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小的時候,我父親就教我練五禽戲。”


    文宇殘缺的意識不含靈性,隻能在筆記本上寫字和餘墨交流。不過他和梵高寫下來的字會自動消失,並不會浪費筆記本上的空白頁。


    “小時候我背了很多口訣,什麽引項反顧,左三右二,什麽手挽足距各七,縮伸二臂各七。我父親要求很嚴格,每一個動作都必須配合口訣做到位。我雖然一一照做,但是坦白說練下來並沒有感覺到什麽用處,不管是強身健體還是搏擊方麵都沒有什麽效果,甚至我覺得還不如廣播體操。”


    大概是很久沒有和人聊天了,文宇的話格外的多。


    “後來我感受到了靈性,成為了一名能力者。你也知道我感受到的是戰爭這一係的力量源泉,所以走的是也是這一條路。當我成為戰爭的侍者後,領悟的能力叫做戰爭姿態。我的姿態是擬獸,準確來說就是擬虎。”


    “那段時間我不敢暴露自己成為能力者的事實,擔心組織上拉我去研究,於是就假裝自己是個普通人。但是我在進入戰爭姿態練習五禽戲的時候,忽然就明白了什麽叫做虎之威猛。”


    “五禽戲宗師劉時榮老師有句話,叫做意圓而形不圓,我以前一直不明白什麽意思。直到我體會到了氣勢這兩個字,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


    “動作不重要,招式不重要,重要的是氣勢,是靈性。隻要捕捉到了相應的氣勢,就能夠學會真正意義上的五禽戲。”


    文宇的文字漸漸消失,筆記本上出現了一個很簡單的人像。這個人像是活動的,正在一板一眼的練著五禽戲。在他每一個動作做完以後,旁邊都會標注出口訣來。


    與此同時,在人像的內部出現了一條很醒目的紅線,順著筋骨血脈緩緩流動,它代表著靈性在體內運轉的軌跡。


    餘墨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這一切,把所有的變化都記在了心裏。


    五套動作打完,人像緩緩消失。文宇補充說:“我個人擅長虎戲和熊戲,並多次運用在了戰鬥中。但是鳥戲並不擅長,所以靈性的運轉軌跡並不一定正確,你可以自己體會和修改。”


    “謝謝您。”餘墨很認真的寫下了三個字。


    文宇在筆記本上寫道:“談不上謝謝,這算是部分預支的報酬。如果你迴到宇宙蛀孔剛來的那段時間,可以幫助我的家人的話,我會繼續付給你相應的報酬,以示感謝。”


    這句話剛寫完,梵高大人的字跡馬上冒了出來:“我倒是很感興趣你能支付什麽報酬?你都窮成這樣了,難道還能有什麽私房錢?”


    “總會有的。”文宇對餘墨說到:“如果你迴去的時候時間充裕,可以去軍區家屬大院找我的妻子,她叫張夢茵。你告訴她千萬看住兒子,不要讓他去北山公園。她如果問你是誰說的,你就說是傻大個說的。”


    “嘖嘖,你們夫婦的昵稱還真是......肉麻啊。”梵高大人在旁邊吐槽,文宇沒理他。


    “我不敢保證。”自從上了萊恩先生的當之後,餘墨再也不敢輕易答應別人的要求了。


    “沒關係,盡人力,聽天命,力不盡則憾,命不聽則枉。”文宇很難得的感歎了一句,餘墨沒看懂。


    “咦,當兵的居然還會文言文。”梵高大人知道餘墨看不懂,也懶得跟他解釋。他隻是叮囑了餘墨一句:“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好的,我馬上就去辦。”


    餘墨關上筆記本,出門就去辦事。


    今天事情特別多,他實在是抽不出時間去玩遊戲了。


    王穎的事要優先解決,這都拖了好幾天了。餘墨去中城區她家裏找到了她,發現幾天不見她整個人已經像是老了好幾歲一樣,快要認不出來了。


    “餘警官,您終於來了。”王穎一看見餘墨,整個身體差點癱了下去,幸虧餘墨伸手扶住了她。


    兩人進屋坐下,餘墨勸住了要去倒水的王穎,說道:“我時間緊,爭取這兩天就把你的事情解決了。你先說說具體情況,越詳細越好,我看看到底是怎麽迴事再想辦法。”


    王穎坐下來,把整個事情說了一遍。


    王穎的兒子跟她姓,叫做王向陽。王向陽從小不喜歡讀書,就喜歡跟著外麵的混混玩。王穎挺慣他,平時要個零花錢什麽的有求必應。


    王向陽前段時間想買個手機。他不喜歡那種拿著一支筆在屏幕上滑來滑去的手機,非要買一個戰前版的觸摸屏手機。


    就算是首府區仿製的觸摸屏手機,價格也在三千左右。就算是二手的,也要花一兩千。王穎實在是拿不出這筆錢,就勸他買個便宜的。誰知道王向陽心裏不樂意了,受幾個混混的蠱惑,說去八號聚集地收藥材拿迴來倒賣很賺錢,就從家裏偷了幾百塊錢偷跑著去了。


