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墨腳下一空,筆直的就掉了下去。他在空中無法借力,隻能曲頸抱膝縮成一團,避免撞擊給自己造成傷害。


    這個洞窟不是很深。餘墨往下掉了幾米就撞在了洞壁上。他在牆上彈了幾下落在了地麵,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就發現地上是一個坡度很陡的斜坡。這條坡上到處都是堆積的細沙,周圍空蕩蕩的找不到地方穩住身體,隻能身不由己的滾了下去。


    這一滾就根本停不下來。整個洞穴好像是被人工挖掘出來的礦道,彎彎曲曲,左右盤旋。不但向下的角度非常陡峭,而且兩邊的洞壁都是光溜溜的,根本沒有辦法找到一個借力點。


    不過也幸虧如此,掉下來的石頭和車輛才沒有砸在他的身上。不然就算餘墨是能力者,這一下隻怕也要重傷吐血。


    也不知道向下滾了多久,餘墨重重的撞在了一個牆壁上才停了下來。他被撞得眼前金星直冒,胸口一陣煩悶,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內傷。


    耳邊一直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音,還有東西在不斷的向下掉,有些石塊還砸在了他身上。餘墨眼前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見。他生怕洪老大也掉下來了繼續找他麻煩,連忙站起來想找個地方躲避。


    餘墨估計自己滾下來的高度應該有至少五六十米,也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他忍住身上的疼痛,扶著洞壁慢慢往前摩挲。


    這裏雖然很深,但是空氣還算新鮮,居然沒有深處地下的憋悶感,估計什麽地方有縫隙通向地麵。


    餘墨走著走著,就感覺到前麵隱隱有空氣流動的跡象。他摸著牆壁一直往那個方向走,這裏的路並不寬敞,但是地麵和牆壁都很平整,完全不像是天然形成的洞穴。


    餘墨能肯定這裏是一個人造的通道,心情大振。既然是人修的,那肯定有出口。他也生怕洪老大追上來,自己現在可不是他的對手,唯一的依仗梵高大人看樣子也隻能在筆記本上吐槽,毫無攻擊力,自己還是先逃出去再說。


    這裏岔路口很多,餘墨生怕自己走錯了路,隻能扶著牆壁往有新鮮空氣的地方走。走著走著,他忽然腳步一下就停了下來。這裏走到盡頭,是一條死巷子,前麵已經沒路了。


    餘墨正想掉頭,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這聲音像是風聲,又像是老鼠或者蟲群啃噬木頭的聲音。


    餘墨連忙屏住唿吸,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過了好久那個聲音才慢慢的遠去,逐漸消失不見了。


    餘墨不敢肯定這是洪老大,荒獸或者是靈性引起的異象,不過這些東西裏麵無論哪一種對他這個入門級能力者來說都是致命的。他摸出五月花筆記本放在胸前,希望梵高大人能用他的神性氣息驅散荒獸或者未經處理的靈性。


    如果它還有神性氣息這個東西的話。


    差不多過了十多分鍾,周圍一直安安靜靜的,隻有很微弱的氣流從麵前的牆上吹過來。餘墨這才小心翼翼的從懷裏拿出手機,用屏幕微弱的光芒照了一下周圍。


    在他舊手機微弱的屏幕光芒下,餘墨發現自己處在一條很狹窄的走廊裏。走廊四周非常平整,天花板離地距離差不多有三四米,上麵還有布滿了灰塵的圓形燈管。


    牆壁不像是水泥做的,敲上去像是很厚重的金屬。餘墨到處看了一下,心想這麽大一個地方要都是用鋼鐵做的,那得用多少鐵啊?這麽大的手筆不像是時光城所為,反而有些像是戰前繁華世界那些不知珍惜的人才能做得出來。


    莫非這是一個還沒有被發掘的戰前世界遺跡?


