娘。


    用過早餐之後,我向眾人表明想要迴夢府探望爹娘的想法。冷蕭聽聞此言,當即表示要陪同我一同前往。可我深知他還有要事需處理,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暮雲黑。


    我便拒絕了他的好意,告訴他我獨自一人迴去便可,況且有些體己話隻想與爹娘單獨訴說。


    見我心意已決,冷蕭雖有不舍,但還是尊重了我的決定。他親自將我送到夢府門口,目送我走進大門後,方才轉身離去。


    我手提精心為府裏購置的各種禮物,心情愉悅地邁進了家門。剛一進門,便瞧見了大伯母那熟悉的身影。她遠遠望見我歸來,臉上立刻綻放出欣喜的笑容,快步迎上前來,拉著我的手說道:“夢兒,你可算是迴來了!”


    自暮雲黑遭被刺死之後,眾人皆認為夢罄亦未能幸免,定是隨其一道命喪黃泉。


    大伯母曆經牢獄之災後獲釋歸家,整個人仿佛脫胎換骨一般。昔日那個極為注重容貌、愛美如癡的女子,如今兩鬢竟然已悄然生出縷縷銀絲。不僅如此,她對待府中眾人的態度亦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以往說話總是趾高氣昂,此刻卻是輕聲細語、溫婉可人。


    雖說如今的大伯母變得無比溫柔,可不知為何,我反倒覺得有些難以適應了。說實話,曾經的她潑辣豪爽,天不怕地不怕,但凡有人招惹得她心中不快,便能毫不猶豫地直接將桌子掀翻在地,這般雷厲風行的個性倒叫我頗為欣賞。反觀當下,或許是因為經曆過那場變故後心生畏懼,做起事來小心翼翼,說起話來也是瞻前顧後、謹小慎微。


    我輕聲應道:“嗯,大伯母您近來可好?”


    大伯母麵帶微笑,眼中滿是慈愛之色,連忙答道:“好著呢,好著呢!快快進屋去吧,祖母和你娘親正在屋內等著你呢。”


    說著,我將剛剛購置的一盒精美胭脂水粉遞到了大伯母麵前,並開口言道:“大伯母,這是專門給您買的,您試試看喜不喜歡這個顏色。”


    大伯母滿臉笑容地接過禮物,眼中閃爍著欣喜的光芒,她溫柔地說道:“好呀,夢兒真是有心啦!以前,確實是大伯母做得不夠好……”話未說完,隻見她嘴唇微張,似乎還有許多心裏話想要傾訴。然而,我連忙伸手攔住了她,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不必再說下去。緊接著,我上前一步緊緊抱住了大伯母,真誠地說道:“大伯母,咱們是一家人,那些過往都已經過去了。”


    與大伯母短暫告別後,我迫不及待地朝著屋子裏走去,剛踏進房門,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祖母。


    她那慈祥的麵容在見到我的瞬間綻放出如春花般燦爛的笑容,一邊向我招手一邊開心地喊道:“夢兒你總算是迴來啦!快快快,到祖母這兒來,讓我好好瞧瞧,這段時間在外頭有沒有變瘦喲?”聽到祖母關切的話語,我快步走到她身邊,親昵地依偎在她身旁,笑嘻嘻地迴答道:“祖母您放心吧,我在軍營裏吃得可好啦,一點兒都沒瘦呢!”


    就在這時,母親也緩緩走來,她的臉上帶著一絲嗔怪之色,看著我說:“你這個孩子呀,膽子可真夠大的!竟然獨自一人跑去軍營找冷蕭。萬一要是遇到危險可怎麽辦?”麵對母親略帶擔憂的責備,我隻是傻傻地笑了笑,迅速掏出特意為她們精心挑選的禮物。


    首先呈現在祖母麵前的是一塊嶄新而精美的布料,上麵繡著雅致的花紋。我滿懷期待地問道:“祖母,您看看這塊布料怎麽樣?喜歡嗎?等會兒可以去找個手藝好的裁縫,給您做一件漂亮的鬥篷呢!”接著,我又轉身將一份精致的胭脂水粉遞給了母親,並輕聲說道:“娘,這是女兒專門給您挑的胭脂水粉。”


    祖母一見到那匹精美的布料,雙眼立刻綻放出喜悅的光芒,她愛不釋手地撫摸著,嘴裏不住地誇讚著它的質地與花色。


    母親則滿臉笑容地看著我,眼中滿是欣喜之色,開心地對我說:“夢兒啊,你這出去了一趟,真真是長大了不少!”


    就在我們一家人正沉浸在歡聲笑語之中時,父親突然從皇宮迴來了。隻見他陰沉著臉,怒氣衝衝地走進門來,仿佛周身都籠罩著一層低氣壓。他甚至都沒顧得上瞧一眼站在一旁的我,徑直走到主位上坐定,然後猛地抬起手掌,重重地拍在了麵前的桌子上,隻聽“砰”的一聲巨響,嚇得眾人皆是一驚。


    緊接著,父親憤怒地吼道:“那個劉尚書,簡直就是太過分了!竟然又跑到皇上麵前去進諫,說什麽要加大稅收!這不是把老百姓往死路上逼嗎?他們還怎麽過日子啊!”他一邊說著,一邊狠狠地瞪著前方,似乎那劉尚書此刻就站在他眼前一般。


    發完一通火後,父親稍稍平複了一下情緒,轉頭看向母親和祖母。當他的目光掃過我的時候,先是微微一愣,顯然是剛剛才注意到我的存在。隨即,他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之色,問道:“夢兒,你是什麽時候迴來的呀?”


    我連忙走上前幾步,來到父親身邊,輕聲安慰道:“爹爹,您別生氣啦,氣壞了身子可不好。女兒我也是剛剛才到家。”


    “嗯,今日你迴來了!先暫且不提那些惹人不快之事。你這小丫頭呀,倒是頗有我當年的風範。瞧瞧你,竟敢獨自一人跑去那軍營之地,要知道那裏可不是什麽女孩子能隨便涉足之地。好在你能平平安安地迴來,否則我與你娘親定會整日憂心忡忡、寢食難安呐。”父親一臉嚴肅地看著我說。


    “嗯嗯,父親您說得極是。女兒這不也完好無損地迴到家了嘛,嘻嘻嘻。”我衝著父親調皮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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