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亭覺得她前23年遇到的刺激都沒有這兩天遇到的精彩。


    “雁小姐,需要訂餐嗎?”


    “雁小姐,介紹一下,這位夏先生是四九城赫赫有名的私人定製禮服高級設計師夏時。”


    “雁小姐,如果你覺得無聊,可以喂喂魚,也可以逗逗鸚鵡。”


    “雁小姐——”


    “停——”雁亭精致的小臉在這群人的嘰嘰喳喳中已經麻木到逐漸喪失表情 。


    她頭疼的捏了捏眉心,“不需要,我隻想一個人靜靜地待一會兒可以嗎?”


    穿著女仆裝的女仆們麵麵相覷,旋即她們紛紛跪在地板上,滿臉驚惶道:“雁小姐,難道是我們伺候的不到位嗎?”


    “沒有。”迴答的有氣無力的。


    這群女傭不僅伺候的非常到位,還把她伺候的像是剛剛出生幾個月的寶寶似的。


    雁亭清冷的麵殼逐漸破碎,她無語望著奢華的天花板以及那鑲嵌著各種閃閃發光鑽石的吊燈。


    半晌,她抓住其中一個女仆問道:“陳囂呢?”


    女傭小心翼翼地迴複道:“陳先生的事情不是我們能夠過問的,希望雁小姐見諒。”


    雁亭:“……”


    自從她被陳囂帶到遊輪上後,那個男人忽然就消失不見了,找也找不到。


    她已經在這艘巨大的宛如迷宮似的遊輪裏待了足足有兩天時間了。


    首先,這艘遊輪的確非常非常的豪華,就像是一座宮殿。


    其次,陳囂臨走前告訴她可以任意在遊輪暢玩。


    不需要擔心錢財,支出全部免費。


    雁亭怎麽可能會信。


    要知道陸家承包遊輪足足花了好幾個億也才承包五天的時間。


    陳囂再豪也不可能豪到這種地步吧?


    後來,無意間她才得知這艘遊輪其實是屬於陳囂的個人財產。


    知道這個真相後,雁亭:“……”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果真是比海深,比天高。


    其實,雁亭雖然表麵上看著跟以往沒什麽不同,但是她的內心深處隱約有些惶恐不安。


    這種不安來源於陳囂對她太好了。


    她想不通這其中原因。


    雁亭坐在院子裏的吊床上,踩著帶有貓耳朵拖鞋的小腳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吊床便連帶著整個人跟著動作搖搖晃晃起來。


    海風微微拂麵。


    零星的花瓣樹葉隨風飄落在前麵的小池子裏,雁亭垂下眼簾,琥珀色的瞳孔靜靜地看著池子裏遊來遊去的錦鯉們。


    良久。


    她對著錦鯉輕聲呢喃道:“你說,他是不是喜歡我?”


    “還是說他對我不懷好意,圖謀不軌?”


    雁亭不傻,她能夠感覺的到陳囂自始至終都在有意無意的接近她,靠近她。


    但是她捫心自問一下,自己身上到底有哪一點值得他圖謀的?


    “有沒有可能是一見鍾情?”散漫的嗓音忽然在雁亭的耳側響起。


    溫熱的氣息拂過耳頸,頓時帶來一陣酥麻。


    雁亭下意識的渾身一激靈。


    她扭頭,一張美的十分有侵略性的麵孔就那樣硬生生的懟到她的眼前。


    差點兒看花了眼。


    雁亭屁股下意識往後一挪,她眉眼清冷如雪,語氣淡淡道:“舍得出來了?”


    “我還以為你在有意躲著我。”


    陳囂眯眼,哂笑:“哪有。”


    “我躲誰都不可能躲你。”他還希望天天能夠粘著她呢!