    王穎迴家看見孩子不見了,剛開始以為出去玩了,還沒有當迴事。結果通宵沒有迴來,她就有些著急了。第二天她到處托人去找,也沒有找到,直到晚上接到一個電話,說他家孩子來八號聚集地偷藥材被抓住了,讓她帶一萬來贖人,不然就隻有按聚集地的規矩辦事了。


    王穎好說歹說,才把價格講到了五千。結果她第一次出門去接人,就被擋了迴來。這幾天她天天往時光大觀跑,看還有沒有宣教團去八號聚集地。結果每次時光教都說那裏正在進行清潔工作,去八號聚集地的宣教團暫停,需要再等待一段時間。


    王穎急壞了,就私下去找旅行團帶她過去。結果被騙了兩次,又損失了好幾百,都是剛一給錢對方就不見了。


    王穎也知道自己沒有處理這方麵事的才能,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她前夫和李山羊現在都煩了她,聽說她上門都躲起來不見她。要不是那天晚上梵高大人用餘墨的身體來過一次,王穎現在估計應該已經瘋了。


    餘墨在她的心裏,就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好不容易說完,王穎眼巴巴的看著餘墨,滿懷希望,卻又不敢說話,生怕自己不小心說錯了什麽讓餘墨生氣就走了。


    餘墨琢磨了一下,問她說:“你孩子跟誰走的,那幾個混混叫什麽名字?”


    王穎啞口無言,一個字也答不上來。


    餘墨又問她:“你孩子是跟旅行團過去的,還是跟宣教團過去的。”


    王穎很無辜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媽的,你兒子能活這麽大,也是運氣逆天了。


    餘墨在心裏忍不住罵了一句。


    他看在梵高大人的份上安慰她說:“你別慌,我出去給你想辦法。八號聚集地我認識人,人托人總能找到熟人,反正先保證你家孩子安全,其他的事慢慢說。行不行?”


    “謝謝,謝謝餘警官。”王穎聽到餘墨的這句話,激動的滿臉通紅,手足無措。


    她想給餘墨送點東西表示感謝,可是家裏值錢的東西都變賣了,準備交贖金。她也知道自己年輕時可能還有點姿色,現在年紀大了,加上這幾天又急又累,又沒心思打扮,實在是沒有什麽本錢去謝謝餘墨。


    說的不好聽點,兩人滾了床單都說不好是誰占了誰的便宜。


    餘墨看了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麽,嚇了一跳,心想自己可不是梵高大人,實在是無福消受中年美人恩。


    他看了看王穎的屋裏,上次來還算幹淨整潔,現在已經是一塌糊塗,可見她這幾天的日子多難熬。餘墨安慰王穎說:“你先在屋裏歇一下,收拾收拾,我去找人,最遲明天給你迴信。”


    “我真不知道怎麽謝謝您。”


    “不用,你上次也幫過我。”餘墨客氣了兩句,又補充道:“上次我們的遭遇就不要給別人說了,不然怕時光教的道長不高興。”


    王穎點了點頭,說:“我知道,道長已經叮囑過我了。”


    餘墨告別他出了門,考慮了一下去找誰幫他搞定這件事。


    萊恩先生那裏肯定可以做到,但是這麽件小事去拜托他好像有點過了。羅比恩主教幫過自己兩次忙了,他和餘墨不算太熟,餘墨也不想欠他太多人情。


    總警監那裏也是同樣情況,人情好借不好還啊。上次副警監說過了,李將軍不喜歡警局插手聚集地的事,總警監真要幫忙那人情可就欠的大了。


    餘墨想了一會兒,決定先去問清楚到底是怎麽迴事再說。


    雖然餘墨母親是八號聚集地出來的,但是他從來沒有聽說過自己在那裏還有親戚,自己也不認識那裏的人。不過他不認識,並不代表沒有人認識,至少餘墨自己就知道有人和那裏很熟。


    這段時間舊城區正在開展治安整頓清理活動。謝麗雅接手之後,由財政部在後麵牽頭,行動開展的雷厲風行,如火如荼。


    餘墨剛到舊城區,就看見都是穿著時光教道袍的道長和警局的行動隊隊員在到處巡邏。一群群小混混被繩子捆成一串,由全副武裝的警員押送著往外走。


    他們的最終命運大概就是去惡狗荒野挖煤了。


    餘墨去警局找曾大棒子,發現他不在,倒是師傅老王看見他頗為驚奇,問道:“你小子,怎麽有空迴來?”


