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兒的日子,就這麽一天天熬下去,她好想她和袁珂在王琦山寨的窯洞,那個晚上,好想都護府驛站夜晚的月亮。好想照顧袁珂受傷的那些個日日夜夜。還有迴袁家堡路上的胡楊林,那些甜蜜的歲月 總是驅趕不走的在眼前再現。悅兒一天天飯不思,茶不想,病病懨懨的,好像真的是得了什麽病一樣


    悅兒的心病日益嚴重,她日漸消瘦,眼神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堡中的人都看在眼裏,急在心裏,但又不知道她得的什麽病,又不知該如何勸慰她。


    悅兒常常一個人躲在角落裏發呆,迴憶著與袁珂相處的點點滴滴,心中滿是苦澀。


    有一次,她在恍惚中走到了袁珂和精衛的房前,聽到裏麵傳來的歡聲笑語,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


    “為什麽我就不能擁有這樣的幸福?”悅兒喃喃自語,心如刀絞。


    她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卻依舊強撐著,不想讓別人發現她的脆弱。


    直到有一天,悅兒在花園中突然暈倒。眾人這才驚慌失措,趕忙將她扶迴房間。


    袁珂得知消息後,匆匆趕來。看到悅兒憔悴的麵容,他心中充滿了愧疚和擔憂。


    “悅兒,你這是怎麽了?為何不早說?”袁珂握住悅兒的手,焦急地問道。


    悅兒虛弱地睜開眼睛,看著袁珂,淚水滑落臉頰。


    “袁哥哥,我沒事,隻是我自己的命薄罷了。”悅兒的聲音輕如蚊蠅。


    袁珂眉頭緊皺,“別胡說,你哪有什麽命薄命厚之說。讓自己的心情開朗一點。你就一定會好起來的。”


    然而,悅兒心中明白,自己的心病,怕是難以治愈了。悅兒說:“或許吧 ,想到玉神姐姐,那樣沒有結局的走了。我總是替她心裏不平,每日裏心裏總是糾結著玉神姐姐的往事……”


    悅兒再沒有說下去,袁珂是誰,怎能不知道悅兒想說什麽。隻好說:“玉神已經走了許久日子了。你還是不要盡想她的事情,讓自己活的開心一點好嗎?”


    他看著悅兒欲言又止的樣子:“你好好休息,我迴書房有點事情,事情完了再來看你!”


    不等悅兒開口,就匆忙走了。他知道悅兒想說什麽,他要的他給不了,他隻有逃避……


    悅兒在袁家堡這樣病病懨懨,度日如年,這裏袁珂自己一個小院,左右緊挨著精衛子規,自己的住處卻是和玉神的住處緊挨著,遠離她們三人的居所。


    書房裏的事情或許很多,袁珂也總是處理不完,悅兒的房間也沒有等來袁珂的身影……


    雖然玉神已經死去,人常說死去的人就是鬼,鬼魂在靈位前飄蕩。可悅兒一點也不怕玉神的鬼魂。她反而想如果人死了真有鬼魂,反而希望玉神的鬼魂,能來陪她說話,陪她一起互相傾訴


    悅兒躺在病榻上,望著窗外的天空,心中滿是淒涼。她多希望能有個人來理解她的痛苦,哪怕是玉神的鬼魂也好。


    就在悅兒思緒飄蕩之時,突然感覺到一陣涼風拂過,屋內的燭光微微晃動。


    “難道是玉神姐姐的鬼魂來了?”悅兒心中一驚,卻沒有絲毫的恐懼,反而充滿了期待。


    “玉神姐姐,是你嗎?”悅兒輕聲唿喚著。


    然而,四周一片寂靜,沒有任何迴應。


    悅兒不禁有些失望,自嘲地笑了笑:“或許,這隻是我的幻覺罷了。”


    可就在這時,一個若有若無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悅兒……”


    悅兒猛地坐起身來,瞪大了眼睛,“玉神姐姐,真的是你?”


    那聲音再次傳來,帶著一絲溫柔:“悅兒,莫要傷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悅兒激動得熱淚盈眶,“玉神姐姐,我好想你,我心裏的苦,不知向誰訴說。”


    玉神的聲音仿佛在安慰著她:“悅兒,愛情本就是想要時卻充滿了難度,你把他放在心中,他不知把你放在那裏。學會放下吧,好嗎?”


    悅兒抽泣著:“可是,我放不下袁哥哥。”


    玉神輕歎一聲:“這世間的情,總是讓人受盡折磨。但你要相信,或許未來還有屬於你的幸福。努力去爭取吧”


    悅兒聽著玉神的話,心中漸漸有了一絲溫暖。


    從那以後,每當悅兒感到孤獨和痛苦時,似乎總能感覺到玉神的陪伴,這也讓她漸漸有了麵對生活的勇氣。


    但悅兒時而迷糊時而清醒,她看到玉神和生前一樣坐在自己身邊,和自己聊喀朗塔格,和自己聊白玉河。和自己聊她喜歡袁珂,可是自己是塊不能人道的石頭,隻好愛而遠之。


    這一生有緣無分,聽的悅兒心疼的就要去抱住玉神安慰她,哪知道一抱卻是什麽也沒有抱到,原來是在夢中。


    玉神姐姐走了,自己的心裏話對誰說。難道這世上隻有夢裏的玉神,才是自己的知己?


