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基地在市郊,文宇速度又快,不過短短兩分鍾就從三四米高的圍牆上一躍而出。逃到了外麵。劉文稚緊跟在他身後,兩人之間的距離隻差四五米,卻怎麽也追不上。


    劉文稚伸手一指,那隻背著龜殼的猴子從她身邊的虛空中鑽了出來,齜牙咧嘴的就朝文宇的背影撲了過去。連續兩次召喚這隻猴子,劉文稚剛成為能力者不久,靈性消耗過度,臉色頓時變得有些蒼白,腳步也緩了下來。


    那隻猴子的速度比劉文稚快的多了,隻是兩個縱跳就到了文宇的頭頂,怪叫著伸出爪子向文宇天靈蓋抓了過去。


    文宇反手從腰間拔出手槍,雙手持槍,在奔跑中扭轉身體,對準空中的猴子連連扣動扳機。


    這一連串動作一氣嗬成,猶如行雲流水,順暢無比。成為能力者後加強的身體素質和幾十年的軍營生活,讓文宇做出這一套戰術動作的時候標準的可以當做教科書。


    猴子怪叫一聲,在空中縮成一團,背後的龜殼把自己的身體包的結結實實。文宇手槍裏的子彈打在上麵火星四濺,卻沒有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文宇一股腦的把槍裏的子彈打完,順手拿起手槍向猴子砸過去,轉身又跑。猴子一落地,身子舒展開來,四肢在地上一用力,又朝文宇撲了過去。


    文宇見這猴子難纏得很,後麵劉文稚又追了過來,軍營方向還傳來一陣陣螺旋槳的聲音,估計是軍營裏的無人機和直升機已經開始啟動,機械化部隊馬上就要追過來了。


    他心裏一陣煩躁。自己雖然擁有了能力,遠勝普通人,卻也不敢說能戰勝一支武裝到牙齒的機動部隊。就算自己的身體能硬抗ak,12.7毫米的機炮照樣把自己打成一團渣。


    文宇也是性子發了,雙臂一振,渾身肌肉骨骼疾速膨脹,把身上的軍裝崩的粉碎。眨眼間他的體型再次變大,身高已經超過了三米,渾身長滿了黃黑相間的短毛,額頭上還有幾綹金色的毛發組成了一個隱隱約約的“王”字。


    他雙足站立,兩隻手放在身邊,身後有一條無毛的尾巴,上麵密密麻麻的長出了無數堅硬的骨刺。


    眼看猴子已經撲到了他的麵前,文宇忽然張開嘴巴,朝著對方發出了一聲狂吼。他的聲音猶如實質,在空中震出了一道道隱約可見的漣漪,鋪天蓋地的朝龜殼猴拍了過去。


    龜殼猴在空中陡然一頓,像是遇上了一層無形的障礙,速度明顯的慢了下來。文宇一個跨步,一拳捶在猴子的胸前,那猴子怪叫一聲,用龜殼擋下了這一拳,但是整個身體卻被捶落在地。


    文宇就勢一個轉身,一尾巴抽在了猴子的身上,尾巴上堅硬的骨刺和龜甲碰撞之間迸發出了一連串的火星。一陣仿佛果殼碎裂的聲音之後,猴子身上的龜殼寸寸碎裂,露出了它下麵無毛而醜陋的軀體。


    猴子痛極,發出一連串的慘叫聲,慢慢的消失在了原地。


    劉文稚立即頓住腳步,從腰裏抽出手槍對準了文宇。文宇雙眉一皺,對著劉文稚發出了一個甕聲甕氣的類似“定”的音節。


    聲音一發出來,劉文稚頓時覺得身邊的空氣變得粘稠了起來。自己仿佛身處沼澤深處,就連動一根手指頭也要耗費莫大的力氣。她眼睜睜的看著文宇朝自己撲過來,卻連扣動扳機的動作都做不出來。


