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晚上,餘墨躺在床上一肚子的話想和人說,卻不知道找誰。他想了半天,掏出手機給蟹黃包發了條信息:“我昨天晚上戀愛了。”


    蟹黃包:“恭喜恭喜。”


    餘墨:“可是今天早上我又失戀了,那個女人走了。”


    蟹黃包:“呸,你把419說的這麽文藝,我是一點都不適應啊。墨水同學,你學壞了。”


    餘墨:“419是什麽?”


    蟹黃包:“不告訴你,不能教壞小同學。”


    兩人胡攪亂纏了幾句,餘墨發現自己的心情好了許多。他在短信裏抱怨道:“今天有人教我東西,可是我學了很久都學不會,我是不是很笨?”


    “世界上哪有笨人,隻有懶人。他教你學什麽?”


    “創造藝術的能力。”


    “墨水同學,你這樣很容易把天聊死的。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幽默呢?:((”


    “(* ̄︶ ̄)!”


    和蟹黃包對發了幾個顏文字之後,餘墨的心情也漸漸恢複了平靜。他再次打開筆記本,開始領悟梵高大人教授他的藝術的力量。


    梵高大人其實什麽也沒有教,隻是讓他可以讀懂筆記本上的字跡。


    他一句句的看下去,每一句話後麵都是寫下這行字的人的生平。


    每一句話的背後,都是一個能力者踏入這條能力之路前後的曆程。


    把這些曆程聯係在一起,就是這個筆記本,或者說梵高大人的遭遇。


    有一個富翁,用全部家產為梵高換來了他所需要的物品,從而獲得了自己的能力。但是他被一個女子所吸引,透露了筆記本的秘密。那女子起了貪婪心,下毒把他毒死。


    這個女子的兒子在野外被流浪者分食。她通過梵高大人獲得了能力,毅然去找流浪者報複,繼而慘死於對方手中,成了對方的口糧。


    流浪者頭目信奉聖光之神,堅信這本筆記本為邪神遺物,決定上繳,卻被敵對群體殺死。筆記本落入對方手中。


    ......


    餘墨在城裏見到的那具開膛的屍體,原本是外地戰鬥之神的信徒。他偶然得到五月花筆記本,堅信梵高大人能把他帶到更高的層次,就攜帶這個筆記本逃跑到時光城。然而他在這裏被同夥追上,施以教內最殘酷的刑罰,筆記本不慎遺失。


    筆記本掉落,落入餘墨之手。


    這活生生的死亡筆記本啊!


    餘墨看完了這些人的一生,卻完全不知道看了有什麽用。他問梵高大人,梵高大人卻拒絕迴答如此弱智的問題。


    他隻有埋頭看下去,一直看到深夜。看的疲憊不堪,眼冒金星,不知不覺在桌上趴著睡了過去,口水浸濕了筆記本。


    餘墨在睡夢中開始進入了別人的一生,經曆了他們所有的過程,得到能力,失去能力,滿足願望,最後得到人生的最後結局。


    這一晚上是如此的漫長,他仿佛經曆了數十個人的人生。


    第二天早上他睜開眼睛,忽然有了一種很清晰的感覺,自己已經成為了一名能力者。自己領略的能力叫做:夢境的藝術。


    簡單的說,就是在身體素質大幅度提高的同時,還領會到了創造,修改,利用,支配夢境的藝術。


    餘墨坐起來之後,很仔細的體會了一下自己的感受。然後他推開大門,慢慢的走了出去,看著依然破舊而紛亂的舊城區,心想我應該可以搬出去了。


    他抬抬頭看往首都的方向,


    餘墨照例去了警局,但是沒有穿製服。一進門師父老王就把他拖到旁邊,皺著眉頭問他:“你昨天跑哪裏去了,不想幹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穿著常服的餘墨,眼神越來越疑惑,不由的再次問道:“你真不想幹了,他媽的你小子到底想幹什麽?”


