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銘確實挺高興的,眼看著先生年近三十,身邊一個女人都沒有。


    他當然知道先生身體不好,也就是因為這個,哪怕老太太催了又催,先生也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好不容易出現一個姑娘,還是個漂亮姑娘,他怎麽也要替先生將人給留住。


    趙銘越想越覺得,他得替先生多說些好話。


    “小姑娘,我們厲總平時看起來不怎麽愛說話,別人看著有些兇,還有些冷,其實是個特別心軟的人,還特別的大方。”


    厲辭舟:……


    “他從小身體就不好,又很早就從家裏獨立了出去,這些年一個人孤零零的,身邊也沒個知冷知熱的人,平日裏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一點也不顧惜自己的身體。”


    “我們這些人看在眼裏,也是心疼,但先生是我們老板,說什麽做什麽,我們也插不了話,你要是能幫忙多勸勸,他這身體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


    厲辭舟垂下眸子,不想再聽,淡聲道:“趙叔,看路。”


    趙銘一瞬間閉上了嘴巴,莫名地覺得這語氣熟悉的很,要不是這聲音不一樣,他都快覺得坐在後座的是厲總了。


    也就因為這麽一句話,他沒再出聲,心裏卻是忍不住犯嘀咕,怎麽先生找的這姑娘,脾氣都跟他一樣。


    這兩個寡言少語的人湊在一起,那……那還有交流嗎?


    老趙操碎了心。


    厲辭舟從車上下來,隻背著一個隨身的書包。


    海大……這裏也算是他的母校了。


    隻是大三的時候,他就出國了,這些年也受邀迴學校做過幾次演講。


    沒想到阮天南倒是舍得下血本,將阮盡歡塞進這裏。


    厲辭舟早在跟她交換身體的那一天,就已經找人調查了阮盡歡所有的資料,比阮天南自己知道的還要詳細一些。


    他不慌不忙地往裏走,腦子裏閃過的卻是這幾天跟阮盡歡相處的畫麵。


    小姑娘活潑好動,看著懶散不上進,實際上卻很聰明,也有禮貌,並且知識儲備並不低。


    肢體語言遠比說出來的話更能體現出一個人的教養。


    阮盡歡舉手投足間透露出來的氣質並不是什麽鄉下教養出來的野丫頭。


    資料上顯示的那個人跟眼前這個人完全不一樣,如果不是資料有問題,那就是小姑娘本身有問題。


    到底是藏拙,還是另有隱情?


    厲辭舟漫不經心地想著,腳下卻是不停,一路走到了教室。


    課表他知道,該拿的課本也讓人都準備了。


    阮天南將阮盡歡安排在了計算機係。


    對於一竅不懂的“阮盡歡”來說,這課程大概率是聽不懂的,但對他來說,不是問題。


    既然答應了阮盡歡要扮演好對方的角色,那就不會食言。


    校園這個地方,充滿了青春活力,年輕的男男女女結伴而行,他們還沒有遭受社會的毒打,最大的問題也就是擔心一下課程得分怎麽樣,作業要怎麽完成,教授的課會不會遲到。


    厲辭舟站在其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青春的氣氛總是會感染人,又有種別樣的情緒在發酵。


    他是厲家少爺的時候,身邊圍繞的人當然不少,真心的,假意的,誰都願意捧著他。


    這麽一想,當一迴阮盡歡未嚐不好。


    阮盡歡轉學的消息原本也不是什麽大事,大學裏的關係不像初中高中,很多課程並不在一個教室裏,但不巧,她有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妹妹,阮茵茵。


    阮茵茵在學校還挺出名的,一來她有個在學生會擔任部長的男朋友,二來她本身長得比較甜美,又好交際,還在學校的選美榜上掛了名,雖然不是第一名,但也是有不少人追捧的。


    托阮茵茵的福,阮盡歡還沒有到學校的時候,就有不少人知道她的名字了。


    也不知道阮天南存的什麽心思,將她們姐妹兩個放在同一個班級裏。


    一個是正牌老婆生的孩子,一個是私生子。


    私生子是原罪,光這一點,就夠人議論她的了。


    厲辭舟本著低調的原則,安安靜靜地替人上完課就好。


    隻是一進教室,一個身影就撲了過來。


    他側身退開一步,躲過了對方的身影,眼神淡淡地看過去。


    阮茵茵沒能碰到人,有些嗔怒地看著她:“姐姐,是我。”


    厲辭舟不著痕跡地又往後退了兩步。


    阮茵茵長得挺好看的,平日裏穿的也很甜,又化了淡妝,六分的相貌能提升到八分,生氣地噘著嘴的樣子,不讓人覺得厭煩,倒還是有些嬌氣。


    至少,周圍就有不少男生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厲辭舟眼睛掃過一圈,心裏就有了大概。


    阮茵茵:“姐姐你這幾天都住在什麽地方,爸爸擔心你,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還好你今天來上課了,等放學了,我們一起迴家吧。”


    小姑娘笑容很甜,眼裏卻閃著算計。


    厲辭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擔心我?又準備好花瓶了?”


    阮茵茵笑容一僵,想到客廳裏那個白玉瓷瓶,差點就維持不住表麵的人設了。


    架子上哪兒還有什麽花瓶,全都換成了另外的裝飾品,耐摔的那種。


    厲辭舟繞過她,選了一排沒人的座位坐下,還沒拿出書本,手機就收到了消息。


    是阮盡歡發來的。


    這個點應該是在開晨會,周一例行晨會一般都比較無聊,各部門總結項目進度,順便匯報本周計劃。


    阮盡歡不知道怎麽偷拍的照片,將整張會議桌上的人都拍了下來。


    ——好無聊,真的好無聊,不過我都錄音了,晚上迴去,你慢慢聽吧。


    ——囉裏吧嗦的,我這個行外人都聽出來了。


    後麵還配了一張兔子扁著嘴巴的表情動圖。


    光是透過這表情包就能猜到她的心理活動了。


    隻是人前她還是很能裝的,哪怕是心理活動再豐富,也一定能維持住他表麵的形象。


    厲辭舟不由自主地彎了彎唇角。


    ——可以兇一點,讓他們別說廢話。


    阮盡歡當時就樂了。


    ——你說的,那我兇了。


    會議室裏的匯報還在繼續,技術部這個匯報的部長還在滔滔不絕地念著他冗長的開頭,其中夾雜著暗藏的馬屁和不著痕跡的吹捧,辭藻華麗,恨不得當場寫出兩首詩來。


    阮盡歡用手中的筆敲了敲桌麵,不算重,但足以讓會議室裏所有人聽見。


    她放鬆靠在椅背上,冷著臉,隻是看了那個部長一眼,甚至沒開口。


    因為她在想措辭,說什麽話比較符合厲辭舟的人設。


    下一刻。


    技術部長:“我的匯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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