    他鎮定了一下心神,繼續觀察周圍,這個時候他才發現麵前的不是死路,而是一道很厚重的鐵門。他用手敲了一下,傳來的是一陣陣沉悶的迴響,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厚,反正用蠻力是打不開的。


    餘墨用手抹去門上的砂石,門上出現了一行紅色的大字。這行字已經褪色,部分地方殘缺不全。餘墨辨認了很久,才勉強認出來這行字寫的是:庫房重地,閑人免入。擅闖者後果自負。


    下麵還有落款:濱海市某支隊。


    餘墨越看越奇怪,他再次把門清掃了一遍,這才發現在門的右邊有一個隱藏的開關,打開蓋子後裏麵有一個全是數字的小鍵盤。


    密碼鎖?


    這玩意兒去哪裏找密碼?


    餘墨在門邊摩挲了一會兒,再也沒有其他發現。他忽然想起謝莉莉所在的城市也在濱海市,靈機一動,給謝莉莉發了一個信息:“你知道濱海市某支隊嗎?”


    手機在野外完全沒有信號,但是給謝莉莉發就一點問題都沒有。謝莉莉接到這個信息也摸不著頭腦,讓餘墨先等等,她去問問。


    濱海市公安局長接到這個電話的時候,劉文稚也正好在旁邊。劉文稚的真實身份是部裏的一位幹部,級別很高,現在專程負責在濱海市保護和監測謝莉莉。


    監控不太好聽,默認成了監測。


    劉文稚聽了這個電話也很納悶,問局長說:“她怎麽忽然問起這個了?”


    局長在電話裏一問,才知道是餘墨在打聽,兩人就更懵了。


    局長讓謝莉莉問一問詳細情況,這邊絕對盡力幫他。餘墨就把自己目前的情況說了一下,說道:“你幫我問問,密碼是多少?”


    局長聽到這個消息,讓謝莉莉先等等,他這邊馬上去查。他放下電話,和劉文稚麵麵相覷,劉文稚若有所思:“我記得這個支隊應該是部隊上連隊掛的武警號,你等等,我打電話問一下。”


    劉文稚到窗邊撥打了一個電話,轉接了幾次後到了某個大校桌上的座機裏,兩人聊了半天,劉文稚才連聲道謝,掛了電話。


    她掛了電話,眉頭鎖成了一團,下意識的拿著手機在掌心不停的敲著,似乎是遇到了什麽想不通的難題。


    過了一會兒,她又撥通了某個加密電話。這次她在窗口站的筆直,把情況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最後補充道:“請您幫我諮詢一下,他們是不是有這方麵的計劃,我這裏權限不夠。”


    她放下電話,對局長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示意上麵正在幫著詢問。差不多過了十分鍾,劉文稚的手機響了,她拿著電話站的端端正正,把這個很簡短的電話接聽了一遍。


    這通電話隻有幾句話,劉文稚等對方掛了電話之後,表情變的很奇怪,就好像遇見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她坐在沙發上思考了一會兒,對局長說:“是這麽迴事。這個支隊其實是部隊上的一支工兵連,專門做基建的。部隊最近有一個計劃,在濱海市近郊修建一個大型地下避難所,這個計劃才提出來不到半個月,所有的東西都還在紙上,連詳細地址都還沒定。按照這個情況,這個地下避難所真的建成了?餘墨就在裏麵”


    局長很無語的搖了搖頭,說:“也就是說,餘墨是困在了我們計劃修建的地下避難所裏?那我們去哪裏給他找密碼,還沒開修呢。”


    劉文稚也被這件事在時間線上的混亂搞得有點懵。她整理了一下思緒,說:“走,我們去部隊,我這裏聯係一下領導幫我申請一下權限。這件事還真要試一試,或許能給我們一些啟發。”


