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墨把謝莉莉送迴家之後,當著她的麵像是融化了一樣消失在空氣中,再次讓她確信這個世界確實有能力者的出現。


    謝莉莉躺在床上,想起剛才噩夢般的場景,忍不住在被窩裏微微的發抖。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各種各樣的念頭,墨水同學說的是真的嗎?世界真的要毀滅了嗎?我家裏人能活下來嗎?我會死嗎?


    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餘墨的第一條消息發了過來。


    “我看過一句話,叫做能力就是信仰,我覺得這句話很有道理。介於我們所處環境的差異,我覺得你信仰的對象應該是力量本身。信仰是能力的根基,敬畏是能力的莖稈。信仰越純粹,以後的發展越順利,敬畏越深,對於力量的掌握才更熟練。”


    由於餘墨這次傳達的信息很多,所以他分了好幾次發過來。


    “能力的種類有很多,其中包括放縱,願望,光芒,時光,藝術,戰爭等等,當然還有無數其他的分類。能力本身並沒有強弱,善惡的分別,有分別的是掌握能力的人。”


    “要感受到靈性的存在,然後才能看見能力的的道路。也可能是在得到了能力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才能知道自己走的是哪一條道路。”


    ......


    這樣的消息一直發了十多條,裏麵還詳細介紹了很多如何感知靈性存在的方法和小技巧。看著看著,謝莉莉就仿佛看見那個少年老成的墨水同學坐在自己麵前,帶著嚴肅的表情教授著自己。


    好煩啊,我不想成為什麽能力者啊!


    謝莉莉把手機塞在枕頭下麵,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謝莉莉被老媽從被窩裏叫醒。老媽頭發蓬鬆,一臉驚慌的問她說:“莉莉,你幹什麽了?”


    “我沒幹什麽啊。”謝莉莉一臉茫然。


    “有兩個警察找你。”


    “警察?”謝莉莉迷迷糊糊的坐起來,反應了大概兩秒鍾,忽然叫了起來:“警察,警察找我幹什麽?”


    “我怎麽知道。”老媽狠狠地在她胳膊上拍了一下,說:“快點出來,他們在客廳等你。”


    “好好好。”謝莉莉連忙起床換衣服,趁老媽出去了連忙給餘墨發了條消息:“警察來找我了,如果問起你的事怎麽說?”


    餘墨的消息迴的很快:“如果你們那邊的警察不是太無能的話,上次野營迴來的時候應該就開始監視你了。沒必要欺騙,但是要隨機應變,我認識的蘇葉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我相信你。”


    這個時候上個屁的情緒價值啊!


    謝莉莉抱怨了一句,想把自己和餘墨的聊天記錄刪了,但是想了想又覺得沒必要。這玩意兒隻要誠心想查,哪有查不到的,除非自己黑進移動服務器去。


    她換好衣服,穩定了一下心情,打開臥室門走了出去。客廳裏坐著兩個警察,一個三十來歲的女警正笑著對自己父母說:“叔叔阿姨你們放心,沒什麽事。是這樣的,上次野營的事情發生以後,莉莉同學幫了我們大忙,給我們領導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所以這次特地叮囑我們,一定要邀請她來幫助我們製定一個假期學生安全計劃。上麵給的時間比較急,所以一大早就來了,打擾了你們休息真是不好意思......”


    她看見謝莉莉走了出來,連忙站起來笑著說:“謝莉莉同學是吧,我是分局的劉文稚,這次我們請你迴去幫我們製定一個暑期學生安全倡議書,真是麻煩你了。”


    謝莉莉知道這番話是說給自己父母聽的,笑著和對方握了握手,說:“謝謝,謝謝你們。”


    她這個謝謝發音很重,劉文稚也聽出了她的意思,笑著說:“客氣什麽,是我們謝謝你才對。”


    謝莉莉告別了父母,劉文稚和另外一個表情嚴肅的年輕男警察帶她上了樓下的一輛黑色帕薩特。劉文稚解釋道:“為了怕引起不好的誤會,我們這次沒有開警車來,但是叔叔阿姨剛才已經看過我們的證件了。你放心,這是我的警官證,你可以打電話證實的。”


    “沒關係的,我相信你們。”


    兩個警察把謝莉莉夾在後排中間,前後排之間還有個黑色的簾子遮擋。雖然一路上劉文稚一直微笑著和謝莉莉聊天,但是氣氛卻一直很凝重,幾乎讓人無法唿吸。考慮到謝莉莉沒有吃早飯,劉文稚還讓司機去買了幾個包子和一袋豆漿,但是這個時候謝莉莉什麽也吃不下去,搖搖頭拒絕了。


    車很快開到了局裏,劉文稚帶著謝莉莉去了局長辦公室。局長很熱情的請謝莉莉在沙發上坐下,還很客氣的親自給她沏了一杯茶。


    辦公室並不大,顯得有些陳舊。劉文稚陪謝莉莉在沙發上坐著,屋裏隻剩下局長和她們兩人。謝莉莉有些緊張,低著頭把手夾在膝蓋中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劉文稚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鬆一些。