    “沒事,師父,我去和局長聊聊。你放心,晚上請你喝酒。”餘墨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上了樓梯。


    曾大棒子的辦公室在二樓,餘墨敲了敲門,聽見他在裏麵應了一聲,就推門走了進去。


    曾大棒子正叼著卷煙在辦公桌後麵看報紙,兩隻腿翹在桌子上,手邊放了一杯冒著熱氣的茶。他聽見餘墨走進來,從報紙後麵露了半張臉來笑著說:“你小子行啊,那晚上不聲不響的就跑了,把首都區那小娘們也帶走了吧?我看見後麵劉霸天臉都綠了,找半天沒找到你們在哪裏。”他比了個大拇指:“小子眼光不錯,那小娘們身材夠好。”


    餘墨笑了笑,沒解釋,心想你要知道她是誰的話,看你還敢不敢說這句話。


    他叫了一聲局長,抬了把椅子在曾大棒子麵前坐下。曾大棒子笑了一下,把報紙丟在一邊,說:“喝茶自己泡,煙在櫃子裏,要什麽東西自己拿,就當家裏一樣。你我現在的交情,也不用客氣了。”


    “我也是運氣好,碰見了萊恩大人。”餘墨看見曾大棒子還有點拿架子,知道他對自己還是有點其他想法的,於是就盡量把姿態放的低了一些,換了個親昵點的稱唿:“也幸虧曾哥你帶我,不然我真不知道怎麽處理這種事。”


    他往桌子前湊了一點,遞過去一支煙,替曾大棒子打著火點著了,小意的說:“既然時光之神和萊恩大人給了我們這個機會,我們也不能放過對不對?曾哥你總要帶我們兄弟出去看看,走出這狗日的舊城區,屁都沒有的時光城,去聯盟,去首都看看,是不是?咖啡,電腦,電影,難道我們就不配有?”


    “看不出來啊,小子你還挺有想法。”曾大棒子吸了一口煙,吐出一股彌漫的煙霧。他饒有興趣的看著餘墨,眼瞳裏有一個模糊到了極點的沙漏一閃即逝。


    他沒有直接迴答餘墨的問題,而是敲了敲桌子,探過頭來問道:“你也踏上這條路了?”


    “運氣好,昨晚剛入門。”


    “哦,我是時光的觀察員。”


    餘墨猶豫了一下,但是這個東西很難瞞著別人,特別是曾大棒子這種經驗豐富的能力者。所以他很坦白的說道:“我是藝術的侍者。”


    按照能力的分類,從低向上的稱號依次是侍者,觀察者,領悟者,學者。再後麵的稱號就不太清楚了,高級能力者太少,而且層次很高,餘墨很難接觸到。萊恩先生很多年前拿到“時光研究員”稱號,時光是前綴,代表著他的能力來源是時光之神。研究員是稱號,這已經是高級稱號,當然萊恩先生現在肯定不止這個層次了。


    餘墨自稱“藝術的侍者”,那麽代表著他領悟的是“藝術之神”的能力,是一個剛入門的能力者。


    能力的選擇方向和信仰的真神雖然在絕大多數時候是合二為一的,但是並不完全是這樣,也存在極少數的神靈不在乎這些。這些神靈的想法是你可以選擇我的力量,但是也可以信仰別的神,我無所謂,隻不過別祈禱我的庇佑罷了。


    藝術之神就是這許多神靈中最出名的那一位。


    曾大棒子聽到這句話不由得愣了一下。他一直以為餘墨被萊恩先生看上,理所當然應該走的是時光的途徑。他忍不住問道:“所以你.....”