    兩人下了樓,坐上裝甲車就往部隊走。現在濱海市越來越混亂,甚至開始有能力者搞到了武器帶人開始四處劫掠,警方和部隊現在全力投入,務必保證濱海市的安全。


    兩人到了部隊,荷槍實彈的衛兵很仔細的檢查了他們的通行證,又有一個小隊帶著他們兩人來到了辦公樓。


    一路上兩人起碼被查了五次證件,局長看著滿院子的裝甲車,89式主坦,以及從低空掠過的武直十九,忍不住抱怨道:“部隊才是親媽生的,要什麽有什麽。我們有啥?警用小手槍,打在人身上跟蚊子叮了一下差不多。這幾天我們犧牲的同事已經近百個了,主任,這樣下去可不行。”


    “多做,少抱怨。”劉文稚瞪了他一眼,局長才不情不願的閉了嘴。


    一位大校正在會議室等他們,笑著說:“不好意思,辦公室太亂,隻能在這裏接待你們了。”


    “非常時期,您能抽出時間見我們已經是很感謝了。”劉文稚上前和對方握了握手,兩邊分別作了一下自我介紹。等大家都入座後,大校才說道:“我接到命令,你們有什麽問題盡管說,我們這邊全力配合。”


    “謝謝,謝謝。”劉文稚點了點頭,說:“時間緊急,那我就開門見山了。聽說你們有一個在濱海市附近修建大型地下避難所的計劃,我們這裏來諮詢一下。”


    “對。”大校也很坦白:“我們計劃做一個能容納十萬人左右的大型地下避難所。你們也知道,最近情況非常緊急,用常規方法很難解決。因此領導下了指示,不要心存僥幸,要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我們開會商量了一下,決定把這個避難所計劃提上日程。”


    劉文稚猶豫了一下,問出了一個聽起來很荒誕的問題:“如果,我們假設一下,部隊在這個地下避難所裏修建了一個庫房,安裝了密碼鎖,那麽密碼是什麽?”


    大校愣了一下,抬起頭看著劉文稚,一時不知道她問這個是什麽意思。他考慮一下,用盡量客觀的話來說:“通常來說,重要地點不會隻有密碼鎖,大多數都是衛兵,門閂,密碼鎖的結合。當然,特別重要的地方,我們會增加一些其他安全措施,比如虹膜掃描,指紋,人像識別等等。”


    “不,隻有密碼鎖。”劉文稚搖了搖頭。


    大校很無奈的一攤手:“這個就不好說了。正常情況我們會用電腦生成密鑰,定期更換。你也知道,部隊是紀律隊伍,沒有什麽人性化,也沒有什麽自己想設什麽密碼就設什麽密碼的事情。”


    “ok。”劉文稚揉了揉太陽穴,帶著些歉意的說:“是這樣。因為某些原因,我不能透露我為什麽這麽問,但是這個問題真的很重要,非常重要。”


    大校很善解人意的迴答到:“我能理解,您盡管說。”


    劉文稚把椅子搬了一下,靠近了大校一點,很認真的給他解釋:“假如,我說的是假如,有一個庫房,不是那麽重要,在有哨兵看守的情況下也不需要加很多高科技設備,就隻有一個密碼鎖,那麽密碼會是什麽?您可以大膽猜測一下。”


    大校很鬱悶的揉了揉腦袋,說:“這個我確實沒法猜,也不能誤導你們,對吧?要不你等等,我們的主設計師在旁邊,我把他叫過來。”


    “麻煩您了。”


    大校叫來哨兵,讓他把地下避難所的主設計師請了過來。這位主設計師四十來歲,一臉的疲憊,看見大校就抱怨道:“領導啊,這麽短時間搞這麽大一個地下建築,怎麽可能嘛。我們事務所骨幹都在這裏,兩天沒睡覺了,這樣下去遲早猝死。”


    “辛苦了,辛苦了。”大校笑著和他握了握手,介紹到:“這位是省建築工程設計事務所的胡工,負責我們的地下避難所主設計,你們有什麽問題可以請教他。”他又給胡工介紹到:“這兩位是警方的同誌,有事諮詢我們。”


