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片古老而神秘的土地上,有一座寧靜祥和的青岩鎮。鎮旁,一條寬闊且深邃的忘川河奔騰而過,河水常年渾濁不堪,水流湍急得如同脫韁的野馬,河道深處仿佛藏著無數不為人知的秘密,像是一個巨大的謎團,引得人好奇卻又心生畏懼。


    在這河邊,生活著一位名叫陳老的撈屍人。陳老身材精瘦,歲月的痕跡與河水的濕氣無情地侵蝕著他,使得他的皮膚黝黑而粗糙,猶如飽經風雨的老樹皮。他的眼神深邃而滄桑,仿佛藏著這條河所有的故事,每一道皺紋裏都刻滿了對生死的感悟,每一次凝視河水,都像是在與河底的亡魂對話。


    撈屍人這個職業,在常人眼中總是充滿了神秘與恐懼的色彩。人們對死亡本能地敬畏,而撈屍人卻每日與逝者相伴。但陳老卻已經幹了大半輩子,他熟悉忘川河的每一處彎道,每一個漩渦,就像熟悉自己手掌上的紋路。他深知,這條河既是生命的滋養者,用它的河水灌溉著兩岸的土地,孕育出無數的生命;也是生命的吞噬者,無情地奪走那些不小心失足之人的性命。每當有屍體漂浮在河麵,或是沉入河底,家屬們都會心急如焚,第一時間找到陳老,眼中滿是哀求與期盼,希望他能憑借著豐富的經驗和無畏的勇氣,將逝者完整地帶迴人間,讓他們得以入土為安。


    這一天,日光灑在河岸,陳老如往常一樣,在河邊認真整理著他的撈屍工具。這些工具,是他多年來在河上討生活的夥伴,每一件都被他擦拭得幹幹淨淨,擺放得整整齊齊。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寧靜,隻見鎮東頭的劉二神色慌張,滿頭大汗,一路跌跌撞撞地跑來,“撲通” 一聲重重地跪在陳老麵前,聲音帶著哭腔,大聲唿喊著:“陳老,求您救救我家妹子!她昨天晚上失足掉進忘川河,到現在都沒個蹤影,我爹娘都快急瘋了!” 劉二的臉上寫滿了焦急與恐懼,雙手緊緊地抓住陳老的衣角,仿佛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陳老皺了皺眉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他輕輕放下手中的工具,伸手扶起劉二,安慰道:“先別急,孩子,帶我去你妹子落水的地方看看。”


    來到河邊,陳老站在劉二妹子落水的位置,眯起眼睛,仔細觀察著水流的走向和周圍的環境。他的目光如炬,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心中暗自思量著屍體可能漂流的方向。他的腦海中迅速浮現出忘川河的水文地圖,每一處暗流、每一處淺灘都清晰可見。良久,他轉身迴到家中,從那間堆滿雜物的小屋裏,推出自己那艘破舊但堅固的小船。這艘小船,陪伴他度過了無數個日夜,經曆了無數次的風浪,雖然船身布滿了斑駁的痕跡,但依然堅固如初。他又拿出一套特製的撈屍工具,包括長長的竹竿,竹竿的一端被打磨得十分光滑,便於在水中操作;堅韌的漁網,每一根網線都經過特殊處理,能承受巨大的拉力;還有一個刻滿符文的銅鈴,銅鈴的表麵已經被歲月磨得發亮,那些符文神秘而古老,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力量。陳老的這些工具,每一件都有著特殊的意義,尤其是那銅鈴,據說是他師傅傳給他的,承載著師門的傳承,能震懾水中的邪祟,是他在這片危險水域的重要依仗。


