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這才是大老板的風範!


    什麽是大老板?


    這樣的,才是真正的大老板!


    看著紅彤彤的鈔票像流水一樣流入村民的手裏,唐文瑞此刻也恨不得上前排隊,走到沈飛麵前,親切地稱唿一聲“老祖”,然後也領上一份。


    可惜的是,他不姓沈,隻能站在原地,眼紅地歎著氣,心裏那個饞啊!


    香溪村這迴可真是走運了,竟然攀上了沈飛這麽一位富親戚!


    唐文瑞心裏都盼著,沈飛能快點帶著大家發財致富,這樣一來,他說不定也能像上一位那樣,高升到市裏去了。


    萬眾公司的員工們,看著沈飛大方地發錢,心裏那是一個感慨萬分。


    從今往後啊,他們老大的身份可又多了一個。


    老祖!


    這人生啊,還真是無常。


    就像大腸包小腸,誰也想不到來村子裏視察一圈。


    他們老大竟然莫名其妙地就成了別人家的老祖!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


    就在天黑的前一刻,沈飛終於將紅包一一發到了沈氏眾人的手中。


    最後,隻剩下沈順安一人。


    他搓著雙手,臉紅得像猴子屁股,恭恭敬敬地站在沈飛麵前,喊了一聲“曾祖”。


    兩人目光交匯,眼神中閃爍著隻有彼此才能讀懂的秘密。


    關於沈飛這個“老祖”的身份,其實隻有他們二人心知肚明,這是個假身份。


    或許是出於玩笑,又或許是賭氣之舉。


    沈順安、甚至是沈飛本人,二人都萬萬沒想到,眼前的結果!


    “小安子啊,你可是勞苦功高,這次真是辛苦你了。”


    沈飛笑得意味深長,從身旁的箱子裏取出五捆紅彤彤的鈔票,塞到了沈順安的手中。


    沈順安愣住了,感受著懷裏沉甸甸的分量,結結巴巴地說道:“這……這是不是太多了?”


    “不多,這都是你應得的。”


    沈飛樂嗬嗬地說道。


    他心裏清楚,如果不是自己在族譜上添上了自己的名字,恐怕現在還享受不了這份待遇呢。


    “曾祖!”


    沈順安眼眶一紅,心中感慨萬千。


    他暗暗發誓,自己這輩子做得最正確的決定,就是悄悄把沈飛的名字添到了族譜上!


    給香溪村攀上了這麽一條粗大腿!


    出手如此豪爽,香溪村何愁不繁榮昌盛?


    百年之後,他就算下了黃泉,麵對列祖列宗也能昂首挺胸,有個交代了。


    沈氏眾人看在眼裏,心中皆是感慨連連。


    他們拿的紅包都是幾千,而支書沈順安卻獨得五萬,卻沒人心生嫉妒。


    反而都覺得,這是他應得的報酬!


    沈順安這輩子,為香溪村傾注了太多心血。


    五十多歲還沒成家,打了個老光棍,整天為香溪村四處奔波,尋找致富之路。


    而且,要不是他,老祖也不可能認祖歸宗,他們也不可能拿到這麽豐厚的紅包!


    “放心!我沈飛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定會帶領大家走上致富路!”


    沈飛拍了拍沈順安的肩膀,語氣堅定地說道。


    他這是發自內心的。


    真正接觸下來,他發現香溪村的大家,都挺樸實的。


    不是那種奸詐之徒。


    “嗯!我相信您一定能做到!”


    沈順安重重地點了點頭。


    天色徹底暗了下來,沈順安建議沈飛讓大家都留下來,夜裏山路開車不安全。


    沈飛和眾人商議了一番,最終接受了這個提議。


    他們也不得不聽。


    沈氏祠堂建在香溪村最高的山上,走出祠堂,站在外麵,周圍十裏的風景盡收眼底,夜裏開車下山確實危險。


    白日裏那蜿蜒曲折,宛如長蛇般的鄉道,此刻已徹底隱入黑夜的懷抱,不見蹤影。


    白天的路況,他們可是親身體驗過了,差點兒把他們顛得散架。


    晚上,就算膽子再大,也沒人敢在這路況上冒險下山,那可是拿生命開玩笑。


    晚飯時分,大家索性就在祠堂裏解決了。


    平日裏重大節日,村民們都會聚在宗祠,所以這裏備有不少桌椅板凳,正好派上用場。


    菜肴也簡單,家家戶戶迴家各做一道拿手好菜,然後端到席麵上來。


    你家一盤土豆絲,我家一碗炒白菜,樸素又實在。


    別忘了,西山省的家家戶戶,都有一手拉麵的絕活。


    不一會兒,宗祠附近的空地上就搭起了大棚,大家圍坐一起,吃起了熱氣騰騰的“開鍋拉麵”。


    氣氛熱烈得不得了,這種場麵,也隻有村裏才能見到。


    萬眾公司的眾人,都不是什麽大富大貴之家出身的孩子,看到這種場麵,感覺格外親切。


    他們很快就融入了村民之中,大家放聲大笑,扯開嗓子嘮起了家常,一片其樂融融。


    沈飛坐在主位上,吃得滿臉紅光,一斤酒下肚,已有些微醺。


    話匣子也隨之打開:“小安子啊,咱們村這是咋迴事?祠堂裏掛著那麽多顯赫的牌匾,沈氏怎麽著也算是個大家族,咋就窮成這樣了?”


    說著,沈飛指了指桌子中央那盞油燈。


    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沒錯,這兒照明不用電,家家戶戶都拎著油燈來。


    每張桌子上都擺了一盞,昏黃的燈光映在每個人的臉上。


    都零九年了,沈飛真沒想到,自己還能見到這玩意兒。


    他心裏甚至犯嘀咕,自己是不是又穿越了?


    這都二十一世紀了,咋還有地方沒通電呢?


    這時,他忽然想起了那個“幸存者偏差”的理論。


    你不知道的事,不代表這世上就沒有。


    就好比那年春運,有個新聞被人吐槽。


    說是個記者上火車采訪,見人就問:“你好,買到票迴家過年了嗎?”


    結果得到的答案都是“買到了”。


    所以,最後那記者就下了結論,說今年春運,大家夥兒百分百都買到票迴家了。


    這道理其實一樣,沈飛從小在城裏長大,哪知道村裏是啥光景。


    今天這一趟,算是讓他大開眼界了。


    有時候美好的生活,隻存在於新聞裏。


    不過。


    一想到這地方過幾年就要變成嶽山市的開發區,眼看著就要富起來,他心裏那點堵也就散了。


    沈順安聽完沈飛的話,歎了口氣,又抿了一口酒,這才緩緩開口道:“您有所不知,我們香溪村窮,那是有緣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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