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眼鏡蛇一直虎視眈眈地看著宋淺,聞到她身上的味道似乎變了,它們兵分兩路,極快地竄了過來。


    雖然,這個結果是宋淺預想的,但那一股強烈的惡心仍然用上了她的喉頭,讓她的臉色白了又白。


    想著她堅持了那麽久的計劃,卻仍然是強忍住了惡心。


    但這種強忍,卻仍然讓她身體顫抖,臉色發白地往後退著。


    “淺兒!”裴奕霖皺眉看著宋淺的退後。


    她已經走到了石頭的邊緣,隻要再退一步,她就要摔落在地。


    “你不要動。”裴奕霖還想說些什麽,卻聽到了身後沙沙的聲音。


    那聲音,裴奕霖很熟悉,他冷然地轉身,就看到了朝著宋淺襲來的兩條毒蛇。


    裴奕霖眼睛微眯,把宋淺從邊緣拉迴,快速地朝兩條毒蛇襲擊而去。


    雖然它們進攻的方向不一致,一般人很難全部抓到。


    但裴奕霖卻不是一般人,縱然他身上傷痕累累,他仍然抓住了兩條毒蛇,甚至還雙手用力,狠狠地捏碎了蛇膽,把兩條蛇扔在地上。


    裴奕霖扔掉兩條毒蛇後,身子卻是頓了頓,皺眉看向他手腕上多出的兩個泛著黑血的小孔,他拉了拉衣服遮住,隨即才朝著宋淺走去。


    宋淺一直看著那兩條蛇,見裴奕霖把蛇殺死扔在地上,還搞得特別血腥,宋淺臉色白了一白。


    “嘔——”宋淺彎腰,劇烈地嘔吐了起來。


    她吐得那麽厲害,身體都弓成了煮熟的大蝦。


    裴奕霖看得心疼,上前一步,一把將宋淺抱入懷中,要帶走她。


    “裴奕霖,你放開我。”宋淺雖然身體不適,仍然不願意就這麽跟著裴奕霖離開。


    她探手,毫不猶豫地出手,想給裴奕霖一個重創。


    但是,她才剛出手,就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疲憊感襲擊而來。


    似乎是剛才過長時間被綁著血液流通不暢的原因,她感覺自己身體軟軟的,體力甚至連以前的十分之一都沒有了。


    “我不放。”裴奕霖抓住了宋淺的胳膊,固執地開口。


    “你……”宋淺冷哼一聲,“你憑什麽不放?你最在意的人不是秦希蓉嗎?是為了要給她報仇,你才要把我帶迴去吧!”


    宋淺貌似不忿地開口,實則是想讓裴奕霖放開她。


    “是。”聽到宋淺的質問,裴奕霖聲音冷了,“你擅自逃跑,我必須抓你迴去。”


    “喂,你幹什麽?”話畢,宋淺隻感覺一陣眩暈傳來,她已經被裴奕霖扛在了肩膀上,背對著眼鏡蛇的屍體往前走去。


    “裴奕霖,你不要太過分。”宋淺很痛恨此刻的乏力。


    “過分?”裴奕霖冷哼,嘴角噙笑,輕輕拍了一下宋淺的臀部,“乖乖聽話,我才不會做出更過分的事情。”


    聲音裏,是說不出的寵溺。


    似乎,他們還沒有任何芥蒂,還處於宋淺給裴奕霖當保鏢的最好時光裏。


    “我不要聽你的。”宋淺臉上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紅暈,但隨即卻是掙紮地更厲害了。


    該死的裴奕霖,他竟然敢碰自己那裏,自己絕對不會饒了他!


    宋淺心裏盈滿了氣憤,探手,毫不猶豫地摸出了口袋裏裝著的一根金針,要往裴奕霖背後的大穴紮去。


    宋淺熟悉在哪個大穴紮上金針,會讓裴奕霖永遠失去抵抗力。


    她想著裴奕霖對自己所作的一切,已經下定了決心。


    但是,在她終於摸到那個穴位的時候,宋淺卻停頓了片刻。


    不為其他,隻因為裴奕霖背後那三條五十厘米長深可見骨的傷口。


    這傷口,雖然有結痂的跡象,卻仍然不停地滴著血。


    血液濃稠,泛著淡淡的黑色。


    似乎,裴奕霖被那禿鷲傷得並不輕,而他穿越禿鷲的層層包圍,隻不過是為了她。


    宋淺的心有些軟了,拿著銀針的手微微顫抖,她終究怎麽也下不去手。


    但是,如果她現在放棄,那就意味著她這場謀劃失敗了,她就很有可能得不到錢萌萌的消息。


    宋淺皺了皺眉,她不願意此刻放棄,更不願意承受放棄之後可能會帶來的不良後果。


    她怕加原銀也不會再相信她,不會給她任何錢萌萌的信息。


    宋淺需要從加原銀那裏得到錢萌萌的信息,所以原本想要紮向裴奕霖重要穴位的手偏了一偏,紮向了另一個並不很重要,卻仍然會讓裴奕霖暫時乏力的穴位。


    盡管宋淺的動作很快,很輕,但仍然被裴奕霖感覺到了。


    他前行的步伐頓了頓,嘴角掛起了一抹淡淡的苦笑。


    其實,宋淺根本不必要下針讓他乏力,他剛才與禿鷲的惡戰已經消耗了一些體力,現在又被毒蛇咬傷了。


    毒素極快地流竄著,即使是宋淺不下針,他都不會對她有太大的威脅性。


    裴奕霖清楚,宋淺會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原本也相信這樣的情況下,她會摒棄仇恨,不再傷害他。


    但現在,裴奕霖感覺著體力的快速流逝,一股濃濃的苦澀犯上了心頭。


    終究,還是他算錯了,不是嗎?


