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銘似乎聽到了什麽尖叫聲,隨後那股一直圍繞在身邊陰冷的感覺也慢慢的消失了,汽車空調也恢複了狀態,車子裏一下子溫暖了起來。


    “阮小姐,我看到路了,還有車子,原來我已經開到這裏了。”


    清冷的馬路瞬間熱鬧起來,來來往往的車輛絡繹不絕,霓虹燈下五顏六色的世界也一下子清晰了。


    厲辭舟降下車窗,看著外麵熟悉的街道,有種恍然的感覺。


    剛剛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阮盡歡呢?


    想到這裏,他一下子打開了車門,衝了出去。


    可路上隻有行駛的車輛,根本沒有她的身影。


    厲辭舟掏出手機,手指點在了撥號鍵上,還沒打出去,阮盡歡就已經從車尾探出了頭:“在找我嗎?”


    厲辭舟著急地上前,上下檢查了一遍:“你剛剛去哪兒了,這是怎麽迴事?”


    阮盡歡:“說來話長,迴去我再跟你講。”


    車子再次開動起來的時候,趙銘的車速比剛才還要快了些,就好像屁股後麵有什麽東西在追一樣。


    大概這馬路在他眼裏都跟什麽妖魔鬼怪一樣了。


    走的時候,阮盡歡在汽車尾上多畫了幾筆,厲辭舟看不懂,但也明白一定是跟剛才發生的事情有關係。


    他心裏存著大量的疑惑,以往的科學主義唯物觀點,在這一刻受到了極為重大的顛覆。


    迴到家,阮盡歡先進了廚房,她從冰箱裏搬出了幾道菜:“你還沒吃吧,剛才消耗了不少,我也餓了,先吃東西吧。”


    厲辭舟聞了聞身上的氣味:“我先洗個澡。”


    從阮家帶迴來的各種交雜的香水味,刺鼻的很,他剛才就受不了了。


    等到兩個人吃完收拾好坐在沙發上的時候,時間恰好走到了午夜十二點。


    厲辭舟穿著棉質的睡衣,頭發還沒幹,用幹發帽包裹著堆疊在腦袋上,一本正經地看著他。


    “現在能告訴我,到底怎麽迴事了嗎?”


    阮盡歡也沒想瞞他,隻不過穿書的事情暫時沒打算說,誰也不希望自己隻是一個書中的紙片人。


    她站在厲辭舟的身後,拆開幹發帽,用幹毛巾一點一點地將水絞幹,然後拿著吹風機開著最小檔,給他吹頭發。


    阮盡歡:“剛才在路上遇到的那個,其實是個枉死的小鬼。”


    厲辭舟下意識地想轉過頭,盡管猜到了什麽,但眼裏還是有藏不住的震驚。


    因為動作太急促,還扯到了頭發。


    頭皮一陣疼痛,他輕輕地嘶了一聲:“小鬼?”


    阮盡歡:“你別動,把我頭發扯掉了。”


    厲辭舟又坐直了身體,聽著她繼續往下說。


    “那個小鬼我還沒來得及審問,但是他應該剛死不久,就是在那條路上被撞死的,而且死的比較冤,所以心有怨氣,剛好我們經過的時間,恰巧是他被撞死的時間,然後就纏上我們了。”


    阮盡歡輕描淡寫地說出這些話,厲辭舟心裏卻是一點都不平靜。


    哪有人聊起鬼魂還能這麽淡然的。


    厲辭舟聲音有些艱澀:“這些東西……你怎麽會知道。”


    阮盡歡吹到了發根,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掃過頭皮,動作又輕又緩,換做平常,這種氣氛非常的引人入睡。


    但這會兒厲總正在顛覆他的三觀,別說睡了,他可能這一夜都未必睡得著。


    阮盡歡:“我從小跟著師父修行,見過的小鬼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這有什麽稀奇的。”


    厲辭舟垂下眸子:“我以前,從來沒有碰到過這些東西。”


    世上也確奇人,而且很多住宅,公司都會找大師看風水,因為他們倆交換身體這件事情,厲辭舟最近打聽了不少關於這類大師的事情,見過幾個,但都是騙子。


    絕對沒有一個像阮盡歡這樣,將小鬼掛在嘴邊還不足為奇的。


    他帶著一點希望問道:“既然你知道這些,那我們……”


    頭發已經幹了,她收起吹風機,撐著沙發靠背一下子從背麵翻過來,滑坐在他身邊,有些苦惱地說道:“如果是以前的話,我或許能找到原因,但現在,能力不夠,所以目前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也沒辦法將我們倆給換迴去。”


    厲辭舟鬆下一口氣,既覺得遺憾,又有些慶幸。


    如果阮盡歡真的是跟著奇人異士一起長大,那他讓人收集的那些資料就有很大的問題。


    就像他最初懷疑的一樣。


    厲辭舟想知道更多的關於她的過去:“你師父是個什麽樣的人?”


    阮盡歡:“我師父啊,他是個……奇怪,我好像有些想不起來他是個什麽樣的人了。”


    她皺起眉頭,覺得這也不是什麽難事,怎麽關於師父的一切,都想不起來了,記憶中的人像是蒙上了一層紗,影影綽綽的。


    不光是樣貌想不起來,就連他們生活在一起的痕跡,都奇異的被淡化了。


    阮盡歡陷入了沉思,厲辭舟瞥見對方皺起的眉頭,不由自主地伸手,抹平地那抹皺起的小山:“想不起來就不想了,再皺眉,我這皺紋都要被你夾出來了。”


    阮盡歡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反正你看著也不年輕了。”


    厲辭舟歎氣。


    自從遇到她以後,他這歎氣的功夫是越來越熟練了。


    “想不起來的東西就不要去為難自己,以後有的是時間,倒是剛才你說的那個小鬼,你怎麽解決的?”


    阮盡歡一拍手:“哎呀,想起來了,我把那個小鬼給帶迴來了,想問問他遇上什麽事兒來著。”


    厲辭舟原本想摸摸她腦袋的手頓時僵硬在了原地:“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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