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墨走在迴家的路上,腳步一直有些漂浮。偵探的藝術裏雖然有著保持清醒這個選項,但是在看見了時光城最具傳奇意義的人物之後,他還是難以抑製心裏的激動。


    一百多年前,冰獅子萊恩帶著赫赫有名的獅子旅行團帶著車隊來到了這片荒野,宣布建立時光城,並且在這一刻他們宣布正式加入女皇葉卡的人類聯盟。


    冰獅子是虔誠的時光教信徒,他把第一任市長的職位交給了時光教指派的人選,自己在時光教裏鑽研教義,不理世事。


    時光城成立以後,萊恩解散了獅子旅行團,用自己夫婦的全部財產建造了世界上最宏偉的時光教大觀。這個行為得到了時光之神的獎勵,五十年前時光教正式把教中至寶大時鍾搬到了這裏,宣布時光城成為了時光教的教宗所在。


    冰獅子再一次得到了時光之神的賞識,獲得了時光研究員的稱號,成為了黑白主教,主管時光城附近的教區。這個職位是教中僅次於教宗的存在,在教宗長期不知所蹤的情況下,萊恩就是站在時光教頂端的人物。


    可以這麽說,冰獅子萊恩是時光城的父親,是時光大觀的建立者,是站在時光城和下屬十一個聚集地背後的巨人。


    近幾十年來,他已經很少出現在公眾的眼光裏了,甚至有很多人以為他已經去了時光之神的身側。


    想不到他居然就這麽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身邊,還是這麽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


    餘墨迴到家裏,掏出上城區的通行證看了又看,喜愛異常。但是慢慢的他的心情又平靜了下來。今天的事情存在了太多的疑點,讓他不得不深深的思考一下這件事背後隱藏的東西。


    他低頭思考了很久,始終沒有想通這個事情。由於缺乏太多的參考因素,就算再厲害的偵探也不可能無中生有,推斷出事實的真相來。


    他拿出筆記本,在上麵寫下了一句話:“梵高大人,我擔心冰獅子萊恩先生發現了你的存在。”


    “我知道你在試探什麽,我隻能告訴你你做的一切毫無意義。萊恩看見了什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怎麽對你。下次不要再用這種話煩我,我很忙。”


    梵高大人這次的筆跡很潦草,充滿了不屑和譏誚,顯然已經厭惡了餘墨的各種旁敲側擊。筆記本上馬上浮現了另一句話:“既然你這麽無聊,那不如我給你的任務訂一個期限。半個月之內你帶著我去看完這場電影,不然你知道任務失敗的下場。”


    至於嘛?!


    餘墨也有點疑問。


    他確實是想從梵高的迴答中推敲出他的層次和冰獅子大人誰更高一點,這樣會讓自己更有信心一點,麵對冰獅子的時候不至於那麽心虛。


    冰獅子號稱時光教僅次於教宗的存在,如果梵高大人的層次比他還高,那麽餘墨肯定會在心裏把他劃入到邪神的行列,而不是邪物。


    誰知道簡簡單單一句話,竟然讓梵高大人發了脾氣。


    半個月雖然不長,但是餘墨很有信心明天的戰賞會上能夠得到這部電影,唯一的不確定是自己需要付出什麽,而這是根據他自己的推測而來的答案。


    梵高大人肯定不會給自己一個無法完成的任務,不然就是明顯想讓自己死,而他要讓自己死不需要這麽困難。


    萊恩先生說了,如果戰賞會上都找不到這部電影,那麽隻有去首都區了,這句話的潛在的意義不言而喻。


    有這兩位大人物背書,餘墨很有信心。


    現在他需要考慮一個問題,就是當戰賞會上出現了這部電影之後,他該怎麽樣交換迴來。一張品相完好的電影畫報市價兩百元,就算對方虛報價格,打個五折也需要一百元,那一部完整的電影多少錢?


    餘墨的工資每月六十元,銀行存款不超過五百元,其中一大半都是父母生前的積蓄。從各方麵考慮,五百元大概連連根電影的毛都買不到。


    他很想詢問一下蟹黃包關於電影的價格,但是想來也不太具有參考意義,所以隻能作罷。然而這個時候蟹黃包忽然給他發來一條短信:“墨水同學,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要去野營了。”


    野營?!從字麵意思理解應該是住在野外的意思。這算個鬼的好消息的啊!


    餘墨琢磨了一下對方的語氣,迴了一句:“玩開心點,注意安全。”


    “放心,我們兩個寢室,三男四女,裏麵有老驢友了。”


    “你們哪一天出發?”