    文宇雙足用力,整個人跳躍到半空中,雙手握拳向劉文稚頭頂砸去。他此刻身體足足有劉文稚體型的兩三倍大,隻需要一拳就能把她捶成一堆肉泥。


    劉文稚身前忽然出現了一個透明的龜殼,和猴子身上的一模一樣,替她擋下了文宇這一拳。透明龜殼不堪重擊,化作無數碎片消失在了空中,但是文宇這一拳終究沒有傷到劉文稚。


    劉文稚借此機會掙脫了文宇的束縛,一個標準的後滾翻拉開了兩者之間的距離。她躺在地上,連連扣動扳機,手槍裏的子彈一連串朝文宇臉上射去。


    文宇攤開手掌放在臉前,擋住了這一連串子彈。隻是這把槍是劉文稚特製的配槍,威力大的出奇,就算他身體素質已經強悍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也被打得皮開肉綻,手指上的利爪被打的寸寸斷裂。


    眼看劉文稚一口氣清空了彈夾,文宇借此機會還要追擊。這個時候天空中響起了一陣陣轟鳴聲,一架武直帶著十多架護航的無人機朝他這個方向飛了過來。


    文宇也不遲疑,扭頭就跑,轉身就消失在了荒野中。劉文稚剛才耗費光了體內的靈性,不敢再去追,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直升機向文宇逃跑的方向飛去。她心裏一陣懊悔,隻能默默祈禱軍方一定要徹底消除這個後患。


    沒一會兒功夫,一輛軍用裝甲車停在了她的旁邊。將軍從車裏鑽了出來沉著臉問:“劉主任,這到底怎麽迴事?”


    劉文稚把將軍拉到一邊,低聲說道:“文大校受到靈氣感染,已經成為了能力者,隻是他一直在隱瞞自己。”


    將軍皺了皺眉頭,問道:“他為什麽要逃跑?就算成為能力者,也不是什麽壞事吧。現在這種情況我們隻會重用他,而不是把他拿去做研究。”


    劉文稚解釋說:“當一個普通人成為能力者後,性情和心理很大程度上會發生改變。文宇大校以前之所以隱瞞,是不知道他照此發展下去會有什麽結果,心裏還有疑慮。但是剛才他從我的話中推測出他會成為更強的能力者,對自己有了信心,這才不願意繼續躲在軍隊裏,準備出去自己做一些事情。他現在極度危險,必須盡快找到他,消滅他。”


    這一段話稍微有點長,其中的邏輯關係並不明顯。將軍努力理解了一下,他知道高層目前有一個計劃,正在有組織的開發能力者,並準備成立專門的隊伍來應對這次事件。但是這件事不該他管,所以他知道的並不多。


    劉文稚也是這個計劃的執行者之一,她的話應該可信。


    將軍沉吟片刻,轉身走進車裏,拿起對講機發了一連串命令出去。劉文稚借此機會躲到一邊,發了幾條信息給謝莉莉,讓她轉發給餘墨。


    餘墨收到消息的時候,距離他發出消息已經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這段時間他在這間房子裏做了很多嚐試。他發現自己在這個房子裏不管怎麽行動,漂浮的人頭都不會有任何反應。但是隻要他把手伸向學生證,頓時就會有無窮無盡的血紅人影出來阻擋他。


    餘墨現在有兩個選擇。


    一個是出去和那個半人馬硬剛。剛才自己不是對手,但是現在有梵高大人幫忙,加上謝莉莉那邊提供信息,也不是沒有逃脫的希望。


    另一個就是想辦法拿到這個學生證。


    光頭雖然當年層次高到難以想象,但是現在隕落之後也隻是空有層次,力量倒也不見得如何強大。如果他隻能用召喚血肉人影這一招,倒也不是不能想到辦法。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餘墨總覺得這兩個選擇都有些問題。但是至於什麽問題,他一時也想不明白。


    就在這個時候,謝莉莉的消息發過來了。餘墨看了一遍之後,對梵高大人轉述了一下內容。


    “這人叫文宇,文子涵是他的兒子。文宇的能力是能夠變成一隻類似老虎的獸人,力大無窮,但是速度一般,他還能夠用聲音影響周圍的環境和人。文宇這個人的性格隱忍,殘暴,狡詐,常常欺騙他人,不能多加相信。”


    關於這些內容,梵高大人隻給了一個評價:“廢話。說了等於沒說。”


    餘墨也承認這一點,這些信息的價值不高,並不能起到什麽決定性的作用。他猶豫了一下,問道:“梵高大人,現在我應該怎麽做?”