    夜幕降臨,銀白的月光灑在河麵上,泛起詭異的波光,仿佛無數雙眼睛在窺視著這片水域。陳老獨自一人劃船來到劉二妹子落水的位置。他將銅鈴掛在船頭,口中念念有詞,那聲音低沉而神秘,仿佛在與天地間的神秘力量溝通。隨後,他熟練地撒網,漁網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落入水中。陳老緊緊握住漁網的繩索,能感覺到一股異樣的力量在拉扯著漁網,他心中一驚,這種感覺他從未有過。以往撈屍時,雖然也會遇到一些困難,但從未感受到如此強烈的抵抗。他用力收網,卻發現漁網似乎被什麽東西緊緊纏住,怎麽也拉不上來。那股力量十分強大,仿佛來自河底的深淵,陳老的手臂青筋暴起,汗水順著額頭不斷滑落,滴在船板上。


    陳老加大力氣,額頭上青筋暴起,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浸濕了他的衣衫。他咬緊牙關,雙手緊緊握住漁網的繩索,雙腳用力蹬著船板,試圖借助身體的力量將漁網拉上來。突然,漁網猛地一鬆,陳老一個踉蹌差點掉進河裏。他穩住身形,大口喘著粗氣,將漁網拉上船,卻發現網裏什麽也沒有,隻有一團黑色的水草,水草上還散發著一股腐臭的氣味,那味道刺鼻難聞,讓人作嘔。陳老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他意識到,這次的撈屍任務恐怕不簡單。他望著那團水草,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這水草的出現絕非偶然,似乎預示著一場可怕的危機即將降臨。


    就在這時,河麵上突然泛起一陣濃霧,那濃霧來得毫無征兆,迅速將陳老的小船團團圍住。四周一片白茫茫,伸手不見五指,陳老警惕地握緊手中的竹竿,他能感覺到周圍有一雙雙眼睛在窺視著他,那目光冰冷而陰森,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鬼。突然,一陣陰森的笑聲從水底傳來,那笑聲仿佛來自地獄深處,尖銳而刺耳,讓人毛骨悚然。陳老的心跳陡然加快,他的後背瞬間被冷汗濕透,他拿起銅鈴,用力搖晃,銅鈴發出清脆的聲響,在寂靜的河麵上迴蕩,試圖驅散這詭異的氣氛。那鈴聲在濃霧中顯得格外突兀,卻又仿佛帶著一種神秘的力量,讓陳老稍微鎮定了一些。


    在濃霧中,陳老隱隱約約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在水中飄蕩。他心中一喜,以為是劉二妹子的屍體,便劃船靠近。他的心跳加速,既期待又緊張,希望能盡快找到劉二妹子,讓她的家人安心。當他靠近那身影時,卻發現那根本不是屍體,而是一個身著白色長袍的女子,她的頭發遮住了臉,看不清麵容。女子的身體在水中輕輕晃動,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操控著。女子緩緩抬起頭,露出一雙血紅色的眼睛,那眼睛裏充滿了怨恨和憤怒,對著陳老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那叫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如同利刃一般刺痛著陳老的耳膜,讓他頭皮發麻。


    陳老被嚇得頭皮發麻,他轉身想要劃船離開,卻發現船槳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緊緊抓住,動彈不得。他用力拉扯船槳,卻感覺那力量越來越大,仿佛要將他拖入水中。女子的身影越來越近,她伸出長長的手臂,指甲尖銳如刀,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向陳老抓來。陳老急忙拿起竹竿抵擋,他的雙手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但他的眼神卻堅定無比。就在女子的指甲快要觸碰到陳老的瞬間,陳老突然想起師傅曾經教他的一段驅邪咒語。他閉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詞,那咒語的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強大的力量,從他的口中吐出,在空中迴蕩。隨著咒語的念出,一道金色的光芒從他身上散發出來,那光芒溫暖而明亮,照亮了周圍的濃霧。女子發出痛苦的慘叫,身影漸漸消失在濃霧中,隻留下一陣淒厲的笑聲在空氣中迴蕩。


    濃霧漸漸散去,陳老癱坐在船上,大口喘著粗氣,汗水濕透了他的全身。他的雙手還在微微顫抖,心有餘悸地望著四周。他知道,自己遇到了傳說中的水鬼。水鬼是在水中枉死的人,他們的靈魂無法超生,便會在水中徘徊,尋找替身。陳老意識到,劉二妹子的失蹤恐怕與這水鬼有關。他望著平靜的河麵,心中充滿了擔憂和自責,他暗暗發誓,一定要救出劉二妹子,哪怕付出一切代價。