    餘墨笑著說:“迴來辦點事。師傅你先忙,忙完了找你喝酒。”


    “忙個屁。”老王罵了幾句,看樣子這段時間過得不算太愉快。餘墨轉頭看了一圈,發現曾大棒子把自己的得力助手都帶出去了,留下來的都是一堆老弱病殘,就知道師傅在曾大棒子手底下過得並不怎麽開心。


    不過現在忙,餘墨也來不及多聊。他把老王拉到一邊小聲說:“師傅,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我現在說話曾大棒子還能聽幾句。”


    “臭顯擺個屁,滾蛋吧。”老王罵了一句,“空了找我喝喝酒吹吹牛就行,其他事老子不用你管。”


    這老家夥就是死要麵子,餘墨也不多說,笑了笑轉身離去。


    曾大棒子既然在忙,餘墨也不打算打擾他,反正自己來也不是找他。餘墨問了一下,知道了尖刀佬正在工地監工,就徑自去往工地。


    洪老大的建築公司被托雷斯,尖刀佬和餘墨瓜分了,餘墨又把收益一股腦賣給了謝麗雅,所以現在這裏已經和他沒了關係。


    他到了工地的時候,就看見尖刀佬坐在洪老大以前坐的位置上,穿著一件破背心,旁邊的桌子上擺了一個大茶杯,活脫脫就是一個換了皮的洪老大。


    尖刀佬看見餘墨,很是詫異,問道:“咦,你這個貴人今天怎麽有空來這破地方?”


    餘墨在他旁邊坐下來,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工地,問道:“鬼都沒有,幹嘛呢。”


    “那還能去哪裏?”尖刀佬攤了攤手,“你小子搞的這個治安整頓清理活動夠狠,現在出來混的都躲家裏門都不敢出,跳舞也沒人跳,鬥狗也沒人鬥。我這裏的工人被抓了一大半,現在停工等待通知複工。他媽的,一棵搖錢樹活生生被你搞成了賠錢貨。”


    “你急個錘子。”餘墨丟過去一根煙,湊過去低聲說:“財政部把我的股份買去了,你猜他們會不會買個賠錢貨過去?等這波風頭過了,舊城區的人聽話了,那才是你賺錢的好時候。”


    尖刀佬遲疑的看著餘墨,也不知道這句話該信不該信。餘墨叮囑道:“這事你別亂說,我連托雷斯都沒和他說,你自己知道怎麽辦就好。財政部部長你認識不?什麽時候我帶你去見見她。”


    尖刀佬的臉色更怪了,問道:“有話直接說吧,你這麽說話我心裏虛的很。”


    “聰明!”餘墨笑了一下,問道:“八號聚集地你熟吧?”


    “還行。”


    餘墨把王穎孩子的事講了一遍,尖刀佬頓時就笑了起來。


    “你說那個敗家子啊,這事我知道。他看上了羅蘭手底下一個小舞女,前前後後被騙了好幾百。後來他找到羅蘭要給那個舞女贖身,羅蘭隨口開了一個三千,沒想到他真的當迴事了。後來他找到我手底下一個小弟,說要去八號聚集地收藥迴來倒賣賺錢,讓給介紹一條路。我小弟給他找了個旅行團,再後來我就不清楚了。”


    “幫我問問。”


    “行,這種小事哪裏能麻煩你這種大人物。”尖刀佬站起來打了幾個電話,迴來給餘墨說:“那小子腦子有問題,跑去偷宋家的狗糧被逮住了。宋家讓他家送錢來贖人,結果一周都沒把錢送過去,現在那小子正在宋家當狗靶子呢。”


    “還活著?”


    “算他命大,沒死,就是有隻手沒了。”


    “那還行。”


    餘墨知道這是怎麽迴事。


    八號聚集地附近產一種草藥,提煉出來的做成藥物可以麻痹神經,減少疼痛。剛開始他們是用這種東西拿來喂荒狗,所以他們訓練出來的荒狗特別能打。後來那裏的人發現這種藥物給人吃了會上癮,並且產生稀奇古怪的幻覺,就把它賣到了舊城區來,銷量還不錯。


    不過那東西產量少,還要喂狗,價格不便宜。有的人癮來了又沒錢買,就去偷摻雜了藥物的狗糧來吃。


    估計王向陽身上的錢不夠,又不知道在哪裏聽說了狗糧裏也有同樣效果,就起了心思,結果被人家逮住了。


    所謂狗靶子,就是訓練荒狗時給荒狗提供的搏鬥練習對象。荒狗性情兇猛,能從它們嘴裏逃出來,這小子還真是命大。


    餘墨笑了笑,說:“你幫我問問,那邊怎麽才肯放人,我欠他們家裏一個人情。”


    “說那些就見外了,這事交給我。過幾天我找人把他接迴來,宋家我熟。”尖刀佬拍了拍胸膛,又湊過頭來問:“你真能帶我去見財政部的大佬?”


    “這種事我騙你有什麽好處?”餘墨對尖刀佬說:“對了,還有個好消息,洪老大掛了,就在我麵前。”


    尖刀佬眼珠轉了轉,笑著說:“這還真他媽是個好消息。行,這件事交給我了。”


    餘墨也沒想到尖刀佬這麽上道,倒是對他多看了幾眼。他站起來告辭離去,走了幾步忽然又問道:“那小子看上的舞女是誰?”


    “美亞唄,那小妮子的嘴巴能哄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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