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看到葉青女,臉上綻放出憨厚質樸的笑容。


    恭敬地說道:“葉葉老師好。”


    得到葉青女那如春風般輕柔的迴複後,他的目光迅速轉向四月。


    快步跑向四月那邊,將手中的雞蛋高高舉起,遞過去,說道。


    “四月妹妹,給,這是我阿娘給我的雞蛋,可香啦,你快吃。”


    四月看著雞蛋,腦袋輕輕地左右搖晃著。


    “狗蛋哥你吃吧,今日我娘親給我們吃過啦。”


    然後,她那小巧的手從自己肚前那精致的小兜兜裏迅速拿出了一顆糖。


    將糖遞向狗蛋說道:“呐,狗蛋哥吃糖。”


    狗蛋兒看著糖,喉嚨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吞了口唾沫。


    他的目光先是在糖上停留片刻,然後又緩緩移向一旁的一月。


    看一月沒有什麽表情,他這才收迴目光。


    “謝謝妹妹,不過我可不是故意討好你才給你的雞蛋哦。


    既然你誠心要給我,那我就勉為其難收下咯。”


    就在這時,路邊的草叢裏突然傳來一陣 “簌簌” 的聲響。


    幾個小孩歡笑著跑了過來。


    “狗蛋!”


    狗蛋一聽,連忙將四月給的糖果藏到了身後,還假裝鎮定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


    “鼻涕娃、小胖…… 你們也來啦。”


    小胖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圈,那眼神好似狡黠的小狐狸,顯然是看到了狗蛋的小動作。


    但他並沒有拆穿,隻是咧開嘴笑了笑。


    “對,我們正想去找大姐她們玩兒呢,明日就要開學了,今天我們特意早早地就過來了。”


    狗蛋用力地一拍手,說道:“那正好,我們一起去幫三月妹妹助威。”


    就這樣。


    葉青女的身旁又多了好多小蘿卜頭們。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三月拜師的事情。


    當眾人快到江大夫家的時候。


    坐在大門口的江大丫,遠遠地就發現了葉青女一行人。


    她興奮站起身來,兩條小辮子在空中甩動,朝著眾人用力地揮手。


    “葉老師!大姐!”


    一旁的江青靠在門檻上,看到江大丫的舉動,不屑地撇了撇嘴。


    他哼了一聲說道:“切,還有那麽遠,你現在叫喚有什麽用。”


    江大丫聽到江青的話,不服氣地反駁道。


    “略略略,悅無近遠之隔,你管不著。”


    江青不耐煩地說道:“不要跟我說這些文縐縐的話,我們都是農民,就該有農民的樣子。”


    這會兒跑到跟前的一月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那又怎麽了,農民也是人,人在該有的場合用不同的方式對待,這就叫禮儀。


    耕於田畝,則勤力稼穡;會於友朋,則欣然而樂。


    麵對無德無良之人仍能保持儒雅,有何不對?”


    江青前麵的話聽得一頭霧水,但是後麵的聽懂了。


    激動地說道:“你才無德無良!


    不是有句話說…… 人…… 人不是聖人,孰能無過,我之前犯點錯怎麽了?”


    這時,江大夫聽到外麵傳來的喧鬧聲。


    他先是微微一愣,隨即緩緩放下手中的藥材,輕輕撣了撣衣衫上的藥屑,邁著穩健而又略顯遲緩的步伐走了出來。


    他剛一出門,就正好聽到江青那帶著幾分倔強與不滿的高聲話語。


    “青兒!”


    江青聽到江大夫這威嚴的嗬斥,輕哼了一聲,極不情願地挪動著腳步,走到一旁,把路讓開了。


    不過,他的眼神卻依舊像燃燒的小火苗,憤憤不平地偷偷瞪了一眼一月。


    仿佛在說 “都怪你”。


    葉青女這會兒也帶著孩子們走到了跟前。


    輕斥道:“一月!不得無禮,要有禮貌。”


    一月聽到娘親的話,嘴巴不自覺地微微嘟起。


    瞪了一眼江青,隨後才拉著江大丫那軟軟的小手,走到葉青女身後。


    隨後,葉青女朝著江大夫微微欠身。


    “還望江大夫莫怪,今日小女特地前來拜訪,希望沒有打擾到您老。


    三月這孩子對醫學心懷熱忱,若有唐突之處,還請您海涵。”


    江大夫看到葉青女如此客氣,臉上的嚴肅漸漸如冰雪消融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和藹可親的笑容。


    他微微點頭:“無妨,老夫也想看看這丫頭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這孩子聰慧伶俐,上次的表現已讓老夫頗為驚訝,今日倒要好好考較一番。”


    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好奇與期待,緩緩下移,落在了三月那一臉認真、宛如小大人般的小臉上。


    江大夫微微彎下腰,看著三月。


    “如何?醫書內容,你可有記住?”


    三月聽到江大夫的話,小臉緊繃,兩手小心翼翼地捧著江大夫給的醫書,向前走了幾步。


    她走到江大夫麵前時,她停住腳步,然後雙手將醫書遞給江大夫,清脆而響亮地說道。


    “還請師傅抽檢!”


    江大夫看到三月的舉動,不禁啞然失笑。


    他伸出手,那手幹枯卻又充滿力量,輕輕摸了摸自己那花白的胡子。


    說道:“你這小娃,都說了事未成之時,莫要喊老夫師傅。


    莫要心急,待你真正通過考驗,再行拜師之禮不遲。”


    三月聽到江大夫的話,傻嗬嗬地笑了起來。


    江大夫目光和善地看了看葉青女和周圍那一群小孩。


    “今日可真熱鬧啊,還請諸位隨我來,莫要在這門口站著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轉身朝著院子裏走去。


    狗蛋他們跟在後麵,路過江青跟前的時候,狗蛋調皮地挑了挑眉頭。


    眼神中帶著一絲得意,仿佛在炫耀著什麽。


    江青看到他們的表情,心裏更加窩火。


    狠狠地看向鼻涕娃和小胖。


    鼻涕娃和小胖被江青的眼神嚇得一哆嗦。


    他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著頭,腳步也變得加快了一些。


    眾人隨著江大夫走進院子裏。


    一股濃鬱的藥材味撲鼻而來。


    院子裏擺放著各種晾曬藥材的架子,架子上鋪滿了形形色色的草藥。


    有的幹枯,有的鮮嫩,在陽光的照耀下,呈現出不同的色澤。


    葉青女微微示意一月和二月,讓她們將準備好的禮物送上。


    一月和二月心領神會,兩人提著兩個一大一小的籃子,緩緩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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