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死一般的寂靜,此時偌大的教室落針可聞,韓正宇一臉懵逼的轉過頭,看著滿臉還未散去血色的張宏偉,心裏第一個念頭就是,“這丫的是誰呀?擱哪兒冒出來的神經病,搶人電話就摔,今天這是怎麽了?睡的好好的哪個傻缺打電話說自己是雲大校長,嗬!還要和我研討研討?研討個毛線啊,這二年缺根弦的人真不少,尼瑪騙人都不會,你怎麽不說市長呢?可偏偏還有比傻缺更無敵的神經病!上來就摔人手機,這尼瑪還是雲大嗎?”


    其實有這種想法的人不止韓正宇一個,圍觀的七八十位學生中也有不少一臉懵逼不知具體情況的,以為真是副校長張宏偉犯病了,而此時,這間教室裏恐怕唯有教研老師最清楚是怎麽迴事,手機的碎裂聲讓她原地呆若木雞,不明白張宏偉為何如此激動,不知道他在和誰通話嗎?真是傻缺的神經病!


    時間迴到一小時前,吳管家直接打電話邀約楊文豪出來吃個便飯,能坐到校長位置的怎麽可能是傻子,雲城商海龍頭老大江千海誰人不知?而他的私人管家那也是水漲船高,一般人想見吳管家那都得找門路托關係,希望混個臉熟,日後說不定在生意上能在江老麵前遞句話,而雲大校長雖然不在商界,但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上層社會的圈子本來就很小,誰都想站在金字塔的頂端,可你要想上去,那就得先認識幾個站在頂端的人,往往塔尖的那個都有著掌控底層爬塔之人的生死大權,讓你上或下就是他的一句話而已,正因為明白這道理,當楊文豪接到吳管家電話時都有點不敢相信,甚至有些受寵若驚,天上掉下來的餡餅那得接住,既然接住了就得趁熱吃,等到晚上那不就涼了嗎?所以楊文豪立馬說道:


    “哎呀吳總,能接到您親自邀請,說真的我都不敢相信是真的,既然您給我臉,那我就得兜著,哪能讓您請我呢?這樣如果您現在方便,現在我就去接您,仿古街新開了一家茶館,在那存了些今年剛下的新茶,而且那裏茶功也不錯,不如我們先去茶樓喝個茶,晚上雲鼎閣我做東嚐嚐他家的新菜品”


    雖然不是當麵交談,但此時一人在辦公室裏的楊文豪又是點頭又是合腰,一臉奴才相。


    在吳管家看來,平時與政界商界的人打交道多,而對圈子相對比較獨立的學校來說,交往不是很多,與楊文豪個人更是沒有任何交集,所以能現在解決的事情懶得拖到晚上,因為往往晚上的飯局要比楊文豪重要的多。


    楊文豪辦事兒效率還是蠻高的,在得到了吳管家的允許後,沒用二十分鍾就親自駕車來到了伯爵府,接上吳管家後一路平緩的向仿古街走去,沒幾分鍾就到了楊文豪說的這家茶館,不愧是文化人找的地兒,就是舞文弄墨的一座古派建築風格二層角樓,裝修完全依著古人文人騷客們的喜好來設計裝修的,各種臨摹作品琳琅滿目,整體的層次感非常強,但又不覺得淩亂,環境幹淨文雅,寧靜舒服,進來後撲鼻的書墨香和茶香混合著,讓人不自覺的放緩節奏,心也跟著靜了下來,“嗯,果不然是個不錯的地方”感受到這的一切後,走在前麵的吳管家不由得稱讚道。


    聽到吳管家對選的地方很滿意,楊文豪心裏樂開了花,比自己中了大獎還開心,連忙跟上去說道:“吳總要是喜歡這兒的風格以後可以隨時過來喝茶,我在這兒存了幾罐上等的好茶,吳總來了隨便喝就是”


    “不錯,這兒常開還可以陶冶陶冶情操嘛,賞賞花,寫寫字,看看書,喝喝茶,哈哈哈哈,還的是你們讀書人啊,


    “吳總您說的沒錯,我當時也是看重了他這點,非常欣賞這種經營風格,真是別具一格,而且您可以把自己寫的字掛在環廊上,有喜歡自己字的就會被收藏,甚至有人當場拍賣的”


