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風風光光地嫁到這冷府之後,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愜意舒坦。每日裏山珍海味不斷,綾羅綢緞任穿,晚上更是能躺在柔軟舒適的大床上,做個香甜無比的美夢。不僅如此,冷蕭平日裏若是得空了,還會悉心教導我一些他戰場上殺敵的技巧,讓我身手更加敏捷。盡管我倆相處融洽,卻從未同過房。


    說起冷蕭,也是個身世可憐之人。他自小便失去了母親,後來連父親也在殘酷的戰場上身負重傷,最後戰死沙場。從此,孤苦伶仃的他被伯父一家撫養長大。好在這伯父伯母心地善良,待他視如己出,關懷備至。眼看著冷蕭一天天長大成人,他們一心想要為這個侄子操辦一場美滿的婚事。怎奈冷蕭似乎對此類事情毫無興趣,每次提及都是閉口不言,避之不及。如今總算是成家立業了,兩位老人家懸著的心也算稍稍落定了些。


    再說這冷蕭的大伯和大伯母對我亦是極好的,既不需要我天不亮就起床去給長輩們敬茶請安,更不曾催促我早日為冷家開枝散葉、延續香火。我嫁入這冷府以來,可以說是過上了夢寐以求的生活——無需侍奉公婆左右,夫君又因事務繁忙常年離家在外,家中錢財充足供我隨意花銷,而且暫時也沒有生養孩子的壓力。正當我沉浸在這份喜悅之中時,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原來是矖兒身邊的丫鬟悅兒神色慌張地跑進了冷府來找我。


    “哎呀!你這丫頭,怎麽跑得這般氣喘籲籲、慌裏慌張的?快別著急,慢慢說,矖兒到底去哪兒啦?”我趕忙上前扶住悅兒,關切地詢問道。


    隻見悅兒滿臉淚痕,抽泣著迴答:“小姐……小姐她不見了!昨日小姐被那夢雲小姐派人叫走之後,就再也沒有迴來過。”


    “怎麽迴事?那你為何沒有跟隨你家小姐一同前去?”看著眼前淚眼婆娑的悅兒,我滿心疑惑地問道。


    隻見悅兒抽泣著迴答道:“是小姐不讓我跟去。小姐臨行前特意囑咐,如果她今早還未歸來,便讓我前來冷府找您。”


    想到矖兒那身出神入化的武藝,我實在想不通她怎會輕易被夢雲所傷,此事背後定然有不為人知的隱情。於是,我連忙追問道:“那夢雲今日一早可曾在府上?”


    悅兒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應聲道:“夢雲小姐也未曾迴府,今兒個清晨我去敲過她的房門,裏麵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聽到這話,我的心愈發沉重起來,事態似乎比想象中的更為嚴重。當下不再猶豫,轉頭對身旁的翠兒吩咐道:“你且留在冷府等候將軍歸來,將此件之事向他如實稟報。我先帶悅兒返迴夢府一探究竟。”言罷,我便領著悅兒匆匆離去。


    不多時,我們二人已趕迴夢府。剛至夢雲房前,我便迫不及待地上前叩門,然而任憑我如何敲打,屋內始終無人應答。就在這時,一陣尖銳的叫嚷聲從身後傳來:“是誰啊?大清早就這般鬧騰,連覺都不讓人睡安穩!”


    循聲望去,隻見大伯母滿臉不悅地快步走來。待看清來人是我之後,她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陰陽怪氣起來,嘲諷道:“哎喲喂,我當是誰呢!敢情是將軍夫人呐!這大早上的,您不在自個兒府上好生呆著,跑到我們這兒來猛敲夢雲的房門,究竟所為何事呀?”


    此刻的我心急如焚,哪還有心思與她多費唇舌,索性直接無視了大伯母的冷嘲熱諷,繼續用力拍打著房門,心中暗暗祈禱著能盡快發現一些線索。


    “我找夢雲有點事情,夢雲一夜未歸,大伯母您可知道?”我的目光如箭一般直直地射向大伯母,言辭間帶著毫不掩飾的犀利與質問。


    隻見大伯母臉色驟變,怒目圓睜,高聲反駁道:“什麽?你不要在這裏信口胡謅!你為何老是跟我家夢雲過不去?”說罷,她氣勢洶洶地衝下台階,伸手就要來推搡我。


    就在我倆僵持不下、爭論得麵紅耳赤之時,一個身影緩緩出現在門口——正是夢雲!然而此時的她卻狼狽不堪,渾身上下濕漉漉的,仿佛剛從水裏撈出來一般;那原本烏黑亮麗的秀發此刻也變得髒兮兮的,胡亂貼在臉頰兩側;衣服更是破爛不堪,上麵還沾染著泥土和血跡;而最引人注目的,則是她胳膊上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


    我一見到如此慘狀的夢雲,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到了極點,想也不想便一個箭步衝上前去,緊緊揪住她的胳膊,厲聲喝問:“矖兒呢?你究竟把矖兒弄到哪裏去了?”