    雁亭朱唇抿直。


    又來了。


    每次她總覺得陳囂在麵對她時有種他倆認識很久很久似的熟稔感和親切感。


    但是她確切知道自己自始至終沒有失過憶,從小到大的記憶都挺清楚,哪怕小的時候記憶微微模糊,但她也知道她的記憶裏是沒有陳囂這個人的存在的。


    就算是在記憶有些久遠的月灣鎮她也不記得有陳囂的存在。


    不過……


    聯想到陸槐跟顧淺秋這件事情,她忽然恍然大悟,或許陳囂跟陸槐一樣,也有個愛而不得的白月光。


    恰好那個白月光又長得跟她很像。


    所以陳囂才會無條件般的對她這麽好。


    一時之間,狗血故事在雁亭的腦海裏逐漸成型。


    然而下一秒,有人屈指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她腦袋。


    陳囂瞧她那樣,就知道自家這隻小青梅又在胡思亂想了,於是,他無奈的語氣中略帶著一絲溫溺:“別瞎想。”


    雁亭抬眼,瞅他。


    陳囂秒懂她的眼神,語氣坦誠道:“放心,我這個人沒有白月光黑月光這些亂七八糟的,也不會像你那個未婚夫似的搞替身的。”


    自證時還不忘暗搓搓拉踩情敵。


    莫名的,雁亭有點想笑,但想到陸槐跟顧淺秋兩個人的關係,她眼眸逐漸由濃變淡,輕聲道:“我也想不通當初我為什麽會喜歡上陸槐。”


    “明明喜歡的那樣痛苦,想過無數次放棄,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喜歡他。”


    雁亭一時之間陷入了迷惘之中。


    陳囂瞧著媳婦兒那滿臉糾結痛苦的模樣,眼眸深如寒潭:“狗兒子,我現在就把陸槐幹掉可以嗎?”


    係統立即拒絕道:【噠咩!噠咩!!男主可不能死掉,宿主你可不要一時衝動啊!你想想女主啊!】


    它真的是怕了這個宿主。


    “開玩笑的。”陳囂意態輕慢,悠悠的道:“我可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係統:【……】


    你瞅瞅你那眼神,你瞅瞅那表情,你瞅瞅那語氣,哪一點像是在開玩笑,哪一點像是遵紀守法。


    陳囂突然開口道:“明天打扮的漂亮點。”


    聞言,雁亭愣住。


    她詢問的目光看向陳囂,得到的卻是對方的笑而不語。


    下一瞬,雁亭瞧見陳囂眼眸彎彎的注視著她,就好像是在注視著他的愛人似的情深似海:“明天過後,我就送你迴去。”盡管內心再如何不舍,他也要暫時放她離開。


    第二天依舊是個燥熱的天氣,海風都是溫熱的。


    “雁亭小姐的身材真好,前凸後翹的,該有的都有,我都羨慕的流口水了。”


    “……”


    雁亭有些尷尬的任由這些女傭給她量尺寸。


    盡管不知道陳囂為何讓她今天打扮的漂亮點。


    但由於欠了對方不少人情,所以這點小事情她還不至於拒絕對方。


    設計師夏時偏愛旗袍設計,所以他給雁亭量身定做的是一款煙粉色的旗袍,質量做工繡花每一處都非常的精細。


    當雁亭穿上旗袍的那一刻,夏時止不住的連連驚歎:“這款旗袍簡直為你而生,雁亭小姐,你就是我一直以來想要找到的那位繆斯女神啊!”


    “哪有那麽誇張。”這一頓誇讚讓雁亭臉頰微微發熱。


    她平時是很少穿旗袍的,頂多是參加重量級宴會的時候才會這樣穿。


    但是顏色嬌嫩成這樣的旗袍她幾乎沒有穿過。


    因為雁亭性子一向清冷,所以平日裏她比較偏愛素雅的服裝。


    .......


    “雁小姐,這邊請。”侍應生彎腰,作出請的姿勢來:“陳先生就在裏麵等著你。”


    雁亭姿態優雅,語氣溫和道:“麻煩你了。”


    她跟著侍應生不緊不慢的走著,煙粉色的蘇繡旗袍在她的腳下搖曳生姿,若隱若現間,是修長白嫩的小腿,以及那伴隨著蓮步輕移而晃蕩的高跟鞋上的流蘇。


    抵達目的地的時候,雁亭才發現她被侍應生領到了一個非常氣派的餐廳裏。


    餐廳位置很好,四周都是落地玻璃窗,坐在這裏可以透過窗戶看得見外麵的藍天白雲和波光粼粼的海麵。


    侍應生交代完該囑咐的話就離開了。


    現在偌大的餐廳裏隻有雁亭和背對著她坐在餐桌前的西裝革履的男人。


    男人的身份不作它想,除了陳囂還能是誰。


    由於身後傳來的高跟鞋的踩著地板的動靜太明顯,陳囂不用迴頭,就知道是雁亭到了,於是,他從位置上起身,走到對麵的位置後,拉開椅子與餐桌的距離,他側目而視:“來了。”


