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課結束後，一起吃午飯吧，童童。”
徐望西站在櫃邊，維持著輕描淡寫的笑意，昵稱喊得親切自然。
梁童張了張口，似是想說什麽，又說不出口。
倒是身後的謝熠直白地替她問出來：“你不是和我姐一起吃嗎？”
“有什麽影響嗎？”徐望西的語調無波無瀾，“你想一起也可以一起。”
換成是旁人，大概也就罷了，但謝熠最不吃徐望西這一套。
於是最終就出現了四個人尷尬地圍坐在食堂圓桌旁的詭異畫麵。
平日裏與謝熠、徐望西和謝汐一起吃飯的兩撥人分別坐在旁邊的桌子邊竊竊私語。
謝汐先開口：“你怎麽突然來和我們一起吃飯，還帶著……梁同學。”
她對謝熠說著，眼神如羽毛一般輕飄飄掃過梁童，梁童隻垂眸吃飯，想馬上吃完離開。
“是我……”
徐望西正要開口說什麽，謝熠卻直接迴答了謝汐：“不和你們一起的話，她不好意思單獨跟我吃。”
“咳，咳……”
聽到謝熠的一番胡扯，正狼吞虎咽的梁童一下子嗆住。
謝熠拍拍她，笑道：“你慢點吃，這麽餓啊。”
徐望西像是看到什麽笑話，嗤笑出聲，倚著椅背，抿唇不語。
隔壁桌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看了半天無聲畫麵，一位滿頭羊毛卷的男生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探過頭大喇喇地喊道：“謝熠，你們不會在欺負貧困生吧？”
周圍更多人聞聲投來好奇的視線。
謝熠瞟他一眼，勾勾手：“你來。”
卷發男生搬著凳子坐過來，謝熠一巴掌拍他腦袋上：“欺負你呢。”
對方“嗷”地一聲，接著罵道：“草！不是就不是，打我幹嘛！”
梁童端著盤子起身，輕聲開口：“我吃完了，你們慢慢吃。”
一眾人目送她離開，謝熠又一指頭敲在卷發男生頭上：“你把人都給我嚇走了。”
“啊！謝熠你別以為我不敢還手啊！”
梁童獨自迴教室拿上書和牛奶，在學校超市買了條咖啡液，才慢悠悠晃到湖邊。
岸旁的柳條被風掀起，她才看清她常坐的石階上有一個身影。
徐望西正專心地喂著天鵝，額前柔發和他頭上方的柳條向一個方向輕揚，露出那雙溫柔得像陷阱的眼睛。
徐望西輕輕拍掉手上的殘屑，轉頭打斷了梁童的出神：“來了。”
梁童沒應聲，直接在他身邊坐下，她擰開牛奶瓶蓋，從口袋摸出咖啡液。
徐望西盯著她的動作，看得認真，在梁童撕包裝時，伸手拿走了牛奶瓶。
梁童沒好氣：“又幹嘛？”
徐望西從身側摸出一個袋子，從中又掏出一瓶牛奶，長指利索地抽走她手中的咖啡液，一口氣倒進去，晃勻後重新遞給她：“喝這個。”
梁童愣愣地接過，徐望西又往她手裏塞了一個熱乎乎的三明治。
“午飯沒好好吃，餓的時候吃。”
梁童嘟囔：“沒好好吃也不知道因為誰。”
徐望西揚揚眉：“因為那個白毛怪？”
梁童橫他一眼，他嗓音溫和起來：“晚上一起迴去。”
頓了頓又補充道：“就我們兩個。”
梁童沒有應下，手指摩挲著瓶子，遲疑著問：“謝汐你們……真的隻是朋友嗎？”
徐望西反問：“你很在意這個嗎？”
梁童垂眸道：“嗯。”
徐望西眉眼柔下來，剛要開口，卻聽梁童繼續解釋道：“因為我不想惹上什麽關注和麻煩，現在隻想安安靜靜度過這三年，考個好學校，也能盡早還你家錢。”
“所以呢？”
“所以如果你們有意，我和你走得太近不太好。”
梁童說完快速瞄一眼徐望西，對方神色很淡，眸中的情緒又是那股自己看不懂的霧氣。
這句話，她這兩天在心中其實反反複複說了很多次，才能在真正說出口時，洗掉話中的那層酸澀。
徐望西淡聲問：“如果她有意，你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就會選擇遠離我，是這個意思嗎？”
出於了解，梁童察覺徐望西可能有些不高興。