    自己的母親早亡,是父親把自己養大。父親把自己當成掌上明珠,當年和父親生活的那些快樂的歲月又迴放在眼前


    悅兒從夢中驚醒,淚水再次浸濕了枕頭。她望著空蕩蕩的房間,心中的失落感愈發強烈。


    想起曾經與父親一起的快樂時光,父親那慈祥的笑容、溫暖的懷抱,仿佛就在眼前。悅兒喃喃自語:“父親,要是您還在,該多好。”


    那些與父親一起在田間嬉戲、一起在夜晚看星星的畫麵,如同一幅幅溫馨的畫卷在她腦海中不斷浮現。


    悅兒擦了擦眼淚,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可心中的愁苦卻如一團亂麻,怎麽也理不清。


    “如今,我孤身一人,心事無人訴。困苦無人知……”悅兒長歎一聲。


    這時,窗外傳來一陣鳥鳴聲,悅兒起身走到窗前,望著遠方,眼神中充滿了迷茫和無助。


    悅兒想起父親,不覺有點想家了,想迴林家莊。給父親上墳掃墓。她想這幾天就對袁哥哥說。這裏清閑奢侈而孤獨寂寞的日子,她過不下去了。她要迴家!


    接下來的幾日,悅兒一直在尋找合適的時機向袁珂提起迴家之事。然而,每次看到袁珂忙碌的身影,她到嘴邊的話又咽了迴去。


    終於,在一個寧靜的夜晚,悅兒鼓起勇氣來到了袁珂的書房。


    “袁哥哥,我有話想對你說。”悅兒的聲音帶著些許忐忑。


    袁珂放下手中的書卷,抬頭看著悅兒,“悅兒,怎麽了?”


    悅兒深吸一口氣,“袁哥哥,我想家了,我想迴林家莊,給父親上墳掃墓。這裏的日子,不知道為什麽,我過不下去了。”


    袁珂微微一怔,臉上露出一絲愧疚,“悅兒,是我疏忽了,沒有照顧好你。”


    悅兒連忙搖頭,“袁哥哥,不怪你,隻是我在這裏,心中總是煩悶。”


    袁珂沉默片刻,然後說道:“悅兒,既然你決定了,那我便安排人送你迴去。”


    悅兒眼中含淚,“謝謝袁哥哥。”


    袁珂輕輕拍了拍悅兒的肩膀,“迴去好好照顧自己。”


    悅兒點了點頭,轉身要離開書房的那一刻,淚水終於奪眶而出。她知道,此去一別,或許再也迴不到這個充滿憧憬的地方。


    悅兒對袁珂說:“袁哥哥我要迴家,不要人送,如果送就要袁哥哥你送!”


    袁珂看著悅兒的眼神,略作沉思後說道:“悅兒,此去路途遙遠,你一人我實在不放心。”


    悅兒咬了咬嘴唇,再次說道:“袁哥哥,我心意已決,不要其他人送,真要有人送,那也隻能是你。”


    袁珂麵露難色,堡中事務繁多,他著實難以脫身。但看著悅兒那充滿期待的目光,他又不忍拒絕。


    “悅兒,容我想想。”袁珂說道。


    悅兒的眼神瞬間黯淡了下來,“袁哥哥,難道你連這小小的要求都不能答應我嗎?”說著眼眶裏的淚珠就要滾出來……


    袁珂心中一軟,說道:“悅兒,別難過,我盡量安排好堡中之事,送你迴去。”


    悅兒這才露出破涕為笑,“好吧,那我等著袁哥哥。”


    接下來的日子,袁珂一邊忙碌著處理堡中的事務,一邊準備著送悅兒迴家的行程。而悅兒則每天都盼著能早日與袁珂踏上歸鄉之路。


    出發的日子很快就到了,袁珂和悅兒騎上快馬,一起踏上了歸鄉的路途。有袁珂相伴,悅兒七分病也好了五分。


    一路上,悅兒的心情格外舒暢,原本蒼白的臉龐也漸漸有了血色。


    “袁哥哥,終於由有你陪我行路了,願這一路是多一點有趣的事情。”悅兒笑著說道。


    袁珂看著悅兒精神好轉,心中也稍感欣慰:“悅兒,你能開心就好。”


    不過袁珂送悅兒走,心情也不好。玉神靈魂走了,隻餘下那塊八麵玲瓏的石頭,大火帶走了玉神的靈魂。也帶走了袁家堡的蒸蒸日上的往日。現在悅兒又要迴林家莊,袁家堡又少了個悅兒。還有陸文俊 ,過幾天也要迴危須國。袁珂不覺心裏一陣酸楚……


    馬蹄聲聲,揚起陣陣塵土。悅兒時不時地和袁珂迴憶著兩個人認識時那些有趣的往事,袁珂靜靜地聽著,心裏更加沉重。


    相識相遇一瞬間,


    日久相知天賜緣。


    一朝南去與北往,


    問君何處桃花麵


    微風拂過,這時的悅兒發絲隨風飄動,此刻的她仿佛忘卻了所有的煩惱。


    “袁哥哥,你還記得片胡楊林嗎,像不像我們林家莊外的那片?”悅兒指著遠處說道。


    袁珂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還真有幾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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