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慘進了車廂,坐在梳妝鏡旁,開始卸下頭上的首飾。


    一隻更加蒼白的手抓住一枚簪子,慢慢地抽了出來。柊吾一個接一個地卸下首飾。


    梳妝台桌麵前擺滿了首飾。


    柊吾把最後一個耳環卸下,內心嘟囔道。


    女人真可怕,頂著這麽重的首飾,脖子居然沒有斷掉。


    不過他的妻子也不能當成普通女人就是了。


    無慘慵懶地靠著高背椅,享受著柊吾的服務。


    玉梳穿過黑色森林。


    妻子如烏木般黑發濃密,發尾像是波浪似的蜷曲。


    蒼白的手指穿過柔軟的黑發。


    發質也很柔軟。


    柊吾耐心地做著機械性的梳理工作,一邊發散著思維。


    無慘也在想那個叫做緣一的紅發男人。


    雖然無慘暫時和柊吾分開了,但是他可沒有放棄對柊吾心聲的監聽。


    無慘總覺得哪裏有點耳熟,有種莫名的既視感。


    想了半天沒想起來,應該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無慘也就放棄了,舒舒服服地把自己泡進浴桶裏。


    “看什麽!還不快點過來。”妻子理所當然地使喚丈夫這個免費勞動力。


    柊吾:牙疼


    “這不好吧?”柊吾糾結躊躇半天沒動。


    他們還沒到這麽坦誠相見的地步吧?


    “不好什麽!快點過來。”


    柊吾挪著小碎步,那猶猶豫豫的模樣簡直和嬌羞的小媳婦沒區別。


    柊吾:時刻煩惱妻子太大膽


    柊吾小心翼翼地用著肥皂,觸摸妻子欺霜賽雪的肌膚,其中是滿滿的膠原蛋白,讓人任何女人豔羨,水珠滑下,顯出幾分誘人的光澤。


    有色心卻沒工具的柊吾:……這甜蜜的痛苦折磨到底什麽時候結束


    *


    被打理一番終於像個人的姐妹在心裏說著悄悄話。


    梔子和櫻子隻覺得慶幸。


    慶幸自己能夠變成鬼。


    剛剛吃廚子的那一頓,是她們第一次吃飽。


    【姐姐,肚子飽飽的,好開心】


    妹妹在心裏說道,臉上綻放出大大的笑容。


    體驗過饑餓的人才能明白,胃酸一點一點灼燒胃囊的痛苦感受,那真是恨不得想死的感覺。


    【嗯】


    姐姐性格偏向沉默,不是很愛說話,為妹妹遮風擋雨的姐姐,性格上更為謹慎小心,也更容易多想。


    【不要總是念著無慘大人】


    姐姐謹慎地說了一句。


    【無慘大人真好,我們撞到了它,她還不處罰,我們還能變成鬼,真是太好了】


    妹妹尤其幸福地說道。


    【還有好看的新衣服】


    女孩子愛美是天性。


    妹妹櫻子轉悠了一圈,摸著新衣服柔軟的布料,滿臉的興奮。


    【我從來沒有穿過這麽好的衣服】


    穩重的姐姐梔子也很喜歡,不過並沒有那麽明顯地表達出來。


    【無慘大人真是個好人】


    鑒定完畢。


    兩姐妹達成了不被其他人認可的共識。


    *


    離開古野城後,無慘和柊吾又陸陸續續地輾轉了許多城池,見到了許多不一樣的風景。


    車隊行駛到了奈良城。


    奈良城是一個大城,相當的繁華,茶樓林立,售賣各種物品的小攤販眾多,當然少不了特色——花街。


    柊吾他們來的正好,這裏正要舉行花魁道中。


    還沒見過花魁的柊吾躍躍欲試地想要去看一看,在提出想要去看一看所謂的花魁後,妻子果然生氣了。


    “我隻是好奇。”柊吾好聲好氣地安撫著妻子。


    “好奇什麽?好奇那個花魁長得好不好看?”無慘紅瞳瞪著柊吾這個顏狗。


    他早就發現了柊吾就是喜歡長得漂亮的,無論男女,長得賞心悅目即可。


    仁光、如月姬再比如他,就沒有一個醜八怪,都是不同風格的美色。


    “寧寧才是最好看的。”柊吾放軟了語氣。


    “你拿我和那花魁比?”妻子更不高興了。


    出身顯赫的妻子,和出身貧苦表麵光鮮實則仍是玩物的花魁,確實不能比,有種平白侮辱了妻子的感覺。


    柊吾扶額,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


    柊吾擠出可憐巴巴地的表情:“我隻是想看看,花魁是不是真的和傳言裏一樣而已,我也告訴你了嗎?沒有想著偷偷去。”


    “哼!隻此一次!”無慘不甘心地想著。


    離花魁道中還有些時間,柊吾和無慘暫時先去了一棟茶樓裏歇息。


    這座茶樓消費偏高,人數較為稀少。


    一名手持琵琶的和服女人正在舞台上表演,雙手微不可察地顫抖著撥動琵琶。


    清幽的琵琶聲徐徐迴蕩著。


    客人們低聲交談著。


    茶樓的熟客:“最近阿弦的技藝進步了不少啊?”


    “大概是因為阿弦的丈夫失蹤了吧。”有熟悉阿弦的熟客隨口猜測道。


    “阿弦的丈夫可不是什麽好東西,一個爛賭鬼不見了,阿弦應該開心才是。”


    客人們將此事視作了談資。


    “失蹤?”


    “就是找不著了唄,可能是還不上賭債跑了吧!”


    “誰知道,說不定是阿弦殺的呢!哈哈哈!”


    心神放空的阿弦也聽到了這些話,手指越發僵硬,顫抖得越發厲害,琵琶的音色卻越發的好了。


    柊吾還在低聲哄著妻子,挽著妻子的手臂,耳鬢廝磨,好一副恩愛夫妻的樣子。


    阿弦的目光停留一瞬便離開了。


    結束表演的阿弦,進了後台,把和服脫下交給茶樓老板,老板將和服查看一番,確定沒壞後,這才把今天的錢交給阿弦。


    阿弦曾經表演用的和服早就被丈夫當做賭資當掉了,要不是老板提供衣服,阿弦隻能穿著破爛衣裳去表演了。


    阿弦帶著錢和琵琶迴到了她那個貧困破爛的家。


    大門敞開。


    根本不會有小偷光顧這個家徒四壁的家。


    阿弦麻木安靜地走了進家,把心愛的琵琶放好,就從箱子裏取出了一個染血的錘子,看了許久,她嘴角緩緩勾起笑容。


    與此同時,幾名穿著相同製服的武士,正在朝著奈良城急速步行。


    餸鴉呱呱地大叫著:“奈良城,夜間殺人,東南東!”


    領頭的是水柱青川,身後的幾人都是他的繼子。


    跟在後頭的幾個年輕人都臉帶興奮。


    這可是他們出師後第一次殺鬼誒!


    年輕人摩拳擦掌想要打出精彩漂亮的戰績,渾然不知自己即將遭到社會的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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