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星溫柔撫摸著雁亭的臉頰,“很抱歉我們沒能陪在你的身邊。”


    “這些年你過得開心嗎?”


    雁亭向來是個不太喜歡撒嬌的人,但是在虞星麵前除外。


    她依偎在媽媽的懷裏道:“不開心。”


    虞星心疼的不行:“誰欺負你了告訴媽媽,媽媽幫你教訓他。”


    雁亭抬頭,對著虞星笑笑:“沒有人欺負得了我,有阿囂在呢!”


    提起陳囂,虞星麵色有些複雜:“這孩子對得起你,卻對不起他的父母,他當初墜海的時候,陸總他們差點昏過去。”


    墜海?


    雁亭猛地問道:“他是墜海死的?”


    虞星:“對,你走後小囂的精神狀態有些不對勁,心理醫生說可能是患有幻想症,分不清現實和夢境,他一直說你還活著,但是我們並不相信他。”


    “後來他就登上那座高塔直接跳了下來。”


    “等我們知道的時候已經遲了,等到我們派人去那片海域搜的時候,屍體已經找不到了。”


    雁亭怔怔的聽著這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虞星搖搖頭,苦笑道:“說起來我們也有一部分責任,如果當時我們能相信小囂,或許事情不會發展到那種地步……”


    “不會的。”雁亭忽然開口道:“媽媽,我比你了解他,即使你們選擇相信他,他還是會那樣做的。”


    “因為他就是那樣一個偏執到底的人。”


    ……


    京洲。


    溫家。


    嘩嘩——


    樹葉隨風窸窸窣窣的響。


    哢噠——


    白鞋踩在葉片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溫弧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被一把掐住了脖頸。


    溫弧艱難抬眼,然後就對視上一雙又黑又邪又戾的瑞鳳眼。


    他看到那人眼裏翻湧的殺意。


    “沒想到幾年不見你還是這樣衝動。”


    都這種時候了,溫弧居然還能和這位故人敘敘舊。


    “陳囂。”嘶啞的嗓音喊出這兩個字來。


    陳囂輕輕地眯眼:“溫弧,不,應該說,是白貓玉堂的創始人白貓。”


    溫弧似乎並不意外陳囂猜出他的身份來,而是低低的笑道:“沒想到你真的來了。”


    下一刻。


    周圍忽然湧出幾個黑衣人。


    這些黑衣人是在暗中保護溫弧的暗衛。


    陳囂麵色淡淡:“想要他死,你們盡管可以試試。”


    這時,一道年輕的聲音傳來。


    “父親。”


    溫煦在看到溫弧被陳囂挾持的時候,眼裏浮現出幾分陰戾。


    而被挾持住的溫弧除了麵色漲紅以外,眼神卻是出乎意料的平靜。


    他對著陳囂道:“你殺不死我的。”


    陳囂並不是單槍匹馬一個人來的。


    他帶的人已經將溫家徹底封鎖掉。


    “殺你?”陳囂似笑非笑:“我不會殺你。”


    對於溫弧的有恃無恐,陳囂似乎早有預料。


    身為白貓玉堂的創始人自然是有幾分高深莫測的本領在的。


    在外人眼裏看,溫家是一個普通的豪門世家。


    實際上,溫家裏的人都會一些玄學這方麵的能力。


    溫弧當初挑選陳囂進白貓玉堂無非就是看中了他身上強大的氣運。


    本來溫弧是打算將陳囂的氣運竊取到他們溫家身上。


    然而無論他們用什麽辦法都沒辦法竊取,而且還差點遭到反噬。


    很快溫弧就明白冥冥之中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在保護著陳囂。


    這種力量不是他可以硬碰硬的。


    最終,因為假天道的出現,溫弧才得以達到目的。


    隻是距離真正的目標差的有點遠。


    他不能完全竊取陳囂身上的氣運,隻能將陳囂帶來京洲,通過某種媒介讓他的氣運來發展白貓玉堂和溫家。


    事實證明,他這種做法是正確的。


    白貓玉堂因為陳囂的到來得以迅速擴張發展。


    溫煦:“陳囂你是不是活膩了,放開我父親。”


    陳囂眼睫微抬,下一秒,他直接對著溫弧的胸口射了一槍。


    溫煦瞪大眼睛:“父親——”


    然而子彈直直的射穿溫弧的心髒後,溫弧卻並沒有倒下。


    隻見那血洞很快就恢複到原來的模樣。


    “……”溫煦驚愕的看著這一幕。


    很顯然有些事情他是不知道的。


    而陳囂卻一臉平靜。


    如果之前他還在猜測真正的天道在哪裏?


    現在他幾乎可以肯定天道就在溫家這裏。


    溫弧笑的十分溫和:“我都說了,你是殺不死我的。”


    而下一刻他麵上的笑容陡然僵住。


    因為他的心髒直接被陳囂挖了出來。


    溫煦下意識就要衝過來,誰知他被兩個黑衣人直接給抓住了胳膊,動彈不得。


    陳囂看著掌心裏活蹦亂跳的心髒,眸色深幽:“天道。”


    他輕輕地喊。


    沒想到心髒像是在迴應他一般輕輕地跳動著。


    緊接著那顆心髒就漸漸地變成了另外一種模樣。


    一種柔和的,發著朦朧光芒的圓形。


    說到底天道隻是一抹意識,祂並不是具體的人或物。


    但祂也代表著世間萬物。


    天道現在看著很虛弱。


    但還能用意識跟陳囂進行交流。


    「你來了,謝謝。」


    陳囂眉眼淡漠:“你該謝謝的不是我,而是另一個世界裏的天道。”


    如果僅僅隻是靠他一個人,又怎麽可能感知到真天道的存在。


    就算感知到也沒辦法直接挖出溫弧的心髒。


    除非有特殊力量幫他。


    溫弧失去心髒後自然是直接死亡。


    他倒下的那一刻,整張臉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但還是謝謝你。」


    「不過我已經維持不了太長時間了。」


    陳囂皺眉:“什麽意思?”


    天道並沒有迴答他這個問題,而是道:「我可以幫你最後一把。」


    用盡祂最後剩餘的一丁點力量去幫助陳囂清除這個世界裏的黑暗。


    ……


    溫弧死後,假天道立即就感應到了。


    它瘋狂的尖叫著。


    “該死的天道——”


    “該死的陳囂——”


    “都去死,去死,去死——”


    雁嵐立馬捂著耳朵,聽著大腦意識裏不斷嘶吼的咒罵聲。


    她五官痛苦的擰巴在一起。


    “別喊了。”


    然而假天道已經徹底瘋狂。


    窗外瞬間烏雲密布,電閃雷鳴。


    看著像是要下一場暴雨。


    ……


    趕往京洲的路上,雁亭抬頭看著玻璃外麵的陰霾天氣。


    不知為何她的心髒劇烈跳動著。


    她下意識捂住胸口,低聲呢喃道:“阿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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