    “這裏很怪,將軍......也就是你說的文宇的氣息隔絕了我大部分的感受,你自己做決定吧。”


    餘墨走到門口,很仔細的考慮了一下兩個選擇的利弊。他想起信息裏的一句話,說文宇性格隱忍,狡詐,不可相信。


    那麽在剛才的話語裏,文宇到底欺騙了他們什麽呢?欺騙總有一個目的,他又會從這個謊言裏得到什麽好處呢?


    餘墨把剛才和文宇隕落的意識交流的整個過程迴憶了一遍,總覺得裏麵有很多值得懷疑的地方。他問梵高大人說:“梵高大人,您覺得會不會這個學生證並不是控製整個基地的密鑰,而是另一個什麽東西。比如說困住他意識的某個靈性上的象征?”


    “我不是問答之神。”


    “他當年是怎麽隕落的?”


    “他和幾個人爭奪那把屬於戰場的椅子,但是失敗了。後來又準備用自己的能力融合聖光的特征創造出屬於自己的椅子,當然你知道那個時候那張桌子周圍有很多椅子和很多空的位置,隻要你有能力就可以坐上去。但是很顯然,他又失敗了。對了,他研究的那種用聲音改變規則的方法很有意思,雖然離傳說中的言出法隨還差得很遠,但是也有了一點相似的地方。”


    這個迴答也沒有什麽有價值的地方。雖然餘墨了解到了一些關於靈性道路的知識,但是卻對現在的處境毫無幫助。


    他沉思了一會兒,決定還是出去在半人馬李參謀那裏打打主意。雖然對方的層次明顯高於自己,但是有梵高大人幫忙,又有王穎的時光令,說不定能想到一些什麽辦法。


    他伸手按下大門的開關,大門緩緩向外滑開,李參謀,王穎和洪老大正在門口等著他。但是當三個人的身影映入餘墨眼簾的時候,他的心裏忽然一動,馬上又伸手按下了大門的開關。


    大門開了一半,頓了一下,再次緩緩關上,隻剩下外麵三個一臉懵懂的人。


    餘墨低下頭想了一會兒,又轉頭看了看四周,忽然問道:“梵高大人,你說這裏會不會是一場夢境。”


    “什麽意思?”


    “從剛才到現在我一直在想,洪老大是怎麽逃出去的,以他的層次不可能逃出那隻半人馬的掌心。我剛才看到他,忽然想起地上出現的血肉人,你說會不會他已經被文宇吃了,現在存在的隻是一個幻象?”


    “繼續。”


    “這麽大一個基地,這麽強悍的一位邪神,就在離時光城不遠的地方,怎麽可能一直沒有被發現?以萊恩先生的能力,時光之神的光輝,又怎麽可能讓他在這裏存在這麽久?”


    “所以你的意思是?”


    “這個基地其實已經不存在了,這隻是文宇隕落的意誌裏的一段夢境。這個夢境以我現在難以理解的方式存在著,裏麵的所有生物,包括半人馬,蜘蛛或者其他的什麽都是文宇的想象,是假的。剛才的信息裏說文宇的能力可以變成一隻類似於老虎的獸人,我懷疑八號聚集地裏的人就是受他殘存意誌的影響才領會到這種能力,然後應用在訓練荒狗上。”


    梵高大人沉思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有可能。戰爭那條路上有一種能力叫戰爭吞噬,能夠吞噬戰士的意識作為自己的養分,並且創造出新的士兵。”


    “所以那個學生證就是一個容器,裏麵容納著文宇隕落的意識。他一直隱藏在這裏,也可能是被時光之神或者其他的存在困在這裏......對了。”餘墨一拍手,“捆著他意識的鐵鏈上有類似聖光的金色光芒,這應該就是聖光之神的行為。我明白為什麽謝麗雅部長作為聖光的信徒能在時光城存在了,她是代表聖光那一方勢力和時光之神一起在這裏鎮壓文宇。”


    “有點意思。”


    餘墨越說越興奮:“我之所以能夠遇見他,也是因為謝麗雅在我身上種下的因果線。這條線帶著我遇見了真伽,然後再次讓我遇見了文宇。洪老大是埋伏起來想報複我,結果受到我的牽連,意識被文宇吞噬了。”


    “嗬嗬,我也明白了。”梵高大人笑了起來,“他應該早就感應到了我的存在,卻一直裝作不知道。他是想讓你拿到這個學生證,把他的意識放出來,然後吞噬掉我的意識。雖然成功率不高,但是萬一成功了,說不定就能脫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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