於是她想解釋一下，但又覺得他總結得好像也沒什麽問題，最後隻能幹巴巴地組織著語言：“也不是遠離，就是保持最合適的距離……”
徐望西打斷她：“就算我無意？”
梁童還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下意識道：“嗯……嗯？你無意？那你為什麽每天和她……”
說一半她停住了。
隻聽徐望西慢條斯理地反問：“那你之前每天和我在一起，是因為對我有意嗎？”
溫和悅耳的聲音抵達鼓膜的瞬間，梁童感覺像有一把火蹭得從心髒燒起，腦袋成了這把火的散熱器，又燙又迷糊。
她壓下心虛，虛張聲勢道：“……才沒有。”
徐望西表情淡得看不出任何情緒，他站起身拍拍褲子，用指尖捏起從梁童那兒換來的牛奶瓶，轉身離去，隻留下一句：“你想自己坐公交車就去坐吧。”
剩下梁童獨自坐在湖邊，翻開書本，卻怎麽也背不下去了。
徐望西走到學生會辦公室門口時，正碰上謝熠和一群人從裏麵出來。
其中一個男生看到他便招唿道：“望西你來了，謝汐正在等你呢。”
徐望西頷首，正準備邁步進去，又像想到什麽似地停下腳，對那人說：“你喝牛奶嗎？”
“啊？”那人還沒反應過來，一瓶牛奶就飛了過去，他手忙腳亂地接住，“喝，謝了！”
旁邊一個女生看清瓶子後八卦說：“剛汐汐也在喝這個牌子的牛奶呢，你倆一起買的啊。”
“謝熠給的，謝他吧。”徐望西溫和地笑著，進了辦公室。
剛在食堂的那位卷發男生湊到謝熠身邊問：“你還給徐望西送牛奶呢？你不是看他不順眼嗎？”
謝熠雙手插兜，翻了個白眼。
下午放學，徐望西果然沒有再等梁童，她留在位置上把自習課沒寫完的試卷寫完，才開始慢慢收拾書包。
收完起身，餘光看到斜後方有一道視線正直直地盯著自己。
謝熠看到自己終於被發現，歎氣道：“你可算學完了，等你半天了。”
梁童有些驚訝：“你在等我嗎？”
謝熠對她粲然一笑，又笑出了小梨渦：“對啊，帶你去看我們樂隊排練。”
“現在？”
謝熠眉毛一揚，理直氣壯：“嗯，今晚沒事吧？”
徐望西站在櫃邊，維持著輕描淡寫的笑意，昵稱喊得親切自然。
梁童張了張口，似是想說什麽，又說不出口。
倒是身後的謝熠直白地替她問出來：“你不是和我姐一起吃嗎？”
“有什麽影響嗎？”徐望西的語調無波無瀾，“你想一起也可以一起。”
換成是旁人，大概也就罷了，但謝熠最不吃徐望西這一套。
於是最終就出現了四個人尷尬地圍坐在食堂圓桌旁的詭異畫麵。
平日裏與謝熠、徐望西和謝汐一起吃飯的兩撥人分別坐在旁邊的桌子邊竊竊私語。
謝汐先開口：“你怎麽突然來和我們一起吃飯，還帶著……梁同學。”
她對謝熠說著，眼神如羽毛一般輕飄飄掃過梁童，梁童隻垂眸吃飯，想馬上吃完離開。
“是我……”
徐望西正要開口說什麽，謝熠卻直接迴答了謝汐：“不和你們一起的話，她不好意思單獨跟我吃。”
“咳，咳……”
聽到謝熠的一番胡扯，正狼吞虎咽的梁童一下子嗆住。
謝熠拍拍她，笑道：“你慢點吃，這麽餓啊。”
徐望西像是看到什麽笑話，嗤笑出聲，倚著椅背，抿唇不語。
隔壁桌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看了半天無聲畫麵，一位滿頭羊毛卷的男生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探過頭大喇喇地喊道：“謝熠，你們不會在欺負貧困生吧？”
周圍更多人聞聲投來好奇的視線。
謝熠瞟他一眼，勾勾手：“你來。”
卷發男生搬著凳子坐過來，謝熠一巴掌拍他腦袋上：“欺負你呢。”
對方“嗷”地一聲，接著罵道：“草！不是就不是，打我幹嘛！”
梁童端著盤子起身，輕聲開口：“我吃完了，你們慢慢吃。”
一眾人目送她離開，謝熠又一指頭敲在卷發男生頭上：“你把人都給我嚇走了。”
“啊！謝熠你別以為我不敢還手啊！”
梁童獨自迴教室拿上書和牛奶，在學校超市買了條咖啡液，才慢悠悠晃到湖邊。
