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望西隻在警察局待了一個小時。


    這與那晚邊嘉迴答謝熠的話相一致:“我怎麽會怪你,你的‘自作主張’救了我太多次。我隻是感覺……報警可能沒有用。”


    謝熠對此不置可否。


    他也能想到,換作他,家裏人一定也會動用關係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隻是看不慣徐望西這樣不計後果,為所欲為。另一方麵,他也想讓對方知道,她身後是有人會幫她反擊的。


    隻不過,一個小時的速度確實出乎他意料了。


    掛了謝汐的電話,謝熠臉色不算太好。


    邊嘉已迴書房繼續翻閱檔案袋裏的文件,這次她沒有再關門。


    謝熠走進去時,她正聚精會神地盯著手中的紙張,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靠近。直到他出聲喚她,她才猛地抬頭,但瞪圓的眼睛仍未將視線聚焦到他臉上。


    他覺得她此刻的模樣像一隻正在捕獵的貓科動物,注意力全在目標物上,看向他隻是因為敏感的感官在條件反射。


    他問:“看到什麽了?和你有關的事情嗎?”


    邊嘉緩緩搖頭,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光彩:“和我無關,但是……”


    後麵的內容她遲遲沒有說出口,好一陣子才徹底從文件中抽離,反問謝熠:“你喊我是有事要說嗎?”


    謝熠沒打算瞞著她:“徐家和我家一起把事情擺平了。”


    邊嘉一怔:“你家?”


    謝熠喝盡最後一口可樂,不爽地把易拉罐握癟:“徐家查到最開始是我報的警,就找上門了。嗬,老頭子平時那麽小心眼一人,這會兒倒是不記仇了。”


    邊嘉不甚在意,寬慰他說:“之前聽徐望西開會,常能聽到和你家相關的生意。誰會跟錢過不去呢,沒關係的。”


    說完她反而替他憂慮起來:“倒是你,家人有和你生氣嗎?”


    “我也沒關係。我讓老頭子生氣的事可不止這一件,他怕是快習慣了。”


    謝熠聳聳肩,又把話題帶迴事件本身上:“給出的理由是你無明顯外傷,也無確切證據證明是非法拘禁。


    “療養院那邊監控錄像被刪完了,他們口徑一致,說你們夫妻常去,一直都是這種相處模式。”


    邊嘉垂眸笑笑,沒有接話。


    謝熠把碎發捋至額後,唇邊扯出一抹譏笑:“你還不知道,你剛失蹤時,葉辛也報警了。那次才是真扯淡。”


    “怎麽迴事?”


    今天邊嘉進屋後,第一時間就發現唯獨葉辛不在。她本打算晚些再詳細詢問唐羽寧,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到底都發生過什麽。


    “葉辛報了失蹤,但徐望西說你隻是去旅行了。去查機場記錄與監控,結果還真有一個和你很像的人拿著你的證件登機了。”


    “?”


    謝熠說:“她走的人工通道,穿著你的衣服,戴著帽子和口罩,登機前還刻意仰頭看了眼攝像頭。”


    邊嘉蹙眉,腦海中浮現出一雙眼睛:“……宋藍?”


    “我也懷疑是她,所以專門去打聽了。她正在休寒假,登機那天之後的幾天,她人也確實不在京州。”


    邊嘉默然,現在徐望西做出什麽事,她似乎都不驚訝了。


    安靜片刻,她問了她更關心的問題:“葉辛今天怎麽沒來?我還沒來得及聯係她。”


    這下輪到謝熠沉默了,邊嘉敏銳地察覺出異樣,追問:“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謝熠坐在書房的單人沙發上,手肘置於扶手上,兩指抵在太陽穴上輕柔,仍未立刻迴答她。


    直到她再次追問,他才輕歎一聲,把計墨喊來,一起將最近發生過的事情向她緩緩道來。


    如徐望西所言,葉辛他們安排的跟蹤車一早便徹底暴露,白彥幾乎沒費太大力氣就甩掉了他們。偷偷裝在車底的追蹤器也早被拆除。


    至於邊嘉藏在鞋底的那個,從她上車開始就沒有信號,計墨推測徐望西的車裏放的也有屏蔽器。


    總之,人就是這樣徹底跟丟的。


    葉辛憋到第二天,一聽唐羽寧說在公司見到了白彥,立馬衝去徐望西家要人,結果不但吃了個閉門羹,還很沒尊嚴地被保安趕出了小區。


    一怒之下,她直接報了警。


    由於她不是直係親屬,且人失蹤時不長,最初報案未被受理。


    直到葉辛找出邊嘉先前的短信留言,把【如果我哪天失聯了,一定又是被他關起來了,記得來找我】一行字展示出來,才勉強被重視。


    但一番調查的結果隻是“邊嘉”去旅行了。


    後來謝熠加入找人行列,和計墨一起想了諸如調查白彥、黑入他或徐望西的電腦找線索等方法,但還未有所收獲,尋人小隊內部先亂了套。


    首先是葉辛和秦遠藕斷絲連的事情突然被人曝光在網絡上。


    秦遠的那位小明星妻子想趁機營銷,博一波同情,便在社交網絡上大肆訴苦,導致葉辛直接被其粉絲開盒,還差點被打,後來根本不敢再出門。


    接著是唐羽寧被通知調至西序旗下的小品牌,子公司地址位於京州周邊的小城市。


    她本想幹脆辭職迴工作室,但工作室兩個老板,一個失蹤,一個被網暴到半失蹤,工作室基本處於停擺狀態。她隻能先服從安排,每天通勤四個小時上下班。


    最終就到了那個雪夜。謝熠和計墨之所以能在山上找到邊嘉,是因為山上停電後,屏蔽器失去效果,她藏在廁所天花板上的追蹤器在第一時間發出了信號。


    講完這些,謝熠最後又補充道:“葉辛的事情,後來那個明星買了不少水軍炒熱度,我猜徐望西也幫她不少。我們本來出主意說用那個明星自己也出軌的照片壓壓輿論,但葉辛拒絕了。


    “她前幾天迴老家了,說幫不上忙就不添亂了,迴去躲一陣子清淨清淨。我跟她說過你迴來的消息,她說讓你先處理好自己的事情,不用擔心她。”


    邊嘉坐著聽完所有事情,體內像憑空生出一個大火盆,烈焰般的怒意從腳底燃到了頭頂。


    徐望西在報複,又或者是他做了早就想做的事情——對她僅剩的人際關係出手。


    可以想象,如果謝熠不姓謝,那他早就是被整得最慘的那一個了。


    她從書桌後的羅賓椅上起身,步子都像在踩火:“我要去見他一麵。”


    謝熠在同一時間站起來,果斷攔住她:“不行。這次我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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