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覺得這人很麵善,不自覺往後坐去。她不禁聯想到前幾天的兇案,那個逃走的男人。


    很快她又打消了疑慮,是的話,哪裏敢短時間內又迴來作案呢?


    其實她也不是很了解事情經過,那些女人也不會好心告訴她。都是站在外麵的時候,聽到她們談論的零星消息。還有住的這層樓道,貼滿的密密麻麻的宣傳單裏,看到過那通緝犯的畫像,但畫像不好辨認,何況她從來沒有認真去看。


    “您也安心,好人一定有好報的。”小姑娘說完就起身倒了一杯熱水。


    “希望吧,你能幫我一個忙嗎?”男人盯著她的背影,慢慢掏出一塊白色毛巾。小姑娘正要轉身,男人一把蓋住她的口鼻。沒過幾秒,她身子一軟就倒下了。毛巾是男人浸泡過的,放了劑量很重的迷藥。


    水灑了一地,玻璃渣四處飛濺。


    男人從包裏掏出一個鐵製的小壇點燃,隨後放在地上。小壇散發出一陣惡臭,男人聞著無甚感覺,想必是早已習慣了。他翻出兩張黃色符紙,一左一右平放在小壇旁。


    男人拿著一把銀製小刀,小刀向小姑娘脖子靠近。男人看準她的頸動脈,利落地割下去,血液從她的脖子流出來。男人不慌不忙沾了少許的血,在黃符上畫著,這迴動刀比上迴從容得多。


    兩張符紙畫的內容並不一樣,男人雙指撚起左邊那張焚燒起來,又夾著點燃的黃符在小壇上繞了三圈。


    一氣嗬成手上的動作,嘴裏也不斷念著咒術。剩下的那張黃符,被貼在小姑娘的額頭上。那張黃符,也比剛剛燒掉的那張畫得複雜些。


    貼了沒一會兒,小姑娘身上劇烈地抽搐著,口中吐出一大灘綠色粘液,跟小壇散發出的臭味一模一樣。綠色的嘔吐物灌滿了她的鼻腔,她看起來很難受。


    男人就在一旁冷冷地看著,直到她一動不動,他才戴好帽子收拾東西離開。


    這次沒有人撞破,還能把東西收拾幹淨。離開的時候,男人把門關上,樓道很安靜,除了偶爾傳來的調情喘聲,空無一人。


    隨後他坐車到了一個隱蔽的村子,當走進了一處平房時,正是淩晨,迴來的路上沒有一個人影。進屋後他才把帽子口罩摘下,又拿出剛剛貼在小姑娘額頭的黃符,塞在一個空的黑色小瓶子裏。


    屋內的窗都被木架釘著,穩穩地封起來,由於長期不通風,有一股黴味。祭壇前吊著的一個個黑色小瓶,每次門一打開,都會‘叮叮當當’一通響。


    男人就是王平,那個被通緝的道士。他做的一切齷齪事,都是為了躺在床上的兒子。


    王平把兒子額間的黃符撕了下來,他的臉上又恢複了些血色,顯得沒那麽蒼白。睫毛微微顫動,看著就要醒了。


    “兒子,你怎麽樣?”王平看著那雙正欲睜開的眼睛問道。


    “爸,我很好,沒事的,不用擔心。”他有氣無力地應著男人,企圖用微笑安慰為他奔走的父親。他不知道是,片刻的清醒是父親用別人的命換來的。


    “你再休息一會兒,爸出去給你買些吃的。”王平柔聲對兒子說道。兒子輕聲迴應後再次睡去。


    每一次王平都害怕兒子這一覺睡去,不會醒來。


    隨著續命的壽元越多,兒子每次清醒的時間就越長,上次失手殺了那個女人之後,他發現兒子竟然能和他吃完一頓飯,精神也好了很多。這讓他不惜再度以身犯險,殺害無辜的人。


    王平很快便注意到門外動靜,知曉來人了,他慢慢走到門邊,做了個噓聲的手勢,關上門對崔月合說道“別傷害他,我跟你走。”


    他帶著崔月合來到村口的一個拐角處,那裏平常就算是白天人也不多,適合交談。就算真要動起手來,也是方便。


    “你已經知道我來這裏的目的了?”崔月合明知故問道。


    “都是同行,還能算出來。你從我迴來就開始跟著,還留了些時間讓我和兒子說話。我是該謝你的,你這個小夥還不錯。”王平對著那些女孩殘酷,是因為她們是兒子的續命良藥,他不得不這麽做。可是麵對崔月合這個局外人,他做不到那麽冷血。


    “你這是邪術,也是無用之舉。”崔月合試圖勸說王平。


    “能續上一點是一點。”王平看著不斷走近的崔月合,拿出傀儡符,想對他使。還沒等王平點著,崔月合一腳踢掉了王平手裏的符。


    傀儡符也是其中一種小邪術,以施術者的鮮血畫符,招來的怨魂能根據施術者所想攻擊敵人。幾乎與施術者言行一致,甚至可以比施術者更有攻擊力。但時間不長,隻能維持半小時。


    崔月合快速擒住王平雙手,王平也不甘示弱,腳一用勁,就絆倒了崔月合。兩人滾落在枯草堆裏,片刻便扭打在一塊。


    雖說人到中年,可王平的勁道比崔月合大了不止一星半點。崔月合隻能技術取勝,靈巧困住王平。


    忽然,遠處傳來警笛轟鳴聲。王平一下子明白,意識到他已經報了警!可王平知曉自己不能被抓,兒子,兒子還在等著!!


    王平試圖掙脫起身,崔月合再次把他絆倒死死抱著。王平一時心急落了下風,被崔月合死死壓製在身下。剛剛掉在地上的傀儡符,也在兩人廝打那會蹭破了,撕成了兩半,再無作用。


    一眾警員也及時趕到,一同製服了王平。還在崔月合的提醒下,把他身上的符紙器具搜了出來。


    王平被押上了一輛警車先行離去,剩下一輛警車停在了原地,車上的警員在崔月合的引領下,來到王平兒子所在的小平房。


    他們發現門打開了,王平病重的兒子不知去向。崔月合與警員們馬上分頭搜尋,過了十幾分鍾,也沒有找到王平的兒子。


    他們的對講機傳來一個消息,押送王平的警車掉下了懸崖,所幸的是車上警員隻是受了輕傷,並無人員傷亡。


    其中一個年紀稍微大一點的警員,自言自語道“又是那兒!”


    他旁邊的小警員好奇地問道“老郭,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三十多年前,我們的警車被搶,那次一個叫方俊誠的小夥子載著一車的罪犯,連人帶車掉到懸崖下,都死了。他也是可憐,未婚妻被那班人渣殺了,連屍體都被碎掉找不到。我們那時趕到,車都沉到底下去了。”老郭迴憶著,沒想到退休前這種事又發生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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