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燼教訓完蕭綏之,巴巴的跑迴去想給謝清絕認錯,可是到了門口,發現結界還在,他瞬間有些蔫了。


    他伸手拍拍結界的光罩,“師尊,弟子錯了,弟子不是那個意思……”


    “弟子隻是一時被氣昏了頭了。”


    “那真的不是弟子的意思……”


    “師尊,你理理我,好不好?”


    “您要怎麽罰弟子都可以,不要不理弟子好不好?”


    “師尊……”


    “……”


    謝清絕躺在床上,聽著蕭燼絮絮叨叨的道歉,翻了個身麵對著牆,伸手捂住耳朵。


    過了不知多久,等到樊星初上,窗外微風輕拂,樹影搖曳,沙沙作響。


    門外的蕭燼沒了聲音,一切都歸為平靜。


    謝清絕沉著臉坐起身,盯著好不容易被修好的門愣神。


    走了?


    他失神的撚了撚衣角,不知如何反應。


    畢竟是他養大的小徒弟……


    他沉默了半晌,最終還是走過去打開門。


    “吱呀”


    “師尊,你終於肯理理弟子了……”


    蕭燼歡唿雀躍的聲音傳來。


    他止住步子低頭,蕭燼在門口縮成一團,精瘦的身子穿的很薄,像極了無家可歸的幼獸。


    “蕭綏之,起來。”


    這樣的蕭綏之讓謝清絕想到了他小時候,最會裝可憐衝著他撒嬌。


    “師尊?”


    蕭燼咚一聲跪在謝清絕麵前,“師尊,你罰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


    蕭燼想通了,這個情況下狡辯沒什麽好下場,就替蕭綏之那個傻子背了這鍋算了。


    蕭燼盡可能的發揮他不要臉的能力,撲上去就抱住謝清絕的腿,“師尊——”


    謝清絕被撲的後退了一步,他看著沒有正形的蕭燼,“起來,成何體統。”


    “師尊,弟子此番絕無任何輕視師尊之意,弟子真的知道錯了。”


    “放手……”


    聲音很輕,透著一絲苦澀和迷茫。


    “師尊……”


    蕭燼期期艾艾的叫他。


    “紅杏出牆……”,他說到這有些難以啟齒,“不守夫道……”


    “是……什麽意思?”


    “師尊,弟子隻是看了人間的話本亂說的,弟子沒文化,弟子胡言亂語,弟子胡說八道,師尊,你就原諒弟子吧——”


    話本……看的什麽話本,紅杏出牆……這看的又是什麽玷汙女子的話本……


    “蕭綏之,為師再說一遍,放手,此間事了,自己滾迴淩虛領罰。”


    他怎麽不知道,他養大的孩子,竟也學那些地痞流氓看這些輕視女子的話本。


    紅杏出牆……不守夫道……他又將他這個師尊比做什麽?


    謝清絕胸口突然泛起密密麻麻的疼,他想,那股疼一直燒到腦後,讓他稍稍失了理智……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麽……


    “師尊?”


    謝清絕的怒氣幾乎撲麵而來,比白天扇他那一巴掌時還要惱怒。


    “滾迴房中,自己反省。”


    “絕音殿的話本,在為師迴去之前都燒幹淨。”


    “砰。”


    謝清甩袖關上門,不再理會跪在地上的蕭燼。


    蕭燼能感受到師尊生氣了,這次真的哄不好。


    是啊……蕭燼,師尊長這麽大,你是第一個這麽侮辱他的人,竟也還嬉皮笑臉的覺得此事無關緊要嗎?


    他自從重生迴來,總是跟在師尊身邊討巧賣乖,這一世的師尊也不像上輩子了,他總是在遷就著他……以至於讓他有些得意忘形。


    他以為他迴來之後心性變了很多,可是竟還像以前一樣說話不經大腦……


    上輩子他們兩人的緣分太過淺薄,他現在隻想守著師徒的這條線,可是在看見他和別人親近的時候還是抑製不住心裏的暴虐,蕭綏之為什麽會跑出來,說到底,蕭綏之就跟他的心魔一樣,他最害怕的事發生,他就會立馬鑽出來……


    蕭燼一個人沉默的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就見歐竹羽包的嚴嚴實實的站在那。


    “阿燼……”


    他喚他,嗓子因為受傷還有些嘶啞。


    蕭燼站在原地,沒有說話,今日之事,的確是他理虧,可是他不知道要怎麽對待他,姻緣線之事沒有解決,他在他身邊總會有似有似無的吸引。


    “阿燼,你不給我個解釋嗎?”


    “師叔,今日之事,恕弟子抱歉。”


    歐竹羽直視著蕭燼有些閃躲的眼睛,“阿燼,我不會怪你……”


    “阿燼——”


    歐竹羽走到蕭燼身邊,他的聲音像是從天邊傳到蕭燼耳朵裏。


    “阿燼——”


    “迴去,迴淩虛——現在迴去,告訴玄策,就說清絕傷了,很嚴重……”


    “你親自去……”


    歐竹羽手上的紅線閃著微光,蕭燼的眼神漸漸開始空洞。


    “好……”


    “迴淩虛……”


    ……


    第二日一早,歐竹羽出現在謝清絕門口,“清絕,可醒了?”


    “師兄,進。”


    “吱呀——”


    謝清絕側身讓歐竹羽進去,臉上還有掩藏不住的疲憊。


    “清絕可是沒休息好?”


    歐竹羽心疼的上前一步,伸手想碰一碰謝清絕的眼睛。


    “師兄……”


    謝清絕猛地後退一步避開,抬眼望著歐竹羽。


    他狀似無奈的輕笑,“怎麽了?清絕還嫌棄我了嗎?”


    謝清絕意識到自己的動作似乎有些劇烈,“師兄,隻是一時沒反應過來。”


    “怪阿燼,都把清絕氣成什麽樣了……清絕莫要生他的氣。”


    謝清絕覺得歐竹羽的話有些說不出來的怪,這是在替他的徒弟道歉嗎?


    不過想到他自第一次見到蕭綏之這個孩子就喜歡,也沒什麽大不了。


    “師兄,綏之一向頑劣,此番傷了你,我會教訓他。”


    “清絕不必放在心上,阿燼昨晚已經找我道過歉了。”


    謝清絕臉色緩和,“總算沒白學了禮數。”


    “好了清絕,事不宜遲,我們此次去青木崖。”


    “嗯。”


    謝清絕昨天生蕭燼的氣,一方麵是他罵的實在難聽,可他是他師尊,總不能一直與弟子計較。


    另一方麵,是怪他魯莽傷了師兄,還有看那起子話本,聽見歐竹羽不計較,他心中的怒氣也消了些。


    他見平日裏起的很早的蕭燼此時還沒有動靜,想著是不是昨晚對他的態度太過惡劣了。


    他有些無奈,“師兄稍等,我去喚綏之。”


    歐竹羽詫異迴頭,“清絕,阿燼沒告訴你嗎?他迴淩虛了。”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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