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修煉之人的頭發都長的快,一年的時間,宴千度的頭發都要到腰際,他不會束發,跟在扶南身後,那些頭發時不時就飛到前麵來擋著他的視線。


    他煩躁的捋上去,不一會兒又飄到前麵來擋著他。


    這一路上,他就跟他的頭發較勁了,於是,也沒注意到扶南走的方向,越來越不對勁。


    到了地方的時候,他已經被小倌館裏的人拉住了。


    “公子~~您好麵生,可是第一次來這嗎~~”


    宴千度垂眸,看著那男子拉住他的手,眼裏戾氣劃過。


    “放開!”


    他語氣冷冷的開口,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在什麽地方。


    那小倌被宴千度的語氣嚇了一跳,瑟縮了一下收迴手,看著一眼旁邊的扶南又鼓起勇氣。


    “哎呀~~公子,想你也是不知道我們這……啊——”


    宴千度甩手後退了一大步,那小倌被慣性摔在地上,痛唿了一聲。


    扶南本來還在旁邊隔岸觀火,這一下,把他也嚇了一跳,這和尚,這麽不知道憐香惜玉的嗎?


    “宴千度,你幹嘛啊?”


    扶南也沒去碰地上的小倌,他伸手,袖子裏的紅綾纏住小倌的腰身,把他從地上拽起來,被其他站在門口的小倌扶住。


    宴千度看著他的動作,神情略微緩和了一瞬,隻是他的神色變化沒人看清。


    “走了,我帶你去買糖葫蘆。”


    扶南不以為意,“買什麽糖葫蘆,我不是喜歡吃甜食的小孩子,我就要在這玩。”


    他去過好多次青樓,可小倌館還是第一次來,怎麽也得好好瞧瞧。


    這人族的花樣就是多,他在狐族也沒見過兩隻公狐狸交配的啊。


    得去長長見識,以後迴了狐族,說出來讓那些沒見過世麵的聽聽。


    越想越覺得可行,他對宴千度搖搖手,“你要走你走唄,小爺要進去看看。”


    說完這話,也不管原地的宴千度,頭也不迴的往裏麵走。


    滿臉都是求知的興奮感。


    宴千度看著扶南的背影,想了想還是皺眉跟上。


    這狐狸來人間的那些東西都是他教的,傻的跟個什麽似的,不知人心險惡,萬一被占了便宜怎麽辦?


    宴千度沒管門口那幾個小倌看他的鄙視眼神,想必把他當成裝模作樣的偽君子了。


    扶南踏進小倌館,他通身貴氣的樣子讓不少人動了心,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龜公走近他。


    “公子,您這邊請,不知道公子想要一個什麽樣的寵兒呢?”


    “寵兒?”


    扶南沒聽過這樣的叫法。


    龜公見扶南一臉不知事的樣子,臉上的笑意更深,“哎呀,公子,懂了,您要一個幹淨的是不是?”


    他想拉住扶南的手,被扶南躲開。


    見他這樣,龜公笑得褶子都出來了,“知曉知曉,公子想必很愛幹淨,我這就給公子找個幹淨的,公子您這邊請。”


    說到一半,他又為難的開口,“隻是公子……這銀兩?”


    扶南從儲物戒裏拿出一把扇子擋住臉,把銀兩扔龜公懷裏,“好說好說。”


    “哎喲,公子真是大方,公子,您這邊請。”


    宴千度跟在扶南不遠處,也同樣被人擋住了去路。


    “公子~~”


    那小倌九轉十八彎的話還沒說出口,宴千度已經繞過他離開了。


    小倌臉上嬌媚的笑僵住。


    他旁邊的小倌嗤笑了一聲,“嘁,還以為人家能看上你呢?想攀高枝想瘋了吧。”


    ……


    扶南被帶到館裏上層的房間,他觀察了一圈。


    內室有一張小桌,上麵擺放著幾卷書和一盆蘭花,旁邊還有一張琴。


    嗯,這屋主人倒是情趣高雅。


    隨意的給地上的蒲團施了個淨塵術,懶懶的坐下。


    “公子,奴可以進來嗎?”


    外麵傳來一道清淩淩的聲音。


    扶南整個人都癱在蒲團上,“進唄。”


    青木蒙著麵走進來,隨著一起進來的,還有宴千度。


    看見他,扶南的好心情瞬間沒了。


    他不理會宴千度,隨手指了指對麵的位置,示意青木,“坐。”


    “青木謝過公子。”


    他屈身剛準備坐,位置就被和他一道進來的公子搶了。


    “這……”


    青木為難的看著扶南。


    扶南見宴千度這個死德行,翻了個白眼。


    他伸手指了另一個離他稍遠的座位,“你坐那。”


    青木依言坐下,聲音溫柔的開口,“不知道公子想要奴幹什麽?”


    還能選的?扶南覺得挺新奇。


    “你會些什麽?”


    “迴公子,琴棋書畫,詩花酒茶,奴都會一些。”


    剛好這屋裏有琴,扶南用扇子輕點了點桌麵,“那就彈一曲你拿手的。”


    聽見這話,倒是青木沒想到了。


    竟還真有客人來這聽曲兒的?


    “好的公子。”


    嫋嫋的琴聲響起,充滿了哀怨和悲痛。


    這麽悲傷的曲子,連扶南這麽個粗神經的人都聽懂了。


    他敲著扇子,眉頭越皺越緊。


    “停停停,這什麽曲子,跟給人奔喪似的。”


    青木猛然停下,指尖被鋒利的琴弦劃破,“公子恕罪。”


    晏千度把耳邊的頭發撩到耳後,隨手拿起桌上的糕點在眼前端詳了一下,囫圇塞進嘴裏,“這首曲子叫《湘妃怨》,什麽奔喪,人家講的是哀戚的愛情故事。”


    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麽這人要在小倌館裏彈一首有關愛情的曲子,這番操作,反倒有一些掛羊頭賣狗肉的嫌疑了。


    晏千度搖搖頭,不懂。


    扶南睨著晏千度,“你又懂了。”


    “看來你沒少來。”


    晏千度眯著眼睛笑,格外欠打,“你也不能因為你懂的不如我多,就這樣空口白牙的汙蔑我。”


    扶南拿起桌上的糕點扔過去,“吃的還堵不住你的嘴。”


    晏千度輕笑一聲接住,沒再說話。


    見晏千度消停了,扶南暗戳戳看著青木開口,“哎,你除了這些東西,還會別的什麽東西沒?”


    青木遲疑著開口,“公子指得是?”


    扶南餘光瞟了晏千度一眼,突然不好意思開口,“就 ……就那方麵唄,還能又什麽方麵……”


    青木看見扶南的動作,低頭莞爾一笑,“公子是要問男子歡愛之事嗎?”


    “啊對對對……”


    “那東西怎麽弄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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