    淺聊了大概一刻鍾左右,一壺沏好的茶端了上來,專業的服務人員熟練的將茶水分離兩杯後自然的退下了,頓時輕柔的茶香充滿了這間古色古香的小茶室,再配上舒緩悅耳的古箏小曲,一杯香茗入口,迴甘流長,一品茶過後,吳管家輕輕放下茶杯,平靜的說道:


    “楊校長,你我之前雖未社交,但今日一見竟有好多共同愛好之處,你我也算有緣,今日便交上了”


    吳管家的開場雖然帶些官場氣兒,但誠意還是可以的,能夠主動的與之相交,對於楊文豪來說已經是梅開二度,喜從天降一般,連忙拿起茶壺給吳管家的茶杯續滿,端起自己的茶杯非常誇張且鄭重的說道:


    “承蒙吳總能看得起,願意帶些老弟兒一起玩,太多文縐縐的話我也不多說,此刻我隻有以茶代酒來表達我的誠意”說完後毫不猶豫的一飲而盡。


    這一幕實屬把吳管家看呆了,印象中類似於楊文豪這種文人不都是咬文嚼字,之乎者也嗎?我怎麽看楊文豪像是逼上梁山歃血結盟呢?


    “哈哈哈,楊校長不必這麽客氣,大家既然認識了,日後少不了交往,”


    “吳總,您放心,我雖然不在商界政界混,這塊兒也幫不上什麽,如果吳總在教育口上有需要老弟辦的,您直說,不敢說上下通吃,但在教育上多少還能說上這話”


    “哈哈哈,楊校長謙虛了,還別說,眼下真有一件事正好是教育口的,而且還是的地盤上的,需要楊校長給個照顧”


    “哎呀,吳總您說這話就客氣了,就是沒拿老弟當自己人,既然還在我的地盤上,那就是在吳總的地盤上,隻要吳總一句話,立馬穩妥”


    楊文豪一聽吳總有事要自己辦,這不就是表現機會來了,既然機會都來了,哪有背手不接的道理,手掌在胸前一個勁兒的拍著,胸有成竹的做著保證。


    吳管家見狀也是不再繞圈子,直接道:


    “是這樣,你們學校有一名學生叫韓正宇,今年的大一新生,而韓正宇和江老呢交情非常深厚,以後可能需要經常離校辦理事情,江老的意思是看學校這邊能否給行個路燈”


    聽到江老吩咐的,略顯緊張的的楊文豪連忙說道:“吳總,這點小事兒怎麽能讓江老費心呢,吳總您說一聲就行,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來辦,聽吳總剛才一提,我倒是對韓同學有些印象,積極熱情,品學兼優,是這一批新生中的佼佼者,哎呀,雲大能有這樣的好學生簡直就是學校之福,放心吧吳總,接下來我們一定會重點培養這類各項皆優的學生,絕對不會讓學生沒有收獲的,該有的都會有”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楊文豪雖是一介文人,但馬屁功底是相當深厚,也不知當是哪所學校培養的?難道還有專攻馬屁的專業不成?簡直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還對韓正宇有印象,扯淡都不帶打草稿的,不過看到楊文豪挺上道,也挺會來事兒,吳管家逢場作戲式的哈哈大笑道:


    “楊校長,有你這句話我就好向江老交代了,今日之交,我發現咱們是誌同道合之人,好了,今天我們先聚到這兒,”


    “哈哈哈哈,能與吳總成為同道中人是我楊某人的此生幸事,我還想著晚上安排吳總一起品嚐雲鼎閣的私房菜,那更是一絕!絕對的本土菜,隻可惜吳總身兼要職,怕又耽誤大事”


    “楊校長不必客氣,我們來日方長,你說的雲鼎閣我一定去品嚐,你不但對學術很有研究,對美食也是十拿九穩,你推介的那準沒錯,哈哈哈”


