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不及去思考一向的守禮的謝清絕為什麽會在明知蕭綏之就是他的情況下,明目張膽的說出蕭綏之是他的道侶這樣的話。


    他隻知道,這是他上輩子求了一輩子都沒求來的名分。


    是不是,師尊也喜歡我呢……


    是的吧……師尊知道蕭綏之就是他……他們是同一人……


    “糊塗,長清仙尊,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這是魔!”


    “是魔又怎樣?”


    謝清絕直視著靈霄宗掌門的眼睛,神態波瀾不驚。


    是魔又如何,他的綏之是魔,卻良善了一輩子……


    “魔族一向作惡多端,長清仙尊,你作為修真界的護道人,要助紂為虐嗎?”


    靈霄宗的掌門氣的眼歪鼻子斜,他收到謝清絕屠殺青木崖的消息隻覺是無稽之談,本不想來這一趟,可星落穀的榮枯突然爆出長清仙尊和一個魔頭糾纏不清,他覺得荒謬不堪,沒想到竟是真的。


    好好的正道仙君,何必這般自甘墮落,屈身與魔族為伍……


    蕭綏之邁著散漫的步子上前,把謝清絕攬在懷裏,斜睨著靈霄宗掌門,“老頭,你且說說,本座怎麽作惡多端?”


    “你滅了你滿門了……”他聲音低沉,帶著一種漫不經心的戲謔,“還是刨了你祖墳了?”


    那眼神,那語調,那姿態,活脫脫是在看狗。


    “你這個魔頭,你……”


    “綏之,不可胡言!”


    謝清絕待在蕭綏之懷裏,歉意的朝靈霄宗掌門頓首,“綏之不會說話,靈霄掌門見諒。”


    “咳咳咳……你……”


    靈霄宗掌門氣的指著謝清絕說不出話,以為他看不出來嗎?這是故意來堵他的話?這謝長清當真是糊塗了……


    “哼,老夫不與你這個藏頭露尾的鼠輩計較。”


    蕭綏之穩定發揮,“本座不與你這個半死不活的老家夥爭辯。”


    “你……”


    “靈霄宗門,何必這麽多廢話。”榮枯道人陰沉著臉,“你是來這鬥嘴的嗎?”


    聽見這話,靈霄宗掌門也黑了臉,“哎喲,你來啊。”


    “哼!”


    “薑少主,你青木崖此番遭逢大變,薑少主也不說話嗎?”


    薑暮雪雖然被傷了臉,可是恢複原貌尚且能認出,她抬起滿是傷的臉,“是……”


    “就是謝長清……”


    她越說越堅定,“就是謝長清動的手,天衍宗是,我青木崖也是。”


    “他該血債血償!!!”


    不會是千幻,謝清絕在青木崖被魔族所傷,這是真的,就是他……他沒有靈力,就是他……


    她握緊手裏的皓月,一定是他……


    “我親眼看見的!!!”


    “謝長清,你還有何話可說!”


    “老頭,你真的很囉嗦。”


    蕭綏之不懂這些絮絮叨叨的人是什麽想法,要打就打,說這些幹什麽,也就是他的長清不屑與他們計較,要真碰上一個狠厲的,就他這幾句話的時間,不知都死多少迴了。


    “哼,你這魔頭也是他謝長清的罪狀,身為修者,卻與魔族勾結,修習魔功吸食他人靈力,不可饒恕!”


    “哦,你懂的很多。”


    不過沒什麽屁用。


    他上古天魔一族確實有吸食他人靈力和生機的術法,可那是禁術。


    雖然使用此術修為可一步千裏,但隻要沾上,便停不下來,伴隨著外來的記憶碎片和精神力量的湧入,自身的意識會被慢慢腐蝕,漸漸的失去自我。


    不過是一個垃圾術法,長清最是看不上。


    “老頭,要打就打,別這麽多廢話。”


    他的長清兩世以來第一次承認他,他有了身份,他急著迴去和他的長清親熱,在這待著的每一分每秒都是煎熬。


    “師尊?”


    蕭燼詢問謝清絕的意見,他是知道蕭綏之的魔息還在師尊體內的,師尊的靈力有損,這般打起來,萬一傷了他怎麽辦?


    他惦念著剛才謝清絕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被人傷了,格外的不安。


    “綏之這幾日去哪了?”


    謝清絕問的問題和此時劍拔弩張的氣氛格外不相配,讓滿臉擔憂的蕭燼也一時愣住了。


    “師尊說什麽?”


    “你那日罵的那般難聽,為師可是還記得。”


    “師尊……”


    這是秋後算賬?怎會?不像是師尊的作風,是不是蕭綏之吹了什麽耳旁風?


    蕭燼的思緒瞬間被他帶偏,成功懷疑到身旁躍躍欲試的蕭綏之身上。


    榮枯本來都準備好了要動手,結果轉頭就看見謝清絕和他的小徒弟言笑晏晏,全然一副沒把他放在眼裏的樣子。


    “謝長清!!!”


    “你有沒有把八大門派的人放在眼裏?”


    謝清絕沒有理會榮枯道人,他的視線從蕭燼身上移開,落在青木崖穀門,“師兄,要看戲到什麽時候?”


    眾人隨著謝清絕的話轉身,隻見一襲青衣的清玉仙尊緩緩走出來,“清絕,真是敏感。”


    他看著蕭綏之:”尊主,真是好久不見了。“


    “清玉,甚是掛念尊主。”


    蕭綏之猛地迴頭,湊到謝清絕身邊,“長清,不關本座的事。”


    他和歐竹羽不熟的,這人鐵定是有上輩子的記憶,誰是他的尊主……


    見蕭綏之這一副急忙撇清關係的樣子,歐竹羽臉色陰鬱。


    “尊主……”


    “師兄,沒有什麽要說的嗎?”


    謝清絕麵色複雜的看著歐竹羽,天衍宗與青木崖之事,他有太多的猜測,可是從來不曾懷疑過師兄。


    “清絕……你不知道,打斷人說話是很無禮的嗎?”


    歐竹羽一步步的走進來,眼裏藏著不易察覺的陰鷙。


    “師兄,這不像你。”


    他看到過他小時把受傷的靈物護在懷裏,他靈骨被廢時,說的是,他可以以醫入道,這樣他能救更多的人……


    他的師兄,其性至善……


    “你以為,你很理解我嗎?”


    站在穀中的眾人聽得迷迷糊糊,跟清玉仙尊有什麽關係?


    靈霄宗掌門站出來,“長清仙尊,這是何意?”


    “什麽意思?”蕭綏之翻了白眼,“本座從來沒見過這麽多人急著來送死的。”


    “蠢貨!”


    他視線掃過歐竹羽,“歐清玉,你說是不是?”


    歐竹羽輕笑一聲,“尊主還是很聰明。”


    他眼眸閃爍著狠厲,“尊主,清玉會為你報仇的,今日到這的人,都不會活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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