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告好了,我相信法律自有公道。”沈曖渾然不懼般,身體站得更直。


    起風了。


    剛開始是微風,如今越吹越大。


    吳思情站在台上,覺得寒涼入骨,都被吹得搖搖欲墜。


    沈曖身著單薄的衣衫,卻頑強地站在那裏。


    “需要我幫你請律師嗎?”沈曖偏頭冷冷地盯著吳思情。


    吳思情咬著唇,她不可能真的去告。


    拿沈曖的歌曲去注冊,她本就心虛。


    如果真的去告,萬一查出來,丟人的是她。


    但如今她騎虎難下,正在苦思冥想如何應對時。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了。


    “沈曖,你別以為咄咄逼人你就是對的。你是我親嫂子,我天天和你生活在一起,我怎麽不知道你會創作歌曲?思情姐一直攻讀的是音樂。我親眼她創作的曲子,你憑什麽說是你的?”


    莫潔站了出來,跳到了台上,朝著台下的觀眾鞠躬,“各位領導你們好,我嫂子她隻是愛慕虛榮,也愛出風頭,她最看不得思情姐比她出色,所以才會上台來攪和,希望校方領導能看在她年少無知的份上,原諒她。”


    “連小姑子都站出來替她道歉了。她還敢在上麵胡編亂造。”


    “滾下來,沈曖滾下來!”吳思情的跟班在台下喊。


    “沈曖一個德行有虧的學生,本該開除出校,我們不同意讓這樣的人詆毀優秀學生。”


    “如果今日學校因為沈曖身後的金主而縱容她的行為,那學校同樣令人不齒,百年名校,也不過如此罷了。”


    “沈曖知三當三,不配站在台上!”


    許竹帶著人在台下呐喊。


    因為周圍實在太安靜了,她們即使沒有話筒,聲音亦傳遍了每個角落。


    “這是怎麽一迴事?”記者們立即衝上前采訪。


    “你們就這樣放任她上台攪局?”評委席上的吳謹華一臉緊繃。


    她是老派音樂人,德高望重的音樂大家。


    雖已年近八十,早就退避江山。


    但她出身安大,安大請她出山當評委。


    吳謹華欠了校長一個人情,便答應了下來。


    她年輕時被小三偷了家,對小三有著天然的厭惡。


    她在音樂上有大成就,但思想行為上卻又謹守老派。


    提拔新人,亦看重品行。


    “她真的是蔣文信的情人?”


    “這……都是傳言,也不盡可信,目前……”校長想了一下,“她應該不會是這樣的人。”


    “嗬嗬。”吳謹華冷笑一聲,閉上眼睛,“這場鬧劇夠了,把她轟下台吧。”


    校長額頭冒冷汗,看了一眼一旁的楚梵。


    “她不是那樣的人,我信她。”楚梵臉色沉冷,堅定道,“吳老偏信偏聽,不如安靜下來看清真相。”


    吳謹華臉瞬間沉下來,臉上充滿了怒火。


    校長附在她的耳邊,輕輕耳語幾句。


    吳謹華的臉色才緩和下來,終是點了點頭。


    沈曖並不知,如非楚梵在場,她也不會有機會繼續站在台上。


    “可你們信她,卻堵不住悠悠之口,今日這麽多觀眾記者在場。她的名聲可就完了。”吳謹華搖頭。


    即便她強忍著不把沈曖趕下台也沒用。


    記者手中的筆不會放過她。


    沈曖的品行有虧,一樣沒法在樂壇有所發展。


    “蔣文信來了。”突然有眼尖的記者,發現前方有人在開路。


    西裝革履的蔣文信,邁著矯健的步伐朝著前方走來。


    他的身旁跟著助理,手捧著一大束玫瑰花,方向自然是舞台方向。


    “所以,傳言不是假的!”吳謹華冷哼一聲,鄙夷的目光射向台上。


    再轉頭冷冷地看了一眼校長,而後,用不讚同的目光看向楚梵。


    “這……”校長的臉有些尷尬。


    輿論中心的人物都登場了,還有什麽好說的。


    “這老蔣怎麽……敢當眾送花啊。這傳言隻是傳言,沒有當事人親密的照片,誰也沒辦法,蔣太太那邊他是真不考慮啊。”


    校長捊了捊腦袋,頭大地站了起來,想上前迎接蔣文信。


    最好是把蔣文信攔截下來。


    校長快步上前,堪堪在蔣文信上台前攔住了。


    “老蔣啊,你來捧場啊,歡迎歡迎,您的座位在這邊。”校長往貴賓席上帶。


    “別,還是得先獻花。”蔣文信搖手,“不能讓小姑娘一個人孤零零站在台上,我得送花支持她。”


    “這……你可別做得太過了。”校長咬牙切齒。


    “送一束花而已,有什麽過的?”蔣文信一臉的疑惑。


    “嗬嗬。”校長皮笑肉不笑的,“你這樣會毀了小姑娘的。”


    “我送一束花怎麽就毀了她?”蔣文信惱怒地開口。


    “沈曖,你的金主來了。”許竹在台下大喊。


    眾人都注意到了蔣文信,立即騷動起來。


    “怎麽會有這麽不要臉的女人,竟然公然帶金主上台的?”


    “金主為她站台,看樣子,沈曖是真的有恃無恐啊。”


    “這樣看來,這場比賽也逃不過內定了。”


    台下議論紛紛,但到底是對著蔣文信有濾境,也無一人敢站出來抗議。


    隻眼睜睜地看著蔣文信手捧玫瑰花,深情地望向台上的沈曖。


    吳思情看著台下的蔣文信,恨不得替代他上台,把花送到沈曖的麵前。


    如今這場麵,不必她再爭辯,也是她羸了。


    即便是將來打官司,沈曖也沒法洗清身上的汙點。


    人們仍然會認為,吳思情是輸在強權下。


    她微微勾唇,忍不住竊喜。


    “蔣太太?”


    台下突然有人驚叫。


    “蔣太太今日也來了,有好戲看了!”


    吳思情連忙轉頭去看。


    隻見蔣太太身穿黑色大衣,頭發高高地盤起,快步地從人群外走近。


    一張富態的臉,帶著一絲高冷。


    吳思情臉色一白。


    上次被揪頭發的疼痛還曆曆在目。


    此刻她恨不得躲起來。


    可又忍不住想繼續看戲。


    也不知道蔣太太知道蔣文信給沈曖送花,會不會打死她。


    這麽多人麵前被打,沈曖日後都抬不起頭了。


    吳思情心底有些歡喜。


    又想起前些日子,她買通了人去綁架蔣氏夫婦,想製造一出英雄相救的戲碼。


    但是失敗了,蔣文信夫婦並未出現。


    她空算計了一場,對方的警惕性很高。


    吳思情又悶悶不樂起來。


    她抬起頭,雙眼期待地看著蔣太太,期待沈曖遭受蔣氏夫婦的聯合雙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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