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們應該先了解北野武這個人,再來玩這個遊戲,不然就不是我們玩遊戲,而是他玩我了。”餘墨拿著手柄,很認真的對羊脂說。


    總警監工作去了,隻有他們兩個人在這裏沒日沒夜的玩遊戲。羊脂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餘墨,渾然不解他為什麽這麽說。


    餘墨很耐心的給他解釋:“你看這個遊戲的名字,叫做《北野武的挑戰狀》。這說明什麽?”


    羊脂的眼神很純真。


    餘墨隻有自問自答:“這說明這個遊戲的製作者叫做北野武,他製作這個遊戲其實是在挑戰玩家。”


    “然後呢?”


    “這個北野武是個怪人,他的想法和當時很多人都不一樣,更不用說我們了。”


    “咦?怎麽個怪法?說來聽聽。”


    “他很早以前當過相聲演員,就是講笑話給大家聽。後來當導演,拍了很多好看的電影。有一部叫《花火》,非常的殘暴,血腥,但是裏麵關於家人的情感卻很純粹.....”


    餘墨坐在羊脂旁邊,把昨晚了解到的都給他講了一遍。羊脂大概從來沒有聽過這些,漸漸地聽得入了神。就連在旁邊無聊翻書的羊羹也來了興趣,抬起頭在旁邊靜靜的聽餘墨講解。


    等餘墨講完了一大段關於北野武的分析,羊脂才由衷的讚道:“餘墨哥哥,你懂的真多。你和我二姐肯定談得來,她最喜歡看電影。對了,你知道imdb嗎?她在收集上麵排名前100的電影,你隻要有都可以賣給她,她比我有錢。”


    羊羹也在旁邊插了一嘴:“餘墨小哥對電影的研究很深啊。”


    餘墨很謙虛笑了笑。


    他這輩子隻看過一部半電影,都在同一天晚上。一部《蜘蛛俠》,半部《夏洛特煩惱》。他之所以今天說這麽多,就是說給這兩位聽的。


    他希望能夠引起羊家的重視,帶他到首都區去一趟,那麽他就可以想辦法去找蘇葉。


    “那麽我們應該怎麽玩呢?”羊脂問餘墨。


    餘墨說:“首先我們從前麵的遊戲劇情來看,北野武很喜歡把線索放在一些常人根本發現不了的地方,甚至不給線索,就讓我們瞎猜。他就好像惡作劇一樣,在背後看著我們發狂,從而得到某種滿足。”


    說到這裏,餘墨忽然想起了梵高大人,感覺他也喜歡這麽做。


    “所以我覺得他會讓我們做一些看上去很瘋狂的事情,當然也有可能是很無聊的事情。比如在原地跳100下,或者把一家商店的人全部殺光。我們碰到卡劇情的時候,就應該試試各種看上去不可能的方法”


    “試試?”羊脂拿起手柄看著餘墨。


    “好。”


    盡管兩人都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北野武的無聊或者說變態程度還是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他們很困難的玩到某個情節,需要拿到彈珠機比賽的獎品,但是隻要快得獎了工作人員就會來阻止主角。羊脂球被憋得發了瘋,朝著副手柄上的麥克風大喊大叫,然後一群無賴就一擁而上。把無賴全部打倒之後,兩人才發現可以用他們身上的點數換獎品。


    又比如被打不過無賴可以找警察報警,但是報警就宣布遊戲失敗。


    又比如玩到某個情節出來一個提示,請玩家選擇是把藏寶圖放在太陽下暴曬,或者放在水裏浸泡。但是不管選哪個都無法繼續遊戲。


    他們研究了很久,才發現如果選浸泡的話,就五分鍾不能動手柄,也不能按按鍵做任何動作。


    如果選暴曬的話,這個時間會變成一個小時。


    羊脂當場就想砸了電視。


    又比如他們過海的時候,如果選了水下唿吸器,主角就會在海裏一直向前遊,直到撞死。


    又比如他們到了島上,才發現必須在前麵學習島民語言才能繼續。而按照這個遊戲的尿性,是不可能有迴頭路的。


    這個遊戲沒法存檔,一旦玩不動了就必須從頭開始玩。


    就算餘墨的耐性再好,有時候也被氣的太陽穴一跳一跳的。


    就這樣兩人就呆在紅白機前,絞盡腦汁和北野武做鬥爭。餘墨從玩過的劇情裏拚命分析這個變態製作者的心態和惡作劇手段,再找出各種匪夷所思的方法進行破解。


    原地不動一個小時。


    按鍵一千次。


    對著副手柄大喊大叫。


    ......