    陳老迴到鎮上,找到劉二,將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劉二聽後,臉色變得蒼白如紙,雙腿一軟,再次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著說:“陳老,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妹子,她還年輕,不能就這麽沒了。” 劉二的眼中滿是絕望和哀求,淚水不停地流淌下來。陳老扶起劉二,說道:“孩子,別慌,我一定會盡力的。不過這水鬼的力量很強,我們需要找到幫手。” 陳老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和決心,他拍了拍劉二的肩膀,給予他力量和安慰。


    陳老帶著劉二來到鎮西頭的一座破廟,這裏住著一位名叫玄風的道士。玄風道士年事已高,白發蒼蒼,但法力高強,他的眼神中透著一股深邃的智慧。他曾經幫助過陳老解決過一些邪祟之事,在鎮上是眾人敬仰的存在。陳老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玄風道士,道士聽後,臉色凝重,他緩緩說道:“這水鬼怨念極深,想要戰勝它,必須找到三樣東西:千年桃木製成的桃木劍、黑狗血,以及一顆至純至善之人的心頭血。” 玄風道士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一種神秘的力量,在破廟中迴蕩。


    陳老和劉二聽後,心中一沉。千年桃木劍和黑狗血還比較容易找到,可這至純至善之人的心頭血,該去哪裏尋找呢?玄風道士似乎看出了他們的心思,他緩緩說道:“至純至善之人,就在你們身邊。” 陳老和劉二對視一眼,心中充滿了疑惑,他們的目光在破廟中四處搜尋,卻找不到那個神秘的人。


    玄風道士接著說:“劉二,你心地善良,為人正直,這些年在鎮上做了不少好事,你便是那至純至善之人。” 劉二聽後,麵露難色,他雖然勇敢,但要取自己的心頭血,還是有些害怕。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身體微微顫抖。陳老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孩子,為了救你妹子,我們必須這麽做。” 陳老的眼神中充滿了鼓勵和信任,他的手堅定地搭在劉二的肩膀上,給予他力量。劉二咬了咬牙,點了點頭,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為了救妹妹,他願意付出一切。


    他們四處尋找千年桃木,終於在深山裏的一座古宅中找到了一棵千年桃樹。那棵桃樹高大挺拔,樹幹粗壯,枝葉繁茂,仿佛一位曆經滄桑的老人,靜靜地守護著這片山林。陳老和劉二小心翼翼地砍下一段桃木,他們的動作輕柔而謹慎,仿佛在對待一件無比珍貴的寶物。然後,他們找到一位手藝精湛的木匠,這位木匠在鎮上以技藝高超而聞名,他接過桃木,眼中露出驚歎的神色。他精心打磨,雕刻符文,經過數日的努力,將桃木製成了一把鋒利的桃木劍。劍身散發著淡淡的桃木香氣,劍身上的符文閃爍著神秘的光芒,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力量。他們又找來一隻黑狗,這隻黑狗毛色烏黑發亮,眼神靈動。他們按照玄風道士的指示,取了黑狗血,將黑狗血盛放在一個特製的容器中,那黑狗血散發著一股濃烈的氣味,仿佛帶著一種神秘的力量。


    一切準備就緒後,陳老、劉二和玄風道士再次來到忘川河邊。玄風道士在河邊擺好香案,點燃香燭,香燭的煙霧嫋嫋升起,彌漫在空氣中,仿佛將人間與神靈的世界連接起來。他口中念念有詞,那咒語低沉而神秘,每一個字都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力量。他將黑狗血灑在河邊,形成一個圓形的法陣,那法陣散發著淡淡的紅光,仿佛一道堅固的屏障。然後,他將桃木劍遞給劉二,說道:“劉二,等會兒水鬼出現,你就用這桃木劍刺向它,記住,一定要堅定信念。” 劉二握緊桃木劍,點了點頭,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和決心,仿佛已經做好了與水鬼決一死戰的準備。