    麵對我的質問,夢雲像隻受驚的兔子般,雙手捂住腦袋,一邊拚命搖頭,一邊驚恐萬分地尖叫起來:“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


    大伯母眼見自己的心肝寶貝變成這副模樣不說,居然還遭受了我的粗暴對待,頓時心疼得眼淚汪汪。她二話不說,猛地用力將我狠狠推開,大聲怒吼道:“你幹什麽呀?難道你沒看到你妹妹已經受傷了嗎?”緊接著,她迅速扶住搖搖欲墜的夢雲,小心翼翼地朝著房間走去,同時扭頭吩咐一旁的小肆趕緊去請大夫過來。


    看著夢雲那副模樣,我心裏清楚得很,今兒個怕是從她嘴裏套不出任何有用的消息了。於是乎,我火急火燎地趕去找我的爹娘,告訴他們矖兒不見了,讓他們趕緊派遣家中的家丁出去尋矖兒。


    緊接著,我像一陣風似的又折返迴冷府,心急如焚地詢問翠兒將軍是否已經歸來。然而,得到的答案卻令我大失所望——將軍壓根就沒迴來過!事不宜遲,我一把拉起翠兒,馬不停蹄地朝著九皇子府奔去。


    一見到穎兒姐姐,我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恐慌與悲傷,“哇”的一聲大哭起來:“矖兒……矖兒不見了!”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瞬間模糊了我的雙眼。


    穎兒姐姐見狀,連忙安撫道:“莫要慌張,先坐下來,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講給姐姐聽。”說著,她貼心地遞過來一杯熱氣騰騰的香茶,示意我喝下去定定神。


    我接過茶杯,手微微顫抖著,一邊抽泣,一邊將矖兒的丫鬟前來找我的前後經過,以及我迴到府上看到的驚人場景,一五一十地向穎兒姐姐講述了一遍。正講到關鍵處時,暮雲黑和冷蕭兩人恰好走了進來。


    聽完我的敘述,他倆二話不說,當機立斷地派出各自身邊最為得力的心腹之人,分頭去四處搜尋矖兒的下落。


    而此時的我,早已哭得肝腸寸斷、上氣不接下氣,整個人仿佛快要昏厥過去。冷蕭見此情形,心疼不已,他毫不猶豫地彎下腰,輕輕地將我抱起,一路護送我迴到冷府。


    誰知剛剛踏入府門,竟意外地發現暮年竟然也在府內焦急地等待著。冷蕭見狀,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冷冰冰地開口質問道:“你來這裏做甚?”


    暮年一臉關切地迴答道:“我聽聞夢府出了事,放心不下夢兒,特意趕來探望一番。”


    “她如今已是我的妻子,你難道不認為自己如此行事很不妥當嗎?”冷蕭麵色冷峻地問道,他那深邃的眼眸直直地盯著麵前的暮年。


    暮年聽到這話後,不禁微微低下頭來,輕聲迴答道:“我不過是想前來幫幫忙罷了,順便問問夢兒是否知曉其中具體的情形。”說罷,他抬起頭,目光與冷蕭交匯了一瞬,但很快又移開了。


    正當冷蕭打算開口讓人將暮年請出去時,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我突然走上前一步,伸手攔住了冷蕭即將出口的話語。隻見我深深地看了一眼暮年,然後鄭重其事地說道:“還望三皇子能夠出手相助,幫忙查找一下矖兒的下落。”話音未落,我竟毫不猶豫地雙膝跪地,這一舉動令在場的眾人皆是一驚。


    暮年和冷蕭見此情景,急忙快步上前,一人一邊將我從地上扶起。他們的動作輕柔且迅速,仿佛生怕我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我心中清楚得很,此時此刻能多一個人幫忙尋找矖兒,那麽找到她的可能性也就更大一分。


    暮年看著我哭花的麵頰,表示願意幫我尋找矖兒。得到肯定答複後的他轉身離去,身影漸漸消失在了門外。


    我則在翠兒的攙扶下緩緩走迴房間。一路上,我的心情異常沉重,腦海中不斷浮現出矖兒失蹤前的種種畫麵。迴到房間後不久,冷蕭便吩咐下人端來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銀耳蓮子羹,並關切地囑咐我一定要趁熱喝下,好好補一補身子。然而此刻的我卻毫無食欲,任憑那碗美味的銀耳蓮子羹擺在眼前,也沒有絲毫想要品嚐的念頭。因為我實在想不通,擁有一身絕世武功的矖兒怎會就這樣憑空消失不見?反倒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夢雲安然無恙地迴到了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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