    這個時間持續了差不多三天三夜,眼看就要看到曙光的時候,遊戲忽然提示需要某個道具。


    可是在兩人的記憶裏,從來沒有出現過這個道具。沒有辦法,兩人又隻能從頭開始玩,但是不管怎麽玩都找不到。直到玩第三次的時候,他們才在一個毫不起眼行人的身上發現了這個東西。這個行人出現在最開場的一幕過場動畫,沒有任何提示,隻要錯過就再也不會出現。


    兩人恨的牙癢癢的,要是對方在自己麵前,兩人能上去把他打個半死。


    就這樣,兩個人像發了瘋一樣,除了羊脂睡覺之外的時間都坐在這台紅白機前和這個叫北野武的變態鬥智鬥勇。


    說實話,到了這個時候,玩這個遊戲已經和樂趣,休閑,任務什麽的沒有半毛錢關係,兩個人就是憋著一股氣,非要把這個遊戲玩通不可。


    終於在一個深夜,餘墨,羊脂和總警監三人看著主角幹掉了最後的boss大熊。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很簡陋的頭像圖案,他豎起大拇指,旁邊彈出一個字幕,上麵寫著:“了不起。”


    “臥槽!”羊脂丟下手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渾身像是一個皮球一樣不停抖動。他舉起拳頭朝著天空揮了一下,怒吼道:“老子終於贏了。”


    羊羹在旁邊苦笑著勸道:“少爺,不要說粗話。”


    餘墨沒有罵人,隻是用力的握了一下拳頭,隻覺得胸口有一股從玩這個遊戲起就憋著的氣在這個時候才吐了出來。


    總警監很無奈的搖了搖頭,對羊脂比了一個大拇指,說:“還是會長厲害,給我一年也沒法玩通這個遊戲。”


    三人喘息了半天,羊脂從地上站起來,正在去關遊戲。忽然屏幕上閃爍了一下,又出現了一句話:“這樣的遊戲,這麽認真到底有什麽意義?”


    羊脂愣了一下,把這句話翻譯給另外兩個人聽了。三人麵麵相覷,忽然不約而同的大笑了起來,一個個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幾乎喘不過氣來。


    餘墨默默的在心裏向三百多年前的那個無聊老頭比了個大拇指。


    好不容易三個人才停止了笑聲,羊脂很有興致的對餘墨說:“能不能把這個遊戲賣給我。我拿迴去讓我的那些朋友開開眼界。”


    “要不是會長幫我,我連看都看不懂。”餘墨很謙虛的說:“您喜歡拿去就是,以後我們打交道的時間還長著呢,對不對?有不會玩的遊戲我再向您請教。”


    “這種遊戲我就不玩了。”羊脂心有餘悸的指著麵前的《北野武的挑戰狀》說:“這玩意兒玩一次就夠了,再玩就沒意思了。”


    “有人說它是史上最糞的遊戲!”


    “糞?”


    “就是大便。”


    羊脂愣了一下,忽然張開嘴狂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指著餘墨說:“這個比喻好,這個比喻好,哎呦,不行,不能這麽笑,女孩子不能說粗話。最糞的遊戲,哈哈,怎麽想出來的......”


    餘墨莫名其妙的看著這個不知道是公主還是少爺的會長,實在不知道這個詞哪裏好笑了,至於笑成這樣?


    “我想一下,我想一下。”羊脂好不容易在羊羹略帶責備的微笑中停住了笑聲,他看著餘墨說:“你有沒有筆記本電腦?”


    “沒有。”餘墨很老實的搖了搖頭。


    我不但沒有筆記本電腦,我連一般的電腦都沒有。


    我不但沒有電腦,我連個普通的觸摸屏手機都沒有。


    ......


    “走,我飛機上有一台多的,我送你,就當換這個遊戲了。”羊脂從地上一躍而起。羊羹在旁邊勸道:“少爺,天黑了,明天再拿給餘墨小兄弟吧,你該睡覺了。”


    “好吧。”羊脂很無奈,對餘墨說:“明天你來找我,我帶你去拿。”


    餘墨猶豫了一下,不過實在是沒有抵擋住一台電腦的誘惑。他對羊脂說:“那我就謝謝會長了。”


    餘墨迴到旅館,拿出五月花筆記本,打開來在上麵寫道:“梵高大人,那一部遊戲我已經打通了。”


    “不,有別人幫你。”


    “您的前提隻是不知道解法,並沒有說不能找人幫忙。”


    “狡辯可不是個好習慣。”


    “這叫語言的藝術。”


    這句話徹底把梵高逗樂了,他甚至在筆記本上用簡單的線條劃出了一個捧腹大笑的表情:“呸,你這叫狗屁的藝術。”


    過了一會兒,筆記本上再次浮現出梵高的筆跡:“那麽現在告訴我,這個遊戲的結局意義是什麽?”


    “無聊的東西,沒有必要浪費自己的時間去對待。”


    梵高大人沉默了一會兒,反駁道:“我的看法是,就算是像糞一樣的東西,隻要你花時間去對待它,總會發現它存在的意義。”


    “我同意您的觀點,但是也請您允許我有自己的看法。”


    “ok。”梵高大人沒有再繼續爭辯下去,而是直接給出了獎勵:“關於這一次的獎勵,我破格一次給你選擇的權利。你有兩個選擇,你可以從其中選擇一個。”


    這段話慢慢消失,紙麵上出現了兩個選項。


    一:恢複一張筆記本的空白頁。


    二:一次觀摩藝術源泉的機會。


    餘墨很認真的看著這兩個選項,心裏很矛盾。


    選第一個,就可以多過去一次。那邊創世之戰正在悄無聲息的開啟,蟹黃包亟需自己的幫助,而自己過去還能夠攜帶物質過來換取財富,更快提升自己的地位,甚至還能抓住機會去首都區。


    選第二個,則可以自己在能力的道路上更進一步,靈性增加,層次提升,也就是說過去停留的時間更長。按照梵高大人的說法,當層次提高到某個程度的時候,過去就不再需要這個筆記本的空白頁作為媒介。當然這個層次需要很高很高,暫時還不敢奢望。


    自己應該選哪一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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