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兩秒……畫卷毫無動靜,仿佛真是死物一般。


    “奇怪,居然沒反應,這可比之前那位老虎精禁嚇唬多了。”


    “不一定,你直接燒了它,才能知道它和虎姑婆誰的定力更強。”


    孟堅煞有其事點頭:“有道理。”


    白皙的手指掐著即將燃盡的符籙上移,畫卷底端倏地被點燃,接著噗一聲,畫卷又滅了。


    餘培和孟堅相互看了一眼,接著兩人一同去查看燒掉一角的畫卷。


    “是水漬。”


    畫卷一角,除了剛才被燒灼的痕跡,還有一小片水漬,正因為如此,畫卷才無法繼續燃燒。


    孟堅低笑了聲:“它還挺有辦法,既然燒不毀,我直接撕了它你看如何?”


    “隨意。”餘培不甚在意道。


    孟堅伸手把畫卷從牆上摘下去,作勢要撕扯畫卷,畫卷瞬間活了,整幅畫卷如同人的身體不斷扭動,仿佛要從孟堅的手裏掙脫出去。


    撕拉一聲,在孟堅和畫卷的兩相較量中,畫卷被一分兩半,餘培和孟堅明顯聽到一聲女人的驚叫,再看破開兩半的畫卷,其上已經空空如也,古裝女子不見了。


    “在那兒。”餘培手指指向廊壁上相鄰的一副畫卷,上麵原有一個曼妙的旗袍女子,此刻卻和古裝美人挨在一起,整個畫麵略顯擁擠。


    “呦嗬,它還懂得狡兔三窟。”


    “不是三窟。”


    孟堅:“……”


    “這條走廊幽深不見盡頭,相似畫卷不計其數,說是百窟千窟也不為過。”


    孟堅摸著下巴沉吟:“這麽多畫,全都撕碎了的確費時費力。”


    餘培:“……”


    “還不怕火燒,可怎麽對付呢?”


    看著孟堅一臉發愁的模樣,餘培嘴唇微動:“它們不一定對我們抱有惡意。”


    孟堅挑眉。


    “強攻不行,懷柔一下?”餘培提議。


    孟堅指著畫中抱團的倆美女:“你柔一個我看看。”


    餘培垮著臉看孟堅,顯然沒有“柔一個”的打算。


    孟堅捉弄餘培的想法落空,也不尷尬,嗬嗬笑了兩聲:“行吧,你不柔我柔,看哥哥給你使個美男計。”


    說罷孟堅傲然走到畫卷之前,擺出霸總的氣勢,剛要說話,就聽一聲破風之聲,帶著濕黏的質感,將孟堅甩向十米之外。


    “真惡心!”


    “好油膩!”


    空空蕩蕩的走廊裏響起兩聲女人的竊竊私語,餘培無暇顧及,徑直向轟然撞到牆壁又緩緩滑落在地的孟堅跑去。


    “怎麽樣?”餘培語氣不太好,緊皺的眉頭能看出他心中的焦灼。


    孟堅咬牙吞下口中濃濃的鐵鏽味,搖了搖頭,沒心沒肺地說著:“不怎麽樣,我覺得我的任督二脈瞬間被打通了,即將成為這世間不二的武學奇才。”


    “嗯。”


    孟堅:“……”


    “不是,就嗯一聲就完了?不關心安慰我一下?”


    餘培說:“雖然預感到你肯定受傷了,但看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就說明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孟堅:“……”


    “能起來嗎?”


    孟堅搖頭:“你抱我一下說不定就能起來了。”


    餘培拍了拍孟堅的肩膀:“那你就擱這坐著吧。”說完轉身走迴畫卷前。


    孟堅眼巴巴看著餘培,嘴巴裏一邊歎息一邊磨磨唧唧:“唉!真是絕情啊!看我受了這麽重的傷,抱一下這麽簡單的要求都滿足不了我吧啦吧啦……”


    伴隨著孟堅咒語般的念叨,餘培在畫卷之前站定,語氣挑釁:“你們剛才的評價我不讚同。”


    畫中兩位美女的美眸齊齊落在餘培的身上。


    “他不惡心,”餘培說,“他也不油膩,”說著朝孟堅看了過去,“他清爽,陽光而又有活力。”


    孟堅停下叨叨,目光驚訝地與餘培對視,一時間不敢相信餘培會這麽不遺餘力地給予他讚譽與誇獎。


    “餘培,你是不是被什麽東西附身了?”孟堅遲疑道。


    餘培暗暗翻了個白眼:“沒有。”


    “沒有麽……那……你再誇我兩句?來!繼續繼續!”


    餘培嗬嗬,然後迅速抽出銀製匕首,頭也不迴地將其狠狠插入美人畫卷之中。


    伴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畫麵整潔的畫卷中突然嗞出一股股鮮血。


    孟堅眉角微挑:“你不是說要懷柔嗎?你這柔情一般人可招架不起。”


    餘培緩緩將匕首從畫中拔出:“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代價。”


    隨著匕首拔出,畫卷中湧出的血流越發洶湧,女人的慘叫混合著魚類的痛苦嘶鳴,很快,兩個似人又似魚的怪物從畫中掉落出來,重重砸向地麵,發出嘭嘭巨響。


    “謔,這等容顏還嘲笑我惡心油膩呢?”孟堅扶牆而立,一步步朝著餘培這麵挪了過來。


    魚怪們長得的確有礙觀瞻,上肢細細長長如同細弱的麵條,下肢則合並成灰黑色又短又粗的魚尾巴,剛才把孟堅甩出去的就是這醜東西。


    再看魚怪們的臉,兩頰覆蓋著斑駁的魚鱗,眉眼隱約看出幾分女孩子的模樣,嘴角卻長著兩條鯰魚須子,如墨的長發油膩又濕滑,實屬不倫不類。


    此時不倫不類的倆魚怪抱在一起瑟瑟發抖,身上不同程度受了穿刺傷,傷口處還在汩汩冒著血。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們,有什麽話咱們好好說。”魚怪們連聲乞求。


    餘培向孟堅要了張符紙,把匕首上的血擦幹淨:“行,你們說吧。”


    “說、說什麽?”


    “隨意,你們知道什麽說什麽。”


    “我、我們什麽都不知道。”


    “是嗎?”


    餘培淡淡的語氣卻讓魚怪們感受到嗜血的危機,連忙改口。


    “你、你也是河伯的新娘吧?”


    餘培順著魚怪的目光垂眸看向自己身穿的喜袍,輕一頷首:“沒錯。”


    “哈哈!哈哈!哈哈哈!”


    沒想到餘培給了肯定的答複之後,魚怪們一個接一個怪笑起來。


    “河伯的新娘,他居然是河伯的新娘?哈哈!他居然說他是河伯的新娘?”


    “河伯?河伯!真可笑!真可笑啊!”


    “河伯!哪有什麽河伯!?”癲狂的大笑之後,兩個魚怪緊接著嚎哭起來,形狀十分淒慘。


    孟堅一魚一個禁言符,走廊總算又恢複了幽靜。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考前測試在發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油餅沒有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油餅沒有病並收藏考前測試在發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