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了。”陳思言點了點頭,對這件事沒有在發表其他的態度。


    這件事情對李洛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對陳思言來說也同樣是。


    陳思言:“我打個電話給陳思行,讓他找人幫忙調查一下。”


    “好的。”李洛想了想,“可能還會有一些不太好查的部分,他畢竟是白石集團董事長的私生子。當時連警方都沒有調查出來,就說明肯定是用了些辦法掩蓋了這件事。”


    陳思言說:“肯定的,原本調查不出來可能還會存疑,但如果是白石集團董事長的私生子那就變得有可能了。”


    “這要怎麽查?畢竟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李洛覺得這事兒頗有難度,否則他一個演員也不會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發覺真相。這幾年他其實就沒有放棄過尋找當年的真兇。


    陳思言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他,“必須要當年的事水落石出嗎?”


    “什麽意思?”李洛沒懂。


    “如果有其他的辦法,比如能夠找到他其他的漏洞,讓他進監yu,你能夠接受嗎?”


    李洛想了想,人不能太苛刻,但在這點上他又實在不想退讓,“能讓他判si刑嗎?”


    “這個可能會有點難度,相對來說沒有那麽容易,需要一些調查的時間。”陳思言慎重地迴答道。


    李洛聽著陳思言的迴答,突然笑了。


    “你笑什麽?”陳思言問。


    “你好像偵探啊陳思言。”李洛衝他豎了個大拇指,“有權有勢還很正義的富二代偵探,這個世界有你了不起。”


    陳思言:“。。。”


    有毒。


    陳思言問:“要不要出去玩?”


    “去哪裏?”


    陳思言打開手機地圖,找到了岩城附近最近的那條江,“這個。”


    李洛看了一眼,“哦”了一聲,是走向康莊大道的那條。


    “不想去?”


    “去!去看看晚上的康莊大道。”


    *


    陳思言開車把李洛一路載到了岩城邊上的那條江,那條江其實有名字,叫瑞江。


    瑞,吉祥之意,常用來象征好運和幸福。


    瑞江,寓意著滔滔不絕的江水帶來源源不斷的吉祥和幸福。


    夜晚的岩城,站在江邊吹風屬實怪冷的。


    別說康莊大道了,他連汽車都不想下去。


    陳思言從車後座撈出來一件長風衣給李洛,“你冷的話穿這個。”


    “那你冷的話呢?”李洛問。


    “憋著不說。”陳思言笑著說。


    李洛和陳思言兩個人一起站在瑞江大橋上,看著橋下麵的江水一去不複返。江水往前走,撞到橋下麵的兩個麒麟石像,一浪接著一浪,好像永遠不會停歇。


    “人生長恨水長東。”李洛說。


    “你讓江水把你的痛苦一起帶走就好。”陳思言說。


    “那你的痛苦呢?”李洛又問。


    “憋著不說。”陳思言又說。


    李洛給了陳思言的後背一掌。


    “這種江上麵是不是很適合放首歌啊。”李洛看向陳思言。


    陳思言掏出手機,“想聽什麽?我有扣扣和抑鬱雲的會員,實在不行我還有嘀哩嘀哩的會員。”


    李洛想了很久要聽什麽,但他好久沒聽歌了,上段時間聽得最多的歌是《似是故人來》。


    “想聽你唱yer。”李洛說。


    “哦,原來我是一個便攜音響啊。”


    “對啊,這樣才能把你捧在手心裏。你唱嘛,我今天忙著演戲,到現在還沒聽過你新歌呢。”


    *


    “在虛擬與現實的縫隙間徘徊,


    每一步都踏在未知的塵埃,


    生命,這曲無聲自白,


    在寂靜中迴響,渴望被理解的愛。


    流亡的故事將我徹底掩埋,


    哪裏是,心靈的避風港灣?


    在人海中赤裸,休說可歸返,


    夢想的燈火,在黑暗中微微閃,


    指引我逃脫,這無盡的孤單。


    瘋子,天才,是我獻給您的薄禮。


    自由社會的代言人,


    新世界的債權人,


    被命運選中的我加入遊戲。


    幻想加載,隻需簡單投幣。


    選擇我的lucky number,


    成為e遊戲的y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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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陳思言站在江邊清唱了一小段主歌和副歌。


    江水作伴奏,清脆的聲音和浪潮一起。


    李洛跟著歌曲的節奏一下一下輕輕的點頭。


    同時用他月牙型的指甲蓋一下下敲擊著大橋的金屬欄杆,產生打擊樂器的聲音。


    直到整首歌徹底結束。


    李洛將雙手從掌根重合到指尖,然後保持著掌根貼合的樣子,拍動整個手掌。


    雙手就擺在胸前拍手。


    陳思言看見了一個一會兒想自閉一會兒又想開了,試圖把自己偽裝成荷花的小貓。


    “這麽久不見,想我嗎?”陳思言問。


    李洛點點頭,反問陳思言,“你呢?”


    陳思言把食指和拇指並在一起,“一點點吧,就指甲蓋那麽多。”


    李洛點點頭,“十指連心,你從心到手指尖都在想我。”


    李洛說他還想聽,陳思言說冷得唱不動了,再唱下去聲音都要抖了。


    打開抑鬱雲給李洛放了個唱片版本,李洛覺得不如陳思言剛剛清唱的。


    “很多人說我是演的。”李洛看著橋底下的江水,“說不可能會有人每天都這麽活力充沛,而且永遠脾氣很好,好像不會生氣不會難過。”


    李洛發現大橋上的扶手有點掉漆,漏出底下的深灰色的鋼材。


    李洛用月牙形的指甲蓋摳了摳邊上的漆,發現摳不掉。


    “我覺得他們好奇怪啊。演得又怎麽了呢?人隻要能一直演,演一百年,演到去死,演到最後,難道就不是真的了嗎?我都答應我爸要快樂一輩子了,他們還想讓我怎麽樣啊?得讓我把心剖出來,給他們看看這顆心它究竟是悲傷還是快樂嗎?要是悲傷的話又怎麽樣呢,難道要給我判xing嗎?”


    “因為他們很好奇,他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快樂。”


    “那如果不是又怎麽樣呢?他們以為我很想出生嗎?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是哪對畜生爹媽生得我。陳思言,你說生活到最後究竟是為了什麽呢? ”


    李洛的思維偶爾會很跳躍,像是金山打字小遊戲裏在荷葉上跳動的小青蛙。陳思言隻有成為另外一隻小青蛙,才能夠徹底跟上他跳躍的節奏。


    陳思言想說我也不知道。


    他覺得絕大多數人都在爛活著,因為這個世界本身就是爛的。


    而爛泥裏又怎麽可能會開出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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