岸旁的柳條被風掀起，她才看清她常坐的石階上有一個身影。
徐望西正專心地喂著天鵝，額前柔發和他頭上方的柳條向一個方向輕揚，露出那雙溫柔得像陷阱的眼睛。
徐望西輕輕拍掉手上的殘屑，轉頭打斷了梁童的出神：“來了。”
梁童沒應聲，直接在他身邊坐下，她擰開牛奶瓶蓋，從口袋摸出咖啡液。
徐望西盯著她的動作，看得認真，在梁童撕包裝時，伸手拿走了牛奶瓶。
梁童沒好氣：“又幹嘛？”
徐望西從身側摸出一個袋子，從中又掏出一瓶牛奶，長指利索地抽走她手中的咖啡液，一口氣倒進去，晃勻後重新遞給她：“喝這個。”
梁童愣愣地接過，徐望西又往她手裏塞了一個熱乎乎的三明治。
“午飯沒好好吃，餓的時候吃。”
梁童嘟囔：“沒好好吃也不知道因為誰。”
徐望西揚揚眉：“因為那個白毛怪？”
梁童橫他一眼，他嗓音溫和起來：“晚上一起迴去。”
頓了頓又補充道：“就我們兩個。”
梁童沒有應下，手指摩挲著瓶子，遲疑著問：“謝汐你們……真的隻是朋友嗎？”
徐望西反問：“你很在意這個嗎？”
梁童垂眸道：“嗯。”
徐望西眉眼柔下來，剛要開口，卻聽梁童繼續解釋道：“因為我不想惹上什麽關注和麻煩，現在隻想安安靜靜度過這三年，考個好學校，也能盡早還你家錢。”
“所以呢？”
“所以如果你們有意，我和你走得太近不太好。”
梁童說完快速瞄一眼徐望西，對方神色很淡，眸中的情緒又是那股自己看不懂的霧氣。
這句話，她這兩天在心中其實反反複複說了很多次，才能在真正說出口時，洗掉話中的那層酸澀。
徐望西淡聲問：“如果她有意，你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就會選擇遠離我，是這個意思嗎？”
出於了解，梁童察覺徐望西可能有些不高興。
於是她想解釋一下，但又覺得他總結得好像也沒什麽問題，最後隻能幹巴巴地組織著語言：“也不是遠離，就是保持最合適的距離……”
徐望西打斷她：“就算我無意？”
梁童還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下意識道：“嗯……嗯？你無意？那你為什麽每天和她……”
說一半她停住了。
隻聽徐望西慢條斯理地反問：“那你之前每天和我在一起，是因為對我有意嗎？”
溫和悅耳的聲音抵達鼓膜的瞬間，梁童感覺像有一把火蹭得從心髒燒起，腦袋成了這把火的散熱器，又燙又迷糊。
她壓下心虛，虛張聲勢道：“……才沒有。”
徐望西表情淡得看不出任何情緒，他站起身拍拍褲子，用指尖捏起從梁童那兒換來的牛奶瓶，轉身離去，隻留下一句：“你想自己坐公交車就去坐吧。”
剩下梁童獨自坐在湖邊，翻開書本，卻怎麽也背不下去了。
徐望西走到學生會辦公室門口時，正碰上謝熠和一群人從裏麵出來。
其中一個男生看到他便招唿道：“望西你來了，謝汐正在等你呢。”
徐望西頷首，正準備邁步進去，又像想到什麽似地停下腳，對那人說：“你喝牛奶嗎？”
“啊？”那人還沒反應過來，一瓶牛奶就飛了過去，他手忙腳亂地接住，“喝，謝了！”
旁邊一個女生看清瓶子後八卦說：“剛汐汐也在喝這個牌子的牛奶呢，你倆一起買的啊。”
“謝熠給的，謝他吧。”徐望西溫和地笑著，進了辦公室。
剛在食堂的那位卷發男生湊到謝熠身邊問：“你還給徐望西送牛奶呢？你不是看他不順眼嗎？”
謝熠雙手插兜，翻了個白眼。
下午放學，徐望西果然沒有再等梁童，她留在位置上把自習課沒寫完的試卷寫完，才開始慢慢收拾書包。
收完起身，餘光看到斜後方有一道視線正直直地盯著自己。
謝熠看到自己終於被發現，歎氣道：“你可算學完了，等你半天了。”
梁童有些驚訝：“你在等我嗎？”
謝熠對她粲然一笑，又笑出了小梨渦：“對啊，帶你去看我們樂隊排練。”
“現在？”
謝熠眉毛一揚，理直氣壯：“嗯，今晚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