    局長拿過來一台筆記本電腦,放在謝莉莉麵前的茶幾上。謝莉莉好奇的看了一下,電腦上正在放一段視頻,也不知道是錄像還是直播。


    視頻是一個密封的房間裏,無數的燈光從四麵八方投射過來,把屋裏的情景照的清清楚楚。空蕩蕩的屋子的中央有一把寬大的鐵椅子,一個上半身赤裸的短發男人正被牢牢的鎖在上麵。他低著頭,一動不動,就好像死了一樣。


    謝莉莉疑惑的看了局長一眼,局長指了指屏幕說:“這就是昨晚在夜市殺人鬧事的兇犯,為了抓住他,我們犧牲了三位同事。”


    “啊?!”謝莉莉吃了一驚。


    “你看這裏。”局長在電腦上操作了幾下,鏡頭換了一個角度,對準了這個男人的胸口。他的胸口有很多傷疤和紋理,看上去很奇怪,謝莉莉仔細的看了半天,赫然發現那居然是一個人的麵孔,五官俱全,活靈活現。


    這副麵孔並不是一絲不動的,而是不停地左顧右盼。它雙眼圓睜,鼻翼擴張,像是憤怒到了極點,忽然對著鏡頭張開大嘴,露出一口密密麻麻的碎小牙齒,發出了一陣無聲的咆哮。


    謝莉莉嚇得整個身子往後一仰,局長立刻伸手中斷了這個視頻。他在電腦上操作了一下,又調出了另外一段視頻。視頻依然是在這個屋子裏,兇犯坐在鐵椅子上,麵對前方,身子縮成了一團。


    這個時候鏡頭正對著他的臉,可以看出他的表情十分的慌張,臉色慘白,嘴唇不停地哆嗦,整個人恨不得縮成一團,和他胸前那張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兩張臉代表著雙重人格,一個懦弱,一個殘暴。”局長坐在謝莉莉旁邊給她介紹:“我們對他初步進行了調查,這是一位小有名氣的旅遊博主,剛從太行山旅遊迴來,沒有前科,沒有違法記錄,連違章停車都沒有。我們在和他接觸的過程中發現,當他的臉部正常的時候,他的整個人非常正常,完全可以交流。但是當他胸前的臉激活之後,就好像換了一個人,變得非常的暴戾和難以溝通。”


    “ok,我們假設他是雙重人格,隱藏的很好。這種情況雖然不多,但是也並不是沒有。”劉文稚在旁邊接著補充,“但是他的身體素質和正常人差異太大了,我們在逮捕他的過程中使用了很多方法。泰瑟槍無效,強效麻醉劑無效,警用手槍無效,更不要說肉搏了,他一個人能單獨掀翻一輛五噸多重的裝甲車。最後我們出動了狙擊手,連5.8毫米的鋼芯彈都沒有把他的腿打斷,隻有輕微的骨裂。”


    局長很嚴肅的拍了拍謝莉莉的肩膀,說:“這幾天市裏發生的類似事件並不是這一起,已經引起了群眾的恐慌。從你們發生野營事件的那天起到現在,市裏發生的兇殺案已經超過了過去十年的總和。”


    “據我們了解,全國,甚至全世界的情況都是這樣,再不及時製止的話會出大事情。”劉文稚用語重心長的口氣對謝莉莉說:“莉莉啊,你也不想你的朋友,家人都陷入危險吧?對不對。”


    “嗯。”謝莉莉點了點頭。


    劉文稚微笑著把茶杯遞給謝莉莉,說:“好了,我們把我們了解的都說給你聽了,你有什麽給我們說的嗎?”


    謝莉莉接過茶杯,啜了兩口熱水,稍微穩定了一點心神。她組織了一下措辭,說:“他說那個是宇宙蛀孔。”


    “是連接黑洞和白洞的愛因斯坦-羅森橋嗎?”


    “我不知道。”謝莉莉搖了搖頭,“有點類似,但是那不可能是黑洞吧。”


    劉文稚感受到了謝莉莉的緊張,笑著說:“沒關係,就當朋友聊天,隨便說。”


    “好。”謝莉莉放下茶杯,迴憶了一下,說:“前段時間,應該是一個月前吧,我想取消一個訂單,就給對方發了一個td,結果不小心輸錯了一個數字......”


    這個故事很長,謝莉莉按照自己的記憶慢慢講了下去,差不多講了一個多小時才把整個事情講完。整個過程劉文稚和局長都很安靜,隻是偶爾提一兩個問題,以便能幫助謝莉莉更好的迴憶細節。


    這兩位明顯都經驗豐富,但是這個事情的詭異,或者說玄幻程度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的認知。等謝莉莉講完之後,兩人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裏的驚駭。


    劉文稚猶豫了一下,對謝莉莉說:“方便看一下你們的聊天記錄嗎?”