    裴奕霖猜想,如果不是他為了讓宋淺不痛苦,而欺騙她錢萌萌已死,宋淺就不會用這樣的方式報複自己,不會以身涉險來困住他。


    裴奕霖想到了自己第一次抱住宋淺時,聞到的味道。


    那味道很清涼,卻不是宋淺身上淡淡的體香味,反而是夾雜著可以讓毒蛇止步的淡淡硫磺味。


    當時裴奕霖還慶幸宋淺知道保護自己了,但當他彎腰幫宋淺解繩子時,那味道卻沒有了。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一直虎視眈眈的眼鏡蛇才猛然對宋淺發動了攻擊。


    裴奕霖這才知道是宋淺主導了這一切,知道是她設了這個局,想要把自己困在裏麵。


    他錯愕,不信,擔憂,沉痛,最後都化成了濃濃的愧疚和心疼。


    他到底是傷得宋淺有多深,竟讓她這麽怕蛇的人要以身犯險,冒著被眼鏡蛇咬傷的危險來陷害他?


    裴奕霖漠然,因為心疼宋淺,本可以全身而退的他選擇留下來,跟宋淺待在一起。


    哪怕,她想要傷害他的意圖永遠不會改變。


    裴奕霖清楚,不管宋淺怎麽設計他,不管他會遭遇什麽不測,他都不會放開她。


    隻因為,她是宋淺,是萌萌的媽媽,更是他心心念念的女人。


    他愛著她,他擔心著她,他要把她帶迴家。


    “你又不乖了!”一種陌生的無力感在體內流竄,裴奕霖知道宋淺紮在他身上的那針起作用了。


    他冷哼了一聲,把宋淺從他肩上放了下來。


    宋淺得了自由,立刻出手攻向裴奕霖的胸口。


    雖然她現在的體力隻恢複了一半,但對付渾身乏力的裴奕霖,仍然是足夠了。


    “我知道你想殺了我,繼續!”裴奕霖嘴角噙笑,似乎沒有要躲的意思。


    他說話的態度狂傲,但宋淺卻從他的眼底讀到了一抹痛苦,似乎這痛苦正是為了她。


    裴奕霖會為她痛苦?


    宋淺心下“咯噔”一聲,極快地揮去這抹不該有的情感。


    她再次出手,毫不猶豫地擊向裴奕霖。


    唿唿的風聲裏,裴奕霖看著宋淺眼底濃烈的殺氣,嘴角的笑意漸漸濃厚。


    或者,他該為他曾經做錯的一切買單了……


    他該為了他酒醉跟秦希蓉有了關係一事,給宋淺深深地道個歉,即使可能以重傷為代價。


    “啪”的一聲重響傳來……


    在宋淺驚愕的眸子裏,裴奕霖如山一般偉岸的身子倒了下去。


    躲藏在暗處的方子狂,極快地來到他身邊扶住了他,然後蹙眉看向了宋淺。


    “宋淺,你怎麽能夠這麽狠心,你究竟知不知道霖他為你做了什麽?”方子狂又急又氣。


    “我不需要知道。”宋淺聲音冷冷,眉頭卻是皺起。


    除了她看到的那些,裴奕霖又為她做了什麽?


    那副冷清冷血的模樣看得方子狂怒極,他冷喝一聲,命令暗夜帝國的人把裴奕霖帶走,他才一把攫住了宋淺的手腕,把她拉迴了那棵大樹。


    大樹下,兩條毒蛇還躺在地上,其中一個毒蛇的毒牙上沾染著鮮紅的血跡。


    “你看,這就是霖為你做的。”方子狂也是剛才接住裴奕霖的時候,才發現了他遮掩的小秘密,“他為了不讓你受傷,替你抓住了兩條毒蛇。即使他被眼鏡蛇咬傷了,他也沒有跟你說一句。”


    “他中毒了?”宋淺眸光一暗,想起了裴奕霖剛才的停頓。


    當時,他已經知道自己中毒,卻仍然要抱著她離開?


    “你以為呢?如果不是中毒,他怎麽會被你輕易傷害?”方子狂怒了,“宋淺,雖然我一直很喜歡你,覺得你是一個非常好的人。但是今天這件事,你實在是做得太過分了。”


    “我……”宋淺皺眉,“方子狂,你走吧。我不想殺了你。”


    方子狂看著宋淺神色很冷,說:“你現在的樣子,真的沒有說服力。走吧,跟我離開,去好好地跟霖談一談。或許,你會得到你想不到的消息。”


    說著,方子狂探手就要拉宋淺,宋淺身體不適,動作慢了幾分,就被她抓住了袖子。


    但是,他的手剛碰到宋淺的手,一根毒釘就極快地飛了過來。


    緊接著,在方子狂錯愕的眸子裏,殷寶兒款款地從暗處走了出來。


    “宋淺是我們的叛徒,誰也不能帶走。”殷寶兒聲音冷冷,眼底卻泛著對宋淺的關心。


    “寶兒?!”方子狂一見殷寶兒,立刻焦急地想衝過去。


    但轉身,他看了看宋淺,卻仍然是立刻找人過來,把她帶走,然後才朝著趕來的殷寶兒奔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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