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去解釋什麽,可又實在看不得別人在她麵前講官莫北的不是。


    官莫北是有他的缺點,偏執,強勢,可是她說得他都會聽。


    他已經為她改變了很多。


    秦戈聽她又在袒護他,搖搖頭,苦澀一笑。


    “南南,你愛他,他在你眼裏自然是極好的。”


    話語中的落寞一覽無遺。


    “可是,南南,這個世界上除了他,難道就沒有人值得你愛了嗎?”


    他也不知道怎麽了,心裏一直藏著的這句話就這麽輕飄飄地說出了口。


    話音剛落,自己都覺得不妥。


    可問就問了,他早已經失去了她,還怕什麽呢。


    戚南風聞言,眼中閃過一抹訝異,而後是淡淡的平靜。


    “沒有。”她答。


    無比肯定。


    這個世界上除了官莫北,沒人值得她如此。


    或許是有的,可那都是別人的,就讓別人去愛吧。


    就像一座開滿花的花園,她手中隻有一朵花,隻想送給他。


    秦戈沒想到她迴答得這麽快,又這麽直白,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臉上的表情僵硬又難看。


    “表哥,你是一個很好的哥哥,從小我就喜歡黏著你,在我心裏你就跟我的親哥哥一樣,可別的,我沒想過,也給不了。”


    “我家莫北醋勁大,他不喜歡我跟男的接觸,除非是自己的家人,要麽就是擦肩而過的陌生人。”


    她頓了頓,觀察著他的神色,“我不知道這樣講,你明不明白?”


    這已經是她能做到的最大的退讓。


    把話說明白,如果他能接受,以後他們還是表兄妹的關係,可如果他還是執迷不悟,那彼此隻能做陌生人。


    秦戈哽了哽喉嚨,眼中湧現一抹難言的痛楚,他沒有表態,隻是定定地瞧著他,神情淒楚。


    戚南風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別的也沒什麽好講。


    一時間,房內是尷尬的沉默。


    看來他是不接受。


    她偏過頭去,剛剛喊了聲,“表哥。”


    秦戈立馬出聲打斷她,“南南, 我知道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是我想多了,對不起。”


    他不想跟她當陌生人。


    絕對不行。


    即使她不接受他,他也想以哥哥的身份守護在她身邊,隻要能經常看到她,說說話,別不理他,這樣就很好了。


    他穩了穩心神,將情緒藏得很好。


    拿起一個蘋果削著,細心地切成小塊,放上叉子,遞給她。


    朝她微微笑道:“南南,我的律所開業了,什麽時候有時間去坐坐?”


    戚南風聽他這樣說,也替他高興,“這麽快,表哥,恭喜你。”


    上次還說要下個月才能開業,沒想到進展這麽順利。


    “說來也巧,剛來京都就接到一個大單子,客戶是m國那邊迴來的,以後的事業重心要放在京都,跟我們律所簽了法務代理合同。啟動資金充裕,不然也沒這麽快。”


    他喝著茶,氤氳的霧氣使原本黯然神傷的麵龐看起來有些朦朧,聊起事業,眼中終於有了光。


    是啊,他本來就是很優秀的人,不該在不必要的人和事上消磨太多精力。


    一路砥礪前行的人,哪有那麽多時間可蹉跎,她想。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聊著,多是他在說,她在聽。


    聊他對未來的規劃,聊律所的前景,聊他們小時候的趣事。


    隻是未來規劃中關於結婚生子的話題,像是一個禁忌,兩人都心照不宣地絕口不提。


    或許是聊得太投契,誰都沒注意到床頭上的手機亮了又亮。


    她休息的時候一向習慣將手機調靜音,官莫北發了n條信息,見她沒有迴複,直接打電話過來。


    還是沒人接。


    估計還在睡。


    阿江守在門前,越來越忐忑,這個秦戈已經進去很久,他猶豫著要不要把他請出來,可是又怕少夫人責怪。


    正自糾結著,電話響起,阿江看了一眼,慌忙接起。


    “少爺。”


    “嗯,”他應了一聲,“少夫人呢?”


    阿江心提到了嗓子眼,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不出異樣,“少夫人在休息。”


    幾個字說完,渾身瞬間出了層汗。


    官莫北掛斷電話,從車上下來,手中提著兩個小盒子。


    走進電梯,提起盒子看了看,酒店大廚燉的營養湯,她上次好像很喜歡。


    這次他特意叮囑加了一些養胃的食材。


    想起她,男人嘴角勾起,清冷的麵容上帶著笑意,人也溫柔了幾分。


    走廊上,官莫北身穿黑色長款毛呢大衣,身形頎長,氣場強大,邁著大步走來。


    他似乎心情不錯,渾身的冷冽都少了許多,可依然是令人仰望側目的存在。


    阿江遠遠瞧見了他,頓時驚得心髒都要裂開。


    如果被少爺知道他不聽指示,擅自讓秦戈與少夫人見麵,那他……


    他不敢往下想,腦門上沁滿了汗。


    他迅速進來敲了敲裏間的門,手指僵硬發顫,“少夫人,少爺過來了。”


    聲音都在抖。


    戚南風一聽,腦中“嗡”的一聲,瞬間驚慌不已,“快,快,躲起來,快!”


    她來不及去解釋,手忙腳亂地下床,鞋子都沒穿,推著秦戈往衛生間去。


    這間病房唯一能藏人的地方也隻有那裏了。


    秦戈起初一臉不解,不過看她這副緊張著急的模樣,稍一思量便明白過來。


    他自嘲地笑笑。


    “你就這麽怕他?”


    他在原地站著不動,低下頭去瞧她,心中像堵了一堵牆,說不出的憋悶。


    “是是是,你快躲起來,不能被他看到,求求你,表哥。”戚南風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抬頭望著他,滿臉祈求的神色。


    “被他看到會怎樣?”


    “會……會……”她其實也不知道官莫北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可就是害怕。


    秦戈扭過頭去,眼睛瞬間紅了,勉強扯出一絲笑,又看向她,沒再說話,任由她把他關在衛生間裏。


    官莫北剛推開裏間的門,就看到光腳站在門邊的女人,小臉上紅撲撲的,還有些氣喘籲籲。


    他有些意外,“寶貝,你醒了?”


    剛才阿江還說她在休息,這麽快醒了?


    她點點頭,努力平複著唿吸,臉上的笑有些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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