    劉文稚見胡工很忙,就很簡明扼要的把自己的問題說了一遍。胡工看了一眼劉文稚,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個弱智。他忽然轉頭對大校說:“領導,不帶這麽玩人的啊。耽誤了時間可別賴我。”


    大校安慰他說:“沒事,你隨便說一個你常用的吧。”


    胡工撓了撓腦袋,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說。他也懶得跟這群人瞎扯,就隨便說了一串數字,解釋說到:“這個密碼是女兒的生日加我老婆的出生年份,我習慣用這個。”


    “您稍等。”劉文稚笑了一下,給謝莉莉發了個消息,說:“你讓他試試這個密碼,對不對馬上告訴我,我再幫你查。”


    過了一分鍾,劉文稚看著手機上的消息,很失望的搖了搖頭,說:“不對。”


    “不對?!”胡工的眼睛都直了,說:“這位同誌,我很忙,能不能不要這麽消遣我。現在是開玩笑的時候嗎?建築還沒開修,設計圖都隻有不到一半,你就問我裏麵開門密碼是多少?我怎麽知道啊!”


    “您別急,千萬別急!”劉文稚好言勸道:“你先休息一會兒,再好好想想。”


    胡工這幾天畫設計圖畫的一肚子火,這個時候頓時被引爆了:“想個毛線啊。這裏預估上萬個房間,不知道有多少密碼鎖,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哪一把?我怎麽知道是誰設定的密碼?最關鍵的是我現在都不知道那個地下避難所到底是什麽樣的,我怎麽知道一個莫名其妙的密碼是多少?”


    “沒事,沒事。”劉文稚安撫了一下他,又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大校。大校很快就明白了劉文稚的意思,點了點頭,說:“胡工政治上可靠,沒問題的。”


    “啥意思?考驗我唄。”胡工有點傻眼。


    “怎麽會?不信任您也不會叫您來了。”劉文稚連忙說道。她柔聲對胡工說:“您看這樣,您問問同事們,如果他們要給一個密碼鎖設定密碼,會設定成什麽?”


    “你認真的?”


    “我很認真。”


    ......


    十分鍾之後,胡工收到了一串密碼,從生日到銀行卡,從鎖屏密碼到遊戲賬號,什麽都有。很多同事都給胡工留言,如果我們不在了記得把密碼告訴我的家人啊。


    劉文稚把密碼收集在一起,發了過去。又過了五分鍾,那邊傳來消息,都不對。


    胡工攤了攤手,說:“不好意思,我真的很忙,沒時間陪你們玩。我先去做事了,這才幾分鍾,群裏都要爆炸了。”


    劉文稚也很不好意思的和他握手告別,連連道歉,說:“真是不好意思,對不住了,耽誤您時間了。對不起,對不起。”


    胡工看劉文稚態度放的這麽低,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他解釋說:“這個事我真沒辦法,我都不知道你們的答案是什麽,就知道你們張口閉口說不對。你看,設定密碼這個事誰都能幹,對不對?萬一哪一位有一天想到一個數字,隨口一說,我們就設定下來了,那也沒法找規律啊。”


    “是是是,耽誤您工作了,辛苦辛苦。”好不容易把胡工送走,劉文稚想起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心裏總覺得有點意思。她忽然抬頭問大校說:“咱們就隨便說一下,假如您要設定一個密碼,也別管幾位數,就純數字,您設定哪個數?”


    “,我生日,好記吧?”大校隨口說道:“如果讓我隨便想一個密碼,我就要這個,保證不會忘。”


    劉文稚把這一串數字發了過去。等了兩分鍾,她猛地一下站了起來,拍著桌子說:“對了,就是這個!”


    大校看著她欣喜的樣子,渾然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末日後挽救世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送你一朵小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送你一朵小紅並收藏末日後挽救世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