    “請坐。”


    “……”雁亭頓了頓,落座後輕輕“嗯”了一聲。


    她剛坐下,陳囂後一步跟著坐下。


    雁亭抬眼,琥珀色的眼瞳落在陳囂的身上時不由得閃過一絲驚豔。


    男人今天穿的很正式,煙草灰色的高定西裝外套,裏麵搭配著雪白色的襯衫,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一片冷白的肌理。


    又性感又色氣。


    特別是和他那一頭粉發有一種相得益彰的驕貴感。


    雁亭忍不住微微恍了下神。


    她忽然覺得像陳囂這般一看就是金枝玉葉的人應當是那豪門貴胄裏才能熏陶出來的。


    殊不知,她在對方的眼裏也是一片不可言喻的絕色。


    雁亭本身皮膚就雪白,胭粉色的旗袍襯的她更加白裏透紅的,加上妝容的點綴,有一種活色生香的美。


    她原本披散下來的烏黑長發全部被一根翡翠簪子輕輕挽了起來,因為她發際線天生就長得完美,所以額前並沒有留有小碎發,而是把她那精致立體的小臉完完全全的展露出來。


    雁亭下意識的捏了捏耳垂,這是她緊張的表現。


    陳囂一眼看出她的緊張,唇微微彎起:“很漂亮。”


    雁亭先是一臉茫然,隨即反應過來後,禮貌道謝:“夏老師設計的,我也覺得很漂亮。”


    她以為陳囂是在誇旗袍。


    陳囂眉眼鋒利,他眉梢輕挑間,侵略性意味十足:“誰說我在誇旗袍了?”


    雁亭忽地一愣。


    不是在誇旗袍……


    那不就是在誇……她?


    “漂亮的不是旗袍,是雁小姐你。”


    簡簡單單一句話從陳囂的嘴裏說出來有種說不出的撩人。


    很少被這樣明目張膽誇過的雁亭有些不知所措,她下意識道:“陳先生以前應該交過很多女朋友吧?”


    “沒有。”陳囂將菜單翻開倒著鋪在桌子上推向雁亭,下一秒,雁亭聽見他拉長尾音拖腔帶調道:“因為哥天賦異稟。”


    雁亭:“……”


    陳囂道:“看一下你要點什麽。”


    雁亭掃了一眼菜單上的菜品,溫聲道:“點一些你喜歡的就好,我不挑食。”


    聞言,陳囂輕瞥她一眼。


    隨即他摁下鈴聲,招來服務生。


    “就這些打勾的,別放香菜和蔥,蘑菇不要,肥肉不要,粉絲不要,薑少放,辣椒可以放,但是要適量。”


    雁亭:?


    服務員很有職業操守,哪怕聽到這些要求,她都是一臉微笑點頭答應。


    雁亭有一種對方話裏話外都是在暗示她挑食的既視感。


    錯覺,肯定是錯覺。


    服務員走後,她幹巴巴的語氣道:“沒想到陳先生吃的還挺精細的。”


    “是嗎?”陳囂意味深長的笑笑:“我還以為你會說我挑食呢?”


    雁亭:“……”


    她說他挑食不就等於承認自己挑食。


    飯菜上的很快,十分鍾之內就上齊了。


    吃飯期間,陳囂看著正在喝湯的雁亭忽然開口道:“不知道我可不可以用我一個人情請雁亭小姐幫我一個忙?”


    雁亭捏著勺子舀湯的動作微頓,她抬眼,迴複道:“可以。”


    兩個字說完,她又補充道:“隻要是在我範圍之內可以做到的,陳先生你盡管提。”


    “隻要別違法亂紀就行。”


    聞言,陳囂失笑:“我在你眼裏的形象是法外狂徒?”


    雁亭抿唇。


    雖然不是法外狂徒,但比法外狂徒看起來囂張多了。


    “我想讓雁亭小姐今天一直陪著我,這個請求不知道雁亭小姐能否答應?”


    對於陳囂的這個請求,雁亭雖然心裏感到些許的奇怪,但最終她還是答應了對方的請求:“好。”


    不就是答應今天陪著他嗎?


    有什麽不行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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