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了歪了,再往左來一點,往上一點點……”


    阮盡歡手裏拿著一個啃了一半的蘋果,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指揮著厲辭舟貼窗花。


    厲總踮著腳,伸長了手臂,將最上麵的那一片拚上去,但還是沒拚好,歪了。


    阮盡歡光動嘴皮子了:“哎,不對,沒對齊。”


    厲辭舟鬆開手,轉過身,有些無語地看著她:“你不是說跟我一起貼。”


    說著走過去,劈手奪過她手裏剩下的半個蘋果,一口咬下去:“罷工,不幹了。”


    阮盡歡悠悠地“哎”了一聲,安慰道:“不就是身高差了那麽一點,你早說麽,早跟我求救,我不就來幫忙了。”


    厲辭舟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她:“到底誰高誰矮?”


    她這近一米九的大個頭,可是自己一口飯一口菜給吃出來的。


    阮盡歡站起身,也不計較蘋果被搶了的事兒,拍了拍他的肩膀:“舟舟,別管從前誰高誰矮,反正現在,我!比!你!高!”


    態度之囂張,簡直令人發指。


    說著,她抬腳往窗邊走,準備將厲辭舟貼歪了的那個卡通蛇頭給重新移正了。


    下一刻,腰被人給雙手扣住,一股力量從身後傳來,猝不及防地扯著她倒在了身後的沙發上。


    厲辭舟翻身而上,兩條腿跨坐在她的腿上,一隻手摁著她的肩膀,另一隻手掐住了她的下巴,俯身過去:“你要不要再說一遍。”


    聲音充滿了危險。


    阮大師是會輕易認輸的人嗎?


    那必然不是,她一隻手撐在身後,另一隻手攬著人的腰,往前湊了湊,滿眼笑意地問道:“我再說一遍的話,你打算把我怎麽樣?”


    厲辭舟定定地看著她,這小無賴穿上這層男人的殼子是真的一點都不拿自己當女孩子看了,耍流氓耍的是得心應手,更別提害臊兩個字。


    這兩字壓根就不在她的字典裏。


    打不過,罵不得,就連調戲,對方也一副被爽到的享受,拿她毫無辦法。


    厲辭舟眼神暗了暗,掐著她下巴的手往下移動,連帶著人都往下蹭了蹭。


    掌心經過身前的時候,順手扯開了兩顆扣子。


    阮盡歡目光下移,有些期待地問道:“你想幹什麽?”


    厲辭舟將腦袋湊過去,擋住了她的視線,可手並沒有停下:“定期檢查,給我自己的身體做個全麵保養。”


    阮盡歡喉結上下滾動,聲音一下子嘶啞了起來:“你倒是……挺會養生。”


    厲辭舟不語,仰起頭,親吻她的唇角。


    阮盡歡剛想動,對方就後退了些,哄道:“別動,我來。”


    隻有在這個時候,他才能看到對方不受控製的模樣,一切的喜悅與感受,都來自他的掌下。


    阮盡歡唿吸急促了一些,可握著她的人慢吞吞的,親也親的不專心,有一下沒一下的,跟羽毛一樣,撓完就跑。


    就跟釣魚一樣,給了一點餌食,卻又不讓人嚐個盡興。


    她低聲地罵了一句聽不太清楚的國粹,摟著他腰的手掌上移,按著他的後腦,側過頭猛地親了上去。


    過大的手勁不給對方一絲一毫退卻的空間。


    閉著眼,所有的感覺都來自於彼此相觸碰的地方,所以,她也就沒有看到,厲辭舟眼裏得逞的笑意。


    沙發很大,也很柔軟,毛絨的沙發毯墊在身下,暖和和的。


    卡通家居服順著沙發,落在了身下的地毯上。


    貼了一半的卡通蛇腦袋就這麽歪歪地吸在窗戶上,又圓又黑的眼睛呆萌可愛,可惜,不是真的。


    不然估摸著也要閉上眼,不然就要被客廳裏的景象給羞紅了臉。


    阮盡歡猛地抓住了沙發毯,低喃一聲。


    伴隨著這聲響起的,是叮咚的門鈴。


    一開始,還以為是錯覺,大腦過度興奮下,除了低喘,什麽也聽不見了。


    然後門鈴又響了起來,伴隨著門鈴響起的,是阮盡歡那部作為“厲辭舟”專用的手機。


    來電顯示——爸。


    兩個人動作全都停下,對視一眼,如夢初醒。


    厲辭舟的手飛快地從對方衣服裏抽出來,腳下不停地往衛生間跑:“我先去洗手,等等再開門。”


    走了兩步,看阮盡歡還殘留在剛才的情緒裏,又折迴去,用另一隻手,將人拉起來身:“去換衣服,趕緊的,爸來了。”


    阮盡歡低頭看了看自己被扯得七零八落的家居服,鞋也沒穿,急匆匆地往臥室跑。


    兩個人怎麽都沒想到,老爺子會這個時候過來,手忙腳亂的。


    阮盡歡出去開門的時候,厲辭舟還在收拾沙發,邊邊角角的毛毯給扯平了,力求看不出一點痕跡。


    “怎麽這麽久才開門?”


    老爺子拄著拐杖站在門外,管家跟在身後,手上還提著兩個禮品袋。


    阮盡歡一臉平靜地說道:“剛剛在貼窗花,沒來得及。”


    她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是可以外出穿的家居服,休閑又得體,如果……


    老爺子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她的唇角,那裏有個牙齒磕碰出來的印記,目光下移,衣領露出來的脖子上,還有殘存的紅印。


    厲榮海追問的話一下子就哽在了嗓子裏,這大白天的,他眼睛瞥了一眼屋子裏,湊過去小聲地說道:“雖然你身子看著好多了,但還是要注意節製,別隻顧著一時。”


    不用想也知道了,什麽貼窗花,都是借口。


    阮盡歡一隻手扶額,恨不得把臉給捂住,這話跟他兒子說也就算了,跟她說,算什麽……


    哦,不對,她現在就是那個不知節製的兒子。


    脫了外套,換了鞋子進門,厲榮海立馬就換了笑臉,當做什麽都不知道:“小阮啊,你們在貼窗花呢?”


    厲辭舟也換了一身衣服,正麵不改色地點了點頭,絲毫看不出幾分鍾前那副意亂情迷的樣子。


    “伯伯,這大冷天的,有什麽事兒跟我們說一聲就行,怎麽還親自跑過來了。”


    厲榮海抬起頭,果然在窗戶上看到了還沒貼完的窗花,不由地笑了:“我閑著也是閑著,這窗花看著還挺喜慶的,還是有了媳婦兒好,以前辭舟可才不會幹這些事情。”


    管家將東西放在了桌子上,笑著應和:“屋子裏真的喜慶多了。”


    厲榮海是真的高興,他將拐杖放在一旁,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阮盡歡跟著走進來,看到這一幕,表情可謂是五花八門,精彩萬分。


    但願老爺子一輩子都不知道,剛才這裏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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