    陳老則劃船來到河中央,他再次撒下漁網,口中念動咒語。那咒語在河麵上迴蕩,仿佛在召喚著水鬼。不一會兒,河麵上再次泛起濃霧,那濃霧比之前更加濃重,仿佛要將整個世界吞噬。水鬼的身影緩緩出現,它張牙舞爪地向陳老撲來,口中發出陣陣咆哮,那咆哮聲震耳欲聾,仿佛要將河水掀起萬丈巨浪。陳老迅速劃船靠近法陣,他的眼神堅定,雙手緊緊握住船槳,用力劃動著。水鬼剛一踏入法陣,玄風道士便揮舞手中的拂塵,口中念動強大的咒語。那拂塵在他手中舞動,仿佛一道銀色的光芒,與咒語相互唿應,形成一股強大的力量。劉二也衝上前去,用桃木劍刺向水鬼。水鬼發出陣陣慘叫,它的力量在法陣和咒語的作用下逐漸減弱。


    就在劉二準備再次刺向水鬼時,水鬼突然張開血盆大口,噴出一股黑色的煙霧,那煙霧彌漫在空氣中,散發著一股腐臭的氣味,讓人窒息。煙霧迅速將劉二籠罩,劉二頓時感到唿吸困難,意識逐漸模糊。他的眼前一片黑暗,仿佛被無盡的恐懼吞噬。陳老見狀,心急如焚,他不顧一切地衝進煙霧中,將劉二拉了出來。此時,陳老也吸入了一些煙霧,他感到身體一陣劇痛,仿佛有千萬根針在刺他的身體。但他強忍著疼痛,拿起銅鈴,用力搖晃。銅鈴的聲音與玄風道士的咒語相互唿應,形成一股強大的力量,將水鬼的煙霧驅散。那煙霧在這股力量的衝擊下,漸漸消散,露出了水鬼猙獰的麵容。


    劉二清醒過來,他看著水鬼,眼中充滿了仇恨。他再次舉起桃木劍,衝向水鬼。這一次,他的心中隻有一個信念:救迴自己的妹妹。他的眼神堅定,仿佛燃燒著一團火焰,那火焰是對妹妹的愛和對水鬼的恨。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將桃木劍刺進了水鬼的胸口。水鬼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身體逐漸消散,化作一縷青煙,消失在空氣中。隨著水鬼的消失,河麵上的濃霧也漸漸散去,陽光灑在河麵上,波光粼粼,一切又恢複了平靜。


    陳老和劉二在河底找到了劉二妹子的屍體,她的臉上沒有了恐懼,仿佛在沉睡。她的身體被河水衝刷得幹幹淨淨,仿佛洗淨了世間的塵埃。陳老將劉二妹子的屍體帶迴了鎮上,劉二一家悲痛欲絕,他們的哭聲在小鎮上空迴蕩,讓人聽了心碎。但他們也對陳老和玄風道士充滿了感激,他們的眼中滿是淚水和敬意,千言萬語都化作了深深的鞠躬。


    經過這場驚心動魄的經曆,陳老對撈屍人的職責有了更深的認識,他知道,自己不僅是在打撈屍體,更是在為逝者的靈魂尋找安息之所,為活著的人帶來一絲慰藉。他望著忘川河,心中感慨萬千,這條河見證了太多的生死離別,而他,將繼續守護這片水域,守護每一個靈魂。而劉二也變得更加堅強,他明白了,在麵對未知的恐懼和邪惡時,隻要心中有信念,就一定能夠戰勝困難。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份成熟和堅定,仿佛已經不再是那個曾經膽小的少年。


    從那以後,陳老依然在忘川河邊做著撈屍人的工作,他的故事在青岩鎮流傳開來,成為了人們口中的傳奇。每當夜幕降臨,老人們就會坐在院子裏,向孩子們講述陳老的故事,告誡他們要敬畏自然,敬畏生命。那故事在月光下迴蕩,仿佛在訴說著一個永恆的真理,讓一代又一代的人銘記著生命的脆弱與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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