    “可以。”謝莉莉很爽快的把手機拿給了他們,補充道:“我沒有刪過。”


    劉文稚接過手機,摟了一下謝莉莉的肩膀,笑著說:“我們是朋友,怎麽可能不相信你?”


    兩個人把手機放在桌子上,開始認真翻閱謝莉莉和餘墨的聊天記錄。兩人的臉色越看越嚴肅,一直看到最後才長出了一口氣。


    劉文稚試探著問謝莉莉說道:“我可以給他發個消息嗎?”


    “應該可以吧。”


    劉文稚拿著自己的手機,給餘墨的號碼發了一條消息,但是一直沒有迴音。她看了一眼謝莉莉,謝莉莉猶豫了一下,拿起自己的手機發了一條短消息過去:“你剛才收到一條短信嗎?”


    餘墨很快就迴了過來:“沒有,隻有你這條。”


    劉文稚和局長立刻明白了,能夠聯絡對方的是謝莉莉的手機,而不是這個號碼。


    劉文稚再次問道:“你可以給他打個電話嗎?”


    “我問問。”謝莉莉發了條消息過去,沒過多久電話就響了,屏幕上來電顯示是墨水同學。


    三人對視了一眼,劉文稚伸手幫謝莉莉按了免提鍵,示意謝莉莉接電話。電話一接通,首先是一陣很尖銳的雜音,過了差不多十秒鍾,才響起了餘墨的聲音:“你好,我是餘墨。”


    謝莉莉左右看了一眼,提醒他說:“我在警局。”


    “沒關係,讓他們和我說。”


    劉文稚和局長對視了一眼,對電話做了自我介紹。劉文稚很誠懇的對電話說道:“謝謝你發給我們的教材。”


    她沒有說這段關於如何成為能力者的教材是給謝莉莉的,而是說這是給他們的。謝莉莉很詫異的看了劉文稚一眼,餘墨在電話那頭笑了起來:“嗬嗬,這是我對你們表達的善意。”


    劉文稚說的很認真:“你有什麽需要我們做的,盡管開口。”


    “不是我需要你們,而是你們需要我。”這種言語上的小陷阱能對付謝莉莉,但是餘墨不會去踩。他馬上糾正了對方的說法:“我雖然對戰前世界非常的感興趣,但是實際上我們不過是陌生人,我沒有義務幫你們做什麽事。”


    “你的意思是你隻會幫莉莉?”


    “對。這次的善意是預支將來很長一段時間內你們保護莉莉的報酬。”


    劉文稚正色說:“您可能不了解我們的製度,我們肯定會盡最大力量保證莉莉的安全,但是同時也不會放棄任何一個群眾。”


    “最後一個忠告,盡快培養出屬於你們的能力者。我很忙,下次再聊。”餘墨在那邊很幹脆的掛掉了電話。


    三人麵麵相覷,謝莉莉弱弱的補充了一句:“他平時很好說話的。”


    劉文稚笑了笑,安慰她說:“我知道,他是一個善良的人。”


    三人又聊了一會兒,劉文稚和局長安慰了一下莉莉,然後給了她一個應急的號碼,就叫車把她送了迴去。


    等謝莉莉出了大院之後,劉文稚和局長才迴到辦公室。局長掏出煙來恭恭敬敬的遞給劉文稚,說道:“主任,您怎麽看?”


    “我能怎麽看?”劉文稚站在窗戶邊,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窗外天空上那一團黑暗,又想起謝莉莉說過的話,連忙低下了頭來說:“待會兒發個公告,說專家認為直視那個蛀孔會影響視力,讓市民們盡量不要看。”


    “好。”局長掏出筆記本記了下來,又好奇的問到:“主任,你認為他說的是真的?”


    “現代科學無法辨別蛀孔的性質。”劉文稚皺著眉頭點燃了煙,仿佛自言自語的說道:“現在起碼有三十顆探測器在外太空采樣,但是沒有任何發現。前幾天何院士提出了一個看法,非常的有意思。”


    “什麽看法。”


    “他認為蛀孔向外噴灑反物質,而我們所有的設備都是針對正物質,所以無法勘測。如果把對方說的靈性理解為反物質,一切都說得通了。”


    “不是說正反物質一旦接觸會發生湮滅嗎?”


    “科學界所有關於反物質的研究都隻存在於假設階段,微觀世界太多無法理解的現象了。”劉文稚搖了搖頭,說:“我其實對餘墨的說法很感興趣。三百多年後的謝莉莉是她朋友,所以讓他來保護三百多年前的謝莉莉,這是一個循環的因果閉環,和量子力學裏的因果論很像,非常的像。”


    她站了起來,說:“我馬上迴京,關於今天的談話列為絕密,你馬上去向相關單位報備。你要重點保護好謝莉莉,絕不能出現任何差錯。”


    “是!”局長立正,幹脆利落的行了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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