    “哎呦,謝吳總您抬舉我,有您這份信任比我高中狀元還高興還踏實,還是那句話,隻要用得著我,鞍前馬後的事兒你吩咐一聲兒就成。”


    等二人從閣樓上下來後,楊文豪不知什麽時候吩咐人早已準備了一張茶館的鉑金會員卡,僅次於最高等級的鑽石卡,光鉑金會員入會就得十萬元,來了消費其他另算,楊文豪直接充了30萬,將一張價值40萬的鉑金會員卡趁著握手告別之機塞到吳管家手中。


    迴去時吳管家並沒有讓楊文豪送,而是讓家裏司機過來的,車子剛消失在川流的車道上,楊文豪迫不及待的又返迴樓上茶室內,急切的撥通了一個校內電話,“給我最快速度查一下今年的新生裏,有一個叫韓正宇的,把他的消息資料發給我,要快”


    就這樣,才有課研討會上的突然來電,其實在副校長張宏偉罵罵咧咧的靠近韓正宇時,電話那頭的楊文豪已經聽到動靜了,當時還以為聽錯了,張宏偉怎麽和韓正宇在一起,還吵吵起來了,正懷疑是不是聽錯時,楊文豪猛的倒吸一口涼氣,後背冷汗直流,尼瑪,張文浩那個神經病別真給自己捅了婁子,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連忙迴撥過去,卻發現隻有“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冰冷且平靜的聲音。


    大腦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又急忙撥打張宏發的電話,等了好久無人接聽,頓時大感不妙!絕沒有這麽碰巧的事,傻缺張宏偉!又他媽神經病犯了?茶室內急得楊文豪來迴踱步,不行!我的去現場,不一定給惹出什麽地麻煩來,平時開車二十分鍾的路程,楊文豪硬是十二分鍾把車停在到教學樓門口,一邊氣喘籲籲的小跑著,一邊打電話查韓正宇現在在哪個教室。


    “查到了校長,在教學樓四層404教室,今天下午有個研討會”


    “快快,快去看看,看看發生了什麽事”


    楊文豪電話吩咐完後,又繼續向樓梯口跑去。


    年過四十多的楊文豪平時就很少運動,今天突然爬了個四樓差點肺給炸了,此時恨不得五官七竅都能唿吸,雙手托膝狗喘氣似的站在教室門口,雙眼赤紅,麵色鐵青,張個大口像拉風箱似的換著氣,此時教室裏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個水泄不通,就是沒有一個人看向門口,本想大聲喊一嗓子的楊文豪,奈何口幹舌燥舌尖發僵,此時的造型與哈士奇毫無差別。


    而被圍在其中的韓正宇此時正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悠閑地抖著腿,隻不過他的另一隻腳下卻踩著一個人,準確的說是踩在一個人的臉上,這人肥頭大耳,雙膝雙手跪地,臉貼著地,撅著個大腚,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圍觀的同學也很默契的不吵不鬧,像在看馬戲團表演節目,時不時有人悄悄地打開手機相機偷拍幾張特顯,而另一位副校長和教研老師也低著頭假裝沒事人一樣。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韓正宇旁邊的寢室老六附耳說道:“老大,打聽清楚了,叫張宏偉,在校掛職副校長”


    “張宏偉?這名字怎麽聽的這麽耳熟呢?”


    “老大好記憶,你猜的沒錯,這孫子是張偉的二叔,張宏發的弟弟”


    “哦——,原來是佩奇張偉的二叔呀,看來雲城也不大呀,兜兜轉轉的說遇見就遇見了”


    韓正宇知道了腳下之人是誰後,更是沒給半點仁慈,腳上的力道又加了分,剛剛適應了這個疼痛級的張宏偉又是一聲殺豬般慘叫,隱約可聞臉頰骨折的聲音,哢哢作響,隨著一陣陣的粗氣,汙穢的血跡從口裏流出,偶爾還夾雜著幾顆碎裂的牙齒,奈何韓正宇的腳力實在太大,半張臉貼在地上好似焊接在地板上一樣,紋絲不動。


    一陣慘叫過去,教室裏又恢複了安靜,隻能聽見張宏偉如牛喘息一樣吭哧吭哧的唿吸聲,難道是這個級別的疼痛有適應了?韓正宇清了清嗓子問道:


    “你和張偉什麽關係?”