    “定在七月四號。”


    “哦,那還有六天。”


    “對。”


    聊了幾句,餘墨放下了電話。按照自己問出來的時間,蟹黃包和自己的月份和日子相同,不同的隻是年份而已。也不知道創世之戰是哪一年爆發的,很大的可能是蟹黃包會被卷入這場毀滅世界的戰爭中來。


    自己該怎麽提醒她呢?得想個適當的方法告訴她才行。


    到了聚會的那天,餘墨上班的時候就出去理了個發,又特意買了一套新衣服,準備下了班迴去洗個澡就走。眼看時間差不多了,他正準備溜號,結果在警局門口遇見了局長。


    局長雖然對下麵的人不擺架子,但是對於餘墨這種小警員最多就是見麵笑笑,喝酒的時候發一根煙,也不會親密到哪裏去。


    但是今天他一見餘墨,就摟著他的脖子把他拽到了角落處,指著他的額頭笑罵道:“你小子出息了,上次洪老大的事是不是你讓老王來給我說的?”


    餘墨這才反應過來局長說的是洪老大手下老婆被殺的那件事。那個案子其實很簡單,一眼就能看穿,隻不過警局沒人願意去想而已。


    他笑著說:“都是師父教我的。”


    “狗屁,老王那王八蛋能看出來我曾大棒子跟他姓。”局長掏出一支煙來遞給餘墨,還很友善的替他點上,拍著他的肩說:“聽說你最近很看穿了幾個案子,不錯不錯,比老王八蛋有前途,過幾天跟我去做事,辦好了我讓你當個小隊長。”


    “還是局長對我們兄弟好。”餘墨笑著說了一句。


    局長姓曾,他老子沒文化,給他起名叫曾棒。曾棒以前當在時光城的衛隊裏幹活,後來不知道怎麽領悟了神之能力,有了稱號之後就來舊城區當了警局局長。


    他嫌曾棒這個名字太難聽,一直自稱曾大棒子。


    “我為人怎麽樣你知道的,總之不會虧待兄弟。”曾大棒子拍了拍餘墨的肩膀,又把剩下的煙全部塞在他兜裏,說:“行了,你去忙吧”


    餘墨喜逐顏開,連連道謝,等下了樓臉上的笑容才收斂了一些。


    以往局長要這麽好好和他說一句話,他能高興的一整晚睡不著。但是現在一眼就能看穿曾大棒子的心思,說穿了,曾大棒子還年輕,也不想一輩子待在舊城區等死。


    舊城區警局什麽樣子,餘墨自然清楚的很。曾大棒子隻憑自己很難往上麵爬,手底下至少要有一兩個能做事的人,能做出點成績給上麵的人看看才有點希望。


    從他現在的行為來看,對自己的能力還是將信將疑,反正先賣個好,以後有機會看看再說。不然就不是塞半包煙,而是請自己喝酒看跳舞了。


    餘墨迴到了家裏,很認真的洗了一個澡,甚至奢侈的用上了在中城區買的香皂。他對著鏡子穿上新買的黑色外套,把頭發梳了一遍,這才匆匆出了門。


    為了不把身上的衣服搞髒搞皺,沾染上各種奇怪的氣味,他沒有跑步或者擠公交馬車,而是叫了一輛人力車,以兩元五的價格讓他把自己送到上城區的門口。


    等他來到咖啡館的時候,時間才六點四十。不過萊恩先生已經到了,身邊還跟了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


    “這是我們的副會長,謝麗雅女士,也是時光城的財政部長。”萊恩給餘墨介紹了一下關於這位燙著卷發的女士的情況,又對謝麗雅說:“他叫餘墨,我新認識的小朋友,也是我們戰賞會的新成員,他對於戰前文化有著自己獨特而精確的了解,我覺得你們一定聊的來。”


    “當然了,我聽過別人轉述了他的故事,非常的令人著迷。我這幾天一直在想,到底誰是兇手呢?”


    謝麗雅帶著嬰兒肥的臉上露出了親切的微笑,她握住餘墨的手搖晃了幾下,態度友善的像是看著餘墨長大的長輩。


    餘墨微笑,握手,點頭,雖然略顯拘謹,但是非常的到位。這幾天他很注意的留意了一下關於上層人物的禮節事宜,並在屋裏練習了很久,所以今天的表現比第一次得體的多。


    直到被穿著黑裙的女招待帶了進去,這個過程中餘墨都一直在小心的觀察著這位和藹的中年女士。作為時光城的巨頭,職位不在總警監之下,甚至在很多場合還略勝一籌的財政部長,肯定對他的小巡警的背景了如指掌,不會像其他人那樣隻是因為萊恩先生就對自己示好。


    但是謝麗雅的禮節毫無瑕疵可言,甚至連餘墨都走了老遠,她也沒有絲毫嫌棄的表情或者小動作,比如把手不經意的在手帕上擦一擦,或者撇一下嘴巴。


    她什麽都沒有做。


    餘墨不由得又想起了梵高大人的警告:偵探技巧隻針對普通人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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