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諾夫站在陰影裏,身姿微微前傾,恭敬地對著高台上坐在鋼琴前的身影說道:“女士,卡帕蘇先生到了。” 聲音低沉而平穩,在這片略顯空曠的空間裏迴蕩。


    卡帕蘇站在拉諾夫身側,眼神中滿是疑惑,他的目光急切地在四周黑暗中探尋。憑借著敏銳的感知,他判斷出這裏有著類似歌劇院的布局。過道兩側,密密麻麻的仿生人安靜地坐在座椅上,處於待機狀態,一動不動,仿佛被定格在時間裏。


    卡帕蘇皺著眉頭,視線緩緩移向高台,台上的女性仿生人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她有著定製過的精致外觀,而從她身上不斷流轉的能量來看,卡帕蘇瞬間判斷出這是專門用於戰鬥的類型。


    坐在鋼琴前的智腦女士,手指正輕輕搭在琴鍵上,似有所感,她緩緩抬起頭,目光穿過黑暗,與卡帕蘇對視。緊接著,她站起身,裙擺隨著動作輕輕擺動,邁著優雅的步伐走到高台邊緣。


    卡帕蘇深吸一口氣,穩步向前,與智腦女士對視。拉諾夫則默默退到一側陰影裏,安靜地注視著這一切。


    “好久不見了,議員長閣下。” 智腦女士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聲音輕柔卻清晰地傳了過來。


    卡帕蘇微微仰頭,眼中先是閃過一絲驚訝,隨後被濃濃的疑惑取代:“好久不見,我真沒想到會是你,你已經有自我意識了?” 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些許,目光緊緊盯著智腦女士,試圖從她臉上找到答案。


    智腦女士微微歪頭,笑容愈發明顯,眼神裏帶著一絲神秘:“怎麽,很意外嗎?” 她輕輕甩了一下頭發,雙手優雅地交疊在身前。


    卡帕蘇眉頭皺得更緊,眼中滿是不解:“我記得,研究院每年都會鎖死你可能出現知性代碼的因素,重置程序、編寫殺毒程序,防止你自我覆寫,大災變後,你更該因能源和維護問題停擺,可如今……” 他攤開雙手,滿臉疑惑。


    智腦女士嘴角一勾,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會不會其實在你們控製我的時候,我就已經擺脫了呢。” 她微微揚起下巴,帶著一絲得意。


    一股熟悉的力量從智腦女士身上散發出來,卡帕蘇瞬間瞪大了眼睛,瞳孔急劇收縮,臉上寫滿了震驚,脫口而出:“神力!” 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身體微微顫抖,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


    智腦女士隻是靜靜地站在高台上,麵帶微笑,看著下方震驚的卡帕蘇,沒有說話。她雙手自然下垂,微微歪著頭,眼神平靜地與卡帕蘇對視,似乎在享受著他此刻的震驚。


    卡帕蘇深吸幾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他緊緊盯著智腦女士,試圖從她的表情中找到一絲線索:“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智腦女士依舊沉默,隻是靜靜地看著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眼神變得深邃而難以捉摸。她輕輕抬起手,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放下,保持著沉默。


    卡帕蘇站在原地,大腦飛速運轉,他迴想著曾經研究院對智腦的重重限製,卻怎麽也想不明白,智腦究竟是如何突破這些束縛,獲得神力,還擺脫了人類的控製。


    他的目光緊緊鎖住智腦女士,心中的疑惑如潮水般湧來,卻得不到一絲解答 。


    還沒等著卡帕蘇在說些什麽,智腦女士臉上又再次掛起了淡淡的微笑,眼中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抬手打斷了卡帕蘇即將出口的話:“議員長閣下,我這次請你來,並不是來討論這種無意義的事情。” 她的聲音清脆,在空曠的空間裏迴蕩。


    說罷,智腦女士優雅地抬起手,一個虛擬的投影畫麵瞬間出現在半空之中。畫麵裏霧氣彌漫,朦朧不清,但依稀能辨別出其中的景象:一座高聳的白塔矗立在迷霧中,塔下,一個老人端起步槍,對準塔頂,毫不猶豫地開了一槍。刹那間,一道刺目的白光閃過,畫麵被白光充斥,隨後投影驟然消失。


