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遠航在兩天後收到了兩百萬,他找到了自己賣保險的朋友,找他選擇了相關的保險,打算將這筆錢以定期的形式進行理財,並每個月打一定的份額到妻子的賬戶裏。


    朋友問:“你哪裏來這麽多的錢?”


    丁遠航說:“賣女兒得來的。”


    朋友說:“別亂開玩笑。”


    丁遠航隻能解釋:“是對方給的和解賠償金。想跟你確認一下,如果後續有什麽問題,比如我突然被限製高消了,這筆錢會受到影響嗎?”


    “你說這個保險嗎?不會有影響的,隻要這筆資金的來源沒有問題,不涉及洗錢的話,就不會有問題。”朋友忍不住問,“你為什麽突然問這個?你是幫人擔保了嗎?還是信用有問題,怎麽會想到這個?”


    “沒什麽。隻是現在工作壓力太大了,有時候真的忍不住想要砂了我們領導,讓他閉上他的狗嘴。”


    “哈哈哈哈,都是這樣的。誰一天不想殺領導個一千八百次呢?但都是嘴上說說過過嘴癮了。”朋友又想起之前的事,“我老婆前幾個月買了條tiffany,貴得要死,我把她罵了一頓,閑錢這麽多。結果她說是什麽tiffany克領導,小紅薯上麵很多人都說有效果,死活不退。結果過了一個月,他領導真的被調崗去西部了。你別說,人有時候是真的不能不相信玄學。”


    “還有這種效果?”丁遠航頭一次聽說,“那個鏈子長什麽樣子,很貴嗎?”


    “喏,就這個,我老婆買了這麽貴的東西,還特地發了條pyq曬了曬。他當時的領導甚至還給她點了個讚。”


    丁遠航看了一眼那個圖片,發現居然是秋詩文一直戴得那個款式。


    朋友又補充道,“還有那種掛鏈子,寫黃符的,害,都是吃飽了撐的。”


    *


    丁遠航和朋友簡單吃了頓飯,沒有詳細再聊,去了公司。


    再請了兩天假又交了辭職申請後,丁遠航終於迴到了公司。


    領導一看見他,把他叫進了辦公室,把門關上後就開始訓他。


    領導從上往下把他審視了一遍,“丁遠航,你現在心是野了啊,又是請假,又是要辭職的,你找到下家了?”


    “還沒,但是這裏我是待不下去了。”丁遠航說。


    “我記得你女兒還在讀書吧?你房子貸款還完了?你現在這個時候辭職,你生活就徹底亂套了懂不懂,你已經不是20出頭的年輕人了,我還以為你已經是個很成熟的人了,懂得權衡利弊了。”


    但丁遠航已經完全沒有再聽領導蒼蠅一樣的訓話了。


    他突然想起了過往很多次在這個辦公室裏發生的對話。


    這在個房間裏,領導每次不是在罵他的方案,就是在罵他招的人,罵他的合同裏有錯別字。


    丁遠航後來實在忍無可忍,控製不住對領導說:“領導,如果我的方案有什麽問題,您能不能詳細講講,給我一個明示。”


    領導前後沒有一秒停頓,張口就是批評和否認,“人不能老是向外求,事情一點不懂就要來問我的話那怎麽好?我下麵這麽多員工,什麽事情都要來問我,那我招你們來幹活是幹什麽?我全都自己一個人幹好了呀。”


    丁遠航說:“但我現在不知道這個方案還能怎麽改進。”


    “說明你就是沒有用心,你多去看看別人做得好的方案,你去對比一下,去找自身的問題。你不能一天到晚隻想著來問我,人要學會向內求,去提升自己,方法總比問題多。”


    無能的領導喜歡通過不把話講清楚來給員工製造壓迫感和產生自我懷疑,


    這其實是一種擁有極度自卑感時才會有的表現。


    領導發現丁遠航的思緒已經飄遠了,眼神都不知道在看著哪裏,已經完全沒有再繼續聽他講話了。


    “丁遠航!你是真的膽子大了,是想著辭職了就可以完全不聽了是嗎?我這些都是過來人的經驗,你懂不懂,你別覺得自己很厲害。”領導指著丁遠航的鼻子就罵。


    “領導,你屁都不懂能不能別一天到晚對著我指手畫腳的。”丁遠航平靜地說。


    “丁遠航!你怎麽跟我說話的!”領導被揭了老底,徹底怒了,大拍桌子。


    “就是感覺這班上的沒什麽意思,不想上了。既然離職了,你不是我的領導了,我也不需要對你卑躬屈膝的是不是?離開了這個上下級關係,你屁也不是。”丁遠航笑著說。


    “你在說什麽呢?”領導慌了。


    領導從來沒想過丁遠航這個一向來可以柔軟搓扁,最好難捏的人,怎麽會突然這麽不聽話,亂七八糟的想法這麽多。


    肯定是整個公司裏的人心都亂了!居然連一向來最聽話的狗都開始變心了!


    “領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內心在想什麽嗎?你還是瞧不起我,覺得我就是條好使喚的狗。就算我真的離職了,現在這個大環境你想再找個人也很容易。但是像我這麽便宜還好用的,可是不多了。辭我一個,你至少還得招兩個,花雙份的錢。”丁遠航突然想起了上次被秋詩文罵做‘狗賊’,還真是一點沒罵錯。


    “你以為我是在擔心公司嗎!我其實是好心,在擔心你!你這麽任性,你老婆女兒以後隻能跟著你一起吃屁!我記得你老婆好像也失業了吧?一家兩個失業人口靠領失業金過,看你們怎麽混!到時候你女兒和老婆都要恨你!”


    *


    人工作究竟是為了什麽呢?丁遠航突然想問自己。


    失去了耐心,失去了財富,失去了時間,失去了自由和自我,


    得到了貧窮,得到了病體,得到了沒有止境的羞辱。


    人為什麽能犯賤成這樣呢?


    讓工蟻還要負責生育是否太殘忍了一些?


    我當時是不是就不該結婚生小孩?這樣會自由嗎?


    丁遠航突然發現,痛苦的反麵不是快樂,而是平靜。


    當一個人真的痛苦到極點的時候,他反而會趨向於平靜。


    因為當反抗已經不再有意義,那麽沉默將會是導向的結局。


    丁遠航左手握緊了拳頭,右手抄起了領導桌麵上的獎杯,頂上是一顆金燦燦的五角星。


    獎杯上的五角星直直地砸向領導的額頭,星星的角在對方頭頂砸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瞬間鮮血直流。


    丁遠航看著那顆被血水浸染的獎杯,突然明白了他的意義。


    榮耀是在血與火的鬥爭中自我鑄就的,別人隨手施舍的,是給狗的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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