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你看,這是什麽?”


    空變戲法般取出一堆木料,隨後按照寢子的指導,將塞錢箱和架子之類技術含量不高的設施簡單修飾了一下。


    得虧空掌握了草屬性元素,技術不夠,元素來湊,麵對被自己加工壞了,或是比要求長一節、短一截的木料,他利用草元素將其的形狀稍稍修正了一下,這才艱難地完成了補救。


    沒辦法,他又不是專業的木匠。能讓自己修過的東西不至於倒塌,已經是偷偷用元素力作弊後的結果了。


    好在寢子也急著把基本模樣搭建起來,不那麽在意細節,所以空這用元素力作弊的行為,反而獲得了它的稱讚——因為又快又穩。


    隨後,空告訴寢子自己要去接淺瀨響,它想要跟上,卻被空找理由勸阻了。


    廢話,它跟著看的話,自己還怎麽複活淺瀨響?


    空坐在海岸邊,手裏拿著和寢子一起工作的時候,在它身上順下來的一根毛。這就是他召喚淺瀨響虛影的媒介了。


    “真是想不明白啊……”


    看著淺瀨響破開封印,然後被雷暴波及喪命的曆史影像,空歎著氣。


    希望自己複活的,不是個瘋子吧……


    剛被複活的淺瀨響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空按倒在地。


    “淺瀨響,身為淺瀨神社的神官,私自破壞封印,釋放雷鳥怨念,致使清籟島損失無數,存活人員被迫搬遷,目的隻是為了從幕府軍手中救下一個海盜。看看眼前你犯下的罪行吧,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咳、咳……我已經失去了她,就決不能再失去另一個了……”


    淺瀨響痛苦地咳嗽了兩聲,臉上卻帶著安然的笑意。


    “荒唐!清籟島上的其他人又何其無辜!他們參拜淺瀨神社,交納供奉,就是讓你這麽背叛他們的嗎!”


    空厲聲怒斥。


    “我……我對不起他們……但那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


    淺瀨響臉上閃過一絲愧疚,但卻並沒有半點悔意。


    “既然如此,那你當初為何又要將從深淵中爬出的初戀射殺?按照你的邏輯,就算她化身厲鬼,你也應該主動為她尋找血食才對。”


    “……”


    淺瀨響麵露痛苦之色,對這個問題沒有做出迴答。


    這時他倒是真真切切的後悔了。也就是說,他在當初正義感驅使下殺死被深淵汙染了的初戀後,還真的動過這樣的心思。


    嗬……


    空麵露冷笑,在他耳邊輕輕告訴他:


    “好笑的是,那位戰士拚盡全力從深淵中殺出,迴到了和你約定好的地方後,迎來的是你射出去的箭矢。她甚至都沒機會告訴你,雖然她和別人有婚約,但她心裏的人是你。”


    “不要再說了!”


    “才到這裏就聽不下去了?”


    空將淺瀨響的雙手踩住,讓他不能捂住耳朵。


    “如果我告訴你,她那個時候雖然看著恐怖,實際上並未失去自己的意識,還有救呢?你親手將她最後的希望送葬了。”


    “啊!!!”


    這個想法他早就有了,隻是一直死死地壓在心底,對此進行逃避。他做出的瘋癲事,多少也有幾分這個猜想的影響在裏頭。


    此刻,他一邊嚎啕大哭,一邊以頭搶地,被空以篤定的語氣挑明了真相後,淺瀨響再也維持不住自己的情緒,進入了崩潰的狀態。


    海邊的沙石眾多,不一會兒,他已經滿頭血汙,傷口混進去了不少沙礫。


    “你都殺了那麽多家庭的父親、母親和孩子,再多殺一個自己的初戀,好像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吧?”


    空似乎依舊不滿足,嘲弄道:


    “畢竟,你就是這麽個滿手血汙的人呢。怎麽之前殺那麽多人都沒什麽反應,唯獨不能接受這件事情呢?”


    “別說了!我贖罪!我贖罪!”


    白發蒼蒼的老人痛哭流涕求原諒,從畫麵來看,好似空是多麽的冷酷,不近人情,無理取鬧。


    “嗬。贖罪。”


    空雙腳用力搓動,淺瀨響頓時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


    “你看著如今的清籟島,贖罪?你怎麽贖罪?”


    空踢了他一腳,心頭的鬱鬱之氣消散了些許。


    而淺瀨響這時才有精力看周圍的景象,這破敗的清籟島讓他幾乎不敢相認。


    他想過自己的所作所為可能讓清籟島受到損失,但眼前的荒涼景象卻超乎他的想象。


    “這裏是……清籟島?”


    “對,這裏是五百年後的清籟島。”


    空站在他的旁邊,鞋子上有著水痕,顯然是剛剛簡單衝洗了一下。


    “五百年後?怎麽可能?我……你……這……”


    “有一個叫寢子的貓在淺瀨神社等了你五百年,所以我把你複活了,讓你去見見它。”


    空簡單直接地說道。


    “寢子……”


    淺瀨響神情複雜,那隻老貓……


    “等等,複活?怎麽可能?”


    這時他才注意到空的後半句話,驚唿道。


    “你覺得呢?你運氣很好,被雷暴正麵命中,摧毀了稻妻海軍的雷暴唯獨留了你一條小命,因為你是它的恩人,把它放出來了?”


    空嘲笑道。


    “複活,複活……”


    “別想了,我會因為寢子而複活你,原因不在你,而在寢子。想讓我複活你的初戀?你親手殺了她,又幹嘛要我複活?”


    空時刻不忘戳他的心窩。


    “我求你,我求求你!你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


    “你有什麽價值,值得我為你出手?是你那三腳貓的神術,還是老的不中用的身體?”


    雖然是舉手之勞,但淺瀨響讓他感覺惡心。


    “寢子,我把寢子給你——”


    “砰!!!”


    空一腳將他踢出幾步遠,從感覺來看應該踢斷了幾根肋骨。看他的樣子,是爬都爬不起來了。


    “寢子等了你幾百年,你就這麽迴報它?我呸。”


    空餘怒未消,卻又不得不出手幫他治療——這已經是個老人了,再不治療,怕是當場就要斃命。


    “不要拿我本就不多的善意,當做你放肆的理由。趕緊收拾一下,換件衣服。寢子等你等了很久了。”


    空有些後悔,這個淺瀨響,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惡劣。真就戀愛腦上頭,什麽都不要了唄?


    他有些後悔複活這麽個玩意了,這個淺瀨響比蒙德那個霍普金絲還要極品。


    可是……寢子是無辜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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