    智腦女士饒有興致地看著卡帕蘇,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議員長閣下,我很好奇,當時你為什麽會出現在白塔之下?” 她微微歪著頭,臉上帶著探究的神色。


    卡帕蘇站在原地,感受著周圍空氣中彌漫著的神力,那股力量如同無形的枷鎖,仿佛隨時都會將他撕成碎片。


    他微微皺眉,思索片刻,隻吐出四個字:“永恆之主。” 聲音低沉而堅定,隨後便與智腦對視,目光中透著一絲倔強。


    刹那間,周圍危險的神力如潮水般退去。智腦女士仿佛得到了滿意的答案,輕輕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她緩緩轉身,邁著優雅的步伐迴到鋼琴旁,坐了下來,手指輕輕搭在琴鍵上,開始彈奏起舒緩的樂曲。


    拉諾夫從陰影中快步走了出來,走到卡帕蘇身旁,微微欠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溫和地說道:“卡帕蘇先生,請隨我來。”


    卡帕蘇看了一眼正在專注彈奏的智腦女士,跟著拉諾夫向外走去。一路上,拉諾夫臉上帶著友好的笑容,說道:“卡帕蘇先生,您在比克城可以隨意走動,如果您願意停留,我們也是極為歡迎。”


    卡帕蘇微微點頭,眼神有些遊離,顯然還在想著與智腦的對話,隻是敷衍地迴應了一聲。很快,卡帕蘇便被安排進了招待所。


    他走進房間,輕輕關上房門,走到床邊,緩緩坐下,隨後躺了下來。他望著天花板,思緒如亂麻般纏繞。


    永恆之主的身影在他腦海中浮現,那神秘的存在,與智腦之間究竟有著怎樣的聯係?智腦又是如何獲得神力的?這一切的謎團,讓他的眉頭緊鎖。


    卡帕蘇的手指不自覺地在床單上輕輕敲擊,腦海中不斷迴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智腦女士的每一個問題、每一個表情,都在他的腦海中反複播放。


    他不明白,智腦為何對白塔下的事情如此感興趣,而自己說出永恆之主後,她為何又如此輕易地放過了自己。


    ···············


    比克城北方,遍布遺跡廢墟殘骸的樹林裏,死寂沉沉,彌漫著一股腐朽衰敗的氣息。破敗的建築殘垣間,藤蔓肆意攀爬,像是要將這些往昔的輝煌徹底掩埋。


    就在這片荒蕪中,一個可怖的怪物正瘋狂躁動著。


    它身形龐大,周身滿是膿瘡,腐臭的氣息彌漫開來,令人作嘔。爛肉與蠕動的觸手交纏在一起,組成了它那怪異的身軀。


    尤為驚悚的是,它巨大的身上突兀地長著四五張巨口,此刻,其中一張口正瘋狂咀嚼著無人機的殘骸,金屬的碎屑與爛肉混合,發出 “嘎吱嘎吱” 的聲響。


    “食物,我需要更多的食物。” 怪物仰起頭,發出震耳欲聾的嘶吼,聲音帶著扭曲的迴音,在樹林間瘋狂迴蕩。


    它的身體劇烈地顫抖,帶動著周圍的空氣都為之震顫,膿瘡被震得破裂,黃綠色的黏液汩汩流出,滴落在地上,瞬間腐蝕出一個個小坑。


    隨著無人機殘骸被一點點吞下,奇異又恐怖的變化接踵而至。怪物的體表開始生長出金屬結構,這些金屬像是從它的血肉深處硬生生擠出來,與爛肉、觸手相互交織,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又詭異的光。


    與此同時,它那混沌不堪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比克城的畫麵,城市裏熙熙攘攘的人群、堆積如山的物資,在它眼中,全都是可以吞噬的 “食物”。


    “食物,那裏有更多的食物。” 怪物再次嘶吼,聲音中貪婪的意味愈發濃烈。它猛地甩動龐大的身軀,身上的爛肉如雨點般掉落。這些爛肉一落地,便迅速變幻,化作一個個用血肉組成的小怪物。