    聽到突然提到侄子張偉,張宏偉迴應似的嗚嗚了兩聲。


    “哦,說明你們認識,看來你們家的壞是祖傳的呀,我說怎麽一個個的都他媽不幹人事,哎!我問你,你們家是不是有日本親戚?”


    聽到韓正宇的問題突轉,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的張宏偉也不知到迴答什麽,隻是一個勁兒的嗚嗚著,引得圍觀師生們一陣大笑。


    “你叫張宏偉,你侄子叫張偉,你還有個比你還壞的張宏發!是不是?”


    腳下的張宏偉屬實沒想到這小子竟然對他了如指掌,剛剛還在心裏盤算著等迴去該怎麽弄死這小王八羔子,萬萬沒想到還不知道人家姓氏名誰,自己的老底兒卻被先搬了出來,難不成也是有些背景和能量的官二代?富二代?草!不管他娘的是誰!在老子的地盤還敢動老子,那就是活的不耐煩了!


    越想越氣憤的張宏偉又是一陣吭哧吭哧的喘氣聲,嘴裏嗚嗚嗚的唿叫著。


    韓正宇見狀冷哼一聲“哼!我靠!你還來脾氣了?我知道你不服!可我就喜歡你現在既恨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叫吧!你叫的越猛烈,我就感到越興奮!哈哈哈”


    聽到韓正宇肆無忌憚的話,圍觀者又是一陣噓噓聲,甚至還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吹了幾聲流氓哨,頓時還算安靜的教室裏一下子仿佛推到了高潮,起哄聲此起彼伏。


    此時,一直拖著膝蓋換氣的楊文豪終於唿吸緩和些,踉蹌著快步走進教室,使勁兒扒拉開人群來到包圍圈中,引入眼簾的畫麵把他驚的眼珠子差點掉在地上,嘴巴張得圓圓的,語無倫次的說道:


    “這這這是什麽情況?啊?這位同學你太囂張啦!你竟然公開擾亂課堂紀律,辱罵打傷校領導!嚴重違反學校禁令!你就等著被開除和法律的製裁吧!報警報警,現在就報警!”


    楊文豪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裏拿出手機,作勢要報警處理,就在這時,一直站在一邊的教研老師說話了“韓正宇,你快收手吧!再這樣鬧下去你真就毀了,聽老師的,這是咱們雲大的楊校長,你可不要犯傻。”


    聽到教研老師話,韓正宇和楊文豪兩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對方,隻不過雙方的麵部表情卻是天差地別,韓正宇抬頭睜眼瞧了瞧,心裏暗哼,同樣是一個油頭大肚的發福男,不知道他那肚子那麽大裝的是屎還是知識,怎麽就沒有半點一校之長的影子呢?難怪下屬這麽垃圾,在他的眼皮底下為非作惡,說明他也不是什麽好鳥!


    而在聽到“韓正宇”三個字時,楊文豪像是被下了詛咒,渾身一個機靈,抬頭在定睛一看,確實和剛才讓人調查時發過來的照片有點神似,在聯想到之前電話裏聽到的吵鬧聲,不難推算出就是和韓正宇起了衝突,想到此處,楊文豪的表情如吃了一隻蒼蠅兩隻蟑螂三隻爬爬蟲四五六七隻癩蛤蟆一樣痛苦難看,可想到剛才在所有師生麵前要對韓正宇開除和交給法律製裁,我尼瑪!恨不得將嘴裏剛吃進去的一隻蒼蠅兩隻蟑螂三隻爬爬蟲和四五六七隻癩蛤蟆塞進張宏偉嘴裏,再上去暴揍一頓!這該死的張宏偉!這次把老子坑慘了,老子剛剛接在手裏的熱乎乎的大餡餅,還沒來得及嚐上一口,全尼瑪被這個狗娘養的張宏偉給摔在地上!草!你讓老子不痛快,老子就讓你不舒服,你斷老子後路,老子就掘你家主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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