    餘墨說的很虔誠:“我依然感激時光的指引。”他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據我所知,謝麗雅部長也不是時光之神的信徒。”


    那天聚會上,謝麗雅一直沒有佩戴時鍾的徽記,就算行禮也是隨眾,再聯想到她從黑暗中召喚出了明王的本體,很明顯她信仰的並不是時光之神。


    “謝部長在時光城是個很特殊的存在。”曾大棒子遲疑了片刻,說:“既然萊恩先生都認同你,那就沒問題。”


    這個問題公開之後,兩人的關係又親密了幾分。


    曾大棒子湊近了點,對餘墨小聲說:“我知道中城區分局有一個局長位置會空出來,但是很多人在搶。我資曆和能力夠,但是成績不夠,背景不夠。我能走一走牛副總警監那條線,但是總警監這邊完全搭不上話。你知道這種位置必須要他老人家點頭的。”


    “嗯。”餘墨第一次涉及到這種職位的升遷事件中,因此聽得格外認真。


    曾大棒子點了他一下:“總警監是戰賞會的成員,喜歡玩電腦遊戲。”


    餘墨點了點頭:“我來想辦法。”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好辦。”曾大棒子笑著喝了口茶,又繼續說:“至於成績這方麵,你也知道舊城區這破地方很難辦。上麵要求的就是少死人,事情不要太鬧大,不要影響到中城區,更不要影響上城區的大佬,但是就這個要求現在都很難做到。你是在舊城區長大的,原因你懂。”


    曾大棒子說完這句話,又看了看餘墨,目光裏帶著很明顯的考較味道。餘墨低頭思考了幾分鍾,抬頭問道:“精簡?”


    “漂亮!”曾大棒子鼓了鼓掌,說道:“你小子和老子想的一模一樣啊。”


    當曾大棒子開始說老子的時候,說明他開始認同餘墨了。


    當然餘墨說的精簡的意思並不是指精簡警局人員結構、這個一來手續太複雜,二來舊城區警局就這麽幾個廢物,補充人手還來不及呢,精簡個毛。


    餘墨說的精簡是指精簡社會組織,顯然曾大棒子也是這個意思。


    社會組織是舊城區一個很有特色的東西,可以把它理解成幫派,但是他們並不隻是純打架,而是都想要爭奪舊城區的一部分管理權。


    舊城區裏有來自下麵各聚集地的難民,四處遊蕩的流民,集體搬遷的村民以及世代居住在這裏的居民。他們來源不同,背景不同,生活習俗不同,一起擠在狹窄的舊城區裏討生活,因此也就誕生了各種各樣的社會組織。


    比較大的就是洪老大的建築公司,幾乎壟斷了舊城區的建築市場,他的人員以本地居民和聚集地難民為主,餘墨的母親生前就在他的建築公司工作。


    接下來是托雷斯的海島社,人員以集體從港口搬來的白色人種為主。他們人數不多,但是吸引了一些流民當骨幹,這些在野外同荒獸搏鬥過的人都是敢玩命的,心狠手辣,什麽都做。


    海島社的主要勢力範圍是菜市場和旅館。最近為了搶酒館和賭場的生意,托雷斯和洪老大打的一塌糊塗。


    其他還有負責舞女的九宮歌舞廳,專門帶小孩子偷盜的補習班,做餐飲的白帽子社,以及各種亂七八糟的。掰起指頭數一數,舊城區有點勢力的大大小小起碼有二十多個。


    曾大棒子的警局每個月隻管接受這些組織交的管理費,其他什麽都不管。至於舊城區辦公室裏更是一幫廢物,有時候被社會組織欺負了還要找曾大棒子出麵找迴場子。


    “我的意思是,托雷斯和洪老大最多留一個,再下麵的社會組織最好不要超過五個,八個最多了。”曾大棒子對餘墨說:“它們不一定要聽話,但是要一定要懂事。我們走了之後隨便他們怎麽打,把舊城區燒光都無所謂。但是我們在這裏必須給我老實點。”


    餘墨很幹脆的站起來:“我去辦。”


    “行,你去肯定沒問題。”曾大棒子站起來打開櫃子,從裏麵抓了一把鈔票,幾條香煙,幾瓶酒,裝在袋子裏一起遞給了餘墨,說:“我等下去交代一聲,局裏的人你隨便用,要我出馬也行,你有我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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