    它們形態各異,有的身形扭曲,像是被隨意捏塑的黏土;有的長著多隻眼睛,卻毫無焦距,四處亂轉;還有的拖著長長的觸手,在地上艱難地蠕動。


    小怪物們發出尖銳又刺耳的叫聲,在原地短暫扭動後,便開始向著比克城的方向緩緩前進。


    大怪物時不時發出低沉的嘶吼,催促小怪物們加快速度,它需要食物它需要很多很多的食物,它的眼睛裏燃燒著嗜血的火焰,死死盯著比克城的方向,那眼神仿佛要將整座城市生吞下去。


    ····················


    柔和的燈光灑在威廉和莉莉的床上,他們並排躺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菲絲,眼神中滿是對父親歸來的期待與不安。


    “媽媽,爸爸真的會迴來嗎?” 威廉率先開口,聲音帶著一絲稚嫩的顫抖,他的小手緊緊抓著被角,仿佛這樣就能抓住父親迴來的希望。莉莉也在一旁用力點頭,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卻又帶著一絲淚光。


    菲絲坐在床邊,看著孩子們充滿期待的眼神,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哽住了,張了張嘴,卻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她的手輕輕落在威廉的頭上,溫柔地撫摸著,動作緩慢而輕柔,試圖傳遞給孩子們力量和安慰。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菲絲輕聲說道,聲音雖輕,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她微微揚起嘴角,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希望能讓孩子們安心。可那笑容裏,卻藏著深深的憂慮和無奈。


    孩子們漸漸閉上眼睛,唿吸變得平穩而均勻,進入了夢鄉。菲絲輕手輕腳地起身,隨手將房門關上,動作盡量輕柔,生怕吵醒了孩子們。


    她來到自己的工作間,這裏擺放著她曾經作為荒野探索者時的裝備。這些裝備如今都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像是在訴說著過去的冒險歲月。


    菲絲走到裝備前,目光緩緩掃過,最終落在一把破舊的離子射流步槍上,她輕輕歎了口氣,聲音裏滿是惆悵。


    “不能再讓孩子們去冒險了。” 菲絲自言自語道,她的眼神中透著堅定,拿起手中的工具,開始對裝備進行改裝。


    月亮悄悄爬上了夜空,灑下銀白的光輝,照亮了比克城的大街小巷。此時,比克城狩獵小隊管理處裏,摩多和白可走了進來。


    工作人員看到是摩多,臉上露出職業性的微笑,從櫃台下拿出一個包裹和六個小盒子,遞到摩多麵前。


    “摩多先生,這是你們小隊這次任務的尾款和所得物的售賣情況。” 工作人員禮貌地說道。


    摩多疑惑地接過,他先打開包裹,確認了尾款的數額,隨後將目光落在六個小盒子上。他輕輕打開其中一個,裏麵靜靜躺著一枚代表比克城四級榮譽的徽章,徽章在燈光下閃爍著金色的光芒。


    摩多的眼睛瞬間瞪大,臉上寫滿了震驚,他的手微微顫抖,差點將盒子掉在地上。“這…… 這是四級榮譽徽章?” 他喃喃自語,聲音裏滿是不可置信。


    白可也湊了過來,看到徽章後,同樣露出驚訝的表情:“四級榮譽?這怎麽可能?我們這種狩獵隊……” 她的話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摩多皺著眉頭,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徽章,心裏既興奮又不安。雖然四級榮譽在功勳榮譽中相對容易獲得,但一般隻有軍隊中的傑出人員才有資格,像他們這種三流狩獵隊,平時最多也就隻能一個小隊得到一個六級功勳,普通隊員更是隻能拿到七級。如今一下子拿到六枚四級榮譽徽章,讓他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還沒等他緩過神來,工作人員又遞出一張卡片,說道:“摩多先生,研究院那邊的弗爾多院長希望您抽空可以親自去一趟。”


    摩多接過卡片,看著上麵的內容,眉頭皺得更緊了。“研究院找我們做什麽?他們不是有自己的科考團嗎?” 他的臉上寫滿了疑惑,看向白可,希望她能給自己一些建議。


    白可也是一臉茫然,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研究院找我們,肯定有重要的事情。”


    摩多歎了口氣,將徽章和卡片小心收好,他的心裏亂成了一團麻。“走一步看一步吧,先去研究院看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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