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辭舟原本還有些情緒,在看到阮盡歡的那一瞬間,便煙消雲散了。


    “你不是在家,怎麽也來了?”


    阮盡歡晃了晃手機,示意他看屏幕上的時間,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十點了,你一個女孩子大晚上的還在外麵晃,你覺得我能安心。”


    這話一出,開車的趙銘忍不住偷笑,感覺厲總最近是越來越有人情味了,果然還是得有個喜歡的人。


    瞧瞧,都開始進行時間管製了。


    厲辭舟神色複雜,被她這麽正兒八經地當成女生對待,那真的是……


    他抬手升起了車子中間的擋板,隔絕了老趙的時不時透過後視鏡飄過來的窺視,靠在了後座上,捏了捏鼻梁:“我是不是女生,你不是最清楚。”


    阮盡歡:“不光我清楚,有眼睛看的人都清楚吧。”


    厲辭舟對上她狡黠的眸子,搖搖頭,這下好了,也不需要打電話了,當著麵就能將事情給交代清楚。


    他略過了在阮家受到的那些排擠,將書房裏的事情言簡意賅地交代了一遍,說到斷絕關係的時候,多少還有些猶豫。


    阮盡歡坐直了身體,似乎有些發愣。


    厲辭舟:“這件事情確實是我擅作主張,也沒有征求你的意見,如果你覺得不合適的話……”


    話沒說完,阮盡歡一下子撲了過來,兩隻手猛地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哥,還得是你,我怎麽就沒想出這個法子呢。”


    厲辭舟被這兩下拍的肩膀疼,深吸了一口氣,問道:“你不生氣嗎?”


    阮盡歡:“生氣,生什麽氣,要不是我一開始摸不清形勢,早就從阮家離開了。”


    剛穿書那會兒她確實兩眼一黑。


    從小到大修煉出來的天眼沒了,修為沒了,身體還是那具身體,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跑兩步就喘,她簡直都快絕望了。


    甚至想過再死一迴是不是就能迴到原來的世界。


    更可怕的是,她有些記憶開始退化,就像是被硬塞進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殼子裏,然後按照既定的軌跡,走完應有的劇情。


    這一切的改變就從她跟厲辭舟交換身體開始。


    越是清醒,就越知道身上發生的事情。


    原主對阮天南都沒有什麽父親的情誼,更別說她這個天外來客了,這一家人都是奇葩,能從阮家脫離出來,那簡直就是天大的好事。


    有什麽好生氣的。


    阮盡歡還想說什麽,前麵開車的趙銘卻是敲了敲中間的擋板,似乎是遇上什麽事兒了。


    厲辭舟撤了擋板,就看到趙銘神色怪異:“先生,這條路似乎有點不對勁,我都開了很久了,平常十多分鍾就能走完了,但是今天好像怎麽走都沒有盡頭一樣。”


    趙銘已經將車靠著路邊停下了,路還是那條路,即便這個點比較晚了,但也不至於這麽冷清。


    厲辭舟剛想下車,確實被阮盡歡扯住了手臂:“等等。”


    趙銘迴頭看著他們倆,總覺得是不是過於冷了些。


    按理說開了空調,不至於啊。


    阮盡歡眯了眯眼,看著前方似乎沒有盡頭的路,嗅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


    她沒著急下車,而是看向厲辭舟,問道:“哎,你相信鬼神之說嗎?”


    厲辭舟沒有立即迴答,他看了看阮盡歡了,又看了看窗外那走不到頭的路,這才說道:“以前,我是不信的。”


    可他們連交換身體這種事情都能發生,鬼神之說未必就是假的。


    阮盡歡一點也不害怕,她似乎還很興奮,比起趙銘的慌亂,她更像是進入了最為得心應手的領域,臉上躍躍欲試的神情遮都遮不住。


    厲辭舟:“你知道這是怎麽迴事?”


    阮盡歡比了個一點點的手勢,謙虛道:“略懂一二,專業對口。”


    雖然很疑惑,為什麽現在才會碰到這種詭異的事情,但這也就意味著她有用武之地了。


    阮盡歡已經解鎖了車門,她慎重地說道:“在我沒有迴來之前,誰來都不能開車門,聽懂我的意思嗎?”


    趙銘急了:“先生,你去哪兒?”


    外麵看起來很危險的樣子。


    阮盡歡:“放心,我很快迴來。”


    說著已經利索的開車門下車,關車門,一氣嗬成。


    厲辭舟隔著窗戶眼睜睜地看著她咬破了手指,似乎在車上快速地畫了一個什麽,然後眨眼間,人就從車前消失了。


    趙銘也是目瞪口呆:“先生……他怎麽消失了。”


    厲辭舟:……


    好巧,他也不知道呢。


    而此時此刻的阮盡歡一腳踏進了一片黑暗中。


    沒有燈光,沒有馬路,沒有車,跟鬼打牆一樣,不管怎麽走,總還是這個地方。


    阮盡歡拍了拍手掌,喃喃自語:“可惜了,什麽工具都沒有帶。”


    從能夠修行開始,她就知道這個世界大概率不是她以為的那樣,但因為一直以來相安無事,也從未聽說過什麽怪力亂神的事情,所以放鬆了警惕。


    居安思危不無道理啊。


    不過也沒關係,厲辭舟這具身體陽氣足得很,更何況,他還是個……處男。


    阮盡歡一想到這個,就覺得對方純情的可愛。


    小說裏那些個霸總,不都是從來不缺女人的,哪怕是沒有女朋友,也少不了床伴,解決什麽所謂的生理需求。


    偏偏他這麽一個手握大權,什麽都不缺的人,卻能夠潔身自好。


    在她看來,解決生理需求是假,無非就是控製不住自己,不能自我約束,打著身體需要的名號,幹的都是不負責任的事情。


    所以說,管不住自己的那些男人,真的是髒透了。


    阮盡歡擠破剛才咬開的指尖,手懸空而立,指尖血順著手指飛速地流走,空氣中像是有什麽東西在緩慢地聚攏,隨即一股肉眼看不見的能量在這筆走龍蛇間匯成了一道看不見的符。


    阮盡歡睜開眼,眼神中似有流光閃過,低低的嗬斥聲如驚雷般炸響:“去!”


    黑暗中卷起了一陣風,那風以她為中心旋地而起,隨即一股巨大的能量波呈環狀衝擊開,迷障破除。


    就在這個時候,刺耳的尖叫聲驟然響起。


    阮盡歡微微勾起唇:“小鬼,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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